第四卷 雲南蠱事
第五十六章 刑訊
說實話，我現在渾身都還痛，只可惜昨天雙手被捆住了，沒能將那光頭孫子多揍幾拳，實在是一大憾事。
說實話，我不確定他身上穿的是不是軍裝，但肯定是某種制服，原本鬼魂陳給人的感覺，是有些懶懶散散，如同遊魂似的，但穿上這身形如軍裝的制服后，他整個人顯得很筆挺而冰冷，同樣，他所帶給人的感覺，也是很冰冷的。
這時，我才發現，之前空蕩蕩的房間里，不知何時，靠牆的地方，竟然擺了一排東西，由於我眼睛受到損害，那些東西具體是什麼造型我也看不清楚，但我腦海里，瞬間就想起了電視劇里受刑的場面，什麼燒紅的烙鐵、什麼佔了鹽水的皮鞭、什麼卸關節……這走馬燈一樣的場景在腦海里一過，我原本就虛軟的雙腿，更是站都站不起來了。
說實話，我視線是朦朧的，中年人具體長什麼樣子我都看不清楚，但他一說張易霄我就知道，他們這是要拿別人開刀，藉此給我施加壓力。
鬼魂陳依舊一幅不冷不淡的神情，我轉移注意力的方法，似乎根本不對他起作用，他道：「凡是有你嫌疑的人，我會一個一個慢慢收拾，不用你教我怎麼做？我沒有耐心，給你三天的時候，這三天我會讓人好好招待你。」說最後一句話時，鬼魂陳淡漠的神情上，浮現出了一個比較詭異的微笑。
我道：「我說了，這事兒跟我們孫家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我勒個去，他不會真的動刑吧？
我知道在監獄里警員最大，於是乖乖的沒吭聲，但緊接著，我被帶到了一片操場，應該是平時犯人們放風的地方，操場周圍有一些建築物，還有圖書館，現在的監獄還算人性化，犯人有看書學文化的時間，但他們不是帶我去圖書館，而是去了圖書館旁邊，一排低矮陰暗的平房裡，房門打開后，兩人沒有進來，而是直接帶上了門。
我說完，那中年人冷笑道：「要想不傷及無辜，就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接著，中年人拍了拍我的肩膀，道：「當然，這個容易威脅到生命，暫時還不想你死，所以咱們不用它，來兄弟，看看這個。」
這一刻，我有一種想背叛大伯的衝動。
我第一次聽鬼魂陳一口氣說這麼多話，頓時有些錯愕，他說完，突然冷笑一聲，似乎是在對我說，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道：「好自為之。」
這年月，有錢有勢的人，都是吃人不吐骨頭，我在這地方，想怎麼著還不是鬼魂陳一句話說了算？
中年人道：「知道這是幹嘛的嗎？」
從他一露面，我心中就已經瞭然了，不就是老把戲嗎？
他指了指審訊桌前的椅子，依舊輕飄飄而冷淡地說道：「坐。」
相比小黃狗，他自然是先挑我這個軟柿子下手。
我勒個去，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我搖頭，道：「不知道，我也沒興趣知道，大哥，你們把我玩死了，還怎麼問消息，你看我渾身是傷，先讓我休息些日子，再繼續問成不？」
說到這個我就來氣，忍不住道：「你老爹當年把我爺爺折磨的半死不活都沒有問出下落，你難道還認為那東西在我們孫家手裡？當時去的人有三個，黃家，還有消失的烏財，你為什麼不懷疑黃家，不懷疑烏財？姓陳的，你除了會找我這個軟柿子捏，您能不能捏一捏硬的？有本事你把烏財找出來，有本事你把黃天逮進來。」
我反應過來，這是在拍照。
我心裏一驚，吃力地睜開眼皮，道：「有什麼事兒沖我來，不要傷及無辜。」
鬼魂陳起身，似乎打算出去，但看他的樣子，好像並不打算讓我也走出這間屋子，我說完，他停下腳步，轉過身面對我，一字一頓道：「你是個很討厭的人。但是我並不打算要你的命。有時候，人的一生有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雖然我不想要你的命，並且對你受刑時的慘叫也沒有任何興趣。但是，有些人卻是需要的。」
果然是為了這事兒。
不，確切的來說，他抓我，也是為了對付大伯。他知道大伯老奸巨猾，不容易對付，但我卻是
這些照片最後的用途我幾乎可以料到，拿去威脅大伯，或者順帶送一份到小黃狗家裡，以是提醒。
中年人沉默了，戌時，他突然拽著我的頭髮，道：「果然是顆難拔的釘子。你知道老大今天為什麼不親自來嗎？」問完，他又自顧自的解說道：「因為老大對你其實算是比較心軟的，接下來可不是人工動手了，咱們中國的老祖宗，最擅長使用工具。」
當年陳炎懷疑是我爺爺拿了轉魂鏡，於是找了個借口，將我爺爺拷留起來，整整刑訊了一個多月，害的我爺爺回家就『病』死了，而如今，鬼魂陳同樣懷疑轉魂鏡在我或者是小黃狗手上。
去你媽的，誰是你兄弟，有你這麼對兄弟的嗎！
獄警B道：「不要磨磨蹭蹭，找抽呢！」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小黃狗，我的好兄弟，哥們兒我對不起你。
我道：「之前我們已經討論的很明白了，龐夏古城的東西，是被一個神秘人拿走了，更何況那個神秘人你也見過不是嗎？你為什麼非得懷疑我？」
我立刻發現，這是一間審訊室，只不過比我之前所待的那一間要大的多，正對面是一條長桌子，桌子前面坐了一個身穿黑色軍服的人。
我雖然早懷疑是他
獄警A，姑且稱他為A吧，他推了我一把，道：「別問那麼多，走快點兒。」
中年人嗤了一聲，將那東西在我眼前一晃，道：「這個鉤子，從人的屁眼裡捅進去，然後往下一拉，唰，腸子就被勾出來了。」
我還帶著手銬，這樣站在他面前，我其實覺得很沒面子，於是一屁股坐下，也不客氣，直接道：「這事兒是你抖出了的？」
我和張易霄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這人聰明睿智，而且古道熱腸，是一位正直的好警察，不應該為了我的破事兒被連累。
緊接著，中年人拽著我的胳膊，將我提溜起來，他把我拽到牆角，拿出了其中一個東西，那是一根半米來長，僅有小手指頭粗的鐵棍，鐵棍的尖端呈鉤狀。
讓犯人來毆打我？
是老熟人，鬼魂陳。
我一個踉蹌，只覺得菊花一緊，連哭的心都有了。
想到這人，我心裏有些慌，任何人遇到現在的情況，一想到接下來可能有的遭遇，估計都淡定不起來，我沒吭聲，緊接著，鬼魂陳敲了敲桌子，道：「東西在哪裡？」
緊接著他便離開了，房間里只剩下我一個人，我心知接下來不會發生什麼好事，立刻就想往外沖，但門已經被反鎖了，僅僅片刻，一個穿著囚犯衣服的光頭壯漢走了進來，他臉上有一條刀疤，捏了捏手指，神色充滿同情地說道：「小子，你惹到了不起的人
「是。」鬼魂陳直言不諱地說道：「我想幹什麼，你應該也明白。」
我忍不住道：「等等，現在可是法制社會，你不能這麼無法無天。」
緊接著我便暈了過去，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里，當然不是正規醫院，而是監獄的醫務室，經過一夜的治療，我的生命沒有什麼危險，一醒過來，我又被壓到了那間刑訊室，這次不是鬼魂陳，而是一個我不認識的中年人，穿著和鬼魂陳一樣的衣服，他道：「我們老大不願意親自審問你，如果你想起了什麼線索，可以立刻告訴我，昨天的只是開胃菜，你應該明白，在監獄弄死個把人很容易，我們老大讓我帶句話給你，那個張易霄，你們關係是不是很好？」
我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一拳撂翻在地，由於我的手是被反剪在身後銬起來的，因此根本無法反抗，直接被揍的昏天黑地，期間，我也發狂過，既然雙手不能用，就用頭頂，用腳踹，用牙齒咬，這半年來，我的凶性被激發了不少，那犯人偶爾也被我揍的嗷嗷直叫，但由於手銬的缺陷，我還是吃虧的那一個，到最後，我完全被打趴下了，渾身沒有一處不同，兩隻眼睛也被揍了，看東西模模糊糊，全是重影兒，最嚴重的時候，我完全爬不起來，只能趴在地上任人踹，緊接著，那犯人似乎說了一句差不多了，便停止了毆打，接著，我眼前出現了閃爍的刺目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