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夜斗

陸宇峰是徹底迴避這個話題，反問一句，「我看你們仨明顯是這裏的『常客』，我有點事搞不懂，想問問你們。」

我掂量著甩棍，心裏找回點信心，心說一會就用棍子上的小鎚子，不信砸不暈他倆。

他們仨有一個帶頭模樣的高個漢子，冷冷望著我們，問了句，「什麼人？」

這砍刀還帶著刀鞘，一看就是管制刀具，他們拔刀后，上面都隱隱發光。

我倒是想到一個人，就問阿峰，「難道是黑靈媒？」

而且這幫警察還小心眼，有個哥們看我和潘子一直在審訊室外面「偷聽」，他還把聲音給關了，這麼一來，我只能看到劫匪嘴巴動，聽不到說啥了。

針上一定還有麻藥這類的東西，他們沒多久都蜷曲在地上昏迷了，陸宇峰掏出電話聯繫警察，又讓我倆把劫匪綁住。

我也頭疼，但心裏更加好奇，不知道那鴛鴦盜到底偷了什麼東西，再者說黑靈媒的家我和潘子也去看過，除了那三個小人偶，並沒顯眼的嘛。

他反拽上我，一扭腰吆喝一聲，竟把我掄了出去。

我以為這三個就是普通劫匪呢，可等警方一來，尤其趕巧的是，帶隊的還是曹元，他看著這三個劫匪跟看到寶貝一樣，跟我們說，「他們在隴州黑道上也挺有名，聽說還是鴛鴦盜的徒弟。」

我心裏是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淚，望著自己這甩棍，突然覺得、弱爆了。

這樣快忙活到天亮時，這三個匪徒熬不住招供了。

他們都穿一身黑，帶著個毛線帽子，還用絲襪把臉遮擋起來。

曹元是連夜安排審訊。陸宇峰這個特殊線人又跟著湊熱鬧去了，其實他也真是有話想問。

陸宇峰對我點點頭，嘆口氣說，「這麼來看，我的猜測還是很準的，黑靈媒絕對跟這幾起凶殺案有關，只是我們苦無證據，不能直接把他抓來問話。」

我是真沒想到，他們要麼不招，一招就這麼驚人，竟有七八起搶劫偷竊案與他們有關。我順帶望著曹元一眼，他正刷刷做筆錄呢，可我心說，這幫警察到底行不行啊？七八起案子，要不是我們仨趕運氣抓到匪徒，他們還破不了！

嗤嗤聲響起，這仨人全都捂著脖子哼哼起來，又陸續跪在地上。我看他們脖子上有一個閃光，估計是中了針。這下我也明白了，陸宇峰那手錶，竟是個暗器。

通過審訊這事，一下顯出曹元當探長的狠勁兒與老道了。他是什麼蔫壞的招數都會，要麼偷偷用電棍招呼這幾個劫匪的胳肢窩，要麼就用濕手帕捂他們的臉，最後還把窗帘拉下來一陣，等再次打開時，我發現帶頭劫匪的腮幫子有點腫。

我打定主意速戰速決，撲上去就要抓他手腕子，只要被我擰上了，再來個背摔，保准一招把他擒獲。

我一合計，自己想空手擒敵是不可能了，還得藉助武器，我側頭對潘子吼一句，「抄傢伙！」

高個漢子也挺倔，看談不攏，吼了句動手，他們仨就分散開，跟我們一對一的單挑。

我的對手還比較狂，對我打了個手勢，讓我先上。

隨後他又望著我和潘子，很嚴肅地問了一句，「你們知道鴛鴦盜偷的那個人是誰么？」

說我們是線人吧？那我們抓他們明顯有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的嫌疑；說我們是熱心市民，但哪有熱心市民大晚上到這兒蹲坑抓劫匪的。

陸宇峰爬下樹后，把我們叫到一起，壓低聲音說，「遠處來了三個可疑男子，咱們躲一下，一會見機行事。」

我也說不好怎麼了，反正看著阿峰和周圍的景色，一下子變得天旋地轉，接著倆眼一黑，我整個人趴在會議桌上不省人事。

阿峰是想問問白毛鬼的事，可這三個劫匪根本沒興趣多跟我們多說。

我們沒帶繩子，只好把劫匪褲帶抽了出來，用這個把他們雙手勒緊。

這倆劫匪不給我們緩歇的機會，他倆弓著身子往我們身邊走，只等一會大開殺戮。

這麼一來，陸宇峰在前，我倆在後，算是把這哥仨徹底包圍住了。

但我們還有陸宇峰呢，阿峰亮了一手絕活，他本來正跟對手纏鬥，發現我倆這邊有危機后，他找個機會倒走幾步，退出戰圈，又抬手用他的手錶對著這三人各自點了一下。

陸宇峰說，「按劫匪所說，鴛鴦盜前一陣接了一個買賣，有人給他們一筆錢，讓他們去偷點東西，本來鴛鴦盜也得手了，但這一男一女跟劫匪念叨過一嘴，說這次買賣他們惹了不該惹的人，過陣要去外地避一避，可沒等走呢，就雙雙斃命了。」

我們也不能這時候跑出去，只能苦苦熬著。估摸過了一分來鍾，那仨人出現在我視野範圍內。

既然賊是我們捉的，外加都沒睡意，我們仨就跟著這群警察回警局了。

我和潘子只好又去會議室歇息，沒多久陸宇峰也進來了。

潘子也面臨跟我一樣的窘境，被對手掄出來了，我倆還面對面的撞到了一起。這下可好，剛一交手，我倆先後敗陣。

要是一般人處在這種場景下，肯定會有點小亂，但我和潘子還是有一些圍堵方面的經驗。等三個男子來到我們面前，阿峰喊了句動手后，我倆就跟他向相反方向奔去。

但我忽略了潘子這個缺德獸，也不知道這哥們咋了，突然放了個悶屁，那股惡臭味就甭提了，把我和阿峰熏得，捏鼻子都難受。

我贊同陸宇峰這想法，還想繼續跟他談談日後分工的事，不過突然間我身體出岔子了。

不過我低估他了。他倒是沒反抗，任由我輕鬆的拽住他腕子，但他力氣可太大了，一發力時，我感覺自己握的不是腕子，而是一把鐵鉗子。

在監獄中我聽別人說過，這種荒涼地雖然很少人來，但卻是劫匪強盜用來銷贓、藏物的一個理想場所，眼前這哥仨兒，一定是把搶劫的傢伙事都放哪個墳包了，他們剛穿戴好，正要出去發財呢。

我倆把腰間的甩棍都拿了出來。

我聽完有所詫異，另外也有些釋然，心說怪不得這仨貨的身手能這麼悍。

我看他這樣兒，心裏直冷笑，心說我以前雖然不是獄中一號大油（獄霸），但蹲牢子也沒吃過虧，跟我交手，這小子認倒霉吧。

我看著阿峰，只等他一聲令下。

我冷不丁沒理解他的話，心說有三個老爺們走過來就走過來唄，我們弄這麼緊張幹嗎？可我又一合計，來「荒山野嶺」這種地方大半夜瞎溜達的，絕不是好人。

正巧我們旁邊有一個很高的灌木叢，我們仨一同躲了進去。我看著這掩體還暗自得意呢，心說真趕上好運氣了。

這倆劫匪又一前一後站在我們面前，虎視眈眈看著。

潘子很認真地聽著，不過他也真不動腦筋，幾乎在阿峰問完的同時，他就搖搖頭說，「不知道，到底是誰呀？」

陸宇峰說了他的計劃，既然已經把黑靈媒定為重點調查目標了，我們就該全力以赴，最好是24小時監控他，狐狸再怎麼狡猾，也有露出大尾巴的那一刻。

但我又算計失敗了，或者說這倆劫匪絕對是我們的剋星。他倆也一摸后腰，都拿出一把一尺來長的砍刀。

我想搶先回答來了，但話到嘴邊又卡殼了，我不知道怎麼說的好了。

我和潘子不能進審訊室，只能隔著玻璃在外面看。

我看他稍有興奮的樣兒，知道一定發現啥了，我就趕緊遞給他一根煙，讓他吸兩口后，又追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