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人皮木偶
第五章 紅線區
本來我就騰空了，這麼弓著身子一抬腳，就更加吃力了，甚至胳膊也控制不住的發抖。
我倆都想吸煙解解乏，但現在不適合，只好摸出口香糖來嚼著，我是真沒著急，心說這一晚上呢，時間大把的，我們慢慢試，不信偷不到資料。
說實話，這時我心裏有點緊張，也有點小興奮，看著腳下密集的紅線，覺得有些刺激。而且也就是現在沒外人，不然他看到兩個「賊」，用這種方式爬過重重障礙，絕對驚訝地張大嘴巴。
我還抱著僥倖心理問了一句，「阿峰，咱們要偷的資料在哪個房間？」
陸宇峰讓我在旁邊稍微歇息，他撅個屁股，鑽到桌子底下去了，還拿出一個聽診器來。
陸宇峰打頭陣，我倆一先一後進了這片紅線區。
陸宇峰拍著我肩膀，讓我歇一會，他又掏出那套撬鎖工具，也不用我幫忙，自行在那撬起鎖來。
又過了十幾秒鐘，我覺得行了，跟阿峰說，「咱們走吧。」
不得不說，陸宇峰的法子比我的好，我贊同地點點頭，而且還初步估算一下。
我乍一聽覺得不對勁，因為潘子聲音有點啞，還有點尖，我也接話問了句，「潘子，你嗓子咋了？」
這把我緊張壞了，因為這麼一來，我和陸宇峰豈不是乾瞪眼被紅線碰到么？
我讓他緩一緩，接著再來。
我有點不好意思，本來撬鎖這活兒歸我，但這一路上，我有種拖後腿的感覺，而且我也想不明白，今晚偷資料
我看著這套裝備，這玩意兒是一對，一端有個大吸盤，另一端有個把手兒，而且在把手兒側面還有一個摁鈕。我摁了幾下發現，它控制著吸盤。
潘子那邊沉默一會兒，又傳來一陣聲音，「你們偷的如何了？」
我冷不丁聽得一愣，心說潘子抽風是不是，沒事笑什麼？
整條走廊布滿了紅線，這該都是紅外線，全水平地排列著，互相間隙很窄，最高處都能到腰的位置。
我剛才還罵做調查那哥們是二百五呢，現在一看，合著那哥們沒問題，而且形勢很明顯了，這紅外線過一會兒還得升起來，我要不趁機爬完剩下的路，又得遭罪。
其實也怪陸宇峰沒跟我交代明白，他趁空又說，「小白，再撐住半分鐘。」
我先拖著雙手把陸宇峰舉起來，讓他穩妥的把吸盤弄好，緊接著他又拽我上去。
我腦袋嗡了一聲，也想到一個人，那個削木偶的殺手，一定是他！他又來了，把潘子打暈了，用對講機跟我們「聊天」，另外他也說了一個讓我驚訝的事，如果林翎柒真的回來了，那他不是把我倆堵在這間辦公室了么？
這裏黑咕隆咚的，也不像安了攝像頭的樣子，我又一臉不解地看著他，不知道他讓我小心個什麼勁兒。
陸宇峰一直留意我的動靜，他也停下來陪我，不過這小子
這眼鏡從外型看，不像近視鏡，反倒有種大號潛水鏡的感覺。剛戴上時，除了比較悶，也沒什麼變化，但等我再往走廊里瞧，整個心咯噔一下。
陸宇峰不多解釋，把旅行包放下來，從裏面拿出兩個眼鏡，還塞給我一個說，戴上后再看看。
這樣過了一支煙時間，我倆爬完了一多半的路程。這麼長久的使用臂力，我身子多多少少有些倦了，甚至胳膊也有些酸痛。
我看著陸宇峰，勉強擠出一股笑來，那意思在告訴他，哥們，咱們要不就落地趕緊逃吧，趁著保安反應過勁前，逃出天馬大廈去。
可我這話剛說完，陸宇峰就猛地一低頭，回答說，「小心！」
我也不知道是自己這話觸動什麼機關了，還是真的就是個巧合，那些原本平行的紅線，竟緩緩的動起來，全都偏斜，要往上射。
我發現陸宇峰有個怪舉動，他聽「診」時，屁股愛來回亂動，尤其還這麼撅著，讓我看的挺好玩的。
這讓我想起壁虎了，我有點明白了，問阿峰，「我們是不是藉著吸盤，貼著牆壁爬過去？」
我被陸宇峰這話弄迷糊了。我稍微探個腦袋，往十一層走廊里瞧了瞧。
陸宇峰又帶著我往裡走，指著那個老闆台說，保險柜就在裏面。
這樣過了有十分鐘吧，陸宇峰鑽了出來，看他一腦門汗，一臉的煩躁
我倆要是大咧咧走過去，肯定會碰到，進而觸發警報。
我覺得這話說的沒毛病，也不是特意打擊士氣。但陸宇峰笑了，還反問我，資料沒偷怎麼能走呢？
在形勢逼迫下，我身子里上來一股潛力，也不覺得那麼累了，隨著阿峰，拿出一副敢死隊的氣勢，嗖嗖又爬起來。
這時候我不能下地，因為沒落腳地方，為了讓自己緩一緩，我只能臨時停一會，稍微扭了扭身子，讓自己放鬆一下。
摁一下，吸盤往裡凹，再摁一下，吸盤又彈回來。
等爬完全程，我倆先後落在走廊最里端，我都累得呼哧呼哧直喘氣了。
那邊又笑了，而且能聽出來一種嘲諷的味道，他又說，「杜小白，陸宇峰，我發現你倆是越來越笨了，竟然找潘子這種逗比當哨兵，他傻兮兮的只看著前門，難道就想不到，林翎柒已經從後院回來了么？」
我聽別人說過，偷保險柜就兩種辦法，一種是用小電鑽打眼，另一種就是用聽診器，撥動密碼鎖，在播到正確密碼的一瞬間，保險柜里會發出很微妙的不一樣的聲響。
情況並沒我想的那麼悲觀，這些紅線只傾斜四十五度后，就靜止不動了。
陸宇峰拿出一把小手電筒，對著走廊里照著，跟我說，「你仔細看看，這走廊牆壁就是一般的刮大白，吸起來費勁，但它的棚頂，全是放火木板磚，這吸起來很省事，咱們吸棚頂過去就行。」
但陸宇峰沒
我記得諜戰片電影里出現過類似場景，那些身體柔軟的女間諜，往往會像蛇一樣用各種常人做不到的姿態，穿過這層「雷」區，可我和阿峰沒那麼軟的身子，想用這種方法，根本辦不到。
陸宇峰笑了的厲害了，從旅行包里又拿出兩套裝備，塞給我一套說，「咱們不遁地，飛天還不行么？」
也就是說，我們想碰到保險柜，就得把這一走廊的紅線全避過去。
本來我還合計呢，這保險柜這麼小，我們直接找繩子把它背走得了，但它竟用鋼釘固定住了，想動都動不了。
陸宇峰還立刻反問，「怎麼了？有情況？」
在仔細觀察下我發現，這個辦公室面積挺大，估摸有一百平，有老闆台，兩排長沙發，門口還有幾個大書櫃，種著搖錢樹，顯得特彆氣派。
既然計劃定了，我倆也趕緊行動。
我倆也不翻別的東西，全奔向老闆台，等把老闆椅搬開，蹲下來一看，就在桌底下的空擋，放著一個半米高的小保險柜。
我這麼想的，要是這房間離我們近，這事還有商量餘地，但陸宇峰很打擊我的說，「那房間在最裡面。」
我自行在這搖頭，又說，「咱們走吧，今晚任務肯定是完不成了。」
陸宇峰是個撬鎖專家，他幾乎擺弄幾下，就把這防盜門打開了，又拿出小手電筒，對裏面照，招呼我一起看。
他使的力道不小，一
我數了三十個數，剛數完時，這些紅外線又開始動了，慢慢地往下落，最後變成水平。
我知道這半分鐘過去肯定有意外，也照著他的話咬牙挺了挺。
我跟他處久了，互相間都熟悉了，也不藏著掖著，指著走廊說，「咱們是人也不是老鼠，也沒有那爪子刨洞過去吧？」
我現在已經把腿抬得不能再高了，甚至都在頂到胸口了，胳膊也抖得厲害。我打心裏有種絕望，心說自己掉下去是早晚的事了。
我猜到一個可能，這片紅外線有定時裝置，不定期的就掃蕩一下。我知道，來之前組織一定有人對這裏做過調查，不然阿峰不可能知道玻璃門的密碼，也不可能帶著這些特殊設備，但讓我苦惱的是，這做調查的哥們一定是個二百五，沒把紅線區摸底摸得透徹。
但用聽診器是個很耗時也很耗精力的舉動，我也幫不上啥，只好坐在一旁等起來。
這走廊大約有一百多米，我們這麼騰空爬過去，我的身體還能熬得住。這下我也明白了，為啥不叫潘子一起來，他這個缺德獸身子沉，胳膊沒那麼大耐力。
或許是胳膊總這麼抖的原因，我左手的吸盤突然漏氣了，傳來輕微嗤的一聲響，而且能感覺得到，我左手有點吃不進勁了。
我冷不丁腦門都冒汗了，但我倆抱著拖一時是一時的態度，全把腳往上抬。
但這時對講機響了，我耳朵里傳來一聲笑，「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