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篡位弒君

趙成沉穩道：「就按你說的辦吧，你帶人去攻打秦宮，我派人去通知丞相二世已死，然後調動所有力量封鎖城內各王府貴族實力，召文武百官入朝宣布丞相替天下剷除暴君，登基秦王，從此以後秦王不再姓嬴還是姓趙了！」

章邯冷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只要無愧於心，何懼之有？」

陸漸離急道：「不可，上將軍，二世陛下在城樓觀戰，命令將軍速戰速決，全力擊潰叛軍，倘若上將軍按兵不動，坐失良機，恐怕陛下和丞相定會重責！」

陸漸離也覺有理，問道：「上將軍，那我軍該如何應付此時局面！」

鏖戰了一個時辰，秦兵前線的數目急劇減少，項軍雖然也有傷亡，卻越戰越勇，場上兩萬七千多騎兵手持長刀，將秦軍分圈圍攏擊殺，騎兵在野戰的好處就是機動性大，殺傷力強，衝鋒氣勢猛，鐵蹄踏濺著胯下的秦卒，迅速形成圍殲之局。

趙高得到胡亥自刎身亡的消息，喜上眉梢，接下來的好戲才真正由自己主宰了。

一些幕繚劍手看見宮女美色，實在忍不住三五個人扯著一名婢女到一旁，強暴施虐一番，根本沒將宮女當人看，而是御泄的工具。

陸漸離奇怪道：「將軍，我軍氣勢正弱，為何不一鼓作氣繼續進攻，反壓楚軍，依莫將所觀，楚軍人數太少，兩翼廝殺聲較遠，顯然楚軍兩翼受挫，我軍可從左右包抄而出，擒殺項羽！」

忽然從渭河岸邊飛賓士來數十人馬，污泥土水沾滿鎧甲，血跡斑斑，極為狼狽，飛騎尚在二十丈遠，騎上乘者將士便高呼道：「上將軍，不好了，趙高謀反了……陛下駕崩了……快、快停戰，掉頭攻城……剷除叛黨賊子！」

陸漸離點了點頭，又問道：「上將軍勝算如何？」

「來人，傳本將軍令，金鳴收兵，全線退軍五里，駐守驪山腳，與楚軍項羽議和！」

金鑼鳴響，戰鼓輕緩有力，乃是秦軍退兵防守的信號，第三批後援軍在前面立好厚盾防線，弓箭手掩護，確保退回來的士兵敗而不亂，頓時前方廝殺的秦兵如潮水般蜂擁全線回撤。

閻樂嘴角微微一笑，喝罵道：「都他娘的沒見過女人啊，什麼時候還有心思玩這勾當，都站好，留下一千人馬在蘭池宮，把宮女分批關押，清除血跡，準備由相府總管接收，其餘隨從和家將跟我去攻打秦宮，丞相若能登基大寶當上秦王，你們都會得到大量重金和美女。」

幾名傳令軍使從後方飛速騎出，前往遠處傳達將軍令。

閻樂瞧向叔父趙成，詢問道臉：「趙叔父，您還有什麼指示？」

中角吹動，戰鼓慢錘，正向前線補續的秦兵聽到鼓聲，立即止住腳步停留原地。

秦舞點頭，提劍帶人氣勢洶洶趕往各處出口把守。

部將陸漸離嘆道：「奇怪！項羽的精兵團與西楚平原的軍隊有很大不同，戰馬良駒高大威猛，更像西北戎狄和西域的寶駒，獸皮甲胄較多，雖然統一身穿楚軍盔甲，但仍然能輕易看出異處，不是楚國後裔！」

「遵命！」陸漸離握劍轉身，暴喝道：「擂退鼓、擊金鑼！」

閻樂逼得胡亥自殺后，立即命家將清掃宮殿，準備迎接丞相登基秦王。

緊接著傳令官高喊道：「傳將軍令，全線退兵，與楚議和……」

章邯凝眉不展，己方先後投入了十多萬人馬，加上後續增兵推進，至少達到十五萬人，竟被項軍三萬大漠彪騎擊得潰散，實在難以相信，換成彭城義軍也沒有這麼霸道吧。

趙成心中暗笑，攻打秦宮當然要讓外姓去做，趙族人以後就是皇族了，可不能冒這個險，隨後對著秦舞道：「派五百人封鎖望夷宮通道，不能讓宮婢宦官跑掉，走漏了風聲。」

「嗚……咚咚咚……」

章邯搖頭道：「非也！楚軍目前勢頭正旺，全在正面核心，而且都是輕騎兵，移動速度太快，假如我軍此時分兵兩路去攻敵軍兩翼，會使我後方主陣台兵力空虛，假如分兵尚未包抄成功，項軍騎兵就殺出來，直搗後方陣營，我軍陣腳必亂，到時你我皆被俘獲擒殺，還談何大敗楚軍！」

此刻城外黃沙遮天，光線黯淡，項軍三萬多精騎與四萬蒙家軍重甲方陣交鋒，剎那間光星四濺，人仰馬翻，廝殺聲、慘叫聲、兵器交擊聲、鐵甲衝撞聲，在風沙中狂沖猛砍，屍橫遍地，殘肢碎腦荒野無數。

閻樂大笑，立即調動三千親信隨從和兩千趙府家將，湊集五千人馬，向秦王宮殺去。

趙高不再耽擱，壯志滿懷，先騎往望夷宮的蘭池金殿，親自驗證胡亥之死。

他仰頭望著蒼穹，臉上笑容抖動，暗道：「始皇帝一統天下，經過五百年西秦先祖奠基鋪設，孝公勵精圖治，商鞅舉國變法，使戎狄之秦達到富強的地步，最後在嬴政的雄才偉略下橫掃六國，他夢想千秋霸業能永遠傳承下去，哈哈，今日，這一切還不是由我趙高來掌握，滅秦者不是彭城龍天羽，不是西楚霸王項羽，更不是齊韓魏燕，而是我趙國人。」

趙成又找來一名劍手道：「詹雄，你帶人去通知丞相，讓他來驗收！」

「趙高！好你個趙高！往日你矇騙蠱惑二世，權衡朝野，囂張跋扈，我章邯還懼你三分，今日你大逆不道，篡位弒君，正好誅殺你全族，為扶蘇太子、蒙恬蒙毅兩位將軍和所有忠良大臣報仇！」章邯仰天豪語，目光兇狠似乎立即就要殺人一般。

「丞相萬歲！」相府家將和一批效忠死士都興奮極了。

章邯輕嘆一口氣，說道：「兩軍對壘，黃沙蔽日，唯有聽天由命了！」

章邯、陸漸離、秦劍英聽到喊聲都震驚了，趙高篡位弒君？天啊，趙高發了什麼瘋，還是整個家族都活夠了，往刀口上送。

詹雄行劍禮，帶著三十幾人乘騎往北門馳去。

秦劍英道：「上將軍，怎麼辦，退兵攻城斬殺趙賊，還是先與楚軍決戰到底，再圖討伐國賊！」

章邯也顧不得想那多細節，反而注重戰局的攻與守，手上令旗一揮，傳令官叫喊道：「上將軍令，三批援軍停止前進，原地布陣準備迎敵！」

項軍鐵騎揮舞厚馬刀，手起刀落，劈斬騎下的敵兵。

「殺！殺！殺！」秦軍後面的方陣繼續向前補充，一排排長槍手、刀斧手由闊步預備到快步疾沖，前仆後繼，踏著戰友的死屍衝殺過去。

閻樂派人看守好二世的屍體，帶隨從走出宮殿，外面一片混亂，各處都是一番淫樂場面，嬌弱柔美的婢女此刻都已經不成人樣，衣衫被扯碎，赤身裸體，長發凌亂表情痛苦。

「錚鏘……」

章邯嘆道：「以靜制動！」

秦軍郎中將陸漸離近觀戰勢，縱馬飛奔回到後方主帥轅車前，焦急回道：「稟將軍，大勢不妙，廝殺聲愈來愈近，馬蹄聲渾厚有力，剛健彪悍，不像我軍的騎兵聲音，似乎是項羽的精兵團反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