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燒的莫斯科》目錄

第968章 威逼基輔(下)

第968章 威逼基輔(下)

聽到班台萊耶夫的這個問題,我的臉上不禁露出了微笑,看來指揮員也不是只懂得單純地服從,還懂得從我的計劃里挑出一些問題來。我不緊不慢地回答說:「班台萊耶夫將軍,如果到時真的出現您所說的情況,那麼我們就繼續向西北挺進,佔領繆尼夫卡,並派出部隊偷襲第聶伯河岸邊的卡尼伏。這裏的河道窄,水流也不湍急,利於部隊的強渡。」
我的話頓時引起了指揮部里的一陣鬨笑聲,原本緊張肅穆的氣氛變得輕鬆起來。班台萊耶夫介面說道:「軍長同志,說說吧,您打算怎麼收拾德國人?我們一定堅決地執行您的命令。」
「明白了!」三名師長齊聲地回答。
「軍長同志,說說您的具體部署吧。」羅曼諾夫見大家都沉默不語,等我的話一說完,立即站起來為我解圍,「讓指揮員同志們都能做到心中有數。」
「完全正確,班台萊耶夫將軍。」就算他不說,我也打算這樣安排。雖然第171師和第308師都缺乏重武器,在進攻中,需要望能得到炮兵和坦克的支援。但現在要是坦克旅和炮兵團,行進幾十公里,趕到亞歷山德里亞和羅曼諾夫他們的部隊匯合后,再向斯米拉開拔。耽誤時間不說,而且還容易引起回來,所以我最終還是決定讓他們跟著近衛第22師,向斯米拉城開進。「坦克旅和炮兵團在到達斯米拉城外后,就交給您臨時指揮。」
等幾名參加會議的指揮員都聚集在我的身邊時,我拿起放在牆邊的講解棒,指著地圖對大家說道:「指揮員同志們,根據各方面的情報匯總,在基洛夫格勒和亞歷山德里亞兩個城市附近,沒有德軍成建制的部隊,一些城鎮和村莊里只有零星的守軍。而德軍的主力,都奉了曼斯坦因的命令,紛紛渡過第聶伯河,去參加對我們兩個方面軍所發起的進攻。」
我的這番話讓基里洛夫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他正準備繼續在問點自己關心的問題時,得到通知的班台萊耶夫快步地走進了指揮部。他和維特科夫以及另外兩名師長打過招呼后,快步來到了我和政委的面前,抬手向我們敬了個禮,恭恭敬敬地說道:「報告軍長、政委,近衛第22師師長班台萊耶夫奉命來到,聽候你們的命令,請指示!」
我的話一說完,維特科夫站起來,感慨地說:「軍長的計劃真是太妙了。我們擺出一副向基輔進軍的態勢,吸引對岸的德軍主力回援。如果敵人不回援,我們就可以變假為真,真的去攻打基輔;如果敵人回援,而基輔的守軍又有了防備,那麼我們就可以在佔領了卡尼伏以後,迅速地渡過第聶伯河,向莫斯科的方向轉進。」參謀長這麼一分析,屋裡的指揮員們頓時都恍然大悟,搞明白了我實施這個計劃的真實目地。
「卡維林中校。」我扭頭望向始終保持著沉默的卡維林,問道:「你的炮兵團還有多少大炮?」
「我打算在基洛夫格勒和亞歷山德里亞各留下一個團,來確保我們軍後方的安全。」見車裡沒外人,我對他們便實話實說:「至於三個師的主力,則集中兵力向西北方向攻擊前進,在奪取了斯米拉以後,擺出一副我軍準備攻佔切爾卡瑟,渡過第聶伯河的態勢,讓德國人搞不清我們的真實意圖。」說到這裏,我忍不住扭頭問坐在旁邊的羅曼諾夫:「副軍長同志,偵察兵派出了嗎?」
「這幫該死的法西斯侵略者,簡直是自不量力。」我的話音剛落,便聽到站在一旁的普加喬夫小聲嘀咕:「也不看看我軍的兵力比他們多幾倍,純屬去送死。」
「什麼?您說什麼?」我的話把基里洛夫嚇了一跳,對我的稱呼也由「你」變成了「您」:「您剛剛說什麼?如果我沒有聽錯的話,您說德軍目前所做的一切,是為了迷惑我們,讓我們不敢輕舉妄動,以便他們抽調足夠的兵力,去加強河對岸的部隊,以達到儘快擊潰我軍的目的?」
要向德軍可能防守薄弱的基輔運動,就需要全軍的統一行動。因為,我臨時決定返回基洛夫格勒,給部隊部署下一步的作戰任務。而羅曼諾夫和安德留先科也是參加會議的指揮員,所以我讓兩人將指揮權移交給自己的副職后,便隨我一起返回了基洛夫格勒。
「我的進攻計劃是。」我稍稍停頓片刻後繼續說,「集中三個師的主力部隊,向西北方向推進,迅速地奪取沿途的城市,給敵人造成一種我們會兵發基輔的假象……」
我說完后,見沒人接茬,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地圖上,似乎正在思索我看重基輔的原因。
聽到我的問題,卡維林立即挺直腰板向我報告說:「軍長同志,全團現在還有25門火炮,其中是14門是反坦克炮,6門是76.2毫米加農炮,以及5門150毫米的榴彈炮。我們從卡夫巴斯和基洛夫格勒繳獲的物資里,補充了足夠的炮彈。現有的火炮和彈藥儲備,可以完成攻擊中型城市的步兵,提供足夠的炮火支援。」
「我的想法是在基洛夫格勒和亞歷山德里亞各留下一個團防禦,然後集中三個師的主力沿公里向西北方向挺進,去奪取斯米拉,威脅德軍在第聶伯河岸邊的城市——切爾卡瑟。在斯米拉進行兵員的補充后,我們將再次會師北上,做出直逼基輔的態勢,打亂曼斯坦因在第聶伯河對岸的部署。」
我將講解棒靠在牆邊,回到桌旁坐下,用從容不迫的聲音,像在加意見最簡單、最平常的事情:「也許有人會提出疑問,既然我們進攻基輔的成功率不高,那麼為什麼還要向基輔挺進呢?」
「是的,政委同志。」我點點頭,肯定地說:「從目前我們所掌握的情況看,德軍的主力部隊基本都調到了第聶伯河的對岸,而在我們的附近,似乎只有一些零星的部隊。德國人之所以會主動和我們進行交換,可能也是為了穩住我們,為他們在對岸擊潰我軍爭取寶貴的時間。」
雖然普加喬夫的聲音不大,但由於指揮部里很安靜,因此他的話一出口,在場的人都聽到清清楚楚。羅曼諾夫立即把眉頭一皺,反駁他說:「少校,在戰場上,我們不能簡單地運用數學去計算戰鬥勝負。要知道戰場上的形勢瞬息萬變,如果不能根據具體的情況,來調整戰術和部署的話,就算兵力和裝備佔優,照樣也會打敗仗。」
了解了炮兵的情況后,我用講解棒的尖端在地圖上,也就是我們最終的目的地——基輔,畫了一個大大的圓圈。隨後用和往常一樣的語調說道:「對德軍來說,基輔是他們必須要守住的重要城市,一旦我們向該城市發起進攻,甚至是發現我們的部隊向基輔行軍,都會引起曼斯坦因的驚慌。為了不讓基輔丟失,他除了抽調河對岸的部隊回援外,還有可能出動空軍,對我們的進軍隊列進行轟炸。」
「很好,中校同志。」卡維林也算是個頭腦靈活的人,他從我的問題中,準確地猜到我的心思,並在我接著問新的問題前,把我可能感興趣的答案都說了出來。
「是的,政委同志。」對於基里洛夫的問題,我如實地回答說:「在將裝有艾克屍體的棺材移交給德軍后,敵人也將哈里東諾夫將軍的遺體,和兩百名被俘的傷員也還給了我們。」我知道他問這話,是擔心會給我帶來不利的後果,不等他再問,便安慰他說,「放心吧,我的好政委,交換結束后,我已經把這件事情向瓦圖京司令員報告過了,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行了,行了。」見到他這麼一本正經的樣子,基里洛夫連忙沖他擺了擺手,調侃地說道:「老夥計,大家都是多年的老朋友,就別這麼正式,搞得我都渾身不自在。」
「派出了。」羅曼諾夫說這話的時候,抬手看了看表,繼續說道:「他們應該已經出發了。為了提高偵察的速度,我讓他們化裝成德軍,並給他們配備了繳獲的摩托車,相信在明天晚上之前,他們就能把偵察到俄情報反饋回來。」
在路上時,坐在副駕駛位置的安德留先科扭頭問道:「軍長同志,你打算用什麼樣的兵力,去對方基輔的德軍部隊啊?」
「目前基輔的情況還不明了,我們既不知道敵人在那裡有多少的兵力,也不知道這些部隊的戰鬥力如何,如果貿然就去向基輔發起進攻。」我雖然是在對維特科夫說,但同時也是在向所有的指揮員講自己的想法:「一旦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戰鬥,並被敵人纏住的話,那麼我們的進攻部隊很快就會被從四面八方涌過來敵人所包圍,最後在敵人的前後夾擊下全軍覆沒。」
班台萊耶夫呵呵地笑了兩聲,扭頭朝羅曼諾夫和安德留先科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隨後壓低聲音問我:「軍長同志,您把三個師的師長都召集起來,是不是有什麼大的作戰任務啊?」
說到這裏,我有意停了下來,觀察一下大家的表情,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的身上,這才接著說:「既然德軍把主力部隊都調走了,那麼如今在第聶伯河這邊,戰鬥在什麼地方進行,又該怎麼個打法,就由我們說了算。如果我們不懂得把握這樣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狠狠地教訓德國人一頓,那麼以後就算去見了馬克思,他老人家也不會原諒我們的。」
「副軍長同志說的對。」由於羅曼諾夫加入我們軍的時間還不長,我擔心他這樣貿然批評普加喬夫,會引起其他指揮員心中的不滿,連忙出言支持說:「決定戰場勝負的因素很多,並不是哪一方人多,就能取得最後的勝利。好了,言歸正傳,今天把大家召集到這裏,是為了部署下一步的行動方向。」
基里洛夫見我猜透了他的心事,呵呵地笑著,連說:「那就好,那就好。」他瞧了一眼正在與維特科夫說話的羅曼諾夫和安德留先科,又試探地問,「我看到另外兩位師長也來了,是有什麼大行動嗎?」
「既然人都來齊了,那麼我們開會吧。」對於班台萊耶夫的問題,我只是點頭表示認可,因為看到此刻卡維林也走進了指揮部,便大聲地宣布:「大家都到地圖這裏來。」說完,我帶頭朝掛在牆上的地圖走去。
「軍長同志,我有一個疑問。」打斷我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參謀長維特科夫,他疑惑不解地問道:「您說給敵人造成一種假象,那我們究竟打不打基輔?」
「軍長同志,我還有一個問題。」看到指揮員們都站起身,準備沖外面走去時,班台萊耶夫忽然問道:「我想問問,炮兵團和新組建的坦克第22旅,也跟隨我們師向斯米拉挺進嗎?」
我一口氣將自己的判斷說了出來,沒想到基里洛夫考慮的卻壓根不是這事兒,他喃喃地說道:「麗達,這不可能吧,要知道我軍的兵力可比德軍多幾倍,就算不能圍殲德軍的主力,也不至於被擊潰吧?」
「既然大家任務都明確了,那就各自回部隊去,做好一切戰鬥準備。」我抬手看了看手錶,說道:「現在是下午四點,我希望在七點的時候,你們的部隊能出現在通往斯米拉的路上。只要在明天天亮以前奪取斯米拉,那麼我們就可以達到威逼基輔,調動德軍部隊的目的。」
「主力北上,留守的兩個團也很關鍵。近衛第22師可以留下蓋達爾中校的四團;而第171師和第308師各抽兩個營,組成一個混成團,負責亞歷山德里亞的防禦任務。明白了嗎?」
說完這話,我停了一會兒,等待著正紛紛在桌邊坐下的指揮員提出自己的問題,看大家坐下后,誰也沒說話,便接著說:「因為這樣做,能有利地支援第聶伯河對岸和德軍戰鬥著的友軍部隊,使德軍不敢肆無忌憚地將部隊調到對岸去。」
「政委同志,沒什麼不可能的。」為了讓他信服,我還特地舉了近衛第4軍的例子,「上次我帶171師和坦克第84旅去掩護友軍的側翼,可面對德軍帝國師的凌厲攻勢,近衛第4軍的防線很輕鬆就被敵人突破了。要知道,我們的兵力雖然比德軍多幾倍,但指戰員的技戰術水平,沒有德軍部隊高。再加上各部隊之間缺乏合作及各自為戰,這樣非常容易被佔據局部優勢的德軍各個擊破。第6集團軍主力和波波夫集群的機動部隊被德軍擊潰,讓我軍的防線到處都出現了漏洞,德軍可以從任何一點向縱深突破。」
「軍長同志,我有個疑問。」班台萊耶夫聽完我的計劃后,字斟句酌地說道:「如果我們在向基輔挺進的過程中,德軍集中優勢兵力從我們的側後方壓過來,我們又該怎麼應付呢?」
「是這樣的,政委同志。」我肯定地回答說:「畢竟我們是一支上萬人的軍隊,德軍暫時沒有足夠的力量來進行兩線作戰。所以老奸巨猾的曼斯坦因才會給我們來上這麼一手,以便使我們不敢輕舉妄動,只要我們在現有的地方多停留三到五天,那麼他的陰謀就能得逞。」
一回到指揮部,我首先讓普加喬夫通知班台萊耶夫和卡維林,讓他們兩人立即到軍指揮部來開會。站在旁邊的基里洛夫等我一說完,立即關切地問:「麗達,聽說你今天早晨親自帶人,用艾克的屍體去交換哈里東諾夫將軍的遺體,和兩百名被俘的傷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