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5章 互有勝負的夜戰（上）
聽了我的分析，熟悉我的基里洛夫和阿赫羅梅耶夫都是連連點頭，唯獨丹尼洛夫卻不以為然地癟了癟嘴，看來根本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聽說巴克索夫負傷了，我不禁愣了愣，接著我在屋裡來回地走了兩圈后，果斷地對別濟科夫說：「參謀長，您轉告謝傑里科夫中校，連夜組織反攻，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布托沃從德國人的手裡奪回來。」
我思索了好一陣，正想和丹尼洛夫商議，是否厚著臉皮向瓦圖京要一兩個反坦克炮兵團。沒想到他又開口說道：「對了，根據上級提供的通報里，德軍在進攻我們集團軍防區的同時，也在向近衛第七集團軍的防區發起了進攻，目前戰鬥正在科羅恰附近進行。為了穩定戰線，方面軍司令部向該地區派出了好幾個炮兵團，其中就有兩個反坦克炮兵團。」
「將軍同志，真是太感謝了。」丹尼洛夫聽到克拉夫琴科這麼說，頓時喜出望外，連忙站起來握住後者的手使勁搖晃起來。
「上校同志。」聽到戈沃魯年科一再地強調困難，我心裏不由無名火氣，我衝著話筒不客氣地說：「請您記住，假如我們放棄了那裡的陣地，那麼德軍就在普羅霍洛夫卡地區取得了一個立足點。他們在站穩腳跟后，可以把那裡作為進攻出發點，到時你們所承受的防守壓力會更大。」
就在這時，在旁邊打電話的別濟科夫忽然大聲地喊了一嗓子，等把我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后，他急匆匆地說道：「司令員同志，近衛第67師師長巴克索夫上校報告，在半個小時前，德軍再度衝進了布托沃。我們的部隊在經過頑強的戰鬥后，不得不再次撤出了城市。」
我剛剛冒出來的念頭，就被丹尼洛夫這麼簡單的幾句話打消了。我們防區的情況不妙，友軍防區的戰鬥同樣激烈。瓦圖京雖然是方面軍司令員，但卻不會撒豆成兵之術，補充
「非常有必要，副司令員同志。」我見丹尼洛夫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連忙提醒他說：「曼斯坦因是非常狡猾的，既然他的部隊在白天沒佔到什麼便宜，那麼他可能要在晚上搞出點什麼動靜來。」
我聽到丹尼洛夫這麼問，心裏不禁有點後悔，當初就任近衛第六集團軍司令員一職時，瓦圖京曾經準備為我安排幾個反坦克炮兵團，可我想當然地認為，只要部隊裝備了火箭筒這樣的反坦克利器，就足以應付德軍的坦克集群，再要什麼反坦克炮，就顯得有些畫蛇添足了。於是，便婉言拒絕了他的好意。經過今天的戰鬥，讓我明白，火箭筒再好，但射程始終有限，要是德軍坦克停在射程外，我們的反坦克手就只能幹瞪眼。
我把電報遞給了丹尼洛夫后，目光在屋裡的指揮員身上掃了一遍，發現坐在角落裡的別雷上校。由於他從我回司令部到現在，始終一言不發，以至於都被我忽略掉了。此刻，正是需要他的時候，於是我用手朝他一指，大聲地問道：「別雷上校，在普羅霍洛夫卡地區，你們軍有多少可以動用的坦克部隊？」
雖然我也贊同在防禦作戰時，把坦克作為固定炮台使用，不過卻擔心這樣會影響到坦克軍的實力，因此擔心地問克拉夫琴科：「將軍同志，抽調T-34擔任固定炮台，不會影響到你們的戰鬥力吧？」
我擔心他將被圍的部隊救出來后，就會整體地撤回到主陣地，便叮囑他說：「等解圍后，您給一營、二營補充兵力，讓他們繼續堅守。」
丹尼洛夫的眼睛望著克拉夫琴科，用試探的語氣問道：「將軍同志，您的坦克軍能派出哪怕一個營的兵力，來支援我們一下嗎？」
丹尼洛夫看到別濟科夫去打電話時，還用懷疑的口吻說道：「司令員同志
一聽到緊急電報，我的心就咯噔一下，心說不會第375師那裡出事了吧？如果真的那樣，情況就很危險了，沒準普羅霍洛夫卡地區的坦克大決戰就要提前爆發。我一把搶過洛普霍夫手裡的電報，低著頭快速地瀏覽起來。
「坦克？！」我一下沒明白克拉夫琴科的意思，便一臉茫然地望著他，反問道：「將軍同志，您說的是什麼坦克啊？」
「我明白了，司令員同志。」對於我的強硬態度，戈沃魯年科只好順從地說：「等將圍困一營、二營的敵人擊退後，我會加強該陣地的防禦力量，使其能牢牢地控制在我們的手裡。」
正當我剛剛鬆了一口氣，他又接著說出讓我心驚膽戰的話：「德軍在進攻我們的陣地失敗后，便繞過了我們的陣地。正好和我們第10坦克軍的第100坦克旅遭遇，由於我們的坦克兵不熟悉地形，很快就遭到了敵人裝甲部隊的合圍。除了一個連的坦克成功突圍外，其餘的坦克都被擊毀了。」
等他的牢騷發完，基里洛夫忽然慢吞吞地說道：「麗達，我覺得應該給前沿各部隊發出戰鬥警報，讓他們提防德軍的夜襲。」
「這就對了，上校同志。」不管戈沃魯年科是心甘情願，還是被迫答應增強該陣地的防禦力量，至少他在未得到我的允許前，不敢擅自命令部隊撤退。「我就等著您的好消息。」
如果得不到反坦克炮兵團，那我該用什麼裝備來對德軍的坦克進行遠程打擊呢？就算我能厚著臉皮去找烏斯季諾夫要裝備，但那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啊。正當我一籌莫展的時候，克拉夫琴科忽然對我說道：「奧夏寧娜將軍，雖然您沒有反坦克炮，但可以用坦克來替代啊？」
聽筒里傳來了塔瓦爾特基拉澤的聲音：「司令員同志，不好了，出大事了！」
克拉夫琴科的臉上露出了為難的表情，他撓了撓後腦勺，用不確定的口吻說道：「副司令員同志，您也知道，我剛剛派人回去安排坦克維護的事宜，至少在四五個小時內，我的坦克軍是無法投入戰鬥的。」
「既然是這樣。」克拉夫琴科說這話時，看了我一眼，隨即下定決心說：「那我立即回去安排，抽調坦克營去擊退圍困我軍陣地的敵人。」
別濟科夫等我說完，苦笑著說道：「司令員同志，巴克索夫上校因負傷退出了戰鬥，接替他指揮的是謝傑里科夫中校。」
塔瓦爾特基拉澤的話讓我的心往下一沉，我緊張地問道：「怎麼回事，出什麼事情了？難道你們的一號陣地被德軍攻佔了嗎？」雖然我用的是假設的口吻，可如果德軍真的佔領了近衛第51師的全部陣地，就算還有近衛第52師繼續堅守陣地，那麼第一道防線也就名存實亡了，我早先制訂的「關門打狗」計劃便會以失敗告終。
「司令員同志。」我的話音剛落，就聽到屋裡響起了通訊處長洛普霍夫的聲音：「剛收到了步兵第375師師長戈沃魯年科上校的緊急電報。」
別雷站起身，挺身立正說道：「報告司令員同志，目前第101坦克旅有兩個坦克營，可以投入為友軍解圍的戰鬥。」
對方塔瓦爾特基拉澤沉默片刻后，先說了一句讓我安心的話：「放心吧，司令員同志，一號陣地還牢牢地掌握在我們的手裡，陣地前除了德國人的屍體，和燒得漆黑的坦克殘骸外，什麼都沒有了。」
夜襲，聽到這個單詞時，我不禁苦笑了一聲。以前在斯大林格勒保衛戰時，我就經常
「沒關係。」克拉夫琴科大大咧咧地回答說：「由於我們裝備了大量的新型坦克，換裝下來的部分T-34，就可以交給你們做炮台使用。」
縱使我從來不願意打這種傷亡巨大的拉鋸戰，但為了不讓德軍取得進攻奧博揚的出發點，我只有一反常態地下達了這道殘酷的命令。
「將軍同志，應該可以的。」接受了我的命令，還沒來得及離開的別雷上校忽然開口說道：「根據我的經驗，那些新型坦克就算連續開進兩百公里以後，依舊可以保持良好的狀態。所以就算不進行維護，也能立即投入戰鬥。」
沒等別濟科夫的電話打完，我們面前的電話又響了起來。我一把抓起話筒，氣呼呼地問道：「喂，這是集團軍司令部，您是哪裡？」
別雷使勁地點點頭，肯定地說：「是的，將軍同志。我的部隊里也裝備有不少的新型坦克，對它們的性能，我非常了解。」
別濟科夫見屋裡都只剩下幾個自己人的時候，忍不住氣呼呼地說道：「這該死的德國佬究竟想做什麼，半夜三更都還在到處亂竄，是存心要給我們添亂嗎？」
我點了點頭，對別濟科夫說道：「參謀長同志，聽到軍事委員的話了嗎？立即給第一、第二道防線的所有部隊發出戰鬥警報，讓他們提高警惕，防止德軍的夜襲。」
我抬手看了看表，見已經快十一點了，便客氣對克拉夫琴科說：「將軍同志，時間不早了，我想您和您的部下一定很累了，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上校同志，這真是太好了。」聽到說有兩個坦克營可以動用，我的心裏頓時踏實了許多。我拿起桌上的電話，撥通了第375師，一聽到戈沃魯年科的聲音，我就大聲地對他說：「喂，上校同志，我是奧夏寧娜。我命令你，
放下電話后，我對丹尼洛夫說道：「副司令員同志，情況不太妙啊。進攻普羅霍洛夫卡地區的敵人，應該是從近衛第51師防線的缺口衝過來的。他們的膽子也真夠大的，孤軍深入到我軍的防禦縱深后，就敢輕易地朝我們的陣地發起進攻。」
戈沃魯年科上校的電報上說德軍在半個小時前，突然向他的防區發起了猛烈的進攻。位於普羅霍洛夫卡突出部的第1243步兵團第一、第二營，遭到了德軍的合圍。
這個意想不到的壞消息，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最吃驚的莫過於我，為了加強布托沃的防禦，我甚至把謝傑里科夫這個善於打巷戰的人，都放在了城裡。沒想到，還是讓德國人再度佔領了城市。
別雷上校是和克拉夫琴科他們一起離開指揮部的，他是到隔壁的電訊室給下屬的部隊發電報，將我們剛剛做出的決定傳達給部隊。
「我們軍還有一些T-34，可以交給你們做固定炮台使用。」克拉夫琴科胸有成竹地說道：「雖然這些坦克在平原上，不是虎式坦克的對手，但如果部署在陣地上，還是可以給德軍的裝甲部隊造成一定的麻煩，讓他們自顧不暇，在這種時候，您就可以派出反坦克手，悄悄地接近敵人的坦克，用火箭筒將其擊毀。」
聽我這麼一說，戈沃魯年科的聲音變得輕鬆起來。激動地說道：「司令員同志，等我們的坦克部隊一到，我就立即組織部隊實施反突擊，將被合圍的部隊救出來。」
我用手指向別濟科夫，怒氣沖沖地說道：「參謀長，您問問巴克索夫上校，他是怎麼搞的，為什麼又把城市丟給了德國人？」
「可是，司令員同志。」戈沃魯年科聽到我的命令，有些為難地說：「第1242團的陣地，與師里的主力間隔很遠，如果不收縮兵力的話，很容易再次出現被包圍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