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卷 逐鹿中原
第八章 炸破關門
韓信眼見周圍士卒氣勢變得沉渾、堅強了許多，不再有嘔吐發抖的士卒，微微點頭，心想經過第一場的大規模作戰，面對死亡的威脅，把這些將士的心態錘鍊了不少，比起練兵時候的神態更加有軍人的氣息了。
夜，天清如水，一彎鉤月高掛在幽藍的天穹下。
「城破了，殺進去，全殲守軍！」周苛望見城門處被炸破，來不及驚嘆火藥的威力，立即發出快如入城的命令。
韓信虎目四顧，低沉著開口，內勁發出，聲音在四面山谷間回蕩，聽得異常清晰：「出發！」
餘下列陣的七萬將士，望著前面火光衝天的血腥場面，不少士兵望著望著，忽然彎下腰哇哇大吐，有的士卒聽到慘叫聲嚇得臉色又青又白，有的將士望見前方廝殺的場面熱血沸騰，漸漸地，所有士卒開始堅定下來，目光從迷離害怕到冷靜果敢，變得堅強了許多。
雍軍將領秦劍英站在城頭，親自指揮三軍配合阻抗漢軍的瘋狂進攻，這些昔日素以虎狼之師為傲的老秦士卒，今日見到漢軍的攻勢也不禁臉色大變，但這些畢竟是正規軍人，遠非中原諸侯那些臨時湊集又沒有正規訓練的士兵要堅強得多，殺紅了眼后，膽怯心思退卻，誓死抵抗。
半炷香的功夫，城上城下就已經屍骨成堆，血流成渠，染紅了臨邊的渭水河。
斷水遙躬身合什道：「末將遵命！」
這時忽然跑來一位傳令斥候，驚驚慌慌跑上城樓，滿臉灰土，氣喘吁吁道：「將……將軍，不好了，漢軍騎兵已殺至廢丘城下，快……快派援軍前去解圍吧！」
「末將遵
「諾！」負責炸門的精銳團戰士在盾牌的掩護下，蜂擁撲向了渭關城門下，安插下了雷管，並點燃了導火線，頃刻火線燃燒，嗤嗤作響，城門口外的漢卒見狀紛紛向外四散躲避，他們這些將士可是見過這等『機密武器』的威力！
韓信搖了搖頭，嘆道：「這支新軍雖然經過了苦訓，成為了正規軍，但是沒有經過戰場的洗禮和熏陶，沒見過流血和死人，無法成為真正的精銳之師，只有讓將士們看到了戰場的殘酷，這樣才會讓他們成熟，變成無所畏懼的鋼鐵士卒！」
「準備爆破雄關石門！」
渭關城頭，守軍巡夜士卒像幽靈一般緩緩移動著，側牆下、運兵道上、藏兵洞內，守兵士卒不斷瞌睡，打著哈欠。
轉眼間，漢軍三萬甲士就衝到渭關城牆下，雲梯、衝車、箭塔派上了大用場，漢軍憑藉這些器具開始攻打堅固的雄關，而城牆上面的守軍也開始不斷放箭、投石、檑木反擊城下的漢軍。
秦劍英喝道：「好，本將軍這就派兵回防，與廢丘的守軍一統圍殲漢軍！」他轉身下令道：「斷水遙，迅速帶領三騎兵萬，從漢軍背後包圍過去，前後夾擊，定能清剿這支孤軍深入的騎兵。」
漢軍大營已響成一片，號角聲、馬蹄聲、腳步聲、兵甲摩擦聲、刀槍撞擊聲，彷彿顆顆重木，撞擊著大地，聲勢浩大無比。
「立即帶兵出關，不可貽誤戰機！」
「韓信，我要將你碎屍萬段，豈有此理！」秦劍英氣得臉色發青，惱怒這喝罵道。
韓信氣勢軒昂，沉聲喝道：「全令三
營中大軍，蓄勢待發，兩道鼓聲傳過，三軍早已集結完畢，放眼望去，營地之前的空曠荒野上黑壓壓地一片，全是人頭。
箭雨互射，皆有傷亡，守軍雖然有天險可守，居高臨下佔了地利的優勢，但漢軍有精良的遠程武器，嚴明的軍紀，勇往直前的氣勢，一時竟佔了上風，壓得城頭頻頻告急。
秦軍的箭矢射到一箭之地，勁道就已經衰弱了，基本對甲胄沒有穿透力，而漢軍改良后的長弓、十字弓，還有大型弩機，射程達到一百五十步，這一番猛射，猶如狂風暴雨般猛烈，壓制得渭關城頭、城內的守軍死死地用盾牌防守，露不出頭來。
先鋒大軍齊齊開動了，千軍萬馬喊殺之聲，頓時撕裂虛空，掀起了驚天動地的風浪。
「破城！破城——」聲震群山峻岭，蜿蜒渭水。
大軍開撥，大地微微顫動，蹄聲殷殷如雷，五里的短程路途很快就到了，前路軍已經在城下一箭之地外列好了方陣，攻城器具全部擺好陣勢，弓箭手、強弩手全部到位，搭箭上弦，劍拔弩張，隨時準備攻打渭關。
「有——」十萬人吼聲如雷，血氣方剛。
「事已至此，多想無益，咱們只有靜觀其變，以靜制動了。」陳樹沉思勸慰道。
「將士們，今晚大軍襲擊渭關，勢必一舉拿下雄關，有沒有信心？」韓信環顧十萬大軍，大喝了一聲。
衝鋒的漢軍已傷亡過半，但都殺紅了眼，忘記了自身，不要命地向城頭進攻，前仆後繼，而城頭上的守軍也是不斷增援，
「來人，傳令下去，周苛將軍帶領兩萬左路軍繼續進攻，另外，帶著三十根雷管，前去爆破渭關的石門！」
前副將軍林摯一馬當先，劍氣如虹，帶領著數百的精銳呼嘯著殺入城門內，城門附近外圍的漢卒見到城門被破壞，有了捷徑，也都紛紛聚集上來，沖入城門洞，雄偉的渭關已觸手可及！
「得令！」斷水遙轉身下了城樓，清點騎軍人馬，從東門殺出，直奔廢丘城去，而渭關之內只剩下十萬守軍，大多是塞軍、翟軍的人馬。
周苛聞言大喜，拱手軍姿道：「末將領命，拿下渭關！」
十萬精兵，個個盔甲錚亮，面色肅穆，刀槍劍戟，寒光爍爍，前路軍、左路軍、右路軍、中軍各成方陣，神機營精兵、強弩手數以萬計，長戈手、刀斧手、盾牌手各自就位，塔樓、撞木車，一萬騎兵陣列，戰馬入行，騎士入列，手中的馬刀長槍閃著幽幽寒光，令人望而生畏。
瞬間，就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陽剛風雲，席捲整個方圓幾百里空間，無數弓箭強弩，猛烈地從陣列傾瀉了出來，鋪天蓋地全部都是密集的箭雨，瀰漫了天際，射向了渭關城頭。
秦劍英在渭關內清點戰敗回來的人數，五萬騎軍只剩下三萬五千人，另外三萬精銳甲士，雍軍兩萬，塞、翟各有五千精兵，全部戰亡了，損失不可謂不大。
前方戰場，到處都是戰神嚎叫，血威滔天，給濃濃的戰場之上更增添了一份沉重，渭關方圓數里內蒙上了一層濃濃的血
秦劍英無奈點了點頭，嘆氣道：「眼下也只有這麼辦了，這一夜損失了近五萬精銳，士氣低迷，接下來就看如何抵擋住漢軍的攻勢了，只是漢軍在關外駐紮近十日，卻一直不忙攻城，好像一點也不著急的樣子，這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葯呢？」
「吼！吼！吼！」
在秦末時代，六尺為步，三百步為里，普通軍用弓箭的最遠射程是一百二十步，一百二十步稱為一箭之地，古代兩軍對陣就要相隔那麼長的距離，以免指揮官被對方冷箭射殺！
傳信的斥候結結巴巴道：「將軍，漢軍……漢軍繞過了岐山背面，突破了荊山的封鎖線，已經抵達廢丘城外五裡外，隨時都有可能攻城，形勢危及，請將軍速去支援，在背後襲擊漢軍騎兵，圍殲這支漢軍！」
「上將軍，這樣攻下去，對我軍傷亡不小啊。」蒯通望見前方高高的城牆上，漢軍如螞蟻般攀爬上了城頭，卻又被斬殺下來，屍體如熟爛的葡萄吧唧吧唧往下摔落，摔得肢體零散，一片血肉模糊，令人毛骨悚然。
當下周苛接過兵符和令旗，策騎來到左路軍陣列前，清點人馬後，左翼開動如潮水般殺出，迅速掠過了一箭之地，迫近城牆下。
「轟——」一聲爆炸，轟然響起，作用力震得整個渭關城牆都為之顫抖，厚重結實的石門在爆炸聲中，發成上百小石塊四散迸飛，炸動的氣流使塵土飛沖，正在城洞內擁擋石門的雍軍被炸得屍骨不全，血肉橫飛。
韓信身披銀白鎧甲走出轅門，所有的將士全體肅立，兵甲鏗然作響。
中軍坐鎮中央，韓信坐在轅車之
三軍將士緊握著兵刃，戳著大地，發出雄厚沉渾的低吼聲。
戰爭，史書上只是輕描淡寫，但每一場戰鬥無不是血流成河、屍體如山的代價，為了彼此的利益，葬送了太多人的生命。
漢軍士氣如虹，這是經過半年集訓苦練拉出的一支正規軍，平日里體能訓練，軍械搏擊、布陣變幻沒少演練，如今上了戰場，正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先鋒軍猶如虎狼一般，勇往直前，不停往雄偉結實的渭關城牆攻擊。
「稟上將軍，全部準備妥當，只等下令攻城！」一名傳令官在主帥轅車前跪地稟告著布軍情況。
韓信向著右側的將列點將道：「楊瞳、林摯帶軍三萬甲士，立即攻城，弓箭陣、弩機陣、投石陣全力掩護，壓制住城樓的反擊！」
謀士陳樹進言道：「這韓信明顯精於帶兵布陣，據聞漢室的北伐軍有二十萬人，在深山中艱苦訓練了半年，將士多我軍人數雖不少，但畢竟是三股諸侯軍，在調度上難免出現漏洞，漢軍糧草充足，又訓練有素，如果正面野戰，我軍不是對手，只有憑藉著岐山渭水高牆之險，堅持幾個月，那時楚軍來援，漢軍東進的企圖就會破滅了。」
硝煙過後，城門處豁然開朗，碎裂的石塊、屍體的殘肢鋪滿在地，雄關內的場景明朗在目。
「諾！」傳令官轉身下去，飛身上馬，揮舞著手中令旗，策騎在陣列中穿梭，口中大喊著：「將軍令，準備攻城——」
秦劍英身軀一震：「什麼？你可看清楚了？漢軍如何出現在廢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