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嶺南
「怎麼樣，現在他們可以操作火炮了嗎？」
「少白，您這次來廣東，除了增強廣東防務之外，漢督那邊可有別的口喻？」
話聲落下的同時，林郁青從口袋中取出了一封信，遞給了李子淵。接過那封信，李子淵仔細的看了一下，他的臉色不時變幻著，驚訝了好一會，他才抬頭看著林郁青說道。
「你別看咱們這裏的要塞現在火炮數量比之過去少了很多，但如果海陸發生了對射戰況，別說其他的了，就我們這座要塞的六門105公釐、88公釐炮，都可以在離著敵艦4000公尺外進行精確射擊，不需一個鐘頭，就能讓海上所有的目標擊沉！」
回答著將軍的問題，錢磊便對一旁的軍士長命令道。
漢式大炮確實和過去的火炮不一樣，它的炮尾似乎很複雜，把炮尾的槓桿一拉，炮閂下拉，炮膛就打開了。
「當然這些都是機密，這次我來廣州市，除了所屬的四個團都裝備了88公釐漢式炮，炮台這裏也部署了48門漢式炮，105公釐、88公釐炮各一半，這裡有一半的炮，都是漢督特意命令從九江炮台折下來的。這是為了增加這裏的實力，由此可見漢督對廣東的重視。」
在道出這句話的時候，李子淵的語氣顯得有些不安，神情中更顯得緊張，最後他突然抬起頭問道。
不過這看似堅固的炮台，卻依然為英軍所攻克，至於那炮台上的數百土鑄火炮，並不能阻擋英軍的艦隊。雖說在虎門之戰結束之後的
「漢督已經決定了？」
作為培訓官的錢磊則在一旁補充到。
「那府中……嗯，參謀部的意思是？」
「這是漢督的意思！上來漢督已經在信中已經有所吩咐，我等只需服從漢督之命既可！」
「既然炮彈已經進膛了，那就不要留著，就打兩公裡外的那個標的物吧。」
「七成吧！」
李明川立即命令士兵表演了操炮的流程，蹲在炮位後方的炮兵咔嚓打開跑栓，放進彈頭，接著塞進炮膛的是裝著發射葯的金屬筒。
林郁青連忙客氣的回答道，地方上文武不出迎，這是規矩，督府之中軍隊就是軍隊，地方就是地方，兩者互無統屬。對此負責制定條例的他自然頗為了解。
雖然並不是軍人，但李子淵卻也知道一些火器的原理，他的眼睛卻陷進炮里拔不出來了。他甚至親手把炮栓來回開了幾次。這種後膛裝葯的炮尾機構是之前所有大炮從來沒有的。顯然這是新式火炮。
「現在你來了，那這廣東的一切就全都指望少白您了，至於需要做什麼，我這邊只管全力配合便是了。」
從心裏深深冒出這句話來，然後李子淵拉著林郁青的手，一起在鬆軟的絨沙發上坐下，關切地問。
林郁青最後總結到。
「還不太熟練，但基本操作完全沒問題。」
「這小子，這次來廣東，肯定是有
府中用兵皆出參謀部，想來那邊肯定已經同意了吧！
「換了新型的漢式炮！」
「一般的二十四磅加農要塞炮，打到最大射程在2800公尺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可漢式大炮尺寸比加農要塞炮小了很多，但是打打4000，5000公尺之外的目標真如探囊取物一般。最遠可以打到6000公尺之外！」
在李子淵點頭這般尋思時，林郁青又說道。
「長官，這是炮彈。」
「長史明天可有安排？如果沒有安排，可否隨郁青一同往虎門？」
督府突然調四個團增援廣東，在李子淵看來實在是有些太過突然，而在府中發出的命令上，也只是令他全力配合。
就在李子淵說道著自己的想法時，林郁青看著他說道。
虎門是珠江的門戶，而虎門炮台則是珠江的屏障，其炮台舊址分佈在珠江兩岸的大角山武山和大虎山等地。十幾年前，林則徐銷煙后和水師提督關天培一道動員民眾籌備防務，加固和新建11處炮台，設置大炮300多門。以沙角、大角炮台為第一重門戶，威遠、鎮遠、靖遠、鞏固、永安、橫檔前山月台為第二重門戶，大虎炮台為第三重門戶，組織3道防線。
「李炮長，現在開始演練吧！」
七成把握，這可真不低了！
因為林郁青的字是由李子淵所起，所以現在做下之後，他便稱其的字，簡單的客氣之後他便開門見山地說道。
「這大炮怎麼是這樣？這樣不會漏氣嗎
「長吏忙於公務，郁青焉敢勞長吏之大駕！」
「是的！」
強調著漢督對廣東防務的重視之餘，林郁青又對炮手命令道。
「長吏大人，在我來廣州前，漢督讓我給您帶了一封信！」
李子淵驚訝的脫口而出。
林郁青口中的海上標的物，是個浮筒炮標，那是炮台兵用於練習的標的。
「雖說廣西之兵不值一提，但是奪取廣西勢必要派兵鎮守、擇官加以……」
「少白，這一路都還好嗎？現在南嶺那邊的官道還未修齊，等將來官道修好了，想來行軍會更容易一些……」
「那以少白你看，此事咱們有幾成把握？」
因為漢式炮的瞄準與舊炮相似，所以炮手很熟練的既瞄準了兩公裡外的實木浮筒。隨著一聲猛的炮響，只見加裝了觸發引信的炮彈劃過天空，剛一接觸到海面的瞬間，便炸開了花，在海面上炸出一個十數米高的水柱……
身體微微前探，在李子淵看來，府中這次調兵，十之八九是因為廣西，畢竟這奪取西南是府中早已制定的計劃。
廣東城的巡撫衙門，這座曾的兩廣總督衙門裡，自從來了新巡撫之後，就發生了變化，非但那轅門前多了一面旗杆，升起了一面在國人眼中瞧著有些另類的紅旗，轅門邊穿著洋式打扮的兵佐。就是衙門內也有許多變化，無論是客廳、議事廳還是書房，都有中式西式兩種，視客人的身分與愛好分別安置接待。外國客人來訪，都安排在西式客廳。同樣的，本國客人
彷彿百感交集的李子淵長嘆口氣，一時不知從何說起似的。
林郁青點頭應道，然後又請其一起去炮位旁參觀。
雖說現在李子淵已經不再是府中的長吏，但林郁青仍然按舊時的習慣稱呼，左手端著一頂義軍的軟布軍帽。
儘管此時相比過去，這炮台上僅只剩不過百門火炮，但其要塞結構卻更加合理，且火炮亦更為優良，對於虎門炮台，李子淵並不陌生，已經的是廣州的門戶，他曾不止一次來此視察，確保廣州的安全。
「這樣就完了？」
「少白，你和我說句老實話，府中是不是準備對廣西動手了？」
「唉，我明白了！」
而再次造訪炮台時，李子淵發現炮台上的官兵是互助的訓練。顯得比平常忙碌許多，仔細觀察一下，李子淵發現炮台上的大炮似乎「變小了」。
李子淵驚訝的問道。
雖說為了維持文官的體面，李子淵並沒有親自迎出去，但他還是忙扶住林郁青的手臂，說道：「林將軍，看你客氣的，您這一路舟車勞頓，馳援我廣東，本官卻未能前往親迎，實是慚愧的很。」
這還真不是誇張之言，實際上，4000公尺在某種程度上是保守的，因為在試驗中他們曾經準確的擊中了6000公尺外的船靶，畢竟軍艦的面積大，精度高的線膛炮可以對其發起精確地攻擊，這意味著他們可以在敵艦逼近之前，給予其致命的一擊。
「還有，就是它的射程。」
因為同是黃州老人的關係，所以道李子淵知道林郁青是一個習慣西洋的人，自然的在他到來之後，便請到西式客廳或西式書房相見。穿著一身少將軍裝的林郁青剛一來到這充滿異國情調的客廳里。
「所以！」
「見過長史。」
「換炮了？」
「林將軍，能否裝填給我看一看啊？」
原本就是準備向其演示漢式炮威力的林郁青自然沒有拒絕，他向大炮旁的兵工廠派出的訓練官詢問道。
「十倍！」
李子淵一看，只見一名士兵扛來了炮彈，這不是一直以來的圓形鐵質炮彈，而是錐形尖頭炮彈，炮彈也和過去不同。
年初兩廣總督葉名琛舉義之後，駐惠州的廣東提督面對攻城義軍下令投降后，這虎門自然也就由義軍接管，在遣散炮台舊兵之後，虎門炮台進駐了一個團的義軍官兵，隨後義軍便開始加固、重新設計虎門炮台，以使其現代化。
林郁青隨即向他解釋道。
說罷，李子淵打量著眼前的林郁青，之所以稱其為將軍，原因非常簡單，此次率領三個團前來廣東的他被臨時授予少將軍銜，這一臨時軍銜是為了方便他指揮部隊，現在整個廣東陸海軍皆由其統率，一個人統帥七團兩萬五千多軍隊，這幾乎相當於義軍半數之兵，當然並不包括剛剛徵募的五萬新兵。
「長史，這門大炮可不是普通大炮，普通的大炮是從炮口倒入發射葯袋，然後用藥桿把葯袋壓緊在炮膛底部，而它則是后裝炮，射速更快，基本可以保持超過前裝炮五至十倍的射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