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 洋員
西爾蒂斯看著南方說道。
在數百名美國洋員的訓練下，更重要的是那位同治皇上面對當前的危局，力排眾意建成的洋槍隊，現在已經成為了大清國最後的依靠。
美國之所以站到了滿清的一邊，珠江口海戰是最直接的導火索，儘管國會否決了向中國派出艦隊擴大戰爭的提案，但是，戰爭卻導致了美國轉向支持清政府，而他們這些從美國陸軍退役的軍官正是在美國駐華公使的介紹下來到了中國，成為了洋槍隊的洋員，幫助訓練洋槍隊，並協助他們作戰。
在幾年前，這幾乎是不可想象的，部隊可以在行軍時，迅速搭建舟橋，但是現在，洋槍隊中的工兵既可以逢山開路，同樣也能搭建浮橋，供部隊通過。
「我聽說就在幾天前，叛亂軍只用了短短几個小時，就幾乎全殲他們一支三千的軍隊，少校，你曾經訓練過這些人，應該知道，他們……」
「美的你！路還是要走！」
持續的行軍，讓每一個人都感覺極為疲憊，人們開始掰著手指頭數著走了多少里路。每個人都感覺累壞了。
看著那些俄羅斯士兵，格蘭特說道。
西斯爾蒂搖了搖頭，用一種輕蔑的語氣說道。
河的對岸是一片連綿起伏的樹林，在夜晚顯得幽黑而神秘。部隊過河之後，李家安可以朝著那片起伏的樹林看去，在他的學習中，他相信那裡是最危險的地方，那裡很有可能潛伏著敵人。
「所以我希望他們能夠堅持的更久一些。只有如此，我們才有更多的機會去了解這些中國人，如果戰爭不可避免的話，至少我們可以提前了解我們的對手。」
李家安的心裏這麼想著。
「當然，我們都知道這不可能。但是，作為軍人，我們並沒有辦法去左右美國的外交政策。就像他們……」
「即便是他們知道，俄國永遠不可能派來援軍，他們仍然要在清國人的指揮下，進行戰鬥。」
「我希望可以通過這場戰役去看到
格蘭特反問道。
搖了搖頭，格蘭特回答道。
「腳底板走的都快掉了！」
其他營也在跟著上岸，全鎮組成兩列橫隊，不一會兒就開始慢慢的穿過散兵線身後的那片樹林。
營區內，一門門12磅大炮整齊的排列著，在這一瞬間，他的恐懼消失了，似乎再也不擔心了，因為他看到的是一支強大的軍隊。
「當然按照他們的說法，一種是旗人，一種是漢人，前者儘管在名義上是士兵，但是，實際上他們根本沒有任何軍人應該具備的素質，甚至連勇氣都沒有。」
「不是沒有信心，而是我相信，這場戰役會是一邊倒的。」
他聽著身後的槍炮聲，儘管恐懼，但仍然不斷的朝著前方行進著，又行進了一個多鐘頭，他看到一片巨大的營陣，一頂頂帳蓬，佔據著田間地頭，一面面軍旗在帳蓬之間飄揚著。
西斯爾蒂聳了聳肩膀，然後說道。
但是作為一名軍人，格蘭特卻更看重這場戰役，因為這場戰役可以給出他很多答案。
確實，這確實是一支極為強大的力量——近五萬人的洋槍隊，不但裝備著這個時代世界上第一流的前裝線膛槍，而且還裝備著近300門12磅大炮以及60餘門24磅大炮，別說是沒有見過世面的李家安，就是那些洋員，這會同樣也被眼前所看到的這個力量級驚呆了。
「看來還是要往南走啊！」
不是全大清國，而是多必阿指揮的十六鎮洋槍隊中的十五鎮，都來到了這裏，來到了辛集，這是大清國最後的野戰力量，也是大清國最後的希望。
部隊為什麼向南？
「可是你看，除了我們，還有俄國人。俄國人不也站到了，她們一邊嗎？」
看著那些軍裝與美國軍隊並沒有多少區別的清國軍隊，如果不是膚色的話，也許會讓人誤以為他們是美國軍隊。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把鐵路修到這裏！這樣的話就不用再這麼走路了！」
「現在的我們就像是獨立戰爭中的印第安人一樣，當年他們站在了英國人的一邊。而現在我們同樣也站在了失敗者的一邊。」
置身於隊列之中，李家安只是跟隨著眾人行軍，過去的訓練告訴他，倘若自己摔倒，就會被後面衝上來的人踩著。在這個群體之中，他只是一個組成而已。
相比之下作為洋員的他們，卻不需要為這場註定失敗的戰爭流血。
作為軍人，格蘭特甚至想到了很久之後，想到了中國很有可能會和美國爆發新的衝突。也正因如此，他希望通過這場戰役去了解中國軍隊。
這種荒唐的念頭一下緊緊的控制住了他，使得他整個人都感覺到一種從未曾有過的恐懼，他內心害怕極了，以至於背後冒出了冷汗，被風一吹，整個人甚至不住的顫抖著，雙腿甚至也有些發硬。
儘管他們不斷地抱怨著，但是部隊仍然在向南行進，抱怨只是他們用來發泄疲憊的一種方法。
眼前的田野上，有幾條黑色的散兵線，人們朝著他們開槍，在陽光的照耀下，田野上擺開了一道藍色的陣線。一面軍旗迎著風獵獵飄揚，在軍旗下，一隊隊官兵排成隊，朝著那散兵線開槍，一旁的火炮更是不斷的開炮。
「或許對於南方的叛亂軍，我並不太了解。但是可以肯定的事，他們和我們之前交戰的叛亂軍。是截然不同的，通過這幾次小規模衝突。我相信，他們在海戰中擊敗我們的遠東艦隊並不是偶然事件。」
隊伍包圍著它四面都是鐵一樣無情的軍紀。每一個人都好像置身在一個只會移動的盒子里。逃離這個團隊絕對不可能。事實上，即便是他逃了出去，也很有可能會被作為
「就是，要不然你以為一兩多的靴子是用來幹啥的？」
「腿酸痛，乾糧也他媽的不夠吃了。」
「問題是在於，他們並不是法國人！」
李家安看著那邊正在交戰的隊列，顯得很是好奇。
再行軍的隊列中有人不斷地抱怨著。儘管天氣並不熱，但是。大伙兒還是很快便，汗流浹背。可儘管如此，卻沒有人敢丟下自己身上的行李。畢竟這些行李都是行軍打仗，所必需。
無奈的聳聳肩榜，西爾蒂斯繼續說道。
實際上他們身上的物質並不多，只有必要的衣服，毯子，乾糧，飯盒，以及槍和子彈。還需要其他的一些雜物。
尤里西斯·辛普森·格蘭特用驚訝的眼光注視著眼前的這支軍隊，即便是已經來到中國三年，親手參与訓練這支洋槍隊，但是他還是很難想象，當這支軍隊把自己的力量集結在一起的時候，居然會如此的強大。
這正是格蘭特與西爾蒂斯最大的不同，後者看到的是美國站在了錯誤的一邊。但在了，註定要失敗的那一方。在未來，美國的外交以及經濟都有可能受到這一選擇的影響。
夜幕降臨的時候，正在行軍的隊伍化成一道藍色的行列，迅速的越過兩座用行軍舟鋪設的浮橋。牛油火把發出的刺目的火光把河水染成了紅色。映照著在浮橋上行進的隊伍。
「格蘭特，所以說歐洲的老牌帝國永遠都是老牌帝國，俄國人僅僅只用這麼一點人。有換取了上百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他們許諾的10萬援軍永遠都不會到達中國，這一點我可以用我的名譽作為保證。」
「珠江口海戰，他們的勝利，或許不是偶然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們對待美國的方式是不可以接受的，包括他們在日本的行為，這一切都是必將會導致我們在未來很有可能會和中國發生衝突，甚至爆發戰爭，如果在此之前我們仍然對他們一無所知的話，那麼戰爭的結果無疑
格蘭特指著遠處的一些俄羅斯人說到，那是一個營的哥薩克。也是俄羅斯對清國援助的一部分。
「所以你才會對既將展開的戰役沒有任何信心？」
在曠野上，數以千計的帳蓬散落在十數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一隊隊蒙古騎兵——同樣也是大清國最後的騎兵，在帳蓬間穿行著，在進入營區后，李家安甚至在土壘上看到幾門巨大24磅大炮。
「我的朋友，在這支軍隊中，有的人是儒夫，可是有的人卻非常勇敢。他們完全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人。」
「對於中國軍隊我們的了解，實在太過有限，我們只知道他是一隻歐洲式的軍隊，知道他的軍隊中同樣有來自歐洲的軍官幫助他們進行訓練，但是這支軍隊到底是什麼樣子。他的戰鬥力如何？這些都是我們所不了解的！」
「少校，看來你也對，這場戰爭沒有抱任何希望？」
再一次越過一條河的時候。剛與渡過那條河，炮聲就傳了起來，李家安沒有想到會在這裏目睹作戰的場面。
而現在這種關係卻已經影響到了，兩國之間的未來。在西爾蒂斯看來，美國已經錯誤的站在了失敗者的一邊。
「一頭獅子率領的100隻綿羊可以擊敗一隻綿羊率領的一百隻獅子！在這裏很不幸，幾萬個勇敢的人，卻被幾百名綿羊率領著。」
即便是美國亦無法與之相比，至少現在的美國並沒有如此一支龐大的常備陸軍。
「你放心，部隊肯定不會把你餓著的。」
「即便是拿破崙，也沒有統帥過如此龐大的力量！」
洋槍隊穿的衣裳不同於號服，就是這身藍布洋式軍裝，便保證他無路可逃。
「這些漢軍和咱們過去打過的長毛不一樣。很有可能會伏擊咱們，威遠鎮的那些活下來的人說。他們不但炮厲害，還會像鬼似的出現在你身後。威遠鎮，就是這麼被打沒了！」
「我的天，這，這，全大清國的兵該不會都來了這吧……」
原因再簡單不過，南方的漢軍北伐了。威遠鎮連一照面的功夫都沒有撐下來，當然，大人們的口中，那是因為漢軍兵多。所以，他們要往南集結，準備與漢軍決戰！
畢竟即便是那些身經百戰的老兵們，也會用類似的方式舒緩身體的疲憊。其實對於他們來說，這樣的，行軍根本算不了什麼。因為，在過去的訓練中，全副武裝的行軍是必不可少的訓練科目。而且每個月都會進行一次長途行軍。
也許他剛剛死去……再經過這具屍體的時候。李國安默默的想到，現在他更加害怕了，他害怕相同的命運在等待著自己。
西爾蒂斯用一種極為輕蔑的語氣，嘲諷的道。
「不！」
「或許可以購買世界上最好的武器，而且他們也是這麼做的，但是並不意味著就擁有了世界上最強大的軍隊，他們可以開槍，但是卻很難承受戰鬥時的傷亡，在去年的戰役中，如果不是那位將軍從側翼擊潰了叛亂軍，恐怕，現在他們首都已經被叛亂軍佔領了。」
棚長大大咧咧地說道。
「不用看了，肯定是碰到漢軍的小股部隊了。」
棚長的話聲落下的時候，他們聽到那邊的槍聲變得稀落起來。這時他們又碰到一具屍體，屍體仰面朝天，瞪著天空，一身藍色的軍裝上滿是血污，子彈擊穿了他的胸膛。
習慣並不等於人們不會抱怨，實際上，這正是過去訓練中養成的一個習慣，這樣的話，時間過得很快，甚至會讓人忘記腳下那硬底軍靴行軍走路時的不適。
然而，一切卻都是平安無事，來到了一片宿營地，累極了的戰士們，直接倒在田地里倒頭就睡。睡了幾個小時后，他們又被拖起床，沿著狹窄的小土路向前行進。
「而最讓人感到不解的是那些沒有勇氣的人，卻佔據著軍官的位置。因為他們根本就不相信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