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四章 帝國之間
其實，在一開始的時候，俄羅斯根本就不覺得中國人有機會，但是隨著局勢的發展，俄羅斯上下都無法控制住那股自克里米亞戰爭以來一直被壓抑著的對英國的敵視，尤其是復讎之心，使得俄羅斯上下做出了決定，可是以說，舉國上下的復讎的慾望使得俄羅斯做出了現在的選擇。
除了亞歷山大和戈爾恰科夫公爵之外，這裏再也沒有任何一個高級官員或者將軍出場，出場的只有兩人的心腹親信，因為這是應亞歷山大的要求，所以戈爾恰科夫公爵必須要做好保密的工作。甚至在接下來的會面也不會是前往外交部或者戈爾恰科夫公爵的官邸，而是前往郊外的一處宮殿，他們將會在那裡進行商談。
亞歷山大又想道。
就在一個星期前，俄羅斯第一次發表公開聲明，支持中國在巴拿馬的行動，這是一種變相的表態，而與此同時，誰也沒有想到，俄國人不僅越過了高加索進入波斯，居然還會越過裏海，進入了波斯，儘管其口口聲聲說是為了「保護波斯」，但是實際上，明眼人誰都能看出來，俄國人的目標所指是英屬印度。
「該死的，看來今天的談判，肯定不容易！」
1861年11月23日，沿著寒冷的涅瓦大街，由一長隊哥薩克騎兵護衛馬車駛了過去，駛過去的是幾輛看起來並不怎麼起眼的黑色馬車。
「巴黎依然和過去一樣，各個歌劇院里每天都在上演最新的歌劇。」
想到之前那位中國特使的判斷，現在戈爾恰科夫公爵倒是覺得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俄羅斯為什麼加入其中？就是因為中國人牽制了英國的力量，不僅牽制了他們海上的力量，甚至他們還刻意的製造出一種局勢——中國人隨時都有可能對英國本土發起進攻，也正是這種態勢，使得俄羅斯看到了機會——英國人在未來的兩至三年內，都不可能騰出身來，這意味著
這個念頭給他帶來了內心的緊張。他開始想到應該很快就要展開的談判。考慮到在談判中很有可能要做出一些讓步。所以是讓步，是因為：在這些談判中，巨大的優勢實際上並是在他這一邊的。
法國人……他們現在究竟是什麼態度？
秘密外交的本質在於保密。而這一次亞歷山大無疑做到了這一點，全世界都不知道他身在聖彼香堡。
現在看來，中國人的判斷是準確的，一旦「不列顛紙老虎的外表被戳穿之後，那麼全世界都將會成為他們的敵人」，現在法國或許真的像中國人判斷的那樣，已經準備插手了！
可是，現在看起來亞歷山大，這個私生子早就有了充分的準備，他甚至用刻意的冷談去掩飾一切。
俄羅斯將會在不久之向，向英國宣戰！
「皇帝陛下身體好嗎！」
「這個宮殿。」
將要做些什麼，這並不重要。重要的，非常重要的，法國會去做些什麼。
法國，將會如何選擇？
可以肯定的是，接下來的談判，肯定不會那麼順利了！
畢竟，現在對於他們來說所肩膀的責任，委實太過於重大，即便是身為貴族，現人他們也對於其它的一切都沒有任何興緻，他們現在的心裏更重要的就是要在接下來的談判中，為彼此的國家爭取更多的利益。
「也許吧，誰知道呢？我期待著再次看到他們精彩的表演……」
不確定的回答讓戈爾恰科夫公爵的心頭一緊：
心有所想的戈爾恰科夫公爵不時斜著眼睛瞧瞧亞歷山大，看著這位拿破崙皇帝的私生子，他產生了一種極為複雜的感覺。
「除非法國也站到我們這一邊！」
但是，現在法國人是準備幫助英國，還是準備加入這個新的同盟之中？
對於今天的接待戈爾恰科夫公爵是有所準備的。他知道，無論法國如何選擇
在聖彼得堡，幾乎每一個外交官，都相信這一切不過只是時間問題，畢竟他們看到了在過去的一段時間中，中國與俄羅斯之間的聯繫越發的緊密，同時，俄羅斯向高加索等地派出了數以十萬計的軍隊。
俄羅斯將會向英國宣戰！
「拿破崙三世皇帝一定無法控制他的貪婪之心了！」
人類的歷史、世界的歷史，很有可能會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或者幾天中發生根本性的變化！
是像拿破崙一樣，成為英國的敵人，還是像三世一樣，作為英國的朋友？
而現在戈爾恰科夫公爵更擔心的是，法國人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他們是來向俄羅斯發出最後通牒，還是俄羅斯表示，他們有意加入其中？
坐在馬車上的亞歷山大一聲不響。他一動不動地坐著，穿著一件單排鈕扣全部扣緊的黑外套，戴著一頂硬帽檐幾乎卷摺起來的深灰色帽子，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著前方。
「是沙皇陛下的皇村，也是沙皇陛下的夏宮……」
然後兩人便在那裡聊著，但是雙方都能感覺到對方的心思並不在巴黎，同樣也不在聖彼得堡，似乎對於他們來說，現在都被彼此的心事所影響著，以至於對於周圍的一切，根本就沒有任何興趣。
無疑，這是在告訴亞歷山大，沙皇陛下是非常看重這次會面的，在說出這句話后，戈爾恰科夫公爵又補充道：
對於戈爾恰科夫公爵來說，他只知道兩國是就當前的局勢進行商談！
想到在過去的幾個月里英國外交官在法國的活動，戈爾恰科夫公爵默默的思索道，他知道今天他的任務，不但要和法國人進行談判，並且還要通過與亞歷山大的談判，去弄清楚一點——法國人所尋求的是什麼？
作為外交官的他們，都知道
「沙皇陛下指定這個宮殿作招待法蘭西帝國來的貴賓之用。」
對於中國或者俄羅斯來說。
「幾天以前，我們的巴蕾舞團接到了來自巴黎的邀請，他們將會在下個月前往巴黎，為皇帝陛下演出，我想這無疑將有助於俄羅斯與法國之間的友誼。」
如果法國人和英國人試圖在那裡開闢新戰場的話，那麼俄羅斯一定會讓他們付出慘重的代價！
屆時，俄羅斯、中國，將會成為盟友，一同撕碎不列顛的世界秩序，一同爭奪屬於不列顛的殖民地，而對於俄羅斯來說，屆時，俄羅斯百年來的夢想，則極有可能在這一過程中得到實現。
現在，這些「沙皇的灰色牲口」即將在沙皇的召喚下，再一次為其利益而戰，而在這場戰爭中，法國又將如何最大限度的獲取利益呢？
畢竟，中國人……只是中國人！
亞歷山大稍微把頭往交談者這邊轉過來一下，現在他倒是想和對方聊一下歌劇，但是理智告訴他，不能這麼做，因為他還有更為重要的使命。
他同樣也想到了中國人，這次談判之所以保密，甚至需要避開中國人的原因就是，亞歷山大希望在此之前，能夠與俄羅斯達成共識，只有如此，才能讓現在佔據主動權的中國人做出讓步。
戈爾恰科夫公爵想道。
亞歷山大漫不經心地對窗口望了望。人行道上可以看到許多俄羅斯人，那些俄羅斯人穿著皮大衣，他不禁想到了父親當年在俄羅斯的失敗，正是這些像潮水一樣湧來的「沙皇的灰色牲口」擊敗了法國的，而在克里米亞，儘管法國勝利了，但是「沙皇的灰色牲口」仍然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現在他的腦海中思索著很多的問題。
中俄聯
這也讓他意識到，接下來的談判很有可能沒有他想象的那麼順利。更為重要的一點是，現在法國人會怎麼選擇，也是一件還未確定的事情。
他來這裏幹什麼？
幾輛馬車沿著一條滿是冰雪的道路在哥薩克騎兵的護送下疾馳過去，最終在林海雪中的一座宮殿中停了下來。
想到這裏戈爾恰科夫公爵的內心立即湧起一陣從未曾湧現出來的情感，這種情感更多的是一種使命感與責任感。
戈爾恰科夫公爵在心裏這樣想道，但是法國人肯定會有所開價的！
這個人所代表的法國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呢？
「這樣倒也不錯！至少主動權還在我們的手裡！」
相比于克里米亞戰爭中那些裝備老舊的俄羅斯軍隊，現在這些軍隊無一例的都裝備著最為先進的後膛槍。
亞歷山大沉著地反問道。
在馬車停穩之後，戈爾恰科夫公爵用一種極為凝重的語氣地說道。
是的，儘管心知英國人想要擊敗中俄兩國聯盟是極為困難的，但是作為外交官的戈爾恰科夫公爵同樣也很清楚，俄羅斯與中國想徹底擊敗對方，也很困難，這意味著未來，他們將不得不通過談判解決問題。
是的！
「非常好。」
神秘，這是亞歷山大此次秘密訪問的核心。
法國人的開價會是什麼呢？
「巴黎現在的情況怎麼樣？那裡現在正流行什麼歌劇？」
真正的優勢是在法國人的一邊！
至於土耳其，等到印度的問題解決之後，土耳其以及整個巴爾幹，都將得到最終解決！
「是嗎？」
當然，如果那個時候沒有爆發戰爭的話，而這句話同樣也是試探。
至於商談什麼？
「當然。」
「好吧。」
俄羅斯隨時都有可能向英國宣戰！
除了他本人，既然是身為東道主的戈爾恰科夫公爵，也只是稍微知道一丁點消息。
如果法國願意成為他們的盟友，那麼他們一定會贏得這場戰爭，可如果法國成為英國的盟友，那麼他們想要獲得勝利無疑就會更加的困難！
戈爾恰科夫公爵帶著笑容問，為的是要打破使他感到有些壓抑的一片沉寂。儘管他的內心被前所未有的使命感和責任感所充斥著，但是他卻發現壓力山大今天與過去相比，是截然不同的。
但無論如何，都可以肯定的一點是，現在，在接下來的幾天之中，在聖彼得堡所發生的事情一定會載入史冊。以後將要發生的一切也一定都會如此。
俄國人究竟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他們會不會如自己所想的那樣，與法國達成協議，最終讓法國成為這場盛宴的參与者，甚至主導者。
也正是在這種風雲變幻之中，法國處交大臣亞歷山大·瓦涅夫斯基伯爵悄悄地來到了聖彼得堡，幾乎沒有人知道他是何時來到聖彼得堡，現在，對於外界來說，他應該正在什麼地方和他的情婦一起休假。
有很多時候，一些事物並不怎麼起眼，就像人們從未曾想到，一場巴拿馬危機，可以導致兩個帝國之間的戰爭，同樣也未曾想到，現在大半個歐洲都已經捲入其中。
誰又能想到他會悄無聲息的來到了聖彼得堡。不要說是其他國家就是作為東道主的俄羅斯帝國外交大臣的戈爾恰科夫公爵，在得知這一消息時也嚇了一跳。
「中國人肯定不會樂意看到法國主導這一切，畢竟他們已經投入了那麼多的力量，而且現在俄國人已經捲入了戰爭，現在他們都需要法國的力量，這也就讓法國有了待價而沽的資本。而且，在接下來的談判中，可以充分的表現出法國的不滿。握手不要握得太緊。不露一絲笑容。」
儘管如此，他還是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