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怎麼這個樣子

楊小年鐵青著臉問道：「趙書記，這都是什麼人給您彙報的？」

「想知道啊？那你今晚上單獨問她啊？我可什麼都不知道……」再回來的路上，李霞千叮嚀萬囑咐，不讓孟秋麗把自己懷孕的事情告訴他，孟秋麗自然不敢多話。

孟秋麗卻在一邊小心的解釋道：「接到你的電話之後，我就已經給王副總安排了，這種事情今後絕對不會再發生的。我給那些保安和服務員說了，警察調查的時候實事求是，看到什麼就說什麼。」

半個小時之後，手術室的門打開，裏面醫生出來說手術很成功，患者沒什麼大礙，只不過要在床上躺一段時間而已。胡靈吊著的一顆心這才放下，楊小年也鬆了一口氣。

回到了辦公室之後，張英平進來彙報，剛才在會上，已經按照楊小年的意思說了明天接待的事情，化工園區、養、種植基地也都已經做好了準備。

楊小年大聲說道：「我並不是不想給您彙報，只不過是還沒有調查清楚事情的原因之前，沒法子給您彙報罷了。我總不能什麼事情都沒有搞清楚，就把事情端給領導吧？」

「你這叫什麼話？什麼叫破褲子先伸腿啊？開發區出了事情，人家給我彙報難道還不應該嗎？這個事情咱們今後再說。現在，你一定要安排好醫院，全力做好對傷者的搶救工作，如果需要市醫院幫助，你儘管給我或者是秘書長聯繫。還有，一定要安排公安局，認真對待、認真研究，既要嚴格執法，又要做到有理有據，千萬不能毛躁處理，留下讓人說話的把柄。牽扯到外國人，慎重對待是沒錯的，你不要弄得跟個憤青似得，讓情緒左右你的思維……」

趙良棟說道：「你還給我裝傻是不是，我問你，有幾位外國客人在你們開發區被人打得住了院是不是？這個事情一定要慎重的處理……」

可能是聽說楊小年來了，于東這個時候也和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人走了過來，看到楊小年那陰沉的眼神，于東就苦笑著說道：「真是沒想到，怎麼就出現了這種事情呢？楊主任，我讓他們在門口守著，是怕那幫傢伙衝進去找董小光的麻煩……」

「是，我現在已經搞清楚了，我現在就可以給您彙報。事情的原因是這樣的……」楊小年把自己知道的情況說了一遍，緊跟著又說道：「我認為，不管是什麼人，只要是在咱們的國土上違反了咱們的法律，就一定要嚴格按照法律予以處理……」

「我倒是不信他們有這個膽子。」楊小年不咸不淡的說了一句，就看向那穿著白大褂的中年人：「這位是？」

「不要啊，人家不敢說嘛！」感受到他那隻手捏在了自己胸前的一點上，孟秋麗羞紅了臉推了他一把，嘴巴往李霞仍在沙發上的手袋努了努，然後眼神又飛快地轉向了門口。

「楊主任，我是張守智，剛從市醫院調過來擔任院長，早就聽說楊主任的大名了，今後還請您多關照。」那中年人說著，就伸出了雙手。

阮鳳玲本來想打趣楊小年幾句呢，卻看楊小年從李霞的手袋中翻出了一張摺疊在一起的紙，打開來看了看，不有就有點目瞪口呆。

孟秋麗的身子抖了一下，低聲道：「人家不是說了嗎，想知道的話，你自己去問她……」

楊小年嘆口氣，道：「趙書記，市委辦公室和市公安局都打了電話詢問原因呢，說打人的那幫子人裏面還有康廳長的兒子，我怕我頂不住壓力……」

門外，傳來了一陣高跟鞋咯咯噔噔的聲音，卻是阮鳳玲打開門走進來。「李霞還沒回來啊？我買了現成的，今晚上不用做飯了……咦，你找什麼呢？怎麼翻人家李霞的手袋啊？那裡面都是女人用的東西，你不會是……」

「嘿嘿，我不問她，我就問你……」楊小年一邊說著，一邊把摟在她肩膀上的那隻手往下滑……

正打算向這位新來的張院長問問董小光的病呢，楊小年的手機就又響了。接聽之後，裏面居然傳來了趙良棟的聲音：「楊小年，你那邊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你怎麼不說話啊？是不是覺得我說的不對？」看到李霞一直低著頭不說話，楊小年還以為她不同意自己的觀點呢，就氣哼哼地問道。

「屁話，還有你楊小年不敢幹的事兒？你不用套我的話，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用你的話說，這裏畢竟是咱們的國土，還輪不到外人撒野呢。但是，你也要注意，千萬不能意氣用事。一切都要以法律為準，是事實為依據。」隨後，趙良棟又問了一下他去京城的事情，自然是想知道牛麗的傷情怎麼樣了，然後又說了說明天迎接李省長下來視察的情況，並說這次市裡面決定由方市長陪同下去。大概，是李省長不大願意看到他，而他也不願意看到李省長吧？

李霞就白了楊小年一眼，帶著一股嬌羞的神情說道：「你說的都對，你讓我說什麼？酒店那邊都是小麗在管理的，她不是已經給你解釋了嗎？要是有火氣，今晚上你就在她身上發……呃……」

楊小年握著他的手點了點頭，心說原來是新來的院長啊？那就難怪要請自己關照了，前兩任院長可都是被自己關照下去的。

看看楊主任收起電話那種氣定神閑的神情，可不像是挨了訓的樣子。看起來，外面人都傳說趙書記對楊主任青眼有加，這還真不是空穴來風。

「你霞姐這是怎麼啦？身體不舒服嗎？」楊小年看著孟秋麗問道。

安慰了胡靈幾句，楊小年煤油燈董小光從手術室裏面出來就離開了醫院。這也是不想讓人覺得自己和董小光走得很近的緣故。一路上楊小年也在不斷地想著，既然董小光沒什麼大礙，自己要不要照顧一下某個人的面子？當然，這隻能是在董小光沒有什麼事兒的情況下才能考慮的問題，如果董小光真的傷得太重，自己就完全是另一種姿態了。

「那哥董小光怎麼樣？有沒有什麼生命危險？」聽明白了楊小年說的話之後，趙良棟也不由得改變了口氣。

「那你現在調查清楚了沒有？現在是不是可以向我彙報了？」趙良棟一聽他這亇腔調，不由也加重了語氣問道。

于東和張院長站在一邊聽著他和市委書記通電話，心裏就不由得暗暗咋舌，心說敢和市委書記這麼說話的區縣長可不多吧？

「小麗，乖乖的告訴我，你們到底有什麼事情瞞著我？」一邊想著，楊小年就伸出手臂摟在了她肩膀上。

楊小年就點了點頭說道：「這樣就好，咱們下去轉轉，看看不要有什麼預想不到的問題……」

剛說到這裏，她就捂著嘴嘔了一聲，站起身沖了出去。

晚上下班之後，楊小年回到了家裡，看到李霞心懷忐忑地站起來和自己打招呼，就看著她說道：「一等洋人二等官，現在在很多地方，只要是和洋人發生了爭執，不管國人有沒有理，最後都是沒理的。但這個規則在開發區行不通，大家都是一樣的人，咱們不欺負別人，但也絕對不能讓人欺負。你們酒店的保安在這件事情上面，做得可不怎麼樣，總不能為了經濟利益，把尊嚴都不要了……」

最後，趙良棟以：「就這樣吧，我這裏還有個會……」結束了兩個人之間的談話。

楊小年就深吸了一口氣，問：「趙書記，您指的是什麼問題？」

從感情上來講，楊小年這麼做是對的。但是從理智上來看，楊小年也知道自己這麼做很不明智。如果要是從官場的角度來說，楊小年這麼做就很幼稚。

「你們兩個這是怎麼啦？我總覺得你們倆怪怪的，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啊？」楊小年又不是笨蛋，這兩個人今天明顯很反常嘛。要不然的話，自己離開了六七天才回來，兩個人絕對不應該這個樣子謙讓的。三個人在一張床上又不是睡了一次兩次了，按道理，她們應該催著吃飯，然後再喝點小酒什麼的……

多少年的老夥計，那感情可不是假的。如果有必要，就算是這個主任不幹了，楊小年也會為董小光兩肋插刀。

但是，每一個人有一個人的處世哲學。有些事情明知道做了以後對自己沒什麼好處，但楊小年還是要做，這就是他的原則。

他不問事情怎麼樣了，先關心傷者，這個態度稍微讓楊小年消了一點氣：「趙書記，我正在醫院裏面等著手術結果呢，原本想等董小光做完手術才給您彙報的，卻不想有人破褲子先伸腿，什麼都不知道就已經給您說了。」

李霞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他發牢騷。

阮鳳玲看楊小年的神情很奇怪，那臉神既有點興奮，又有點驚訝，好像還有點不知所措的樣子。不由就開口問道：「那是什麼啊？你怎麼這個樣子？」

兩個人原本覺得趙良棟會在電話裏面吧楊小年罵個狗血噴頭的，都打算悄悄地遛遠一點，省的楊小年尷尬了。哪知道說著說著，電話那邊的趙書記居然口氣變得婉轉了許多，兩個人說著答打架的事情，又扯到了別的地方說了近二十分鐘。

「楊小年，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不及時彙報，難道還不允許別人給我彙報？你也太沒有組織紀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