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舉步維艱
第406章 小寶貝
透過車子前面的後視鏡，楊小年分明可以看到，鏡中楊衛紅那張美麗的面孔上面，已經滿是淚跡。
「沒事……」楊衛紅凄婉的笑了笑，接著說道：「你看，上天就是這麼公平，它滿足了我一個心愿，同時也讓我付出了一點痛苦……」
從理性上講，他覺得自己應該原諒她，畢竟楊衛紅一個弱女子，當時為了家庭，為了弟弟，付出了自己的幸福也實在是沒有法子。
室外夜色漸濃，房間里的燈光卻越發顯得明亮起來。
「我送你回家。」楊小年情不自禁地反問了一聲，好像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楊衛紅沉默了一下，悠悠地說道：「他一個月也不過是到我這裏來一兩次，每次來之前，他都會打電話的……」言下之意，自然是說，今天我沒接到電話，他不會來的。
十分鐘，最長也就是用了十分鐘的時間，楊小年還是抱著楊衛紅走到了車子的跟前，把楊衛紅放在了車子裏面之後，楊小年又回去結了賬之後出來，這才上了駕駛的位置，開著車順著原路回到了市區。
早知道如今，何必當初呢，難道說除了這一條路之外，你就沒有別的路可走。
她笑，是不想讓楊小年看到自己內心的痛苦，但是，這種流著淚水的笑容，卻更能刺疼楊小年那顆原本就針扎一般的心靈。
正是處於這種矛盾的心裏當中，他一直都在躲避著楊衛紅，不要說見她這個人，就連腦子裡面只要一想到她的時候，他都趕緊的用別的事情轉移自己的思維，儘快把她從自己的腦海
確切地說，楊小年並不是不知道自己曾經的摯愛活得並不洒脫，他的心裏一直都在可憐她、憐憫她，但越是可憐她、憐憫她，卻又越是忍不住心中對她的恨。
這裏就是她和那個人的愛巢，她就是在這樓上的的某個房間裏面等待著那個老頭子的駕臨……
「哎呀……」剛往前挪了一步，楊衛紅就有啊地叫出聲來，扶著被摔傷的那條腿，差一點又掉下淚來。
看到她眼角似乎有一滴精英的淚花，楊小年心裏也是一顫，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楊衛紅，沉思了一下，楊小年才幹澀地說道：「不知道你想讓我怎麼表示，請你吃飯，還是陪你逛街，這種事情，似乎是那位王書記該做的吧！」
濟海市北有這麼一個林木青蔥的小山楊小年倒是知道，但他從來也沒有來過，更不知道什麼時候這裏修建了一座清泉山莊。
楊小年有點猶豫不決，看著她說道：「我知道現在你沒醉，但是，你畢竟已經喝了不少酒……」
楊小年能夠感覺得到楊衛紅內心的傷感，因為這幾句話她是流著淚笑著說的，那種勉強的笑容，簡直比哭還要難看。
但是，從感情上講，他又實在不能原諒這個傷害了自己、羞辱了自己的純真感情的女人。
她還是那麼輕……
可就在房門被推開的那一瞬間，門裡面，一個穿著白色睡衣的五十多歲的老男人正站在門後面，笑呵呵的張開了雙臂：「小寶貝，想我了沒有啊，呃……你們……你們這是……怎麼
楊小年喜歡白色，楊小年誇獎過她的大腿是最美的，楊小年……總之，她穿著這身白色的短裙，就是為了想引起楊小年對過往一切美好的會議。
「不要再喝了，在喝下去，咱們都會醉的。」看看窗外的夜色，楊小年伸手掩住了自己面前的酒杯，不讓楊衛紅再往裡面倒酒。
「為什麼不說話，是不是你心裏還在記恨我，到了濟海也不來見我，連同村老鄉的情誼也不敢表示。」開這車子，半天沒有聽到楊小年說一句話，楊衛紅悠悠地轉頭說了一句。
山莊全部的房子都是青磚紅瓦典型的北方建築，酒店裡面布置的很高雅，把車子開進停車場的時候，裏面已經有了幾台看上去就很高檔的車子，兩個人步行走進前台，楊衛紅要了一個坐落在山莊最裡面位置有點偏遠的包間。
楊小年冷靜地看著她，站起身道：「你喝醉了……」
如果是一對親密無間的情侶，坐在這樣的一個房間裏面，聽著窗外松濤陣陣，品一杯紅酒，那種感覺一定美妙極了。
儘管，每往上走一步，楊小年的心都彷彿在滴血一般，但是，這個時候自己掉頭就走顯然不很合適，在三零二房間門口，楊衛紅從身上的小包裏面掏出鑰匙，一隻手摟著楊小年的脖子，另一隻手拿著鑰匙打開了房門。
楊小年一邊說著，一邊還在想：哼，就怕他沒有這個膽子，如果王增濤趕在大街上拉著你的手轉一圈，說不定我還真有點佩服他。
等到了
「你怎麼了，很疼嗎。」楊小年趕緊問道。
就在他腦子裡面紛亂瞎想的時候，楊衛紅已經扭著細腰、邁著大步，踩著腳上的高跟涼鞋，噔噔噔的順著門前的石板路往前走出去了十幾米遠的距離，就在前面的岔道口，楊衛紅看上去是想抄一步捷徑的樣子，並沒有順著路走到丁字路的盡頭再拐彎，而是從「丁」字這個「豎鉤」與「一橫」之間斜著跨了過去。
「……」對於她這些話，楊小年也只能默然，「你沒事吧，走慢點，我扶著你……」
落座后，楊小年面對著略顯局促的楊衛紅，心裏也不由得感慨萬千，如果……兩個人之間那些不該發生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那又會是一種什麼樣子呢。
本來以為，楊衛紅會和自己說點什麼，可讓他沒想到的是，席間楊衛紅竟然一句不提過去和現在的任何事情，只是燦爛如花地笑著陪他喝酒，一杯又一杯……這種情景，頗有一種渾然天成、超然物外的化境。
「你傷到了。」楊小年趕緊走過去扶著她問道。
想到這裏，楊小年不由得身子一震，猛然醒悟過來，其實自己一直不能夠原諒楊衛紅，可能這才是真正的原因。
楊衛紅真心的笑了起來，想了想說道：「去清泉山莊吧，那裡
可惜，不該發生的事情終究還是已經發生了，時光不會倒流，兩個人也註定了回不到從前……
其實，楊小年這麼想還真的想錯了。楊衛紅之所以穿成這個樣子到黨校門口來接楊小年，是因為她自從知道楊小年來了濟海學習之後，腦子裡面就不由自主的想他，渴望和他單獨見面。
楊小年看了看她那張有點發白的臉蛋兒，什麼話都沒說，一隻手伸到她腋下，一隻手攬住了她兩條分腿，稍微一用力就把他抱了起來。
「我送你去醫院看看吧。」楊小年徵詢著楊衛紅的意見，但這個提議卻被楊衛紅拒絕了：「不用了，我覺得這會兒好多了，你送我回家吧，我家裡有葯！」
「咯咯……是嗎，我喝醉了嗎，那你說，我那一句說的是醉話，哈哈，我倒是想喝醉呢，只有喝醉了，我才可能敢說兩句真心話……」楊衛紅咯咯大笑著，轉身往門外走，楊小年在後面聽著，只覺得心如刀絞。
在楊衛紅的指點下，車子開進了市中心一座高檔住宅小區，在一棟樓房前面，楊衛紅讓楊小年停好了車子：「你扶我上去……我住三樓東戶！」
捲縮在楊小年的懷裡，楊衛紅嘴角裏面暗暗地含著一絲笑意，但願，從這裏到停車場的路能夠永無盡頭才好呢……
「哎呀……」隨著她一聲痛苦的驚叫，楊衛紅的身
楊小年什麼也沒說，依然是把楊衛紅從車裡抱出來往樓上走。
所以，一直以來楊小年對楊衛紅的情感都非常的矛盾。
「好，不喝就不喝……楊小年，謝謝你能夠陪我吃飯。」楊衛紅倒是很果斷，聽到楊小年不願意再喝，馬上就放下了手中的酒瓶子，「走吧，我送你回去！」
自己不能夠原諒楊衛紅走了這樣的一條道路，也就是不能原諒楊衛紅下了自己的床之後，又「紅杏出牆」，用身子去換取她想要的東西，楊小年自認為自己不是封建迂腐的古代酸儒，非要講究什麼「餓死事小、失節事大」的那一套，但是，他一直認為楊衛紅其實當時遠遠還沒有到馬上就要餓死的地步。
楊衛紅這一次沒有轉頭，只是她的聲音帶著哀求的意味，慢慢地說道：「小年，請我吃頓飯吧，好嗎！」
「我的腳……我的腳扭傷了……要不，你把我抱到車跟前去。」楊衛紅痛苦地說道。
可是，當他現在面對著鏡子裏面楊衛紅的那張淚眼，楊小年還是情不自禁地說道：「請你吃飯，沒問題，老鄉見老鄉嘛，請你吃頓飯也是應該的，你說吧，我們去哪裡吃！」
楊衛紅無限哀楚地望了楊小年一眼，幽幽地說道：「怎麼，怕我駕駛技術不過關，還是你想留下來，陪我在這裏過一晚，就算是願意，你也不會願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