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年陞官記》第六卷 潞河風雲

第502章 舌劍唇槍

第六卷 潞河風雲

第502章 舌劍唇槍

聽了李陽的報告之後,楊小年就站起身往外走,一邊走著還一邊對李陽說道:「李陽你這幾天注意摸一下督查室跟進公安局那個案子的事情,到點了你就直接下班回家,不要等我了!」
沒有市裡、區里的幹部縱容支持,他劉恆林有這麼大的膽子。
一面是對薛世義的嚴厲批評,一邊又對楊小年表揚讚頌,很明顯鄭耀民這是在挑撥楊小年和薛世義之間的矛盾,但你還不能說他說的不再理。
鄭耀民瞟自己這一眼,就是在給自己示威的,任憑你怎麼折騰,有了錯誤是你的,有了功勞缺少不了我一點兒,潞河市是誰的地盤,你給我放明白一點。
楊小年卻只是衝著他笑了笑,臉上的神色淡然,心裏,卻琢磨著怎麼撕開他和曹福元在潞河市編織的這兩張大網,不然的話還真沒自己生存的空間。
「鄭書記,各位同志,就鋼窗廠這個事情,看起來是偶然,但其實卻是必然,同時,它也具有一定得代表性,並非僅僅只是單獨的個案,來了潞河市三天,知道的情況不多,但保溫瓶廠、鏈條廠、鋼窗廠、水泥廠等單位的情況也知道一些,雖然我們潞河市的經濟發展在全省來說算是不錯,但我們能應該認清當前的形勢,不能躺在以往的功勞簿上沾沾自喜,現在我市的經濟大環境不錯,但我市的經濟結構和一些體制,已經開始制約一些新興企業的發展壯大發,而潞河市一些老舊的企業又遇到了發展瓶頸,如果我們不能解決這些問題,那麼我們潞河市的經濟向更上層樓是不容易的,經濟發展也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這句話也同樣適用於我們和其他兄弟城市之間的對比,遠的不說,就說我們最近的鄰居棗園市吧,前幾年可能提起來棗園市的名字,咱們潞河人大多都會直搖頭,但現在呢,僅僅一個開發區,去年的經濟收入就佔了我們潞河市的五分之一,下年呢,下下年呢,我們在棗園市面前還有沒有驕傲的資本!」
誰知道,常委會剛剛開始,鄭耀民就第一個發言,先說了一番套話后,跟著就說起了鋼窗廠的事情,看那架勢,好像是把矛頭直接對準了薛世義似得。
列席會議的李康平站起身,開始介紹案情,但聽著聽著,楊小年卻覺得有點不對勁兒,李康平從劉恆林開始一一往下說,這個人貪污了多少,那個人挪用了幾何公款,聽上去很像那麼一回事兒,但難道說鋼窗廠之外就沒有一個人參與。
其實在這個事情上面薛世義是有責任,作為分管工業的副市長,作為劉恆林的親姐夫,你要說你什麼都不知道,不管是于公于私都說不過去。
每一個當秘書或者是當司機的,如果你不能融入領導下了班之後的生活當中去,那就說明你這個秘書或者司機當得還不到位,看得出來,這兩天李陽每到下班的點都眼巴眼望的看著自己呢,儘管這麼說明知道李陽會失望,但楊小年現在還不想帶著他出入一些比較私人的場合,這小夥子在工作上面表現的讓自己基本滿意,可畢竟接觸的時間短,自己還不敢完全信任他。
但鄭耀民現在把批評薛世義和表揚楊小年放在一起說,那可就是刺果果的挑唆了,可偏偏他把話在這種場合下面說出來,又讓你明知道他就是這麼一個用心,你還無從反駁。
「……同志們,一個小小的鋼窗廠,大大小小的幹部就貪污了一個多億,觸目驚心啊,同志們。」一邊說著,鄭耀民的眼神就在大家的臉上很威嚴的掃視了一遍,最後才把目光定在了楊小年的身上:「要不是楊書記發覺的及時,要不是他當機立斷採取了斷然的措施,我們還全都被蒙在鼓裡,難道說鋼窗廠的事情實在楊書記來到璐河之後才發生的嗎,我們以前的主管單位天天都在打瞌睡嗎,分管領導在幹什麼,政治敏銳性都到哪裡去了,……」
楊小年就微微的搖了搖頭,舉起手來不緊不慢地說道:「我有點想法和大家說說。」隨著他開口,所有人的眼神全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不知道這位剛來了三天的常務副想說什麼。
「正因為大家都是潞河市的老人了,對潞河的感情肯定比我深,對我市目前的發展問題肯定也比我更關心,從鋼窗廠和剛才我說的那幾個廠子目前存在的一些列問題上面,我對咱們潞河市的經濟發展、招商引資的現狀深感擔憂,當然,如何讓發展經濟,真行潞河市的發展是市政府的職責,作為主抓經濟建設的常務副市長,我本人責無旁貸,就算粉身碎骨,也要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但是,不能忍疼剜瘡、去除沉痾,如何能強身健體,大踏步的往前走呢,目前,我市招商局、開發區、高新區、工業局可謂各自為戰,四個部門工作像似,卻又各有統屬,互相之間不能同氣連枝,妄自有千斤的力氣,只可惜不能用在一處,這本身就制約了我市經濟的發展,而像鋼窗廠、鏈條廠這樣的企業,本身存在的問題如果不能徹底的解決,只是頭疼醫頭腳疼醫腳,也不過只能是暫時的平靜,矛盾積累到一定的程度,還是要爆發出來的,我看這個局面不能延續下去,必須加以適當的調整,趁著鋼窗廠出現的這些問題,利用這個時機,徹底的把鋼窗廠的問題查清楚,把鋼窗廠的事情解決好,讓它重新煥發生機,為潞河市的經濟發展作出應有的、新的巨大貢獻……」
「同志們哪,紀委和檢察院那邊報上來的材料,我看了之後都氣憤的吃不下飯去了,所以才在這個時間把大家召集起來開了這麼一個會,現在請檢察院李康平同志介紹一下案子的詳細情況,然後大家再討論一下,說說這個事情要怎麼處理……」正想著呢,鄭耀民已經結束了講話,坐在那裡端起杯子大口地喝茶水,好像心中的怒火要不藉助茶水壓一壓,就要從胸口迸發出來似的。
你鄭耀民剛才不是向我示威么,你不是覺得你是一把手,有了錯誤是我的,有了功勞缺少不了你那一份兒么,這一點我承認,但潞河市不是誰的地盤,是黨的天下,是老百姓的潞河,我是常務副市長,主抓經濟建設的實際負責人,這一點你也給我放明白一點,我不管你是支持、還是暗中反對我,但我該說的話就要說在明面上。
只要你反對,你就要承擔因為反對所帶來的責任。
眼看著就要到下班的點了,市委辦那邊又來了通知,說鄭書記馬上要楊小年過去參加臨時常委會。
「呵呵,可能在座的各位我最沒有發言權,因為我來的比較晚,潞河市的情況還沒有摸清楚,但剛才聽了李檢察長對案情的介紹之後,我就冒昧的產生了一點想法,說出來僅供大家參考、批評、指正……」楊小年很謙虛的樣子,一邊說著,臉上還堆滿了笑容,但熟悉他是什麼鳥人的張逸同志還是忍不住在肚子裏面暗笑,心說經歷過省委辦公廳的鍛煉,這傢伙也學會拐著彎子的陰人了,不再像以前在開發區時候那麼直來直去。
會前鄭耀民也沒有給幾個副書記私底下溝通,一直到坐進了會議室之後,楊小年還不知道今天這個臨時常委會的內容,但既然需要召開臨時常委會,那就一定會有比較重要的事情,楊小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攤開了筆記本,貌似很認真地在上面寫這東西,其實腦子裡面一直都在猜測鄭耀民開會的用意。
楊小年說完了之後也不看大家,和鄭耀民一樣,摸起杯子來喝茶。
哪怕,僅僅只是為了政績,為了撈取陞官的階梯,楊小年說的這個問題他們就不能不重視。
看上去很正常,就連楊小年也看不出來,只怕這個時候薛世義心裏已經在虛幻著,他手心裏面捏著的是鄭耀民的脖子。
自己安排的案子,已經有了正式的審查結果,檢察院沒有一個人給自己通通氣,但卻給鄭耀民作了彙報,這個事情很有意思。
等到李康平介紹完了案情之後,其餘的人一個個都低著頭好像在沉思,反正這個案子又不牽扯自己,和自己分管的工作也八竿子都扒拉不著邊兒,現在情況不明,風向未定,誰知道一開口會得罪誰。
好像,常委會是有人專門做記錄的,我的這些話說的哪裡不對你可以反駁,我的意思你不願意支持也沒關係,但到時候追究起來,可就不僅僅只是我的錯了。
楊小年這個話猛一聽起來好像有點和今天的議題跑題,但他這些話卻實實在在的說到了在座各位的心裏去,不管這些人是什麼什麼派系,也不管他們是誰誰誰的人,既然坐在這個位置上,就不能不考慮潞河市發展的大計。
楊小年不由得就把眼神微微的瞟向了坐在自己身邊的薛世義,卻看他一臉古井無波的樣子,只是坐在那裡緊緊地攥著雙手。
這傢伙一邊喝著茶水,眼神一邊還往自己的身上瞟了一眼。
雖然一些私下的場合自己也沒做什麼違法的事兒,但有一些事情傳開了還是不太好,對他,楊小年還是決定多觀察兩天,其實,這種下班之後的「冷落」,對一個秘書的心理更是嚴峻的挑戰和鍛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