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試身手
第046章 商量去向
「我，我也有錢，一百多。」珍娘低聲說道。
「珍娘，你把這吃食分開一些，與何嬸和孩子們到那邊去吃。」黃曆多少知道一些這個時代的規矩，男人招呼客人，女人和孩子是不能上桌的。但讓別人乾巴巴瞅著，他吃起來總不能盡興，藉著珍娘也是客人，這樣解決算是兩全其美了。
何大魁一說出來，便後悔了，猶豫了半晌，嚴肅地說道：「順子，這事你別問了，就當我沒說。黑心老六有多毒辣你也知道，可千萬不要說出去。」
何大魁上前要攔，卻被黃曆拉住了，「何叔，您別客氣，咱們還得說說這以後的事情如何安排呢！」
張小順手一哆嗦，差點把碗里的酒灑了，「不能吧，黑心老六這麼做，也太缺德、太歹毒了。大魁，這麼機密的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
「何叔，您以後有什麼打算？」黃曆正色問道：「總不能就這麼，這麼過下去呀，你們租個房
何大魁嗔怪地瞅了張小順一眼，那意思是說，你小子倒不客氣，跑這打牙祭來了。張小順訕訕一笑，也不辯解。
「他當然想拿。可是富貴在天，生死由命啊！如果他命都沒了，還能來拿這個錢嗎？」何大魁喝了口酒，幽幽地說道：「還記得前年那個混混兒嗎，也是賣味得了掛錢，只拿了三天就死了，你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吧？」
何大魁和張小順酒量甚大，黃曆卻沒有放量，只是小口陪著。兩杯下肚，張小順臉有些微紅，話也多了。
「聽說是受了內傷，黑心老六還讓人去祭拜了呢——」
江湖還真是險惡哪，黃曆話不多，但所聽的都記在了心裏。對於他來說，所見所聞都會化成以後生活處事的經驗，那是相當有用。
黃曆張了張嘴，沒說話，這混混兒可以死纏爛打，
聞到肉香，幾個玩耍的孩子都將目光投了過來，一個個眼巴巴，饞涎欲滴的樣子。何大魁的老婆拿出幾雙筷子，兩三個破碗，將東西擺放好，便退到了一旁。
到該吃午飯的時候了，黃曆瞅瞅何大魁這一家人的狀況，有心說請他們到飯館去吃一頓，似乎有些打人臉，讓人家更難堪。算了，就在這將就一頓吧！想到這裏，他掏出三塊洋錢，遞給張小順，說道：「張叔，您熟悉這周圍的情況，麻煩您買些酒菜，咱們邊吃邊聊。」
提箱當桌子，三個男人席地而坐，推杯換盞，吃喝起來。另一邊，這難得的美味讓女人和孩子們也是大快朵頤。
「不來拿？不能吧？老頭兒吃了這麼大的苦頭，會不要這個錢了？」張小順不解地問道。
「那您打算到哪去？總不是要回老家吧？
「買東西回來時，我看見了那兩個外地人，還有個小孩子，他們也在喝酒吃肉呢！」張小順見黃曆和何大魁不明所以，便又解釋了一番，他所說的就是在泰昌腳行賣重味，出大彩的那個老頭和黑瘦子。
「黑心老六自然不會賴賬，可那個老頭如果不來拿這個錢，他不就省下了嗎？」何大魁眯起了眼睛，嘴角掛著不屑的笑意。
「屁，貓哭耗子。」何大魁藉著酒興罵道：「黑心老六在咸鹽里下了毒藥，誰抹誰完蛋。」
其實天津混混兒靠什麼揚名立身？靠的是命賤，這條命不值錢，隨時可以和人換命，人家捨不得和你換，那你就贏了。他們耍潑皮也是建立在法律保障的前提下，知道對方不敢要他的命，如果不是被逼到絕處，對方也犯不上要他們的命，為一條賤命吃官司不值得。
又閑聊了一會兒，把去北平的事情細緻地計劃下來，張小順拎著不少東西滿頭大汗
「既然如此，那就趕緊收拾收拾，咱們儘快動身。」黃曆很乾脆地說道：「路費，不是問題。」
「唉，這真是——」何大魁嘆了口氣，平緩了下情緒，慢慢說道：「不瞞你們，我是不打算在天津住了。得罪了混混兒，幹什麼都不順，他們死纏爛打，讓人頭痛得很。」
何大魁搖了搖頭，說道：「我那個臭小子跑到北平去了，前幾天託人捎了個信兒，說是在那邊拉洋車，也算是能生活了。我就想著，天津有混混兒，北平沒有呀，到那裡不求別的，就求個安穩，省得成天提心弔膽的鬧心。我尋思著攢點路費就走，沒想到你們來了。要是再晚些時候，可就找不著我了。」
「你看這事鬧得——」何大魁無奈地停下腳步，苦笑著招呼黃曆和珍娘坐下，有個男孩送給妞妞一個泥
「怎麼會？黑心老六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答應得好好的，難道他還敢賴賬？那他以後還怎麼在江湖上混。」張小順不以為然地說道。
何大魁點了點頭，小心地說道：「好，你們先找地方住下，就這兩天，咱們就悄悄地動身。但願強嘎子已經忘了這碼事，不會來糾纏不休。」
「好嘞！」張小順也不客氣，接過洋錢，轉身就走。
對黃曆來說，到哪都一樣，天津和北平，不過是個地名的區別，反正他也不知道自己真正的目的地。他只是想把珍娘母女儘快安頓下來，也算完成了自己的任務，盡到了自己的責任。
張小順也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要是消息走漏，黑心老六要想在江湖上混，殺人滅口那是一定的。他的臉色難看起來，連連點頭，絕口不再提此事。
「嘿嘿。」何大魁冷笑兩聲，不屑地說道：「就靠這個想從黑心老六那得便宜，我看他們是做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