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迷紅樓》目錄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七出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七出

王寶善家的不敢拿大,滿臉諂媚的笑容,道:「不敢當三爺的請,三爺有事儘管吩咐。」
咦,不對,賈老三似乎本來就是小娘養的……
卻不想,她剛準備起身,賈環的腳尖又點在她的肩上,王寶善家的只覺得肩膀上壓了一座小山一般,竟是站也站不起來。
賈探春卻沒有松,她指著捂著臉的那老婦人道:「你儘管回去告狀,就說是我打的你。看在太太的面上你又有了年紀,尊你一聲媽媽,你就狗仗人勢,天天做耗專管生事。如今越性了不得了,敢當著我們的面欺負二姐姐脾性好是吧?我告訴你,你真真是錯了主意。」
賈環臉色一凝,大步朝里走去。
驀地,她心裏忽然升起了一股對賈迎春的嫉妒。
見賈環居然還對她有笑臉,整個人精神一振,豪邁道:「三爺放心,奴婢一定不辱使命。」
「好了,就念到這吧。」
這像話嗎?
說罷,就想站起來回話。
賈環有些無語,看來他如今在榮寧二府家丁界算是凶名昭著了。
念及此,王寶善家的哆哆嗦嗦的顫慄起來,打死她都沒想到賈環會出現在這裏。不過隨即又心裏恍然,暗罵自己真是貓尿灌多了,忘了明兒是東府大老爺的生辰。她要能記起,給她一百個膽子也不敢來這做耗啊!
王寶善家的一滯,賠笑道:「就是看看,二小姐手裡要是寬裕了,能不能先借點兒……畢竟,大太太是二小姐的嫡母不是?」
賈環忽然打斷王寶善家的話,撫掌笑道:「對,就是無子者去。行了,你回去吧,回去勞煩嬤嬤把這個話也跟大太太說一聲。另外告訴她,要是缺銀子了,只管讓她跟老太太去開口,要是老太太那不足,讓她直接找我開口也成。我手裡要是也不寬裕,那就只能開宗祠,看看裏面祖宗都留下什麼能當的,要是實在沒當的話,唔……」
賈環陡然頓住,不解的看著司琪道:「你說什麼?」
犯在二奶奶手裡不過是一頓板子,再革一個月的銀米,犯在賈三爺手裡,那可是連命都能罰去一多半的主兒,最重要的是,他還死要錢咧……
王寶善家的聞言一怔,雖不明所以,但還是笑道:「老奴還以為是什麼事呢,原來是這,這簡單啊!」
賈環臉上一點表情都無,心裏卻鬆了口氣,今日要是賈迎春被人打了一耳光,他可真要開殺戒了……
司琪話沒說完,就聽裡屋一聲極為響亮的耳光聲。
「看什麼?」
不僅是她,連賈迎春等人看著他的表情心裏都有些發寒。
……
賈環淡淡的道。
這這……
寂靜的房裡,發出一聲聲悶響。
賈環是被惱羞成怒的賈政給趕出來的,因為他那番話,其實已經是在拐彎抹角的說賈政是個揮霍祖宗威望的敗家子了。
司琪臉色一直都不好看,心裏也擔憂賈環會遷怒到她身上。
今天她們才算是見識到了賈老三繃緊臉后的樣子……
站在場中的,除了一臉為難的賈迎春外,竟然是……賈探春
這一世,賈三爺不讓他活的精彩一萬倍,就算你賈三爺是小娘養的!
賈環搖頭,打斷了她沒出口的話,淡淡的道:「上一次騙我的人的叫錢登,你可能也認識。所以,說話前,我勸你最好考慮清楚後果。老祖宗的奴才我都照罰不誤,何況是你?」
賈環反應過來了:「她是大太太身邊的人?」
賈環皺眉道:「這是怎麼了?」
府上盛言,犯事寧肯犯在二奶奶手裡,也別犯在賈三爺手裡。
司琪有些為難,可還是咬牙道:「王善寶家的正在屋裡鬧呢。」
這是一句戲文,讓賈環一樂,卻差點沒把王寶善家的給氣瘋了。
賈環好似才記起來有這麼一出,他一拍腦門,笑道:「我倒是忘了還有這麼一出……」
賈迎春身邊的丫鬟奴婢都是賈赦房出來的。
平日里她們經常打趣,說不知為何府里的丫鬟都在討論賈三爺凶神惡煞一般,她們看著為何那樣好笑。
賈環語氣非常奇怪的問道。
賈環的意思很明白,要是邢夫人再鬧,他就要以族長的名義,替死鬼賈赦修了她這個無子繼婦?
就是不說話。
「砰,砰,砰……」
王寶善家的寧肯現在賈環判她一個死刑,都不願在賈環那雙冰的和冰碴一樣眼睛下待了。
沒趣之極,賈環走到了賈迎春小院兒門前,還沒敲,門就從裏面打開了。
這事……
……
王寶善家的卻又想磕頭了,只是賈環不給她機會了,他對司琪道:「司琪,勞煩你和綉桔把嬤嬤扶回去,送到大太太門口就好。」
然而,世上最缺的就是後悔葯。
這個狗日的賈雨村,就是日後賈府敗落後落井下石甚至是壓倒整座賈府的最後一根稻草。
司琪滿臉愧色道:「她是奴婢的外祖母。」
賈環呵呵一笑,道:「三爺我常聽人說『七出』,卻記不清『七出』都有哪些了。嬤嬤見多識廣,我就勞煩嬤嬤說一說。」
那老婦人似乎根本沒聽到這話一般,一雙死魚眼泡只是見鬼似得看著賈環,眼神里滿滿都是驚恐。
「啪!」
賈環眉頭更緊,一邊往裡走一邊道:「這個王善寶家的什麼來頭?失心瘋了?」
賈環先是點點頭,然後用腳尖輕輕點在王寶善家的肩上,制止了她的磕頭,等她一臉賠笑的抬起臉后,賈環有些厭惡的皺皺眉,道:「說說看,你來我姐姐這幹什麼來了?是缺銀子使了來找銀子花,還是缺家俬古董用了,來拿兩件?」
他已經盡量讓臉上帶上和煦的笑容了,可在別人眼裡,放佛那是鱷魚捕食的眼光一樣,唬的人戰戰兢兢的。
推開門看去,只見一屋子人都站在那裡,氣氛極為肅穆。
眾人當真是瞠目結舌的看著瞬間恢復成嬉皮笑臉的賈環,完全不知該說什麼好。
待司琪和綉桔扶著王寶善家的出門后,賈環長長的呼出了口氣,拉扯了下衣領,皺巴著臉,對目光奕奕的看著他的眾人道:「哎喲我的親娘咧,每次處理這種事,都得裝個半死,你得忍著不能笑,還得強行端著架子,得讓霸氣正漏側漏到處漏,不然根本鎮不住他們這群刁奴。還好,我平日里對著鏡子練的多了有效果,怎麼樣,姐姐們,我裝的夠像吧?」
賈環忽然展顏,沖她一笑,冤枉道:「姐姐,你可不要冤枉我,我話都沒說半句她自己要磕,怪誰?」
司琪臉色極為難看,道:「三爺,她……她是奴婢的外祖母。」
司琪一臉焦急難看的看著賈環,道:「三爺,你可來了。」
賈環臉帶笑意的朝賈迎春小院兒走去,路上遇到的丫鬟和婆子都是一臉敬畏的看著他,小意的賠笑行禮。
她要是也有這麼一個護著她,為了點小事就要鬧個天翻地覆的弟弟,那就算她沒有父母伴在身邊,也能有所依靠慰藉不是?
這不明擺著欺負人嗎?
賈環走到屋子一處,將一個倒地的椅子扶起,然後提到人群跟前坐下,面對面的看著王寶善家的。
隨著賈環的笑臉,房間內冰凍的氣息瞬間開化,又回春了,賈迎春嗔怪道:「都是環弟你太威風,好了吧?還不快讓媽媽起來,再磕一會兒就磕壞了。」
賈環點點頭,笑道:「對了,我還有一件事也記不清了,要請教老嬤嬤。」
王寶善家的卻頗有些高興道:「可不是嘛,不過三爺您是貴人,貴人自然貴事多,哪裡會記得這些小事!」
王寶善家的聞言頓時打了個激靈,額頭青紅,臉上卻沒有一絲血色,她咽了口唾沫,乾巴巴道:「回……回三爺的話,是……是大太太說,她差八十兩銀子使,讓……讓奴婢到二小姐這邊來看看……」
周圍人聞言,眉頭頓時皺了起來,禮法上卻是說的過去,可他賈三爺是講禮法的人嗎?
王寶善家的連連搖頭,道:「奴婢……」
王寶善家的一萬個想磕頭賠罪,可是看著賈環那一張鐵青的臉,她竟是連話都說不出,只是磕磕碰碰的上下牙打著寒顫。
賈環這一番話,唬的王寶善家的真真是魂兒都要掉了,她見鬼一般的看著賈環。
見到賈環進來后,除了王寶善家的,其他人面色紛紛一松。
「就這樣說吧。」
王寶善家的臉色一滯,臉上讓人厭惡的笑容斂去,乾巴巴的點點頭,又咽了口唾沫,道:「是,三爺,這樣就好,這樣就好。七出,一為不順父母者去,二為無子者去,三……」
最後,還是賈迎春實在看不下去了,上前拉著賈環的手,眼睛里儘是為難和請求。
誰不知,賈老三和府上的二小姐比親姊妹還親?
王寶善家的被看的實在承受不住壓力了,說不出話,就是跪在地上磕頭。
眾人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就連林黛玉都無意識的張開小口,獃獃的看著眼中滿是厲色的眼神。
倒是林黛玉忽然笑出聲,指著賈環道:「環兒,你真真不是好人哩!以後你說話,我最多只能信一成。」
再說了,賈迎春的月錢還沒太太十分之一,她讓賈迎春從哪兒給她摸八十兩銀子去?
司琪點點頭,道:「她一直替大太太辦事……」
這……
賈環賠著笑,一路小跑出夢坡齋后,心裏卻暢快了些。
不僅是她,就連賈迎春等人都睜圓了眼睛,目瞪口呆的看著賈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