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二章 本分
前些日子熬的狠了，畢竟上了年紀，難免精神不濟。
話雖如此，可眼神卻關懷的望著他……
賈母聞言，哼了聲，不再言語。
公孫羽再號了回脈，卻還是那套說辭。
看到最後，眼睛卻瞪向了賈環。
只是此言一出，賈環的面色登時一變，眉尖一挑，看向了上頭高坐的賈母。
因此，此刻雖然知道裏面定有些隱情，可賈母對公孫羽的觀感，到底還是受了影響。
三弟，你如今身子骨弱，自己當心，別累著也彆氣著，頭髮再白一點，你自己思量思量，姨娘會怎樣對你。」
要知道，再過二三年後，薛寶釵能做的，林史二女也都能做了……
而又因為在相處間，孫兒覺得與公孫姑娘很談得來，倒也算得上是情投意合。
在公孫羽垂著眼帘訴說時，賈母的一雙老眼在她的眉間、耳際和脖頸處細細打量著。
賈探春聞言「噗嗤」一笑，道：「還是你們一家自己去寫吧，我要去姨娘那裡坐坐。
最後，倒是真的只剩下了賈環一家人……
不若這般，若是丫頭你願意，明日我就遣人登門，去你府上說個媒，讓侯爺將你收為如夫人。
眾人面色古怪的看著賈環和公孫羽，而薛姨媽臉上的面色卻十分的不好。
「公孫丫頭，你說仔細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所以就打算，來跟老祖宗討個主意。
公孫羽聞言，面色慘然。
這種隱私你怎麼能給我說出來呢……」
「你給我起開！」
不過幸好，滿堂人皆為公孫羽方才之言而震動，不曾留心這點細節，連薛姨媽都是如此……
更可恨者，除了在咱們府上有這種說法外，而今連外
相比于才十四五的林史二女，已經十七歲的薛寶釵，身量已足！
賈環連忙解釋道：「我是想央林姐姐幫我寫幾封信……罷罷，大家一起去好了！人多力量大，寫的快！」
「環哥兒，你給我讓開！」
賈母沉聲道。
如此一來，既可免去你被人說嘴之憂，又可安享賈府富貴。
薛姨媽也沒強求，留下薛寶釵后，自己離去了，她的心情也不好呢……
鴛鴦見狀，心知賈環定是聽到了方才之言，她嘆了口氣，沒有辯解什麼，只是屈身一福后，轉身又進了東暖閣。
「環兒，到底怎麼了？老太太讓鴛鴦對公孫姑娘說了什麼？」
賈迎春也反應了過來，隨便話不搭調的說了兩句，拉著賈惜春也離去了。
即使只有一個庶長子的名分，可是，按照賈環之前的說法，只要教養得當，未來還是很有可能成為侯世子。
其她姊妹們看賈環的眼神也怪異了起來，俏臉有些暈紅。
言語間，竟將公孫羽當成了為了賈府富貴，而勾引賈環的無恥女子。
好在有白紗遮面，旁人看不大清……
這種事，在世上眼中，絕對是不知廉恥的行為。
既然如此，大伙兒就不好再多坐，齊齊讓鴛鴦忙扶著賈母去歇息。
董明月日後的日子就難過了……
這種反應才對嘛！
你可願意？」
待鴛鴦走後，林黛玉小聲問賈環，鴛鴦說了什麼。
又已經過了門，若是能早早的與賈環圓房，先一步誕下麟兒，那麼……
隨即，賈環的臉色卻有些難看起來，看向鴛鴦的眼神有些不善
賈環聞言，深呼一口氣，見周遭眾人都面帶擔憂的看著他，連賈惜春都心疼的看著他，尤其是那霜白的兩鬢……
念及此，賈母暗自一嘆，對賈環道：「既然如此，那就說定了吧。明兒……」
可薛寶釵也不是沒有優勢，那就是年齡。
賈環一蹦老高，跳到公孫羽面前，不斷的指責道，卻也擋住了賈母上下打量她的眼光。
林黛玉見賈環臉色不大好，也不使小性了，輕輕拉了拉他的胳膊，關心的問道。
不過，沒等他發作，就被身旁的林黛玉拉扯了一把，到底沒發作出來……
賈母的語氣和言辭，並不是很好。
賈環聞言，這才悻悻的住了「罵街」，轉過身依舊擋著公孫羽，對賈母道：「老祖宗，您甭聽她胡說，哪兒和哪兒啊？您瞧瞧孫兒這精氣神，哪裡就壽元有損了……」
不過，沒等眾人離了榮慶堂，就見鴛鴦又匆匆從東暖閣走了出來，沒有與眾人多說，而是將公孫羽拉到一旁，附耳輕聲說了一句話。
賈母滿臉不悅的高聲斥道。
她原盤算著，薛寶釵最大的對手就是林黛玉和史湘雲兩人，兩人畢竟是平妻，位份貴于薛寶釵。
賈環暗自皺眉，上前一步，臉上卻堆起笑臉，道：「老祖宗真是貼心，孫兒也是這般想的。
誰曾知，老祖宗和姊妹們沒怎麼用上，反倒是孫兒被她幾次三番的相救。
好在，這麼一會兒功夫，公孫羽也收拾好了慌亂的心境，應該不會再亂說了。
頭髮也能重新變黑。
賈母掌家數十年，自然亦是如此。
待空閑下來，孫兒會使人好好查一查，到底是哪些賤婦
內瑋之間，很多時候，早一步，就早一生。
「呸！」
「呸！」
這，就讓她之前的種種打算，再次成空。
至於不能行房事，是因為腎源乃性命之本，在修養期間，不能動了腎水，否則的話，容易功虧一簣。
真是……天不如人願。
眾人在榮慶堂里又坐下說了一會兒話后，賈母卻又乏了。
那麼即使賈環能夠復明多賴董明月之功，可賈母心裏也絕不會待見她。
林黛玉氣的本想再踹，可看著賈環霜白的兩鬢，和臉上漸顯的倦色，到底心軟了，哼了聲，道：「等我回去換了靴子來再說！」
他立刻將鬱氣壓在心底，笑道：「沒什麼，就是告誡她，要恪守本分，不要惹家裡的幾個姑奶奶生氣，尤其是不要招惹林姑奶奶，不然天上地下再沒她容身之處了……」
可你畢竟年輕。
……
我怎麼跟你叮囑的？
如此一來，眾人卻又暗自點起頭來……
賈環卻連忙避開，攙住用力過猛，差點摔倒的林黛玉，笑道：「你也傻，雲兒踹我時，都要換一雙鹿皮靴子，你踩著一雙繡花鞋，就敢踹，也不怕踹不疼我，自己卻腫了！」
賈環沒法子，這才又讓出了公孫羽。
高門大戶里的當家太太，最防備的，就是在家裡年幼的哥兒房裡，會有不知廉恥的丫頭為了上位而爬床。
不過，問題並不算太嚴重，只要接下來的二三年時間里，好生調養，很快就能恢復過來的。
林黛玉聞言，臉色登時大紅，滿臉羞惱地怒道：「你瘋了？」
賈環卻輕輕的搖了搖頭，沒有說話，看向公孫羽的眼神，多了抹憐惜。
很有些長嘴婦
當初孫兒是為了給老祖宗和家裡姊妹們瞧病，才巴巴的將公孫姑娘請回家裡來。
賈母差點沒氣死，拍著軟榻斥道。
這「丫頭」二字，卻是大有深意的……
賈母見之，心中徹底有數，又狠狠的瞪了賈環一眼后，才對堂下的公孫羽道：「果真如此，那日後就要勞煩丫頭好生伺候了……
賈環的臉色不大好，公孫羽默聲離去后，他的心情就更糟了。
賈環見狀心頭一暖，柔聲道：「林姐姐，去我那裡吧……」
賈環心知，初經人事的公孫羽，到底沒有瞞過經驗豐富的老太太，便用無辜討好的眼神看向賈母……
見她們如此生相，林黛玉心裏反而又氣的笑了起來。
他聽到的是，鴛鴦告誡公孫羽，賈母讓她要知本分，守規矩，回去后，不要忘了用一碗，避子湯……
而其她姊妹們的反應，卻有些有趣了。
丫頭，你雖是醫家，本不該有男女大防。
薛寶釵也面色淡淡……
你們看我作甚？
她不舒服的是，賈環要禁慾兩三年……
而公孫羽剛剛收拾平靜的面色，又登時慌亂了起來，變得緋紅。
她們先齊刷刷的看向了賈環和公孫羽，而後，又齊刷刷的看向了林黛玉……
可惡！
史湘雲都有些咬牙了，臭不要臉的！
眾人只見公孫羽面色一白，然後輕輕的點了點頭。
因為賈環說的沒錯，公孫羽畢竟救過他好幾次。
照顧侯爺時，難免會有些干礙，於你清譽有礙。
薛姨媽見狀，寬慰了兩句，又邀請她們姊妹們一起去梨香院作客，被賈環強笑著婉拒了。
不過幸好底子好，再修養一日便能
她倒不是因為賈環又納了一房女人而感到不舒服，她早就明白，像賈環這樣出類拔萃的少年郎，上面又無人能轄制，怎麼可能就守著幾個人過呢……
論禮，公孫羽乃是外客，又非親戚，賈母應該喚她一聲「公孫姑娘」才對。
誰知，老祖宗這般體貼，孫兒還沒開口，您就知道孫兒心意了。」
可憐林美人，見狀后差點沒氣得吐出一口血來。
念及此，薛姨媽心中大感鬱悶。
說罷，賈探春便離了去。
到了那時，背後又有個老太太在，薛寶釵還能有什麼優勢？
……
公孫羽深吸了口氣后，又將換眼之法如何干礙天和，縱然賈環有先祖餘蔭庇佑，可到底受到了些反噬。
真真是……
如果剛才她一不小心，將賈環白髮折壽是因董明月之故給說出來。
還有沒有一點醫德……
對孫兒來說縱然是件好事，可對公孫姑娘卻多有干礙。
其他人似乎這才回過神來，怎麼著，說話間，賈環又多了一房？
賈寶玉話都沒說，垂頭喪氣的落寞走了。
卻不想，臨頭來，竟又出了這樣的事。
怎能當著那麼多姊妹的面「約」我？
「唉我說你這人怎麼這樣啊？
可這番怒氣又不好跟姊妹們發泄，只能怒視起賈環來。
賈母聞言，又看了公孫羽一眼后，心裏的怒火到底降下來了些。
公孫羽心中也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生暖意……
……
賈環連道：「老祖宗，明兒還是孫兒親自走一趟吧。不然，孫兒怕公孫老頭兒……咳咳，公孫老爺子會把媒人打出來。」
林黛玉聞言，頓時氣惱，啐了一口后還不解氣，還想踹他一腳。
在這個時代，無媒而媾者，謂之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