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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五章 頂嘴

第八百二十五章 頂嘴

今日也前來了,他忽然開口道:「環哥兒,你是如何知道,會有人來此作惡,提前埋伏下人手的?能做死士的人,想來武功都不弱。你竟然能將他們盡數殲滅?」
你現在半點職務也無,空要那麼大的功勞,也沒甚意思。
賈環將浩浩蕩蕩一群人送至鐵檻寺外的官道上,目送他們回城后,又折回身來,看了看重新埋葬好秦可卿的墳地后,便招呼著一直侯在後面的牛奔、溫博、秦風等人,也一起離去了。
「這算什麼?」
「好了,既然事情已經了了,我們也都回去吧。閣里還有事……」
「慢著!」
即使如此,聲勢已經足夠了。
哀樂陣陣。
平日里三爺根本不怕他們,他們也奈何不得三爺。
方卓、鄧悌之輩,是沒資格給賈家先祖上香的。
溫嚴正和施世綸一起點了點頭,施世綸想了想,又對賈環道:「環哥兒,大氣些,西域之事,能不插手就不要再插手。
賈探春苦笑了聲,道:「林姐姐,我和她一個淘氣丫鬟鬧什麼?
施世綸道:「你之前那般熱心,和准葛爾談判時,又咄咄逼人,鋒芒畢露,名利心之重,很讓我們這些老傢伙擔心。
神京城郊,鐵檻寺。
縱然給他陞官他都不幹……
到後來,皇太孫身邊的近身太監高玉,及隆正帝身邊的蘇培盛也來了。
不過,縱然以遠叔之能,也並未全殲,到底還有一人逃了出去。」
她們都是晚輩,沒有說長輩的不是的道理。
果不其然,謝瓊冷笑的看著他二人,道:「方才過來時,賈家墳地的情況兩位都看到了?」
倒是賈惜春,一雙大眼睛眨啊眨,竟忽然忍不住樂出聲。
祭桌上,香鼎內煙氣滾滾。
待「外人」走後,牛繼宗對跪在那裡的賈環道:「環哥兒,你二叔怎麼辦?」
各種心思都有,除了林黛玉似笑非笑的看了薛寶釵一眼外,就屬賈探春的心思最複雜……
除非能做到李光地那種當世名臣,否則,誰會將他們看在眼裡?
可若是子孫不成器,家族基本上就會在短時間內迅速衰敗下去。
墳前,各立著一塊墓碑,分別刻著賈源、賈演以及賈代善三人的名字。
奶奶後來覺得也有道理呢。」
這個主意被賈環勸住了,那實在太打眼了些……
本來賈環讓李萬機請了六十四名僧人,六十四名道士來做法事。
賈惜春聞言,果然不笑了,腦海里想著賈環哭鼻子的場景,大淚花便浮起在眼中,就要癟嘴流淚。
謝瓊這才不再叫嚷。
……
所以,三爺給奶奶說,以後外面的事內宅再不要過問。
賈環莫名其妙,不解其意。
「嗯?」
沒想到,就遇到了那些人。
最後,軍機大臣,鎮國將軍贏祥,居然也出現了。
看著他眼神不善的人大有人在。
可他要是知道你哭鼻子,才會不高興哩!」
以兩人的身份,其實可以不鳥贏祥的。
施世綸也道:「環哥兒年紀太幼,頂著一個一等侯的爵,已經可以了,再高非福事。如今他已經是武勛班位第一,再高一級,有何用處?
因為他們只靠祖蔭,就能官居高位。
賈迎春見狀,眼神一黯。
林黛玉瞪她:「那他今兒心情可還好?」
陳瑞文聞言,見牛繼宗等人都看了過來,忙笑道:「原來如此……」
眾人聞言一笑,也反應過來。
史湘雲雙手扯住笑的更得意的賈惜春的臉蛋,道:「你三哥現在指不定多傷心呢,好好一個國公就這樣沒了,你還在這笑!」
但後來的牛繼宗和溫嚴正等人,又各自帶來了六十四名。
賈探春又看了過來,道:「我也沒說沒道理。」
太上皇之子又如何,大秦的親王都不值錢,更何況區區一個鎮國將軍?
可老爺一封奏摺,卻連皇帝老子都壓不住了。
最好財貨,佔著武選司之位,這些年來,真真吃的滿嘴流油。
園子里的姑娘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若不是發生了件巧事,三爺可就慘了。
這話就有點重了,教訓生母和胞姐,不顧生父病體……
想要再復興,又要靠子孫中能出一個了得的人才,通過科舉苦熬出頭,但這何其難也!
心中都猜測,賈環肯定難過的不得了,他最重家人親情,可到頭來,卻被至親給告了……
其他的各個府邸,也八名、十六名的帶來不少。
賈探春、賈迎春、賈惜春也各自離去。
可是又都心疼的緊。
現實情況就是這樣,像方卓、鄧悌這般,依靠科舉,一步步爬到朝廷大員的大佬們,對謝瓊之流武勛,是持鄙夷態度的。
賈環和齊國公府的交情一般,去沒想到他有此一問,便道:「陳大哥,因為家人昨日早晨才被葬下,你也知道,她死的有些……我擔心有人會來壞她的屍身,以除後患,所以就讓遠叔留下來預防。
小吉祥笑道:「三爺出去了,今天很忙的!」
侯孝康卻皺眉道:「就是不知,昨夜之事,到底是何人所為?」
感受到被整個勛貴一脈的排斥和鄙夷,方卓和鄧悌兩人哪裡還站的住,連句場面話都沒說,就屈辱的匆匆離去。
嗯,如今看來,到底還沒讓名利遮住了你的雙眼。」
林黛玉又揉了揉她腦袋,道:「好了,去和貓熊頑去吧。也是個沒長性的,練武練了兩天就熱乎過去了……」
賈環眉尖一挑,道:「馬大哥,若只如此,他們需要狗血等穢物嗎?」
一縷陽光透過竹林照了進來,陽光落在林黛玉的臉上,暖洋洋的。
只是卻不知為何,看著贏祥的眼睛,敷衍客套話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但不管如何,榮國府的人知道了,大觀園裡的姑娘們也都知道了。
待贏祥離去后,方卓和鄧悌二人也上前,想要給賈家先祖敬一炷香。
不過,沒等匆匆聚在瀟湘館的姑娘們商量著一起去寧國府看看,安慰一下賈小三,就聽見外面的吱哇鬼叫,呼喊貓熊聲。
謝瓊不服,還想爭辯,溫嚴正頭疼道:「老謝,你消停消停,這是什麼地方?也是你能鬧的?」
這就是世襲貴族和寒門之子的區別。
高大的祭棚林立,從鐵檻寺往外延伸足有二三里地。
賈環聞言,抬頭看了眼這位白白凈凈的陳瑞文,論輩分,他卻是和賈珍一輩的。
世襲貴族,就算沒有能為,也能落一個富貴無憂的爵位在身。
眾人得知后,就更不安了。
眾人齊看向她,卻見她面色忍不住的得意。
賈環苦笑了聲,道:「牛伯伯,那是我爹!」
法鼓金鐃,幢幡寶蓋。
待小吉祥出去后,林黛玉笑著對賈探春道:「三丫頭,你還和她鬧?」
在鐵檻寺東南角之首,三座高墳矗立。
「那你……」
林黛玉順勢坐在軟竹椅上半躺著,輕輕的搖蕩起來,順著月洞窗看向外面。
不過,當贏祥在祭桌前恭敬的上了一炷香,又深深三鞠躬后。
可是,沒用一夜功夫,整個賈府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薛寶釵眼中閃過一抹光澤,輕輕一笑,道:「雲丫頭,你才糊塗呢。
分個家就是鍋碗瓢盆分一分,再分二畝田。
眼中的淚花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嘴角止不住的笑意流出。
其她姑娘見了,卻也不好多說。
牛繼宗沉聲喝道:「環哥兒今年才十五不到,就封了國公,以後怎麼辦?」
別的不說,鳳丫頭那樣厲害,她能管到東府的人嗎?」
原本牛繼宗還想集合榮國一脈,一起鞠個躬,自責一番。
賈探春聞言,輕輕一笑,卻也不願多說。
今天才想起來,環哥兒如今是東府的人啊……」
小吉祥一邊往外走,一邊嘟囔道:「哪有,今兒早課已經做完了呢。一會兒還要再去的……」
謝瓊卻不吃這一套,再冷笑一聲,道:「看到了還不去辦差?跑這來作甚?」
其他人也看向了賈環。
昨日榮慶堂之事,並未有什麼外人在堂。
只是,淚光點點剛浮現在眼中,腦海中,忽然蹦出個黑乎乎的小人兒來,一張臉笑的跟太陽花似的,豎起一根大拇指,嘴裏還溜溜的道:「喲!林姐姐,您是這個……」
之前顯得有些陰森孤寒的竹林,幾縷燦爛的陽光透射進來,蘊出一片翠綠色的綠蔭來。
看到是這位滾刀肉,兩位朝廷大員的臉色頓時不好看起來,均心生不妙。
待眾人呼啦啦都走盡了后,留下林黛玉一人守在屋裡,看著地面上婆娑的竹林陰影,靜的可以聽到外面風吹竹葉聲,不知怎地,有些孤寂的林黛玉,真的很想流淚。
賈惜春聞言,便不哭了,見史湘雲在一旁嘲笑她,嘴硬道:「我才沒有哭鼻子呢,我……我就是想三哥了,也不知道他現在心裏怎樣……」
賈環從不在榮國府談論機密事,並且時常保持二半吊子作風,還是有道理的。
凡是在京的武勛將門,每一家每一戶,全都來此了。
今日前來之人,凡是有點地位的,都來上了一炷香。
一代沒出息不要緊,兩代沒出息也不要緊,家門依舊不會倒。
謝瓊言中之意,便是如此。
眾人對他的敵意,似乎小了些。
林黛玉心思轉的最快,明白過來后,咯咯笑道:「好啊,原來咱們這兒還有一個東府的大小姐哩!」
牛繼宗道:「我看了看屍首,應該都是死士,想從他們身上查出蛛絲馬跡,卻是難。此案怕是……」
咱們這樣的人家,不是小家小戶。
論情分,自然沒什麼不同。
賈環點點頭,道:「施叔叔,我知道了。」
環哥兒能以親情為先,輕薄名利功祿,這讓我們很高興。
熬上幾十年,官居一品,也快死了。
連賈迎春都皺了皺眉,輕聲道:「環弟最重親情,再不會這樣做。」
結果……」
林黛玉又看向小吉祥,小吉祥有些不樂意的看了賈探春一眼后,道:「三爺說,昨夜的事真的好兇險的,外面那些人,都想置三爺于死地。
但寒門就不同了,一代人讀書有成,科舉成功,能夠做官了。
可贏祥卻已經轉身離去了,背影落寞,但腰背如山。
眾人一怔,林黛玉忙招呼紫鵑,去將小吉祥喊進來。
此言一出,連林黛玉笑的都有些勉強了,出了這麼一件事,又怎會不擔心呢?
遲疑了下,兩人還是忍著心裏強烈的不適應,躬身道:「是。」
但這鄙夷之中,若說沒有一抹艷羡,連他們自己都不信。
那麼大的家口,不區別清楚,日後的亂子才多哩!
這件事,放在普通勛貴門裡,亦是了不得的大事。
許是賈母那裡也不得勁,早早的就打發了翡翠過來一個院一個院的通知,今兒早的請安免了,老太太身子有些乏,要多休息會兒。
卻被一聲暴喝給攔住了。
方卓沉聲道:「業已看到,著實可恨!」
林黛玉也罕見的沒帶笑臉的看著小吉祥,道:「小吉祥,你主子呢?」
聽賈環這般說,他打了個哈哈,笑道:「正是正是,是為兄糊塗了。」
方卓和鄧悌聞言,嘴角一起抽了抽。
人人右臂掛白,面色凝肅。
贏祥聞言,咳嗽了兩聲,眼中閃過一抹哀色,點點頭,又看向不遠處站著,木頭人一樣的刑部尚書方卓和大理寺卿鄧悌,沉聲道:「昨夜之事,下作卑劣之極,不能容忍。還望兩位大人盡心,早日破案。」
他一定會好好的!
聽說賈環被賈政給捅了刀子,坑了個昏頭昏腦的。
一隻蜻蜓在竹林間翩翩飛舞,似在追逐著縷縷陽光。
但只要五世之內,後輩子孫中有一個子孫有出息,那麼家門便會再次振興。
他不會傷心的,他那麼大的能為,真想要甚勞什子國公,用不了多久就又有機會呢。
牛繼宗和賈環對視了一眼后,沉聲道。
言下之意,那可不算是教訓。
沒一會兒,在搖椅上躺著的林黛玉,就靜靜的睡著了,嘴角還彎起一抹靜謐的微笑……
小吉祥下意識的就想反駁,那你剛才是什麼意思。
這話雖然顯得有些激進,讓人難堪,可是,勛貴里卻沒人開口說什麼,連個打圓場的都沒有。
聲勢浩大,十分驚人。
因此,在世襲勛貴眼中,這種科舉傳家之途,不過是窮酸人家為了當官謀出路而窮鑽罷了。
榮寧三公泉下有知,賈家得此佳孫,亦會欣慰不已。」
眾人先齊齊上下打量了番小吉祥,見她沒事人一樣,不少人頓時皺起了眉頭。
牛、溫等人聞言,紛紛點頭。
上完香行完禮后,贏祥頓了頓,然後才當著一群勛貴的面,對賈環道:「上次之事,我很抱歉……」
心思狠厲些的,用點手段病故了「反骨禍害」都是常有的事。
史湘雲也覺得沒精神,原本打算和烏仁哈沁一起去學馬,也不願去了,回了雲來閣。
小吉祥聞言,歪著腦袋想了想,道:「原本還好,和明月姐姐在一起,不過後來姨奶奶和三姑娘去了遭后,心情好像有點不好了……」
沒大事的,國公雖然貴重,卻比不得家人重。
相比於前日送殯時的場面,今日的動靜堪稱浩大。
薛寶釵忽然站起身來,淡淡的道:「我先回去了,外面送進來上個季度的賬冊,要儘快算清楚。」
……
謝瓊嚷嚷道:「環哥兒有上進心,是好事!再說,西域本來就是他拿下來的……」
而這時,治國公府世襲三品威遠將軍馬尚卻又道:「環哥兒,會不會是……這些人正如你所料,只是想來偷亡人的屍身,以絕後患,並非是對賈家先祖不敬呢?」
眾女紛紛一怔,齊齊轉頭看向靜靜坐在窗前桌旁自顧飲茶的賈探春。
說罷,和眾人點了點頭后,就轉身而去。
賈探春苦笑了聲,道:「被他給教訓了通。」
只是,現在心裏也亂的很……
賈環做孝子,跪在最前面的側位,每來人上香,他都要拜一拜,面色肅然,悲痛……
史湘雲嗤笑了聲,道:「你這話最傻不過了,他是哪邊府的人有什麼區別?還不是一樣的!」
當然,也可能是那些人有外面的渠道……
秦風也帶來了六十四名,是他母親張氏吩咐的。
心情,忽然開朗了許多。
薛寶釵說完,眾人靜了靜。
甚至連施世綸這樣的清正之人,都淡然處之,恍若未聞。
君子之澤,五世而斬。
賈探春頗有神採的眼睛看了小吉祥一眼,然後嘆息一聲,對眾人道:「老爺因為昨日之事,被老太太……教訓了,夜裡發起燒來。郎中說是心疾,起心火所致,當用心藥醫。
同時,刑部和大理寺的人,也將那些具黑衣人屍體帶了回去。
林黛玉忙拉過來,嗔了史湘雲一眼后,哄道:「別聽你雲姐姐瞎說,你三哥什麼樣的心思,你還不知道嗎?
不過話沒出口,就被林黛玉瞪住了,林黛玉捏了捏她的臉蛋,教訓道:「玩兒瘋了是吧,跟誰頂嘴?」
墓碑前,堆積著高高的紙錢,熊熊燃燒著。
方卓臉色一下陰沉如水。
我就陪姨娘去尋了環哥兒,想讓他去跟老爺說幾句軟話。
想來,政公本意也是如此……
說罷,二人的面色卻陡然漲紅,抬頭怒視起贏祥來。
賈環剛給他還完禮,聞言面色不變,淡淡的道:「那件事已經揭過了,鎮國將軍不用再提。」
來日方長,慢慢來。」
賈環聞言,面色一紅,有些慚愧道:「牛伯伯,溫叔叔,施叔叔,小侄之前是有些……對不起,讓你們失望了。」
……
溫嚴正道:「還行……」
他的到來,引起了一陣側目。
只各個府上跟隨而來的彪悍親兵,就一直站滿到官道上。
「噗嗤!」
最後彙集在一起,足足有五百名和尚,五百名道士,大設道場,齊做法事。
馬尚年不過三十,比賈璉大一點,早早的襲了爵,也是個風流人物。
牛繼宗聞言,細細打量了番賈環的眼睛,然後和溫嚴正、施世綸二人對視了眼后,三人都點頭笑了笑。
朝堂之上的這些蠅營狗苟之輩,他早就看之厭惡了。
你爹壞了你的大事,害的你丟了國公之位,我們還以為你會大鬧一場。
可論禮論規矩,卻是不一樣的。
沒一會兒,紫鵑就帶著眨巴著一雙大眼睛的小吉祥,和懵懂傻樂的香菱走了進來。
只是……
該是誰的功勞,大家心裏都有數,太上皇和陛下心裏亦有數。
鄧悌亦是如此。
兩人轉頭看去,卻是定城侯府世襲二等男謝瓊。
小吉祥聞言,頓時耷拉著腦袋不說話了。
施世綸「嗯」了聲,便不再多話,然後便和牛繼宗、溫嚴正幾位軍部大佬一起離開了。
馬匹、轎子、車馬更是不計其數。
齊國公府世襲三品威鎮將軍陳瑞文,雖非武人,但在兵部任職,為武選司主事,一等一的肥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