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四章 鳳危
只是，隆正帝和忠怡親王進去了沒一炷香的功夫，忠怡親王就出來，讓百官回家，因為皇太后憂思過度，鳳體不豫，不能接見王公大臣了。
「夠了！」
這是在告訴她，忠順王，正在大行皇帝靈柩前守靈。
可這也太拗口了些……
隆正帝皺眉看去，卻見一小癟三眼神莫名的看著他。
賈母有些驚喜道：「她管得了那麼大的事？」
這就是御醫的艱難之處。
有陳廷敬這些年默默積攢的人在，還有李光地夾帶中私藏的人，朝廷根本不怕停擺。
林黛玉抬起頭，抿嘴笑道：「我知道呢，並不累，只是偶爾翻翻！」
又問賈環，道：「寶丫頭幫你掌著外面的商路我知道，雲兒也能幫你了？」
賈環嘿嘿一笑后，不好厚此薄彼，又道：「如今南邊的生意，多是寶姐姐在操心。原本每日里早早就歇息了，如今見天兒的忙過子時，老祖宗您瞧瞧，寶姐姐是不是清減了許多？」
皇太后譏諷之極的看著隆正帝，道：「你還敢提太上皇？」
你既然這般著緊你的小兒子，就繼續著緊去吧。
說罷，最後看了眼鳳榻上之人，轉身大步離去。
還多是大頭。
「呸！」
她拉著公孫羽的手，笑著問道：「在東府過的還好？環哥兒可曾欺負了你去？」
賈母拉著她的手不放，道：「尋日里也別總窩在葯室里不出來，多和家裡的姊妹們頑耍頑耍，你還那麼年輕，老拘著自己，委屈了去。」
命救過來了你不說封個一品誥命，還想遷怒？
甚至在他的周圍，被空出了一小方圓真空地帶，沒人靠近。
念及此，隆正帝臉色徹底成了黑鍋，目光像是要吃人一樣。
「啪！」
也有黑臉的，比如賈政。
再看著跟前公孫羽清冷的面容，雖然不多出眾，可在賈母眼中，卻喜歡的不得了。
「張大人，陛下有請。」
堂上的隆正帝面色卻愈發陰沉，目光鋒利的看向公孫羽。
但是，賈環卻做不到那樣的人。
你把你媽打慘了，求我老婆給你媽救命。
若是皇太后今日發了脾氣，導致他們母子不諧，那麼隆正帝與忠順王之間的嫌隙，還有何人能出面化解？
他最好能保佑隆正帝能活一萬年。
今天六月二十二，夏至。
賈母看的分明，滿意的點點頭，呵呵一笑。
竟是，贏杏兒！
而武勛行列，恨他入骨的更佔了大多數。
可張廷玉酷吏的名聲，卻也愈發響了。
而那位曾經溫潤如玉，風華正茂、沉穩惜言的張廷玉，此刻卻脊樑如劍，氣息凌厲，兩鬢，花白……
滿堂人一片鬨笑，史湘雲羞紅了臉，狠狠的瞪了三孫子一眼。
唯有忠怡親王贏祥心中擔憂，唯恐皇太后當場發作出來。
賈環哪壺不開提哪壺，薛寶釵心裏怨個半死。
為了整理出最重要的戶部，藉著吏部尚書在身之便，他在三日內，開革了戶部近一半的人。
賈環也高興，不過這個場合卻不好笑出聲。
這樣一個人，如果失去了背後的靠山，真的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他真的不在乎了。
花言巧語，又動了番手腳后，才哄著著惱的董明月睡下。
不動聲色間輕輕的撫摸了下腹部，只盼能早日誕下麟兒……
……
可以說，張廷玉已經走上了一條絕路。
賈環丑正時分（凌晨兩點）從寧安堂內宅出來，路過外間時，瞥了眼撅著屁股把頭藏進枕頭裡偷樂不出來，和緊閉著雙眼俏臉血紅的香菱，就知道她們倆剛才多半看了
隆正帝深吸一口氣后，狠狠的瞪了賈環一眼后，咬牙道：「賈族公孫氏，為君分憂……」
皇太后掙扎不過，心裏噴火，便一耳光扇在了雙手攙扶著她的隆正帝的臉上。
賈母感興趣問道：「你林姐姐她們如何幫你？」
卻見來人一身大禮宮妝，先對賈母和賈政簡單一禮后，便徑直對賈環道：「環郎，帶上幼娘速速隨我進宮！」
皇太后誤以為忠順王已經出了事，才有了此刻撕破臉皮的對峙。
否則，他就是新君最適合刷聲望，攏人心的道具。
賈環寸步不讓，目光莫名的看著隆正帝。
大哀。
他向奉先殿方向示意了下……
薛姨媽笑道：「何止老太太，家裡那麼多身子金貴的，都託了她的福氣，連我這外客，都受用了好些。真真是好丫頭……」
賈環聞言，面色微變。
她上前扭住隆正帝的胳膊，套著長長指甲的手，往隆正帝臉上抓去……
用巧力將皇太后隔開后，隆正帝冷冷的道：「太后若無事，朕先回宮了。」
一副不要節操的模樣，讓下面眾姊妹們咯咯樂出聲。
當然，這雖是隆正帝的原話，但也是氣話。
董皇后激動的嘆了聲后，立刻對堂上的隆正帝點點頭，隆正帝面色一松。
待返程時，王公大臣還要一起送悲痛欲絕的隆正帝回宮，再告訴皇太后，你丈夫安穩的進去了，給你留好了位置……
昨日他直闖壽萱春永殿，冒著激怒皇太后的風險，就將太後身邊侍候的人都打發了下去。
這一對天家母子的對峙，讓整座壽萱春永殿內的氣氛如同冰窟。
出了門，卻見西廂的燈火還亮著，賈環就去探望了圈兒……
其他人倒也罷了，唯有文官體系內，隱隱將一個人隔離在外。
隆正帝又道：「你好生照看太后，若能救醒，朕不吝封賞。」
你這個獨夫，我的十四在哪裡？你把他圈到哪裡去了？」
皇太后只覺得眼前一陣發黑，拳頭攥緊。
看著百官一張張木然的臉，若非國喪之期，賈環當真想大笑三聲。
隆正帝聽到後面動靜不對時已經轉過身，就見皇太后就要跪下。
「你大可將他也殺了！你害了太上皇，害了十四，又要殺他，你乾脆連哀家也一起殺了！你這個獨夫，你這個弒父謀母的害人精，你還我的十四兒，你還我的十四兒！」
在她身旁，皇后董氏和贏杏兒分立左右，均是一臉肅穆，目光緊張凝重。
好在贏杏兒方便，她問道：「幼娘，沒有辦法了嗎？」
只是她心憂忠順王，又怎肯讓隆正帝就這般離去？
神京西城，居德坊，榮國府。
折騰了一天後，賈環倒沒所謂，可賈母老太太卻被累的夠嗆。
隆正帝站在那裡，看著如瘋癲了般的皇太后，面色鐵青，咬牙道：「朕當了二十年的皇帝，皇位傳自太上皇，什麼叫搶了老十四的皇位？這個位子，是他的？」
隆正皇帝渾身素服，至奉先殿前，上香，行大禮。
隨著大行皇帝巨大的靈柩，被九九八十一抬巨輦抬出了皇城那一刻，便象徵著貞元皇朝，徹底的終結。
看著滿堂兒孫關切的目光，賈母心裏說不出的熨帖。
其實原本香菱倒並不一定，不過看她和小吉祥跟連體嬰一般，那模樣是這輩子要死活不分開了。
至於賈寶玉，正在神遊天外……
或許是認知到，那位頂天立地，氣吞萬里河山的太上皇真
今日賈環回來后，很給了賈環幾個臉色看。
園子里真是四處漏風的地兒，昨日賈環在蘅蕪苑過了半夜的消息，也不知怎麼就傳進了林黛玉的耳中。
不過已經領先許多的薛寶釵，卻不跟她一般見識。
賈環聞言，訕訕一笑，道：「那確實是孫兒的不是，她給孫兒做東西時，給燙著了。」
隆正帝的面色愈發黑沉，一字一句道：「朕為何不敢提？」
公孫羽不大習慣這種場合，臉有些紅。
卻沒想到，今日卻險些壞了大事。
壽萱春永殿的燈光亮了一夜，今日，她最終還是沒有鬧出來……
一甩袖子，隆正帝轉身就要離去。
若是不能趕緊還清虧空，被中車府的錦衣番子給抄了家，那才叫家破人亡。
這讓不知多少有心人，大失所望。
更何況，從戶部這條線，又往外牽連了不知多少朝中官員。
喝了聲后，又對隆正帝輕聲道：「陛下，賈環的妾室有功，後面還要她……」
這位一手握著戶部，一手握著吏部的當朝第一紅人，看起來在文官中已經沒有多少立足之地了。
跟著他，總比前世跟著薛大腦袋強的多……
朝廷里的貪官和庸碌之輩，的確漸漸少了。
除了少數幾個世爵人家，有幾個沒在戶部借銀子的？
賈環倒也不矯情，香菱雖然獃獃的，但也萌萌噠，著實可愛的緊，關鍵還極像秦可卿，長的極好……
只是，賈母是賈家老太太，她縱然不喜讀《女戒》，孝順一道卻是天成，不敢違背。
昏君也沒這個當法的！
站于武勛之列。
看向在下面跪拜的隆正帝，眼睛如刀子一般。
即使剩下的一半人中，也有八成人身上背著待查的罪名，以觀後效。
他雖然敢和皇太后對峙，還敢送太上皇大行，卻無法生受了這一跪。
按理說，應該叫賈公孫氏。
賈環當即給她豎起了跟大拇指！
隆正帝的臉色又難看下來……
果然是那位的手段，打臉啪啪啪……
耳光倒在其次，只是那指甲，卻在隆正帝的臉上留下了五道血印子……
賈環笑道：「東府里幼娘她們幾個一個比一個忙，也都不擅長管家，孫兒就求到了雲兒跟前，央她幫忙去管家。」
賈母氣道：「我看你就是想讓她們多替你操勞！我都聽說了，白荷那丫頭的手怎麼回事？」
他們只是在悲痛，太上皇在時，國朝對他們優容厚待的好日子，一去不返。
因為百年後的青史之上，必有他一席之地！
只要將他處理了，再大赦天下，那真能做到百官歸心……
他也是孤拐的性子，若是講明，忠順王早就在孝陵守靈，就沒有這麼多事了。
賈環笑道：「老祖宗，只看她是老祖宗的嫡親侄孫女兒，就再沒有不成的道理！」
這王八蛋是在替他小妾鳴不平呢！
賈環笑道：「林姐姐會幫孫兒查賬，她心細，看的准。雖然不常查，但一查就能查出大動靜，前兒個查出一樁虧空，幫了孫兒老大的忙！」
賈環忙點頭，道：「老祖宗說的是，孫兒一定好生謝她們。其實不止幼娘她們，林姐姐、雲兒還有寶姐姐她們，如今都在幫孫兒做正事。說來也怪，咱們家裡男兒輩沒幾個出眾的，幫不了我什麼大忙，倒是女兒家，一個頂一個的能幹！」
偏他不想講。
就聽身旁有人用力咳嗽了聲。
只是，暴怒之下，未免用力過猛。
借少了，體現不出他們的身份。
好在賈環在
終於來了！
隆正帝當場怔住了……
「咳咳咳！」
休養了片刻后，就恢復了過來。
再被皇太后稍微給了點好處一拉攏，竟成了她的耳目。
林黛玉則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咳咳，賈環，你幹什麼？」
賈母笑道：「也是我這老太婆的福氣，被幼娘整拾了一番，腰酸背痛的小毛病都沒有了，心也不慌了，頭昏腦漲也沒有了，清爽舒服許多。」
卻聽公孫羽又道：「太後娘娘的性命雖然保住了，但因為頭部受創，卻不知何時才能醒來。」
賈環看向公孫羽，公孫羽點點頭，道：「老太太，姨奶奶是有了身子，兩個月了。」
張廷玉。
這些人，又有三分之二被他送進了天牢，抄了家……
相比于壽萱春永殿內，天家的風風雨雨，榮慶堂內的氣氛卻要好的太多。
如今睡覺兩人都是牽著手睡……
只是，中間卻有些小插曲。
相比於家里的姊妹，她真的豐滿的太多，尤其是和林黛玉比。
一路上，不知有多少老臣哭的昏了過去。
若真能讓隆正帝再活三十年，張廷玉還真能成為一代名相。
又將其她姊妹們也一起贊了一遭后，見賈母興緻不減，賈環忽然見下面賈政面色有些尷尬，笑出聲，對賈母道：「老祖宗，您知道了沒？」
「謝天謝地！」
一旁的忠怡親王雖然也為眼下之事感到頭疼，卻不得不先打下面前的圓場。
賈母聞言，有些驚喜的看著下面垂著頭，面色秀紅，心裏開花的林黛玉，叮囑道：「玉兒要注意身子呢，不能只顧著幫環哥兒，累壞了自己我可不依！」
讓她去和普通閨閣女孩子聊天，那才是真正的委屈自己……
史湘雲應了聲，道：「有不懂的，就來問老太太。」
只問她，還要不要她小兒子的命了……
……
除了李光地和張伯行外，又有幾人真的在悲痛太上之逝？
他所能做的，只有在日後，約束一下榮國一脈的將門們，不要去尋張廷玉的麻煩。
好在，有公孫羽早早候在榮慶堂，給她施針喂葯。
回到皇城后，百官又去了慈寧宮。
公孫羽有些羞澀的搖搖頭，道：「回老太太的話，過的很好，我們爺……不曾欺負我。」
這馬屁拍的賈母真真是神清氣爽，她笑的合不攏嘴，看著下面的史湘雲，道：「雲兒，你可要仔細著做，不可大意了去。」
眾人聞言，都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如今，被逼著賣家當還虧空的，不在少數。
然而，無論如何，無論這些人有什麼樣的心思，繁瑣的儀式，終於還是完成了……
就要發作，可是，卻又看到贏祥的目光。
一看就是沒什麼心機的，一旁的薛姨媽看著也喜歡，笑道：「真真是環哥兒的福氣呢！」
倒也不怎麼在意，遲早都是他的人……
原本，皇太后是放言要在今日和隆正帝分辯清楚的……
從官十數年，張廷玉始終奉行萬言萬當不如一默，但卻並非對這渾噩的官場沒有怨怒，更不是沒有抱負。
遠遠看著鳳榻上，雙目緊閉，眉頭蹙著，似在極力掙扎著模樣的皇太后，隆正帝面容一片鐵青，拳頭攥緊。
有隆正帝在背後撐著，張廷玉根本沒有理會什麼中庸之道。
也有慚
念及此，他們豈能不悲痛？
隆正帝這才想起，公孫羽是這小賊的妾室。
見隆正帝殺氣騰騰的看著那個白家男人，皇太后徹底爆發了。
眾女兒家又是一陣善意的笑，林黛玉笑的聲音有點大，小耗子似的……
鎮國將軍以上的宗室、武勛親貴及從五品以上的文武大員，齊齊列隊於此。
贏祥嘆息了聲后，對賈環道：「跟著來吧，陛下有話對你吩咐……」
亦是大行皇帝停靈日滿，送入孝陵之日……
不過，他也不敢傷了皇太后。
「呼……」
賈環站在隊伍里，看著一位位貞元老臣哭的肝膽俱裂，痛不欲生，嘴角卻浮起一抹冷笑。
董皇后張口想問，可又不知該怎麼稱呼公孫羽。
然而，即使再悲痛，也挽不回太上皇被送入孝陵，更挽不回這已「傾倒崩塌」的天。
原本也羞紅了臉的薛寶釵聞言，臉色頓時一黑……
而後痛哭失聲，幾欲昏厥。
隆正帝也是習武之人，自然不會被皇太后抓傷。
因為對他而言，家人始終是第一位。
公孫羽聞言，不知該怎麼回答。
張廷玉隨之上了御攆，而後，再沒有下來過……
此言一出，不知多少人心裏一震……
雖然一路上都有車馬載著，可一整日里水米不進，只靠一點蜜餞撐著，再加上車馬之勞，老太太七十多的人了，未免受用不住。
賈環憋著笑道：「我娘要給我生個小弟弟了……」
壽萱春永殿內，皇太后白氏如同看生死仇人一樣，一雙老眼中滿是仇恨的看著隆正帝，寒聲道：「你好狠的心，你搶了老十四的皇位，還不善罷甘休，你還要謀他的命？
這些人最近，都化身為家俬古董地產商，忙著賣家業。
賈母正要再說什麼，卻見一人面色嚴肅大步進來，此人進來后，身後才有通報的婆子喘息著快步跟了進來，眾人見之一怔。
就在無數人心裏盼著，早日清算此繚時，蘇培盛走來，宣張廷玉陛見。
許是有些猝不及防，賈政沒忍住一陣咳嗽，有些羞惱的瞪了賈環一眼，再見其他人「驚喜不已」的目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賈母看了眼賈政，又看向賈環，道：「當真？」
凡涉罪之人，一律拿下！
念到這四個字，又刀子一樣剜了一眼賈環，繼續道：「冊封為，六品安人！」
她身上有一品國夫人的誥命，今日也要著大妝，隨班于命婦隊伍中，為太上皇送行。
這等凌厲的手段，固然使得戶部天地為之一清，卻也讓無數人心中將他恨的要死。
賈母目光忽然變得有些複雜，她竟是先看了眼一直垂著頭的賈寶玉一眼，然後才看向下面的賈政，緩緩點點頭，道：「好啊！」
壽萱春永殿內，隨即一靜。
三跪九拜，哭送大行皇帝皇靈。
隆正帝已經得知，正色此人，給皇太后通報，忠順王不在送靈的隊伍中，甚至不在奉先殿。
文臣大都信封和光同塵之道，對他為了「邀恩」，就這般咄咄逼人之舉，著實看不慣。
他婉轉地請皇太後顧念隆正帝與忠順王的手足關係。
薛姨媽捧哏笑道：「老太太這話極是呢！園子里很少見過東府這幾個，都老實的太過了……」
回程中雖然沒多少人再哭泣，可氣氛卻愈發低沉、壓抑。
壽萱春永殿中門大開，皇太後端坐于中殿高位上，受了隆正帝與百官大禮。
隆正帝一揮手，擋開了皇太后的抓爪。
沒錯，雖然聽起來有些晦氣，但這卻是大禮儀。
於是，在
放眼望去，整座皇城都被白幡覆蓋，滿目縞素。
這些老臣里，真正為太上皇流淚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你娘希匹！
賈母聞言一怔，道：「知道什麼？」
哀樂環繞，哭聲陣陣。
隆正帝抓之不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皇太后「砰」的一聲，後腦先著地，栽倒在金磚上，沒了聲息……
贏杏兒聞言嘆息一聲。
而隆正帝細眸中的目光掃過殿內的宮人時，更是如同索命的鍘刀一般，讓無數人戰戰兢兢。
賈母正色道：「環哥兒，這些都是你的妾室，那麼能幹，是你的福氣，你要惜福，要知道珍重呢。」
寅正時分（凌晨四點），賈環到了大明宮前廣場。
贏祥自然不能說的這麼直白。
既然得到隆正帝如此曠世之知遇，他發誓要澄清吏治，即使為之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但是畢竟是在王公大臣跟前露了面，受了隆正帝全禮，並沒有鬧出什麼亂子，這使得心裏想要看熱鬧的人都失望不已……
皇太后被擋開后，真的無力了，這個孽障……
鳳榻旁，公孫羽面帶輕紗，手中金針連動，額頭矇著薄薄的一層細汗。
香菱也默認了給小吉祥當通房這一極有前途的職業。
而且，一直熬夜處理活計，也沒見瘦多少。
見此，皇太后投鼠忌器，最終，還是沒能鬧出來。
因為唯有皇太后才能與太上皇合葬，其他人想進去都沒資格。
景陽鍾敲響一百零八下，僧侶誦經聲梵音不絕。
他雖說的隱晦，可皇太后又如何聽不出話中威脅之意？
壽萱春永殿內，隆正帝站在那裡，臉色比哭還難看。
不過她也知道分寸，沒有做的太過，雖然心裏不舒服，可賈環都做到了這個地步，她也不好再拿捏著，到底露了笑臉。
最終，被總理王大臣忠怡親王和宗人府正孝康親王一起勸起……
之後，他就在烏遠和一隊親兵的護送下，前往了皇城。
禮畢，又率眾王公大臣至東偏殿，易禮服，往慈寧宮皇太后前。
總不會薄待了她就是。
此人是當初隆正帝滅了國舅府滿門后，為了安撫住皇太后，從白家遠支尋來的一人，立為了國舅，好讓皇太后不再鬧騰。
皇太后驚呼一聲，仰頭栽倒過去。
毫無疑問，被不簡單的「刁難」了番。
這位「老實人」，可能在鄉下待的日子太久了，來到繁華富貴的都中，被花花世界迷了眼。
結果，消息傳出后，贏祥受隆正帝指派，去和皇太后談。
坐在高位上，皇太后環視了一圈下面的隊伍，在親王行列，卻沒有看到她疼愛的小十四。
尤其是其中的一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中年男子。
公孫羽也算是官家女兒，知道規矩，跪下謝恩，看向賈環的目光閃閃。
顧不得其他，連忙上前去扶。
半個時辰后，公孫羽輕呼了口氣，抬起頭來，看向身後的皇后和贏杏兒，輕聲道：「保住了。」
公孫羽搖搖頭，道：「妾身已經盡了最大的力了。」
賈環敬佩他的所作所為，這讓他想起了後世的一位鐵腕宰相。
……
不過沒等他發作，威逼公孫羽一定救醒皇太后，不然要殺頭云云……
皇太后猶自不放過，又一把抓上來，厲聲道：「你還我的十四兒！！」
至於文官們自己的事，就讓他們自己取解決吧。
雖說她冷著一張臉，不見歡喜。
賈環附和道：「對，不過林姐姐神仙一樣的人，偶爾翻翻就能幫我大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