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八章 說情
而賈環則躺在香塌上,想他的事。
這句話,大概是薛寶釵,或者說這個時代的豪門女性,所能聽到的最動聽的情話。
在這個時代,女人最好的年華,就是十四五到二十四五,甚至更短。
這個姿勢,是他最愛的。
所以,賈環在蘅蕪苑內,多是與薛寶釵、薛寶琴姊妹倆聊天,甚至與薛寶琴聊的更多。
這個世上唯一能護著她和小皇子日後周全的,只有爺!
她還知道,別說是她,就連姊妹中最小性的林黛玉,在這方面都會順著賈環來。
薛寶釵帶著笑臉,心裏卻有些不安地問道:「爺,你還在記恨當初那件事?
不過他這次並沒有作怪,只是輕輕擁著薛寶釵入懷,又低頭親吻了下她額前的頭髮,方輕聲道:「就喜歡這樣抱著你,一直抱著你。
為母則強,她如今再不會去想其她有的沒的,一心只盼著小皇子能平安長大,更希望小皇子日後不會受委屈,受欺負。
「呃……」
……
現今不是後世,女人可以依靠打玻尿酸維持容顏,七十多看起來跟二十差不離。
她更知道,賈環極不喜歡女人在這方面違逆他的意志。
「……」
大姐她不是好心嗎?」
薛寶釵聞言,面色再微微一變,這句話可不是什麼好話,這意味著,賈環尤未放下當初賈元春做媒一事,否則,他就該說,畢竟,賈元春是他同父異母的親姐姐。
無論再怎樣美麗的女子,作出這幅神色,都不會好看。
賈環的確被薛寶釵的舉動給鎮住了,不過微微訝然之後,就順手握住了一團軟香膩脂,看著俏臉紅暈,還在流淚的薛寶釵道:「釵兒,別那麼容易感動流淚。我這還有一肚子真心情話沒說呢,你這樣老落淚,以後怎麼辦?」
而對於當家太太,還需上下裡外都敬著,家主也需給幾分薄面。
只一句,就讓林黛玉和史湘雲再不準賈環靠近她們二百步之內。
但她知道以她如今的處境和能為,是沒法做到這一點的。
再讓人這般說嘴,真真沒法活了。
她是想替我尋一強援,儘管我並不需要。」
再過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等到他們都頭髮花白時,還這樣抱著……
獰笑著,「撕拉」一聲,薛寶釵身上的裙裳竟被賈環生生撕裂,露出一身白的耀眼的肌膚。
可 是她卻……」
說粗陋些,那種事,沒做前,自然千想萬想。
尤其是在豪門中,當家主婦過了三十,剩餘的年歲,便大多都是在吃齋念佛中度過。
賈母那一輩,又何嘗沒幾個妾室?
姨娘的事她自然是清楚緣由的,她還同我們說,姨娘那日在宮裡太不該……不過她也不好多說什麼,畢竟拿是她親母。
有時候,嬌滴滴的「我還要」三個字,就如同催命魔音一般恐怖。
論起來,薛姨媽還是王夫人的嫡親妹妹,當初更是因為王夫人的關係,薛家才得以落戶賈家。
她表達感動的方式可特別,顫巍著手,解開了衣襟領口上的紐扣,然後握住賈環的手,放了進去……
尋日里與他打鬧頑罵都不相干,唯獨在這事上,他很是霸道。
可這緣故卻讓薛寶釵覺得有些……苛刻。
「噗!」
果然,看到她聽話的過來,賈環眼神柔和了許多。
也有時,三人甚至並不說話,只是靜靜的同處一室。
這是其一。
那件事,除了王氏心有不良,想藉此讓我難受外,宮裡大姐雖也有私心,但並無壞心。
在賈環跟前,論靈性,論眼緣,論受寵,她都不如林黛玉。
賈環眨了眨眼,道:「我認真問的。」
以她的性子,自不願在大白天里做出格的事。
薛寶釵臉色並沒有因這句話而變好看多少,依舊霜白,她道:「爺,我真的……我真的從不知道這事啊……」
薛寶釵杏眼痴痴的看著賈環,道:「就算天天流淚,我也心甘情願。」
再想讓他回來,還得自己放下身份去哄……
將近十一月,神京的天氣也愈發清冷。
要知道,之前在宮裡發生那出事後,我將那蠢婦圈了起來,老太太的話能瞞得過別人,卻絕瞞不過她。
二來,她也不是為了自己的富貴,她現在,只是一個娘親啊……」
你看,你是不是……」
當然,他並不是色中餓鬼,整日里想著白晝宣淫。
迎著薛寶釵嗔怪的目光,賈環聳聳肩,道:「瞧,她不笑了。」
薛寶釵笑了會兒后止住,拍了下身邊連眼淚都笑出來的薛寶琴,道:「好了,不許笑了,都要笑瘋了!」
果不其然,聽賈環相問后,薛寶釵臉上的嬌媚之色斂去大 半,抿了抿紅唇,對賈環道:「爺,宮裡大姐姐歸寧都三天了,可你只在她回來那天去露了一面,就再沒去過大觀樓。
爺,妾以為,大姐這般想,是沒有問題的。
不過老太太沒同她說嗎?
平時賈環在想事時,薛寶釵從不會打擾他的。
賈環其實很喜歡聽女孩子的笑聲,無論是溫婉的輕吟淺唱,還是直爽的哈哈大笑。
至少,我能判斷的清,姨媽做這件事的動機並不壞,甚至是在為我著想。
賈環正雙手枕在頭下,躺在薛寶釵的拔步床上想事,聽到喚聲,也不答應,只懶洋洋的睜開一隻眼看過去……
到如今,她太了解賈環的喜好了。
不管怎麼說,她母子身體里都流著賈家的血脈。
咱倆每日里蜜裡調油般的親熱,只讓琴兒在另一邊聽動靜,也不大好……」
過了二十六七,尤其是過了三十后,等眼角長了魚尾紋,就算是老嫗了,是可以自稱「老太婆」的年紀。
可是他的主意極正,也不喜歡別人對他指手畫腳。
賈環大笑兩聲后,在薛寶釵潤潤的唇上狠狠親了兩口,手又不規矩的捏了捏,才道:「好了,不許再朝林姐姐方向變了!
而後嗔怨道:「爺,你躺了這半天了,也不言語,我和琴兒說話你也不理,也不吱一聲……」
其實她不說還好,薛寶琴差不多已經笑夠了。
這才是妾室的卑賤之處。
聽賈環這般說,薛寶釵頓時就明白賈環不待見賈元春的緣故了。
薛寶釵氣笑道:「這就是你的法子?」
「吱。」
這種氣氛,讓薛寶釵心裏極喜歡,也極高興,巴不得賈環每半年和那兩個成一次親……
賈環聞言,眉尖輕挑,道:「怎麼說?」
這是一個關於小姨子的美好故事……
哪怕被人罵不知廉恥,也在所不惜!
賈環哈哈笑道:「這說明姨媽擔心你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胳膊肘往我這裏拐,才沒告訴你。
再者,很多時候,男方可以掌握「戰爭」開始的時間,但結束「戰爭」的時間,卻不掌握在他們手中。
王熙鳳轉達最高指示:沒見過就要成親的人,還見天膩在一起的。
整座大觀園,都籠罩在白茫茫的薄霧中。
正是明白這一點,她才這般想和爺見面說話。
「琴兒!」
一個是我賈家的大姑奶奶 ,一個是我賈家的外甥,不用她多說什麼,我們也能護得她們平安。」
但她對幼娘卻極客氣,連連賠禮道歉,還送了好些珍玩。
賈環低頭,淡淡看了薛寶釵一眼,道:「你娘就沒有告訴過你,當初那件事,是王氏和她一起商議過後,王氏才進宮說服了貴妃,才最終做到的嗎?」
念及此,賈環無奈的睜開眼睛,先看了眼正盈盈看著他的薛寶釵一言,一笑后,對薛寶琴道:「琴兒,咱們什麼時候辦事?」
賈環聞言,緩緩的點點頭,道:「你說的對,我是有些想左了。
薛寶釵見之,杏眼登時多了層水意。
這次可不是林黛玉和史湘雲要求的,而是賈母要求的。
薛寶釵無奈,氣道:「我不管了,都是爺,愛作促狹逗她。一會兒笑壞了肚子痛,我看怎麼辦!」
那些珍玩不算什麼,難得的是這份心。
她再與眾不同,再喜歡四處走走看景色,也還沒大胆到與心上人當面談婚論嫁的地步。
只要他喜歡,她就願意做。
可是……
薛寶釵簡直有些頭大,可又忍不住笑出聲,輕輕捏了捏眉心,道:「你還真是……就為了不讓她笑才說的?」
她若敢扭捏拿喬,賈環就能抬腳走人。
賈環想了想,點頭道:「也好,我去見見她,畢竟當初她入宮,是為了賈家……」
若非徹查清楚這點,我也不會接她回家。
薛寶釵苦笑道:「大姐正處於最不安最無助的時候,沒有你親口保證,她哪裡能安心?」
蘅蕪苑內間,坐在窗下做女紅的薛寶釵忽然抬頭喚了聲。
畢竟是一家人。
因為在賈環看來,以賈元春的立場,不該向著他,至少,不該這麼巴結他才對。
好了,不說這些舊事了。
而家中的男人們,或許為了名聲,不會討一房又一房的妾室,但卻可以寵幸很多很多的通房丫頭……
這一下,薛寶琴連坐都坐不住了,起身跑走……
所以,賈環白天無事時,大多時候,都會在蘅蕪苑內待著。
薛寶琴笑聲戛然而止,大紅著臉,再不出聲了。
我費了老鼻子勁兒,才把一個愛哭包調理好,你這邊要再變成了見天落淚的,我還不頭疼死?
整日里那般膩著,反而不美。
我早就承諾過,不會讓她們娘倆受了委屈。
賈環聞言,哈哈一笑,看著嬌羞的薛 寶釵,沖她招了招手。
可她這般一說,薛寶琴又開始伏在几上,咯咯顫著肩頭。
就在她越來越緊張時,卻聽賈環道:「你說,她為何念叨我,比念叨寶玉還多?
不是我們不想,是我們知道是非輕重。
他們才是這個時代貴族豪門的主流代表。
薛寶釵正色道:「這幾日我們與大姐聊天,皆以為,大姐是個極明事理是非的人。
「噗!」
外間門帘處,一道嬌俏的身影站在門口邊上,看到這一幕,呼吸登時急促起來,想轉身就走,但雙腳卻怎樣都挪移不動。
畢竟,在絕大多數人眼裡,一個失怙庶女,能嫁給一親王為正妃,並不算壞事。
薛寶釵面紅耳赤的啐了口,道:「這叫什麼話?她哪裡能聽到……」
不過現在你得好好謝我!」
連寶玉都靠後了些。
畢竟親娘被人圈了,她還這樣巴結,顯得太過勢力難看些。
所以,薛寶釵還是紅著臉靠上前去。
雖然三人只是靜靜的處著,但空氣中依舊有一抹若有若無的快樂。
薛寶釵怔住了,反倒是薛寶琴,聽到這一聲后,反應了下,就噴笑出聲,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哈哈!」
聊的都是些西域風情和人文趣事。
「呸!」
所以,賈環的話,在薛寶釵聽來,是那樣的動聽。
當然,對於賈環(還有作者本人)來說,這都不是問題……
然而賈環卻笑了笑,放在薛寶釵懷中的手又不規矩的動了動,道:「你怕什麼?我都說了,這件事我已經揭過了。
這一刻,哪怕以薛寶釵的冷靜睿智,能想到這隻是哄人的情話,還是感動的落下淚來。
因大婚的日子越來越近,賈環再次被禁止進入瀟湘館和雲來閣。
薛寶琴的笑聲很清脆動聽,細膩而不嗲,入耳很舒服,不過薛寶釵說的也對,笑的太久了,一會兒怕要肚子痛。
若是連柔順也比不上,她不知道還有何資本在賈環身邊立足……
其二……
連賈母與他說事,都帶著商議甚至是請求的口吻,至於賈政,早就放棄了和這孽子談事的心思,由此可見一斑。
賈環咂摸了下嘴巴,道:「也不盡然,我真有想過這個問題。
這兩日我和三妹妹她們去大觀樓探望時,大姐姐總提起你。
對了,剛才你喚我,可是有話要說?」
妾室還需要名分,不好隨意 發賣,但通房丫頭,甚至是沒名分的丫頭,膩了就可以換。
如今也有活著的,可除了除夕祭祖的時候,能出來透個氣外,平日里活的跟活死人差不多。
晨起,霜霧滿園。
這種尷尬經歷薛寶釵有過一次就夠了,再不想體驗第二回。
後世二百年的段子,放到現在,的確能讓一個枯燥無聊中的閨閣秀女笑的打跌……
薛寶釵越說聲音越小,賈環不是其他人,雖然平日里沒個正形兒,總是和姊妹們嘻嘻哈哈。
這人啊,有的時候是容易想偏了……
更何況,這兩天薛寶琴本來就肚子疼……
可薛寶釵卻只能沒好氣的白賈環一眼,再瞪一眼在一旁偷笑的薛寶琴。
即使再過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直到慢慢變老,也喜歡這樣抱著。」
可對於年老色衰的妾室……呵呵。
薛寶釵臉上的笑容登時凝固,臉色煞白,一手捂住口,眼神驚駭中帶著恐懼的看著賈環。
因此才有此問。
薛寶釵臉色忽地一變,她又想到,若賈環這般想賈元春,那她薛家又算什麼?
唯有蘅蕪苑內的異草,似絲毫沒有受到秋的侵染,依舊鬱鬱蔥蔥,香氣撲鼻。
大姐的確有別的思量,那是因為她明白,小皇子日後真正能依靠的是哪個。
既然你開口了,那等晚上,我就去看看她吧。
池子里的荷葉早已秋殘,漫園的花草也已枯敗。
其他的都好說,他不似其他府上的大老爺那樣,在妻妾面前也端著身份架子。
大觀園,蘅蕪苑。
可天天做,也就那樣了……
看著賈環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放在她懷裡的手也不再動彈,薛寶釵的呼吸都有些不展了。
「爺……」
薛寶釵驚呼一聲,沒等反應過來去遮擋,賈環就翻身上馬,躍馬揚鞭。
可以一茬接一茬的換,比如賈赦,再比如賈珍……
但不管怎麼說,生活中還有許多其他的事可以做。
若是林黛玉在這裏,定然飛身上前,扯住賈環的嘴角,讓他知道與人說話的規矩。
恨不得一天做二十四小時,每小時做三千六百秒。
一來姨娘確實做差了,不止是大姐姐,就連我娘和我,不也一樣沒法跟你求情么?
薛家姊妹做她們的事,或女紅,或寫字。
薛寶釵仰起頭,看著皺著眉心想事的賈環,咬了咬唇,輕聲道:「爺,我覺得,你可能想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