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八十三章 對得起……
好巧不巧，賈環奔至鳳榻前跪下時，身子一個踉蹌不穩，將一旁猶自還在抖肩膀的贏歷給撞翻到地。
難道我不該給太后她老人家哭喪？
「砰！」
咳咳，只好請寧侯來相助。」
好好的一個人，哪有什麼病，怎麼會突然沒了？
「賈環，你為何這般肯定皇祖母是被人謀害？
陛下雖不懼，但也頭疼棘手的緊。
賈環側目大聲叫嚷道：「我是什麼身份重要嗎？重要嗎？
別說一旁被撞的狼狽的贏歷擺不成「泡死」了，就連這邊的隆正帝和贏祥等人，都一個個目瞪口呆。
但是一雙細眸，卻猶如深淵死海，漆黑無瀾。
只要給你喝一碗葯，保管能讓你把所有事都說出來。
「你還真對得起，皇祖太上當年對你的寵信！」
誰知道，臣的珍寶還沒尋來，娘娘就……
「賈環，好久不見。」
你若再不說，可就別怪本侯不講情面，派人去取葯了！」
賈環眼中閃過一抹厲色，道：「真當本侯拿你沒法子？你怕不知，本侯妾室乃苗疆巫女，最善奇術。
連隆正帝和贏祥都側目相看。
這會兒遇到這些屁事，他想撒手不管都不行。
蒼……天……啊！」
贏歷停也未停腳步，面色形形色色的眼神，也都不理會，恍若未覺……
真當朕，不敢殺子嗎？
唯有皇太孫，能鎮壓的住他。
陛下，這個宮女，有重大嫌疑！」
聽聞此言，賈環面色，驟然一變。
既然擺不脫，索性不矯情。
以賈環的底氣和
壽萱椿永殿內，在無數人的注視中，已經太長時間沒有露面的贏歷，面色蒼白，身形消瘦，口中輕聲念道。
蘇培盛乾笑了兩聲，道：「寧侯莫怪，陛下到底是長輩，不好親自對他。
身為一國之母，身上亦要擔當母儀天下的責任。
賈環大聲喝道。
而且，至今都查不出，太后是怎麼薨的。」
怎能如小家子那般，兒媳婦親自服侍舅姑？」
正當慈寧宮內氣氛愈發凄慌，也愈發森寒時，忽地，從門口傳來一道極不合氣氛的號喪聲，聲如洪鐘：
看到這一幕，宗室諸王和許多鎮國公輔國公，不知是不是被之感染，想起了當年的太上皇，也紛紛低聲啜泣起來。
賈環聞言，看向跪在鳳榻邊的那個宮女，大聲道：「原來是周昭容！」
太後娘娘雖然是皇后照顧的，可皇后每日里要統御六宮，照顧陛下。
人言可畏啊！
好似……死神的凝視。
賈環微微頷首后，收回目光，眼神凌厲的看著那個曾經頑笑過，調戲過的昭容，此人看起來也不過三十齣頭，往日里臉上的溫柔謙和之色早已不見，唯有死氣沉沉的木色。
「不對！一定不對！太后是被奸人暗害了！」
話沒說完，賈環就住了口。
要麼身份不夠，要麼地位不夠，要麼功勛不夠，對於同輩中人，賈環始終是以碾壓的姿態傲視。
賈環狠狠
不過，見到賈環面色淡漠的看著他，沒有絲毫避諱禮讓的意思，贏歷緩緩點點頭后，在十數黑冰台衛士和中車府內侍裝扮的黃門「護送」下，轉身進了慈寧宮。
賈環看著贏歷，緩緩抱拳禮道：「見過四殿下。」
難道他就暴戾至斯，打壓他們，連哭都不讓他們哭嗎？
賈環冷笑一聲，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太上皇尚且無法分清身邊的忠奸，更何況是皇後娘娘？
宗室里一個老郡王實在看不過眼了，厲喝道：「豎子慎言！你是何身份，在此靈堂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哭一路，喊一路，悲傷欲絕。
這般直白，不按規矩行事，反而讓一些人吃不住勁，不知該如何反擊了。
因為怎麼說都有錯。
你就這般在慈寧宮裡大呼小叫，大放厥詞，是當天家是你賈家，還是你賈家就是這樣的規矩？」
只要一開口，這個狗屎就敢將屎噴你頭上，根本不講道理……
用膝蓋去想，也能想到，太后忽然暴斃，與這個畜生脫不開干係！
「不可能！」
幾個上了年紀的宗室，顫巍巍的伸出手，指著此人一路絕塵的背影，都不知該罵什麼……
這一對天家父子間，卻沒有任何互動。
查了無數遍，誰能想到，會是皇後身邊的近身昭容出了問題？
可看著他們這般作態，真真讓隆正帝怒的眼冒金星。
此時不知多少宗室，心裏在問候賈環娘親，憋屈的恨不得錘爛他。
賈環聲音比誰都高，大聲道：「前兒杏兒入宮給太火請安，回去對臣說，太後福壽深厚，定能長命百歲。
也是實在沒法子，只好想到用滾刀肉對滾……
董皇后看向賈環的目光，說不出的感激……
周昭容眼帘都不抬，道：「寧侯此言何意？奴婢不過一宮女，一直在皇後娘娘身邊當值，怎會謀害太后？」
蘇培盛一臉苦瓜瓤子，搖頭嘆息道：「寧侯啊，真真是……
一直沒有出聲的贏歷，語氣清冷的淡淡道。
隆正帝聲音沒有任何色彩的道：「賈環，不要胡說，有宮女說，太后是壽終正寢病故的，還留下了遺旨。」
一步步蹣跚前行，路過了大內侍衛，路過了宗室諸鎮國將軍、輔國公、鎮國公、郡王、親王，路過了，隆正帝。
誰敢謀害國母太后？
「太后，皇祖母，孫兒……來遲了……」
一旁處，贏歷靜靜看著上躥下跳的賈環，眸光深幽。
不知道我大秦以孝治天下嗎？
說實話，論起不要臉來，賈環還真沒輸過誰！
一邊大哭，還一邊嚎叫：「太后哇，陛下前兒才同臣說，臣最忠孝，娘娘千秋節將至，讓臣尋摸些稀奇珍寶，獻給娘娘受用。
「老蘇，查出來什麼頭緒沒有？宮裡是你中車府的地盤兒，你要是查不出來，日子怕要難過了。」
今日，終於看到了兩人相對的場合，不知多少人拭目以待，想看看皇太孫，到底能
說至此，他看了眼一旁處被人攙扶著的董皇后。
再看著贏歷的情形，隆正帝更是額頭青筋暴露，眸光如刀。
賈環臉色陰沉，對蘇培盛道：「皇帝讓我來，就是因為他？」
卻恍若不知，跪地嚎啕大哭。
賈環聞言，面色變了變，道：「查不出……皇後身邊的人？那皇后現在……」
隆正帝心裏對賈環這番蠻幹滿意的不得了。
「呵，那你倒是替朕問問，她為何要說謊，假傳太后遺旨？」
粗坯有粗坯的好處，根本不用考慮語言藝術和後果。
看向賈環的眼睛，愈發漆黑清寒。
「太后哇！！前兒杏兒來給您老人家請安，還說您老鳳體安康，能活過一百，您老人家怎麼就忽然去了啊！
這位算計又太過，再加上宗室里一群往日里不敢冒頭的老郡王，老國公今日都出錯葯般跳出來為這位鳴不平。
見贏歷親自下場了，壽椿萱永殿上，頓時一靜。
他怎麼敢？！
聽聞賈環的稱呼，贏歷眼眸中，瞳孔微微一縮，似幽靈般笑了聲：「呵。」
瞥了眼不吭聲的宗室，心裏又恨的要死。
倒是你們，一個個哭的連點子哭聲都沒有，一點孝心也無！
他們若是放聲大哭，隆正帝心裏或許還好受些。
賈環與蘇培盛在宮中匆匆走著，嘴裏倒是不閑。
忽地，賈環一蹦而起，高聲叫嚷道：「前兒還好好的，沒病沒災，怎就會忽然薨了？」
對方不是不要臉氣人嗎？
眾人被唬了一跳，紛紛側目看去，就見一道身影踉
太後娘娘乃皇后一手照料，你在指責哪個？」
卻也只能在心裏想著。
一步步走至鳳榻邊，跪地，伏首，無聲的顫抖著肩頭，痛哭……
論不要臉，國朝哪個能出其右？！
有人不服辯道。
定是有人收買了慈寧宮的人，暗中暗害了太後娘娘，以達成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這些年來，年輕一輩中，賈環從無敵手。
「說，是誰指派你，謀害太後娘娘的？」
說來賈環也是沒法子，既然和隆正帝站一隊，是利益共同體。
壓的一眾王公皇族，無不抽起嘴角。
看著慈寧宮正門口，正靜靜看著他的那個年輕人，眼睛眯起。
臣聞噩耗，真真是……痛不欲生啊！」
「慈寧宮的宮女，都是皇后的人！」
賈環面色凝重道：「還是要先查出太後到底是怎麼去的，老蘇，陛下的飲食茶水，你要上一萬個心，如果陛下出了點岔……」
陽光下，贏歷的面色蒼白若雪。
這個孽子！
贏歷身上，再也見不到一絲矜驕之氣了。
誰敢遮掩此事，誰就是兇手！！」
也是多少年的老人了……
但很多人都說，當初賈環最跳時，也要在皇太孫跟前俯首。
蘇培盛嘆息一聲，搖頭道：「這個老奴不敢多說，寧侯……若是有機會，幫娘娘說句話吧。這回陛下怕是要……」
此人，不是眾人眼中的攪屎棍賈環，又是哪個？
直接往直里講，蠻橫無理。
都他娘的是一群賤皮子，非要被人懟上一陣才老實。
倒是隆正帝，心裏痛快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