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2章 只學所需

「一是各府、州、縣學中的生員選拔出來為貢生，可以直接進入國子監成為監生。二是由各省提學官舉行歲考、科考兩級考試，取得參加鄉試的資格，稱科舉生員。」蘇醒注意到石劍滿頭大汗了，雖然作答，但心裏卻想：這回，你該知難而退了吧？

「什麼是四書五經？」石劍看出了蘇醒眼神的異樣，但仍關問科考之事。

「凡經過省各級考試進入府、州、縣學的，通稱生員，俗稱秀才。考取生員的入學考試叫童試。童生試包括縣試、府試和院試三個階段，院試合格者稱生員，然後分往府、州、縣學學習。」蘇醒瞟了石劍一眼，詳細作答。

「這孩子，瞧你這張臭嘴。」岳暉連忙喝阻。

「來，搬些花到姑媽房中、姑父書房和案桌去。」岳鳳伸伸舌頭，也覺得自己剛才說得太過份了，便轉移話題。

「弄好了，你們去聽蘇師爺講授學問吧。」岳暉見差不多了，怕耽擱石劍三人念書，便吩咐他們進書房。

「黃公子可是個馬屁精。」岳鳳插了一句。

石劍雖然剛到臨安便上當受騙，但卻為自己遇到了劉海這樣的官場中人、岳森兄妹這麼好的江湖男女而高興。

「知縣由誰任免？知府有權任命知縣嗎？為官是不是得一個一個品級的做？」石劍記好，又問官場中事以及如何才能進入官場。

他身體差，這一通話道畢，跌坐椅上，甚為勞累。

石劍聽得瞠目結舌，沒想到成為秀才還這麼難？

岳暉聞言，笑得合不攏嘴。

她可喜歡石劍了，心裏正想著將岳鳳許配與他的事。

「考秀才難嗎？如何能做到學有所成、入仕為官？」石劍做好記錄，起身又拱手相問。

「咦，你寫的字還不錯嘛？」岳鳳湊前來看，贊了石劍一句。

他心道：你才念兩年詩書，別說考秀才，老夫看你連取得生員的資格都很難。

石劍不斷發問，為官願望越來越強烈，他能否實現自己的抱負？

「那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做官啊？」石劍大急，全身都是汗了。

他心道：之前在何府時，你不是不喜歡這些書嗎？你差不多二十歲了，現在關心這些書，恐怕遲了吧？

「這些書，先讀哪些好？」石劍卻不管他耐不耐煩，仍然關問，並提筆記錄。

第二天一早，他讓蘇醒先去劉府。

「本朝入國子監學習的，通稱監生。監生大體有四類：生員入監讀書的稱貢監，官僚子弟入監的稱蔭監，舉人入監的稱舉監，捐資入監的稱例監。有背景的監生可以直接做官，大部分還要參加鄉試，成為舉人、進士后才能授官。」蘇醒強耐著性子，一邊喝茶，一邊解惑。

「蘇師爺，晚生想請教一下，一般童生考試，主要是考什麼？」石劍無心聽蘇醒講三從四德，又看岳鳳、劉馨二人無精打采，便提自己最關心的一個問題。

「賢侄，你歇會，馨兒，來，和娘一起布置花草去。」岳暉很看重石劍，生怕他會生氣不理岳鳳，也隨聲附和。

石劍臉色登時紅了起來。

他想：看來石劍對為官之事是志在必得了。

石劍、岳鳳、劉馨三人連忙鑽入書房，端正坐好，聽蘇醒傳授學問。

「你怎麼那麼多廢話？」岳鳳見石劍問過不停，有些煩了。

「知縣、知府以下的副職官員，一般由主官舉薦或是吏部下派。從縣級的主官乃至於省布司級官員，均由皇上定，由吏部下文任命、考核、升降，不過，皇上一般是不會細看誰任知縣、知府的，他也管不過來，基本上是吏部說了算。」蘇醒只好繼續講授官場學問。

「岳姑娘，你枉冤我了，其實我逛花市時，是覺得這種花好看，而且伯母府上並無人露出喜歡石榴花的樣子來，所以我不是拍馬屁。」石劍訕訕地道，心想寄人籬開，暫時忍著吧。

她們一起，在府中庭院、陽台和室內案頭，都置一、二盆石榴花作為點綴。

「朝廷定製每三年開科取士，考中進士即授與官職。除科舉外，薦舉和充當吏員，都是任官的途徑，文臣有功可以任子，武官亦可世襲，捐納草、粟亦可得官，還納銀入監，即例監。朝廷對官吏銓選，按文武職分屬於吏部和兵部。由皇上直接任用叫特簡，吏部詮注叫聽選，由推官知縣補授科道叫行取，舉、貢、推官、知縣考科道叫考選。適用於三品以上大臣的還有推舉，如廷推和部推。官員任用有資格限制和籍貫限制，禁吏員為御史，郡縣守令一般不得在本地為官。」蘇醒索性一口氣說完。

「賢侄，來了？」岳暉聞石劍到了，便出廳堂相迎。

他想：無論如何，我目標是為官，我只關心我需要的東西。

「學問學問，既要學，也要問嘛。」石劍一笑。

岳鳳伸伸舌頭，不再吭聲。

「四書五經是四書和五經的合稱，是儒家的經典書籍。四書是指《論語》、《孟子》、《大學》和《中庸》；五經是指《詩經》、《尚書》、《禮記》、《周易》、《春秋》，簡稱為『詩、書、禮、易、春秋』，其實本來應該有六經，還有一本《樂經》，合稱『詩、書、禮、樂、易、春秋』，但後來亡于秦末戰火，只剩下五經。」蘇醒也看到石劍眼神的異樣，只好作答。

岳鳳、劉馨二人索然無味，如坐針氈。

他急道：「入讀府州縣學后又怎麼辦？如何才能為官？」

「先讀《大學》，以定其規模；次讀《論語》，以定其根本；次讀《孟子》，以觀其發越；次讀《中庸》，以求古人之微妙處，此是《四子》，《六經》之階梯。」蘇醒聞言，登時笑逐顏開，主動作答。

時值石榴花開之時，花常呈橙紅色，亦有黃色或白色，紅色的花朵像烈火熊熊燃燒。

他邁步街頭，在花市上買來幾輛車的石榴花，心想劉海府上破舊，得幫他點綴一下。

「正三品以上官員，由皇上下旨任免。地方官員做出政績，經考核優秀的，可以加品級，但不加俸薪。」蘇醒呷了一口茶，繼續作答。

「真漂亮！黃公子，你如何知道家父喜歡石榴花？」劉馨此時出來，既贊又問。

「嘩！這花真漂亮！」岳鳳聞聲而至。

「這是之前跟蘇師爺習的字。」石劍不敢居功，反贊蘇醒。

「歷代科興選仕，試卷命題無他，必出自《四書五經》。」蘇醒作答，心裏卻道：石劍啊石劍，你不就跟著老夫在何府念過兩年詩書嗎？憑你就想考秀才？

岳鳳無語以對。

「伯母，森哥兄妹是小侄的救命恩人，你與伯父又瞧得起我。小侄沒什麼好報答伯母的，也知道伯母一家是高雅之人，若送銀子，顯得小侄太俗，小侄給你們買了些花草。」石劍隨即讓送貨花工把花搬進來。

「蘇師爺，你喝口茶。」石劍作好記錄，抬頭髮現蘇醒神情有變化，便乖巧地為他捧上茶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