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7章 勞燕分飛

他不僅巴結魏廣微那樣的高官，連象徐緩那樣的書獃子也結交為好友，即便淮揚巡按崔呈秀那目不識丁的兒子崔鐸，他也籠絡在自己身邊。

「好！再來一首！」眾學子邊吃邊喝邊，聽完一曲，又轟然起鬨，要求歌妓再唱一曲。

龐美玲會回來嗎？岳鳳隨兄上京，會遇見石劍嗎？

「石兄弟……」

一幫學子鑽出馬車，高興見禮，隨石劍進府。

這一來，石府光是丫環就有十幾個了。

石府上下，一片忙亂。

此時，七名歌妓拉起了二胡、彈起了琴弦，吹起了洞簫，唱起了歡快清新的歌。

「公子，龐姑娘那麼愛你，她會回來的。小人再去找找吧？」馬夫過來相勸，然後拉著蘇醒又出去了。

這是李清照的《如夢令》，描繪的是紅日西沉，晚霞映照著溪亭，湖上嬌艷的荷花向她綻開笑臉，輕柔的晚風推著她的船兒。她情不自禁的盪起雙槳，往前劃去。划呀，划呀，竟不知不覺誤入荷花深處，進也不能，退也不能，怎麼辦？

石劍從瀟湘館買來的七名歌妓，本想送魏廣微府上作丫環的，現在他自認巴結上了魏忠賢，便不再送魏廣微了，留著自用。

他想：龐美玲鬧過之後，會回來的，有蘇醒跟著她，她也鬧不到哪裡去。

「這……小聲點，你這不是無理取鬧嗎？她們只是歌妓，哪能與你比？」石劍急又去捂她嘴巴，生怕有師兄弟進來聽到。

「服侍咱倆？用得著這麼多女人嗎？是服侍你吧？你對我這麼快就膩了？」龐美玲醋意大發，哪還再會聽石劍哄勸？

「娘子，她們可是歌妓，是服侍咱倆的。你犯不著為她們吃醋嘛。」石劍急忙拉她進房，解釋一通，又哄又勸。

「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

「公子爺，你知道老夫身子弱啊。龐姑娘跑得快，老夫剛開始是緊追著她的，可是後來連跑幾條衚衕，慢慢就不見了。」蘇醒嚇得戰戰兢兢，冷汗直冒。

銀色的月浪載著他，飄向秋的悲。

「好！」眾學子轟然拍掌，齊聲歡呼。

「你要她們，還是要姑奶奶？」龐美玲卻憤然地甩開他的手。

薄薄的月紗透窗而入。

「得得得……」

一陣馬蹄聲馳來，由遠而近，很快就到了石府門前。

「唉……」石劍心情複雜地慢慢睏倦，緩緩閉上妙目。

圓月高懸，天地潔白。

「你為何不跟緊她？」石劍聽了蘇醒的稟報，暴跳如雷，抓著他的衣襟，幾乎要把他提起來再摔下。

「玲兒……玲兒……」石劍急追而出。

石劍親自指揮歌妓在庭院里擺好鑼鼓、簫、琴、棋、二胡，廚子忙著做大量的菜，丫環擺桌椅板凳。

「那你是要她們了？好，你有種！」龐美玲奮力地再甩開他的手，滿臉淚水，譏諷地向石劍翹指道了一句，摔門而出。

「你別這麼煩，好嗎？我今天可是請了大幫師兄弟來聚會的，你給點面子我，行嗎？」石劍煩了，聲音漸大。

「給你面子？行，你現在就清退她們。」龐美玲冷笑一聲，卻提條件。

「馬大叔，你多給那些馬夫一些銀子，讓他們留在府門等候，呆會送我的學兄們回去。」石劍對馬大叔道罷，便迎上前去。

夜靜更深，龐美玲卻沒回來。

「你別這樣子，好不好？」石劍急捂她嘴巴，再哄再勸。

「蘇師爺，你去追追。」石劍只好停下，吩咐蘇醒去追龐美玲，自己強顏歡笑去迎接他的師兄弟。

「野有死麇，白茅包之；有女懷春，吉士誘之。林有樸樕，野有死鹿；白茅純束，有女如玉。舒而脫脫兮……」琴聲中，兩位妙齡歌妓，對唱《野有死麇》。

「你什麼意思？啊？」龐美玲見石劍領回這麼多女孩子，心頭大為不滿，當即發火。

她用足力氣，驀然間響起一陣撲簌簌的聲音，沙灘上的沙鷗和鷺被她驚飛了。

「王兄、徐兄……」

這首詩講的是一位獵人在郊外的叢林中遇見了一位溫柔如玉的少女，他把獵來的小鹿、砍來的木柴用潔白的茅草包好，送給女孩子作為禮物，最終獲得了女孩兒的芳心。

他想：今後一幫學兄中，如有幾個能做高官，那自己在朝中也有關係呀。

一干師兄弟歡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