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疆場篇：金戈鐵馬
第0242章 鳴鴻寶刀
岳鳳提起武林的這場慘劇，悲憤而起，泣聲質問石劍：「你與她不是姦夫淫婦嗎？」
「啊？何事？」冒銘等人驚叫一聲，急奔而來。
他感覺流下來的不是淚，是自己的心被魏秋婷狠狠刺了一劍，而從心臟里流出來的血。
「兄長，你……沒事就好，小弟先去睡會……」袁長河見狀，急找借口離開。
「相公……」岳鳳感覺不妥，分開袁長河，抱過石劍，輕聲呼喚，淚水滴落在他蒼白的臉上。
此時，他以擁有寶刀而悲，兩行淚水再度滑落，滴在刀背上。
「謠言如刀，殺人不見血。」石劍止住淚水，攬她入懷，摟得緊緊的。
「哼！誰知道是真是假？」岳鳳聞言，心頭一震，止住淚水，卻仍氣呼呼地道了一句，側過頭去了。
「大哥，別……」岳鳳惶恐大叫。
「砰……」鳴鴻寶刀摔落在沙礫上，濺起一陣石屑沙粒。
他倏然間領悟到了魏秋婷借刀殺人之計，要不是今天岳鳳說出江湖最近的內耗之事，也許他還會以此刀為喜。
「岳森，住手！」袁長河急撥插地的銀槍，疾奔護救石劍。
「弟兄們，早點睡，養精蓄銳，明兒多殺幾個韃子。」冒銘急也揮手，領一幹將士走得遠遠的。
星月無光。
「石大人……」冒銘領眾將士而來，圍成一圈，齊聲呼喚石劍，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石劍低頭垂淚，倏聞風響，本能地拔起插地的方天戟一擋，震飛了他的刀。
「不錯！這把刀是當年魏秋婷殺賀刻舟時拾來的。她將此刀獻與皇上，並讓皇上轉賜予我，是為了繼續讓江湖中人與我執仇
「不關他事……是愚兄忽然犯病……」石劍聞言，從傷痛中稍稍清醒過來，從岳鳳懷中掙扎而起，艱難吐字。
「當……」震得岳鳳虎口發疼，立足不穩，差點摔倒。
岳鳳拋刀，急扶岳森起身，為他鬆綁。
「對不起，岳姑娘，你與令兄冷靜些！」袁長河見狀，安慰岳鳳一句。
方天戟柄也被寶刀劈斷，墮入地上。
她嘆了口氣，伏在石劍懷中，沉沉睡去。
「你怎麼啦？」岳鳳見狀急奔而來，附身而問。
「當……咔嚓……哎呀……」岳森的虎口被震裂，痛得他顫聲而叫。
「相公，對不起，鳳兒……」岳鳳甚是驚惶，既怕石劍從此不理她，又鬧不清江湖傳言是真是假，結結巴巴，語無倫次。
「兄長，你得何病
瞬息間，他感到眼前金星亂冒，天旋地轉，急閉上眼睛，任由傷感的淚水噴薄而出。
「兄弟，你以為愚兄會拾刀殺岳森呀？哈哈……放開他罷了！」石劍仰天大笑，好不凄涼，卻又喝令給岳森鬆綁。
霎時間，眾將士的咽喉如被馬骨噎住了一般，個個口中塞著馬肉，卻不會咀嚼，全是呆若木雞地看著石劍與岳鳳。
「石兄……」袁長河驚慌失措，急扶石劍坐下。
「石大人，大戰在即，你可別整出啥事來呀！」冒銘驚魂未定，急也附身下來。
袁長河橫槍一格。
魏秋婷托朱由校轉賜鳴鴻寶刀予石劍，真是在借刀殺人嗎？
「岳姑娘，你誤會石兄了。小弟察言觀色，知石兄不是那種人。」袁長河放下馬腿，急勸岳鳳。
「石兄弟……」岳森聽了岳鳳講述的江湖中事，本對石
他忽然間如遭雷擊，渾身乏力，搖搖晃晃，站立不穩。
「我若與她是姦夫淫婦，又豈會與你在一起？又豈會來此抗金？象這樣的夜晚，我與她相擁而睡，豈不更好？何須策馬遼東，浴血奮戰？」石劍欲哭無淚，慘然回話。
他們雖才跟著石劍幾天，但石劍愛惜將士性命，于多次危難中果斷決策，英勇殺敵，指揮若定，已深得他們的愛戴。
「不是……來，兄長，吃馬肉，明兒好多殺幾員金將。」袁長河訕訕一笑，拉他坐下，又遞馬腿給他。
石劍沒接，腦海里浮現賀志對自己憎恨無比的獰笑，耳邊彷彿響起了他惡狠狠的話語：「小淫魔，這把刀是家父生前所用的寶刀，既然家父之死與你無關，那你這把刀從何而來？」
「岳森，石兄如有三長兩短，袁某對你不客氣。」袁長河見狀大急，銀槍一指岳
他不經意間，卻見石劍拾刀而起，不由又轉身大叫：「石兄，刀下留人！」
岳森如喝了迷魂湯一般，搖搖晃晃，在不遠處的火堆旁躺下。
數名士兵一擁而上，捆住了岳森。
他輕撫刀背，陣陣心疼，寒氣從心底里冒起。
「兄長，你可別嚇小弟，明天撞陣，還得靠你呀！」袁長河百思不解，甚是擔心，聲音發顫，將石劍的頭摟入自己的懷中。
「唉……」岳鳳此時心裏如打翻了五味瓶。
他們可不想自己佩服的少年英雄有什麼三長兩短。
「放開我哥……」岳鳳驚世駭俗地叫了聲，拔刀直指冒銘。
秋夜肅殺悲涼。
「岳森，你瘋了？」冒銘上前，一把按住被震翻在地的岳森。
「死淫魔，都是你累死了家師……」岳森悲憤之中，驀然操起鳴鴻寶刀劈向石劍。
火光中，石劍臉色甚是蒼白，淚水從兩頰紛飛而下，嚅動了一下嘴唇，卻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