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2章 大快人心

眾人沉默不語，氣氛有些沉悶。

她忽然間感覺自己剛才罵石劍罵錯了。

「師妹，師兄可是托你的福。」荀金翅又有機會討好龐美玲。

「大人惡戰游氏兄弟，他們一個是毒沙掌，一個是紅沙掌，都是帶毒的，雖然被大人打死了，但石大人也受傷不輕。唉……都怪我無能，幫不上大人什麼。」馬德輝朝張蘭連連躬身請罪。

她感覺石劍對張蘭比對自己還親。

管家聞聲，打開府門，迎進了提著人頭的馬德輝，嚇得「啪」地一聲，撲倒在地。

「大哥，師兄……回來了？」

「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龐美玲聞父親對石劍的稱呼變了，心裏「格登」一下，急問父親話中含義。

她「砰」地一聲，扔掉人頭，顫抖著走到馬德輝的跟前問。

她顫抖中又有些喜悅，見過游氏兄弟的人頭了，大仇得報了，可不想再看到游氏兄弟倆還沒瞑目的人頭。

「我去吧……」彭金石見狀，替張蘭去找王朝了。

「林叔……」龐美玲急上前一起扶起管家。

「奶奶的，想不到咱倆回來遲了。」荀金翅為自己不能參与殲滅鐵掌幫而後悔。

「什麼？你們回到涪城當差？」龐美玲沒想到石姚聯姻，姚家子弟會升得這麼快。

「你們也是一夜未睡，你們睡會吧……」張蘭搖了搖頭，要親自看著石劍。

「咚咚咚……」

「師妹，師弟也才回來。」荀金翅訕訕而道，甚是臉紅。

「公子……」張蘭揉著眼睛，打開府門，迎入馬車，扶下渾身血漬的石劍，又驚又怕。

「領諸位掌柜歇會。」姚路陽眼放異彩，吩咐管家一聲，起身找愛女去了。

「死石劍、人渣、畜生、狗娘養的！難怪江湖中人罵你是小淫魔，還真沒罵錯。嗚……」龐美玲在石府與府衙之間來回折騰，也沒找著石劍與張蘭。

龐美玲一驚而醒，急持劍而出。

「妹子，為兄確是沒想到會那麼快殲滅鐵掌幫的，何大人又為咱師兄弟舉行送別宴，所以回來遲了。」姚潮海甚是尷尬，連忙解釋一通。

他們看到姚路陽不僅大仇得報，且不斷迎來好運，便又回到了他的身邊，開始整天圍著他轉了，盼他往後能分點買賣來做。

「公子……傷得這麼重？」安印其夫婦驚叫一聲，急去后廚生火燒水。

「你把人頭拿走，我怕……」龐美玲顫聲對馬德輝道。

一輛馬車緩緩駛入石府。

「唔！前幾天張蘭到安州報信，捎來未來妹夫的話，說府衙戰死了三名官差，有空缺，讓咱回涪城當差。」姚潮海喜形於色，滿臉堆笑。

「我和彭兄弟睡過了，我們昨晚是輪流駕車，輪流歇息的，你放心，有咱們守著石大人，沒事的。」潘棟又出言相勸。

匪幫剷除，涪城境內又恢復了平靜。

「姚翁，現今涪城轄區內真正平靜了，等石大人忙完接待胡公公的事情，等馬致富、高迎強倒台，咱就可以開始建新安州城了。哎呀，小弟雙腳發酸，到小兒那裡歇歇去，晚上再聊吧。」卓世才拍拍姚路陽的肩膀，拉起嚴林石走了。

「大小姐，游氏兄弟的人頭，接住！」馬德輝將腰間的人頭取下拋向龐美玲，然後扶起管家，為他止血。

兩人扶著史林到客廳里坐下。

「對……我與他成親后，趕走張蘭，別讓他們這樣親熱。唉……不用趕，蘭兒說她也將於中秋與唐關成親，一起舉辦婚禮。」她咬咬嘴唇，忽然又消失了醋意。

「原來他昨夜不在石府，是伏擊游氏兄弟去了。可他有事咋不跟我商量，幹嘛啥事都向著張蘭？」龐美玲羅衣隨風飄動，腦海里閃現石劍的影子，眼神又有些迷離。

「好了……快幫著扶……哎呀……那人頭噁心死了，不用你扶了，你去府衙靈堂，拿人頭祭典蔣大人。快去！」張蘭見馬德輝腰間別著兩顆人頭，一陣噁心，急叫他走開。

「討厭，去，看看白師兄。」龐美玲俏臉大紅，找借口而去。

她腦海掠過那天在府衙內堂張蘭為石劍喂飯的情景，心頭現是滿腔醋意，起初與石劍訂親的那份狂喜煙消雲散，換來的是怕與醋意。

「馬某得拿此人頭去祭典蔣大哥，然後將人頭掛在城頭上示眾。好了，你們安心歇會。」馬德輝一笑，拍拍管家的肩膀，走出大廳，來到庭院，拾起人頭，走出了姚府。

「對呀……姚翁，你這回交好運了。哈哈哈……」隨行進來的十余商賈聞言，哈哈大笑起來。

「蘭兒，別怕，大人已將毒血逼出來了，你歇會吧，你的眼睛紅紅的，昨晚肯定不睡好。」彭金石過來，好言安慰張蘭。

「公子……你可別千萬有個三長兩短。」張蘭扶著石劍上床，哭出聲來，串串珠淚滴落在石劍的臉上。

「媽呀……」豈料管家一看那血淋淋的人頭，一陣哆嗦，雙腿發軟，竟自己滑倒在地。

「玲兒，姚家得報大仇了，爹可興奮了，在城中走了一圈，一路上都能聽到關於鐵掌幫覆滅的消息，人心大快呀！」姚路陽也回來了，撫摸愛女的秀髮，竟激動得老淚濁流。

「玲兒，你說姓石的保證一月內讓盧旺月病故，兩個月內讓馬致富下台？看來這姓石的早已對盧旺月動手了……」姚路陽聞得愛女提起石劍為自己姚家復讎計劃，既激動又喃喃自語。

「蘭兒不要睡了，你去找王大人，出銀一萬兩，收購川味客棧，今天胡公公及錦衣衛要來，就讓胡公公領錦衣衛住在川味客棧吧，對面是千歲祠，有他們錦衣衛相助，咱們也可以稍為省心。」石劍微睜雙目，吩咐張蘭去找王朝。

「別淹沒良心說瞎話！你有心的話，早就回來了，何須等到現在？」龐美玲反給他一言提醒了，她是頗有野性之人，當即出言怒斥荀金翅。

「玲兒，爹最近雖然又整天可聽到那些恭維話，可是想想姓石劍的太狠、太可怕了。他說滅誰就滅誰，爹擔心你呀，怕你往後受氣。有親友知會爹，稱盧旺月已經患病不能出門，曾經請朗中看過，豈料服用朗中的葯后，反而病情更重了，而那朗中不知去向。看來……這其中……姓石的作了手腳。」姚路陽深吸了口氣，把自己探來的消息告訴了愛女。

一群蒙面人背起鐵鏟，消失於夜幕下了。

「姚翁，小弟說過，石大人是鐵腕知府，提誰誰升，壓誰誰倒。盼姚翁往後多在石大人跟前美言，讓小兒也進步進步。」卓世才趁機恭維姚氏，好讓他愛子也上一個台階。

她回到府上，獨坐房中，不住大罵石劍。

他拿著人頭，擺放在蔣孝的靈前，與劉來福二人痛哭一場，然後將人頭交與捕快，吩咐懸挂起來，便奔回馬府，倒在大廳的騰椅上，呼呼大睡起來。

「我就不走……」張蘭含淚坐在石劍身旁。

「我真嫁與他作妻？會幸福嗎？我們在一起，好象沒啥話說的。他身邊老是官差圍著，要不，就是張蘭侍候著。」她走到那棵大榕樹下，腦海里又閃現出石劍日前拍樹而落淚的情景，對人生又有些迷茫。

「姚賢侄，恭喜你們師兄弟呀！你們在安州晉任捕頭、牢頭，那可是從九品銜呀。現在何大人舉薦你們回府衙當差，你們從此不僅可以呆在姚翁身邊，且會在石大人身邊步步高升了。」卓世才急機智地打破沉悶，拱手向姚潮海道喜。

龐美玲想著自己的終身大事，暈暈沉沉，驀聽府門響，出來一看，卻是姚潮海、荀金翅在卓世才等的陪同下回來了。

「什麼？你們……昨晚去殺遊樂園兄弟？」龐美玲接過人頭一看，血淋淋的，還真是游氏兄弟，又驚又怕又奇。

「姚翁，這回咱都不走了，隨你一起，在涪城紮根了，有石大人親自給咱們辦引照，啥事都好辦啊。」嚴林石坐下，接過史林遞上來的茶，喜氣洋洋地道。

她劈累了，罵渴了，自己便倒在床上睡著了。

「大小姐，石大人昨夜可親自為民除害。」馬德輝撕衣為管家止血，側頭對龐美玲道。

「對不起，蘭兒，我以後一定好好照顧自己，你去找王大人吧，眾弟兄也歇會。唉……你們也累一夜了。」石劍雖然身子無礙，但仍是無力，說罷又閉上眼睛養神了。

涪城四門打開，笑迎各路商賈。

艷陽騰空，天空明凈，晨風吹送，花搖枝擺。

旭日東升，和風吹送。

「嗚……你騙了我的心，騙了我的身子，卻整天與那丫環一起。你不得好死！」她狠狠地抽出刀來，對著枕頭一陣狠砍，砍得枕頭裡的棉花四處飄飛，弄得滿房都是花絮。

陽光璀璨動人，大地生機盎然。

「你就知道府衙的事情，一點也關心自己的身子。你要是……哪蘭兒咋辦？你可是蘭兒在世上的唯一親人呀！嗚……」張蘭泣聲責怪石劍，淚光中全是關愛與柔情。

她想石劍肯定與張蘭鬼混去了，要不，咋不見他倆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