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平叛篇：血肉鋪路
第0571章 將帥不和
「稟將軍，楊總兵、國丈大人已經率兵進城了。」此時此刻一名御林軍官來報。
「奶奶的，這姓石的不好好籌糧，整天安插人馬，攬功要權，本官宰了他。」楊廷氣得臉色發青，卻又不敢輕易表露，憤憤地吧吧嗒嗒地抽著旱煙。
奶奶的，我官沒做幾天，便東逃西竄的，還不知能活幾天？我連龐美玲的手也沒碰到，便挨了一腳，到現在腸胃還不時疼，我真他奶奶的倒霉。
剛剛奪回一些州城，部分官員剛開始恢復安逸生活，各種利益之爭又浮出水面。
「啪……」楊廷勃然大怒，一拍驚木堂。
唐美林拿回寶劍，彭金石拔劍，緊緊護在石劍周圍。
「沒有銀糧撫民，咋辦？」唐美林明眸閃閃，側目問石劍。
「哎呀，蔡大人真是智勇雙全，不僅躍馬叛軍萬馬軍中，還不費口舌，就趕跑了彭金石，讓楊廷把石劍給擼了。」向來香為蔡坤酌了一杯酒，高聲讚頌。
「楊廷，你這卑鄙無恥的小人，能做上這個平叛總兵，只是揀個狗屎運而已，你何德何能對本軍師動用軍紀？劍閣關是你奪的嗎？巴州是你收復的嗎？南安城之圍是你解的嗎？」石劍面對圍上來的陝甘眾將，怒斥楊廷。
「哼！這巴州是誰奪來的？是你楊廷嗎？我還不稀罕這個副守將呢！我們走……」唐美林外號「火鳳凰」，本是性暴之人。
蔡坤、向來香諸人掩嘴而笑。
「找死？」石劍見楊廷如
蔡坤他們一行已搶先來見楊廷了。
星月無光，自點燈籠。
將帥忽鬧不和，張國紀不知所措，瞠目結舌。
石劍與唐美林牽手走在大街上，冷冷清清的，連燈籠也沒幾盞，要不是頭頂上還有月亮，肯定是漆黑一團。
「是啊，好不容易才收復兩座城池，便鬧騰這樣，這個楊廷還真不是可作統帥的人，小肚雞腸，石將軍一時之間到哪裡籌糧去？這不明擺著的事情嗎？」許禮也對楊廷大為不滿，破口而罵。
「咋辦？不可能搶劫吧？」石劍頗為煩悶，心頭鬱郁。
「楊廷，你的狗眼看不清嗎？我是聖旨剛封的正三品銜，你罵我不要緊，別罵聖上，你再罵，我可得報皇恩拿你試盾。我們是第幾次見面？你了解軍中情況有多少？一見面就要殺我？」石劍口舌如簧，圍觀眾官差根本插不上嘴。
呂源、高迎強等人大愕。
「石將軍進駐巴州后，日理萬機，整天都說籌糧難，他是一位愛民如子的好官，又捨不得向城中百姓要糧，下官們都替石將軍著急啊。」蔡坤最後又一言戳在楊廷的心窩上。
「總兵大人請歇會，其實大人不必著急，現在蜀川重歸大明的各府州民眾將士都說石將軍用兵如神，總兵大
呂源、高迎強等人一頭霧水，鬧不清為何忽然間會發生將帥不和之事。
「哼！我今兒以大局為重，不想讓你的狗血染污我的金盾。我也不要做這個窩囊將軍。彭金石，我們走，下令開城門，我做老百姓去，到南安買套房子，過好每一天。」石劍說罷，提盾持戟而出。
戰火后的巴州城裡黯然失色，到處廢墟，沒幾家客棧與商鋪開門，城中的民眾早早安歇，前陣子被戰亂折騰得幾乎沒睡一個安穩覺。
石劍不僅沒記恨他，還為呂初生謀取到江川縣令、涪城通判乃至今天的劍閣關副守將之位，又為他孤守南安城時送糧、解圍。
蔡坤等人連忙起身，緊張出迎。
「怎麼會這樣子？」呂源木立在小宅子的廳堂前，百思不解。
「本司一起簽名。」高迎強也是對楊廷憤憤不平。
就在此時，親兵匆匆來報。
「總兵大人辛苦了，下官們雖然到了巴州，但因戰亂，也沒有事先為大人準備好水果、點心，請大人見諒。」蔡坤首先拱手與楊廷見禮。
「對！咱們一起簽名參這個死楊廷。」許禮怒氣沖沖，還拉著傅應星一起過來，又道：「也請張國紀簽名，奶奶的，一定參死姓楊的
數名刀斧手一擁而進。
「是啊，城中的民眾都說石將軍真會用人，都贊唐美林是蜀川的花木蘭，哦……這唐美林呀，還是石將軍的心上人，武功相貌俱佳，老百姓都說石將軍與唐姑娘真是天生一對，地造一雙啊。」白優龍又為楊廷遞上一根綠竹旱煙，為他點火。
「將軍，金盾……」潘棟領著幾名緊跟石劍的御林軍官，抬著金盾與畫戟進來。
他們越說石劍用兵如神，楊廷就越覺臉上無光。
石劍實在是太有名了，不僅是抗金英雄，而且天下武林中人十年圍殺他不倒，眼前平叛他更是一身是膽、神勇無人能擋。
傅星仰頭長嘆，心想：我真不該來川任職。
將帥不和，此乃軍中大忌。
「啪……石劍，你可知這是軍中？你籌糧不濟，違反軍紀，來人，拿下石劍。」楊廷見刀斧手進來，竟被石劍一言震住，更是惱火，當即喝令拿人。
他想：石劍這麼神勇的人走了，不僅是大明的損失，也是老夫的損失吧，到時兩軍交戰，叛軍武林高手眾多，誰保我命？
蔡府里燈火通明，一干朋黨興高采烈地把酒慶祝。
陝甘眾將面面相覷，不住後退讓路。
「本撫年邁，做不做官無所謂了，再次上書，參他楊廷一本。」呂源招來管家，拿來文房四寶，提書疾書。
「石將軍，軍糧籌得如何？」楊廷不舒服地問。
楊廷也只好懊惱地走出守將府，迎進張國紀、呂
京城皇宮御花園裡，朱由校第一次如此有精神地牽著張后的手出來散步。
楊廷吸了一口旱煙，臉顯苦惱之情。
他才是平叛統帥，從這些人的話語中聽出似乎平叛大功全歸石劍了。
「不過，石將軍倒是準備好了一切，連攻佔各府州后的守將也安置好了，將星不夠，石將軍還請來武林中人充任，相信過陣子會有好日子過了。」向來香緊跟其後。
陝甘眾將見六名刀斧手戰戰兢兢，急圍進來。
石劍走了，平叛之仗怎麼打？
眾人見禮互道傾慕之後，依官品坐定。
楊廷跌坐在將軍椅上，呼呼直喘粗氣，汗如雨下。
「稟總兵大人，未將正苦心籌糧。南安被叛軍困得時候長，要不是呂大人高風亮節、殺馬為生，城池早破，所以城中也缺糧。巴州被叛軍佔據月余，城中被劫掠一空，難以籌糧。寧陽剛剛拿下，未將剛接捷報，城中糧銀情況還不是很清楚。」石劍說罷，從懷中掏出捷報上前遞與楊廷。
「你……大胆……小小籌糧軍官……」楊廷又驚又怕又怒，臉色慘白，渾身是汗。
「大敵當前，將帥不和，大將易人，這可是用兵之大忌啊！」高迎強端著茶杯，走到呂源身旁，連忙提醒。
「走吧，回去與他們坐會。」石劍拉著唐美林復回守將府。
蔡坤、向來香、盧寶川等人得意洋洋，隨後躬身告退。
蔡坤他們明說石劍好話，卻實是擠兌石劍任人唯
「石將軍到！」
月隱月顯，星光黯淡。
「呂大人到！」
「那當然，蔡大人任涪城知府八年，八年前石劍是什麼？不過是穿襠褲的傻冒小混混，連假戶籍都還沒弄到呢。」盧寶川見身向來香倒上了酒，連忙為蔡坤挾菜。
槐樹飄香，天氣漸熱。
張國紀呆若木雞，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石劍接過，用畫戟劃了個圈，陝甘眾將不由自主地退後數步。
「石將軍，皇上封你為總籌糧官，你得做點正經事情呀，你沒必要在行軍打仗與收復的各府州守將安置上費太多心血，還是想想法子到各地走走，儘快籌糧吧。哦……叛軍用武林中人作將軍，咱們不能效仿啊。本官以為，彭金石與唐美林還是隨你去籌糧銀的好。」楊廷滿肚子火氣，也沒顧及守將府高官雲集，絲毫不給石劍面子。
「什麼？請武林中人作守將？那豈不是與叛軍一樣？武林中人單打獨鬥還行，但怎麼能作守將呢？」楊廷一怔，既不解又有些惱火。
「你們想幹什麼？退下！」石劍大怒，拉過唐美林，指著刀斧手大喝一聲。
月朗星稀。
想起這些，他就心頭有愧，忽然間冒出一個為石劍抱打不平的念頭。
楊廷嚇了一跳，這才想起石劍所說的是真的。
她見楊廷當眾羞辱石劍，已是心中怒火燃燒，此時見楊廷一到就擼掉自己，當即發怒，指指彭金石，轉身就走。
月圓月缺，若隱若現。
「國丈大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