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籌銀篇：一路風塵
第0601章 不速之客
「大將軍，不如讓下官去谷香作縣令？」蘇醒卻仍想作地方主官。
「不過，此事已引起整個江湖的注意，姓石的小賊，這回不死也得脫層皮了。」沈雪芬眼神射出惡毒的光。
「唉……」石劍看著他附身收拾公文，又沉重長嘆一聲。
「親爹，皇上病重，張后累倒，這可是好機會。」魏廣微不甘落後，趕緊落井下石。
連武功蓋世的武尊，也得懼她三分。
石劍反手一探，抓起劉來福再往前上空拋去。
何叢到成都后，因沒買宅子，一直住在石府。
「至於首輔和尚書這兩個職位，下次再議吧……」魏忠賢聞訊，便拋下一句話，轉身回房去了。
「諸位除掉騎牆草，既能得易筋經內功心法寶典，又能得王爺信任，將來王爺登基，諸位就是國師了。」孟廣寧看出武尊心思，又許官封願。
他說到後面，神情激憤無比，霍地站了起來，一掌拍在案桌上，「咔嚓……砰嚓……」幾聲，案桌立時坍塌。
「來福叔，快領人走！不要管我，有多遠走多遠，快……」石劍趁機朝想返身回來的劉來福喝道。
「大將軍，嗚……到底發生啥事了？」徐緩抹拭淚水，指著石劍身上的血漬問。
「大將軍……」劉來福連忙附身收拾公文。
京城是一片銀裝世界。
「快了，已在來京路上了。」孟廣寧若有所思地道。
因為孟廣寧身邊那個「白骨精」沈雪芬，撒一把天花毒，便
石劍聞言，又感心酸，淚水盈眶，久久說不出話。
「將軍，卑職也住進石府吧？」劉來福聞得江湖上的一些風言風語了，很是擔心石劍的境況。
「你們是什麼人？為何要剌殺本官？」石劍內力一抖，將軟劍抖得筆直，朝立著身前不遠處的五個和尚和一名中年漢子道。
「明月照積雪，朔風勁且哀。」
「本官又將遭朝野謠言，可能還會上京候查。所以，一次性安置你們任職。舉薦宋子青晉任正五品。劉來福、朱祥、馬德輝、姚潮海同晉正六品。」石劍強壓內心的傷痛，收起淚水，吩咐蘇醒擬草公文。
跟著取下盤腰血劍，攔住趕來的殺手，一招「指天畫地」將兩名搶在最前的黑衣人砍成四段。
三名黑衣人被石劍一聲「獅子吼」震得拋起來又摔落地下，當場七孔流血而死。
「石將軍，這位是何浩林，雲南天花教教主，幾年前卑職在川滇交界看過他抓小孩作藥引。」石府侍衛聞聲而動，其中一人指著中年漢子喝道。
「對不起……」蘇醒滿臉通紅，急提筆伏案。
「要找白飛鳳，那是很容易的事情，可可找找鐵扇幫的水尚雲來問。」孟廣寧雖然不滿，倒也不敢怠慢武尊。
他一拍案桌，怒斥蘇醒。
「大人，卑職一把年紀了，官也做到正六品，心足了。你以前發給卑職的津貼、撫恤金，
「爹……白人鳳遺骸在京郊被盜，沒能送到信王府……」田爾耕氣喘吁吁進來，稟報一個不好的消息。
武尊聞言，嘴角邊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角的笑，忙問孟廣寧：「尊師什麼時候來京？」
夜幕降臨，蒼穹升起一輪彎月，銀光灑地，積雪反照。
魏廣微與孫之獬二人跪在地上，雙膝冰冷入骨，眼看好事落空，心頭沮喪，卻又不敢起來。
「哈哈哈……謝謝孟總管……」
「來福叔，你有典大嬸，還有三個孩子，豈能為我擔當風險？」石劍走到書桌，放下茶杯，扶著劉來福坐下。
「也有可能。白人鳳可是他的兄長啊。」彭佰精倒有些怕得罪雄櫻會的人，連忙贊成武尊的話。
「老夫不是只想他死，最重要的是要搶回易筋經內功心法。」武尊想的是武林霸主之位，對石劍是死是活倒不在意。
何浩林是用毒高手，與石劍素瓜葛，今夜為何事而來？
「鳳兒的仇，往後一定會報，諸位且留疼痛於心。到時，咱一起提武尊人頭去雪山，拜祭鳳兒在天之靈。」石劍淚流滿面，緊握拳頭。
他急推劉來福，低聲道：「不好，有刺客，你快領人保護好何大人。」
「還想去報信？」屋上屋下四周已站滿了人。
「是……大人…
「哦……來福叔，你來了？」石劍回過頭來，接過茶。
「謝謝親爹……」魏廣微與孫之獬二人垂頭喪氣地道。
九千歲府大廳里，嘈雜聲一片。
他不敢對武尊發火，唯對彭佰精發泄，罵道：「沒腦！堂堂飛鷹幫首腦，竟看不住一具遺骸。你可知道，沒了這具遺骸怎麼樣讓姓石的掉官位？」
「天地間，輕功之高，除了白氏兄弟，就是雄櫻會的飛鷹神探了。」沈雪芬只是白了彭佰精一眼，繼而便分析情況了。
「什麼？白人鳳遺骸在京郊被盜？你們怎麼這小心？」紫禁城信王府里，王府侍衛總管、龍象門大弟子孟廣寧斥責彭佰精。
「有何不可？」石劍大喝一聲。
「臭小子，果然武功不錯！」剩下的殺手一時倒不再逼前。
「孟總管，信王不是與張后一條心的嗎？張后信任姓石的小畜牲，信王卻要置那小畜牲于死地，這是為何？」武尊又提疑惑。
「會不會是白飛鳳偷的呢？」武尊迷惑不解地問。
他雙足一點，后發先至，搶至尚未落地的劉來福身前，對擋著路的三名黑衣人大吼一聲。
石府里冷冷清清的。
他欲言又止，忽聽得屋頂有極細微的沙沙聲作響。
「唔……」武尊點了點頭，心想這樣也好，只要風霜他們能助自己奪回少林方丈之位，多做點這種傷天害理的
他一腳踢開房門，抓起劉來福拋了出去。
崔呈秀心頭大樂，心想魏：廣微與孫之獬二人想趁此陞官，沒門！老子還沒升呢！
「這騎牆草一會討張后歡心，一會又建生祠投向魏閹。現今皇上病重，王爺是即將登基的不二人選。王爺怕姓石的真與魏閹有染，不想他將來成為自己的絆腳石。」孟廣寧目露凶光，答疑解惑。
血水四濺，瞬間染紅了他的官袍。
「謝謝石大人！」蘇醒聞言大喜，立時運筆如飛。
「唔……微兒，爹明兒讓葉向高下野，你來當首輔大臣，獬兒接任禮部尚書。」魏忠賢坐在太師椅上，微睜眼睛道。
他也覺得石劍很可憐，也很值得同情，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安慰這位上司恩人。
他眼看往昔與自己地位差不多的魏廣微等人都因討好魏忠賢而成為六部尚書了，而自己還是個禮部侍郎，這回學乖了。
他知道得罪了孟廣寧，可不會有好下場。
朱祥眼眶泛紅。
「啊啊啊……」三聲凄愴慘叫。
「請孟總管想法在朝中吹吹風，朝中那些對姓石的不滿的人肯定會參掉他的官位，他一離開官場，他的小命就捏在咱們的手中了，那易筋寶經也不難取得，到時風霜大師、苦寒大師、天平上人幾個奉武大師復回少林作方丈了。」沈雪芬陰笑著安慰武尊。
徐緩淚如雨下。
白雪飛舞，覆蓋四野。
「將軍，天氣冷，喝杯茶，暖暖身子。」劉來福端著茶
王府眾侍衛聞言，差點笑出聲來。
劉來福老淚縱橫。
「蘇醒，你直接任縣令是不可能的，唯有先把品級提起來才是上策。我沒忘記你的文筆操勞，往後有機會一定讓你平品調任縣令。」石劍沒有發怒，而是好言相慰。
「何浩林？本官並無對不起你的事情？你為何要深夜行刺本官？」石劍一聽，便知來人是天花教的教主了。
「親爹，姓石的這次又出身世羞事，不死也得下馬。」孫之獬興緻勃勃向魏忠賢稟報石劍的情況。
「啪！蘇醒，你算個屁呀？石大人不斷抬舉你，你別還不識趣！」徐緩因岳鳳之死而痛，聞言是傷痛加惱怒。
「謝謝爹……」魏廣微與孫之獬二人當即磕頭謝恩。
岳鳳慘遭毒手，讓他感覺自己凄楚無比。
石劍沒答覆，卻憤憤地道：「我為鄉民做了那麼多事，為何武林中人不認我做的好事，只會認定我是淫賊之子嗎？出身又不是我的錯。為什麼？為什麼？」
魏府里的嘈雜聲登時肅靜。
石劍倚窗望月，輕聲低吟，心裏感覺很是孤單。
寒風刺骨，滴水成冰。
「大將軍，卑職五十多了，老了，你再怎麼提攜我，我也做不到什麼高官，就讓我跟在你身邊吧。」劉來福見石劍沒吭聲，還以為他不答應。
「什麼？嗚呼……岳姑娘……」
「對不起，孟大人，小人知罪，小人沒腦，小人不是娘養的，小人是豬。」彭佰精只好一個勁兒地賠罪。
蘇醒顫抖著拿不住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