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籌銀篇：一路風塵
第0624章 大神大鬼
石劍道：「到了濟南，太明湖是不可不游。」
「哈哈哈……」
來伙添一把叉住那姓殷的脖子，喝道：「少管閑事。」叉得那人舌頭伸出一大截，漲得滿臉通紅。
石劍聞言，心頭大樂，笑道：「你們有些人生感悟，倒是好事，往後定能成為江湖上『大神』級人物。」
謝佳笑道：「小兄弟，你那麼能討女人歡心，能不能幫俺也討個婆娘呀？」
老漢道：「多謝列位看官捧場，丫頭唱得不好，請大家包涵。」便脫下帽子討賞。
石劍等人便到亭中暫時駐足。
「這本是唐代詩聖杜甫『陪李北海宴歷下享』詩中的兩句，本地人可能覺得這兩句詩正是合當地風俗拿來作了歷下亭的對聯吧。」石劍吟風弄月，指著詩句解釋給賴得出等人聽。
「其實出來行走江湖也挺好的。」石劍忽然間又有些羡慕來伙添他們了。
夏日黃昏，湖平如鏡。
少女唱得清婉凄涼，凄然之情表露得淋漓盡致，令人心碎。
四人又是一陣大笑，然後各自回房歇息了。
「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杯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邑鮫綃透。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乾，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欄。難！難！難！人成各，今非昨，病魂長似千秋索。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
這一日，他們五人進入濟南城中。
行程數天。
此人是誰？如此囂張，沒有皇法的嗎？
「還有那個客氏，去年回直隸省親，前呼後擁，開羅鳴道人馬排成長龍，竟達數萬之眾，一次就花了朝廷三十多萬兩銀子，不知道小皇帝是咋想的？把這些銀餉用到遼東去多好啊。」公孫文感覺朱由校不可理解。
那人這才喘了一口氣，不住地咳嗽起來。
「記住那位少爺的話沒？成為江湖上的『大神』啊？」來伙添指指石劍的背影，又教訓車宇一頓。
「是啊，其實你出任什麼職務，都做出很大政績，你這籌銀官對朝廷、對遼東將士的貢獻都挺大的。」公孫文感慨地道。
石劍四人走上岸來，漫步從湖邊走去，走到了「歷下亭」前，亭子里懸有一副對聯，寫的是：「海右此亭古，濟南名士多。」
公孫文得令分頭行事去了。
「石將軍，她唱得是什麼意思呀？」謝佳聽得眼眶發紅，又不解地問石劍。
忽聽得有人大叫道：「老不死，帶你的閨女，到公子爺府中唱去，包你一生吃喝不盡。」
石劍、來伙添、賴得出、謝佳四人悠閑轉著，不知不覺來到了太明湖邊。
「同時進行吧，剷除巨鯨幫，想法弄到他們的藏銀，給小兄弟作銀餉。」公孫文心思縝密地道。
他
「是啊，我想不到我當年第一次走入江湖遇到小女孩，竟是易姑娘，而她竟然長成了美不勝收的大姑娘了，還出身名門，人生有時候是講緣份和境遇的。」石劍聞言，心情好受些了。
「你連土包子都不是，你是閹雞的。」賴得出拿他開涮。
他們一行五人，說說笑笑，不知不覺天已黃昏，便下馬在叢林里歇腳，生火獵獸，倒也樂趣。
姓車宇結結巴巴地道：「不……沒有……賴大俠是在教我們做人的道理。」
群雄一笑。
石劍道：「大夥歇會吧，呆會出去相姑娘家去。」
「也不一定。但思念人是有的，不一定就是情郎。」石劍搖了搖頭，又低聲道：「這兩人一定是練過武功的，看來這老漢還是個內家高手哩！」
「那你為何還要給魏閹建生祠？」賴得出迷惑不解地問，話語夾著氣憤和不滿。
他抱著「多多」，用它的屁股對著那姓張的嘴巴，擦來擦去。那姓張的登時氣暈過去了。
「只是壓力很重，不知道要做多久？時候長了，可沒那麼容易籌到銀餉。沐王爺也好，福王爺也好，不可能每次都給我銀餉。」石劍聞言，卻又感到心頭一陣沉重。
「皇上體弱多病，甚少處理朝政。玉璽由魏忠賢掌管，首輔大臣、六部尚書幾乎全是魏閹的人。有時候，我也很迷茫，不知道聖旨是真還是假。」石劍不由又是一陣心頭沉重。
石劍道：
「你是國子監生，咱們是土包子，不懂。」來伙添搖了搖頭，如墜迷霧。
等來伙添等人走遠了，那姓車的這才大罵來伙添三人十八代祖宗。
「豈敢？豈敢？車某能成為大鬼，就算不錯了。」車宇給來伙添弄怕了，戰戰兢兢地道。
石劍道：「倘若能取得銀子，又能抓到康復生門徒，還能滅掉巨鯨幫，那可就是一舉三得了，到時分些銀子給雄櫻會。公孫叔叔出去走走，聯絡境內懂航船的武師或門派，借船或購船一艘回來，順便了解巨鯨幫的運作情況，總舵在何處，總舵一干人等有何喜好？」
旁邊給她彈弦子的是一個老漢，五官端正，三絡長須，眉宇之間，則隱隱蘊著一股英氣。
「哈哈哈……」
他當年在國子監時是這樣常泡風月的，只是被魏秋婷戲弄一次之後，才收斂。
那姓車的道：「那就叫俺老車吧。」
謝佳點了點頭。
湖光山色，美不勝收。
賴得出等三人放開那三人，跟著策馬趕上石劍。
謝佳的臉，紅成了豬肝色。
那車的忙道：「不敢，不敢，叫俺小車就行了。」
「這是陸遊寫的一首詞。他與表妹唐琬青梅竹馬，志趣相投。二十歲時兩人成親，但陸母不喜歡唐琬，令其出棄。後唐琬改嫁趙士程，不久抑鬱而死。陸遊游沈園時為她寫的『
「都怪魏閹，把大明江山弄得烏七八糟的，他出巡一次，花費數十萬兩銀子，把國庫都掏空了。」謝佳對魏忠賢當道憤憤不平。
來伙添又道：「擺老資格啊？」
石劍笑道：「你們跟著我出門，保你們都娶上婆娘，現在六福叔與羅大姐……羅大嬸算是一對了吧？」
賴得出見那姓張的被灌得雙眼發白，便不再灌了，喝道：「姓張的，現在誰是圓桶了？」
那姓張的大口大口地吐水，哪裡還回答得出。
「過去看看……」石劍道聲，興趣來了，領他們幾個一起隨眾去聽說書。
石劍這才站起身來，對那姓車的道：「車大俠是吧？」
「嗯！有點悟性。」來伙添訓他象訓孫子似的，拍拍他的肩膀，轉身上馬。
他們兩人就在亭子旁邊擺下書壇，敲起鑼鼓，招徠觀眾。
「對呀……」謝佳拍手叫好。
「小兄弟，還是做官好，威風。聽說你曾經有幾次吃頓飯還封路呢。」來伙添笑道。
那姓車哭笑不得，忙道：「那就叫俺車宇吧。」
賴得出又提過「多多」，道：「多多的屁股髒了，姓張的，你快用舌頭為它的屁股擦乾淨。」
濟南城「家家泉水，戶戶垂楊」，風景優美。
賴得出神情激昂地道：「小兄弟，賴某有個提議，巨鯨幫一直勾結官府，販賣藥品、食鹽，欺壓沿海漁民，把弄來的錢在魯各城開賭場、妓院，拐賣少女，這等毒害老百姓的幫
他說罷，飛身上馬，揚鞭而去。
聽者淋然淚下，感人之深。
「小兄弟，你的身世之謎肯定會解開的，就象你與易姑娘一樣，遲早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公孫文見石劍落淚了，連忙轉移話題。
忽聽得「咚咚」的梨花鼓響，有兩個說書的人來了。
千佛山的梵字僧做蒼松翠柏，高下相間，倒影湖心。
那三人以為石劍講反話，一聽嚇得直打哆嗦。
「那是應酬，沒法子的事情。唉……剛開始出任這個侍郎閑職，我倒不習慣，確實感覺過沒做地方主官威風，現在有新的感受，感覺也挺好的，挺自由的。」石劍臉一紅，連忙移開話題。
姓車的再也不敢出聲了。
四人走到鴿華橋邊，雇了一隻小船，向對面劃去。
小船過了大明湖。
群雄聞言，又是哈哈一笑。
「先抓到康復生的弟子再說。」來伙添插了一句。
「哈哈哈……」
「不建生祠，我官位難保。官位不保，我無處可藏，難逃江湖中人追殺，恩師贈我『愛民如子』四字也難實現。而且，我的初衷還想弄出名堂來，好讓娘親來找我。」石劍坦誠相告，說起身世之謎，他驀然又一陣難過，淚水直打眼帘。
「那姑娘在思念她的情郎？」謝佳抹了一下淚水，又問。
說書的是個二十余的姑娘，淡掃蛾眉，姿色清麗。
石劍讓大夥擇店休息，然後召集群雄到他房中商議事情。
來伙添道：「放屁，你很年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