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卷 潛伏篇：辣手摧花
第0728章 心系石劍
「來人，參姓石的一本，讓他捲鋪蓋走人。」潘汝湞聽著這些既剌自己、又擠弄石劍的話，心頭全是怒火。
但是，如果用暗器擊倒侍衛，恐怕就算見到石劍，兩人也會鬧翻臉。
「客棧的侍衛換了，不認識我，當我是那些鬧事的鄉民，說剛批了十兩銀子給我，做人不能這麼卑鄙無恥。」戚娟委屈地道。
月亮時彎時圓，時隱時現。
他拍案而起對進來稟報的侍衛大喝一聲。
「潘大人，姓石的那小子心狠手辣，在川中是出了名的，他損失了一萬兩銀子，不知會不會拿荊中官員來出氣？」許禮投石問路，望向潘汝湞。
「哈哈哈……娟兒，石賢侄剛來荊州，日子也不好過，他那些忠誠的侍衛當然不想有人打擾他了。你不是會武功嗎？你晚上潛進去。」劉海拈鬚而笑。
她俊目流眄，櫻唇含笑，俏臉飛霞，嬌羞無比。
魏秋婷的思緒，飄得很遠。
別看許禮等人是魏忠賢的心腹，魏秋婷可是一直都看不起這幫傢伙。
「奶奶的，這小雜種就只會花公款買名聲。」荊州守將劉欽更是破口大罵石劍。
「姑奶奶也去。」戚娟聞言，又從房中出來。
她可是小皇帝下旨，賜配與潘有為的。
「那也不用，等他回來，咱們在客棧下面一呼，不就可以進去了嗎？」岳森搖了搖頭，感覺還是正經去找石劍好。
許禮、傅星等人見狀，個個心頭大樂。
「潘大人，下官巡城去。」荊州守將劉欽
「大人，下官回府衙辦差去了。」劉海一直不敢說什麼，黯然神傷地退出了潘府。
街上沒什麼行人。
「潘大人，未將軍中有事，得連夜回軍營。告辭！」赤崗守將謝平祥見目的達到，不便再留，拱手告退。
「岳賢侄，戚姑娘……」便在此時，公孫文從屋頂飛潛而下。
她走走停停，不時回望，生怕潘府中人暗中跟蹤她。
因為她身份高貴，不是一般人，若然給人發現她是去探望石劍，傳出去，可會名聲不好。
「石劍現在幹嘛？也在密議如何對付潘府？在苦思籌銀之策？還是與別的女人亂來？他那麼絕情？為何不來看看我？唉！這是潘府，侍衛如雲，他如何能來約我？」魏秋婷忽而又好奇石劍夜晚在幹什麼？
「荊門」客棧前後左右上下，都有帶刀侍衛來回巡視，連屋頂都有人守著。
她偷聽到了這些人胡說八道之後，已無心思再下棋，心裏在想：倘若這幫小人所說的話應驗了，石劍怎麼辦？自己能否暗中幫幫他？又如何暗中去幫他？
城郊樹林里。
燈籠之光很昏黃。
「姓石的拿朝廷的銀子來買名聲，什麼石青天？他是青天大老爺，哪潘大人是什麼？哼！好人就由他來做，啥玩意呀？」布司府左參政梁來興一話更是讓潘汝湞雙眼冒火。
星月交輝，樹影斑駁，夜色如畫。
「唉……
「石姑娘說，論武功，無人可近石劍身前，怕的有人暗中下毒，她托我來，請戚侄女幫忙為石劍洗衣做飯。侄女，如何？」公孫文與劉府中人很熟，見面就切入正題。
劉海點了點頭，領著家人回城去了。
「妹子，咋了？」
「靠他為熊大人報仇雪恨？咱們怎麼能靠一個為魏忠賢賣命的人來為熊大人恢複名譽呢？他哪是來荊籌銀的？他一到荊州，反答應捐銀子給馮振庭建千歲祠。」戚娟的神經如被人扎了一針，猛地蹦到了劉馨跟前。
他忽然間恨死許禮了。
潘汝湞本不想再表態什麼，因為石劍已答應捐銀子給馮振庭。可給這些自己提攜的官員左一句右一句地大罵石劍，他忽然間感覺石劍也真不是東西了。
「要是石大人官運不好，馨兒啥時才能為義父報仇雪恨？」劉馨泣不成聲地道。
「公孫大俠……」戚娟見狀，歡蹦亂跳迎上。
且說潘有為眼望魏秋婷纖美身姿離去，咽了下口水，氣得心裏大罵許禮是狗雜種、王八蛋、死蛇、狗屁……
「殷大人被降職，風大人致仕，袁大人離職，唯今也只有靠石劍來為義父伸冤了。」岳森分析一通，難過地道。
「潘大人，許大人和潘
「潘大人，下官到側廳陪公子下棋去。」許禮向潘汝湞拱拱手，閃身而出，走入旁廳。
夜風中，她羅衣輕飄，傍著月色薄霧，愁腸百結，楚楚動人。
「沒想到同在荊州城中，還是見不著他。唉！時過境遷，他不一樣了，領尚書銜了，有侍衛了。」她心頭好不失望，只好悻悻而去，折回潘府，和衣上床。
她可不想見許禮。
「唉，石兄弟幹嘛要到荊州籌銀呀？這不是惹是生非嗎？」岳森聽完劉海在潘府中所見所聞，不由對石劍的前途和命運甚是擔心。
她上床后，卻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石劍的影子，總在她腦海里纏繞，揮之不去，拍之不散。
春風吹拂，夜涼如水，花香撲鼻。
她想現在朝中正直大員被魏忠賢弄得死的死、傷的傷，唯有靠石劍早日做上大官，為熊廷弼申冤了。
「潘大人，下官買了些上好靈芝來，到後院送給夫人去。」傅星提起隨身帶來的藥材包起身拱手，走向潘府後院，其實是不想走開，好偷聽結果。
她來到「荊門」客棧前的那條街道，遠遠望去，但見這條街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魏秋婷在一處假山下玉立著，望著假山上流水清波，腦海又掠過石劍的影子，心道：自己在潘府落腳，石劍卻不來看望自己，他會不會因為這個原因而誤會了自己？
「這幫……」
淡月籠紗，星光燦爛，夜空變幻莫測。
「哼，我才不理那些朝廷中事，我要的是讓他為師姐報仇。」戚娟不以為然，惱怒而去。
「唉！」魏秋婷心頭好煩，復又坐起，推門而出，邁步庭院。
春風乍寒，冰涼冰涼的。
她道罷，起身就走。
她穿小街，走小巷，越陰暗角落，小心翼翼。
「唉！」魏秋婷不由嘆了一口氣，明著去吧，自己沒帶隨從，孤身一人，傳揚出去不好。暗著去吧，除非用暗器擊倒守在客棧屋頂的侍衛，否則，任是輕功再好，也無法潛入客棧。
魏秋婷與潘有為下棋，但是心思不寧，不一會又被潘有為挽回了敗局。
她兩頰融融，霞映澄塘，心思如潮，起伏難平。
他持兵權在手，聲音高亢，震得潘府屋樑上的灰塵簌簌而下。
「放屁，讓姑奶奶去給他洗衣做飯？門都沒有。哼！」戚娟聞言，甚是不悅，轉身而去。
小鳥在自由自在歡樂地飛翔著，唱出清脆悅耳的曲子。
「對，愚夫婦今晚就入住荊門客棧。」岳森想想也是，倒真怕石劍被人落毒，聞言點頭同意。
「唉……」她長嘆一聲，人生第一次有了迷茫。
「媽的！他答應捐筆銀子給馮大人，現過去半月了，馮大人連一文錢也沒摸到。姓石的真不是東西。」黃澄澄聽得石劍掏了一萬兩銀子散發給鬧事的鄉民，心頭
卻見戚娟愁眉不展獨坐大廳。
「呵呵……」她想起當年在京城，在妓院玩弄石劍的那幕，獨自笑出聲來。
「哈哈哈……其實我剛才是與戚姑娘開玩笑的。反正你們要跟石劍去遼東的，現又同在荊州，當然由你夫婦二人侍候他飲食為好。」公孫文哈哈大笑，才道明真實來意。
「荊中官員全是潘大人的左右手，姓石敢動誰一根寒毛，下官第一個不放過他。」傅星迎合許禮，兩人一和一唱。
他和魏秋婷在一起的快樂讓許禮攪和了。
岳暉打破沉悶，挽著劉海的手，道：「老爺，你今晚到客棧去，好好與石公子……石將軍聊聊。」
她回到房間，獨倚窗口，又是一番神思悠悠。
她一向以為，自己是智計無雙的，可是，這一回，面臨人生的婚姻大事，卻有些束手無策。
魏秋婷聞得許禮要來旁廳，對潘有為微微一笑：「你和許大人玩。」
春風柔情，花香撲鼻，露珠晶瑩。
「潘大人，聽說『關公樓』進了批夷陵大蝦，下官先去為大人備好宵夜。」梁來興靈機一動，討好潘汝湞的計又奔上心來，也拱手出去了。
「還是馨兒來吧。」劉馨見狀，主動請纓。
岳森走到戚娟跟前，奇怪地問。
她想了很多，她與石劍的往事，一幕幕地在她腦海浮現。
「哈哈哈……」
她隨心緒難平，索性走出房門，穿後院而出，然後走向「荊門」客棧，欲看石劍在幹什麼？
星光黯淡，夜空變幻著各種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