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卷 潛伏篇：辣手摧花
第0741章 以滑對奸
他們就要阻止石劍接近潘汝湞，就要讓他們兩個鬧矛盾。
「唔，這茶好香，想是公子從江浙帶來的龍井吧？」石劍呷了一口茶，由衷讚歎。
「哦……石將軍來了……」許禮等人此時陪著潘汝湞出來了，見石劍不僅進府了，而且還與潘有為聊得火熱，他們一伙人登時頗為尷尬。
他眼看著石劍的親信個個高陞，想想差不多也輪到自己了。
「狗眼看人低！你們不把這柄刀放在眼裡嗎？」石劍一揚手中御賜寶刀。
他見識過石劍的武功了，知道攔是攔不住的，而石劍縱使打死他府中的侍衛，潘汝湞也不能處置石劍。
「公子，長香公主好美啊！那可是本官有生以來見過的最美的一位姑娘，公子真是好福氣！不如呆會邀她一起就餐？本官讓人召來荊戲團表演一番？」石劍見潘有為態度和藹，點頭答應了，便又進一步出言討好。
春風蕩漾，垂柳依依。
「唉……他們要不是蠢材，哪能顯得咱們聰明呀？他們要是清官，咱家石將軍還能做青天大老爺嗎？」馬德輝佯裝唉聲嘆氣，又插渾胡扯。
所以，石劍始終對她禮讓三分。
何況，他得石劍運功為他療傷，總算於他有恩。
魯南山、安琪幫二人更是一臉的難堪。
「唉……這一大清早就來攪局……」潘汝湞頗為惱火，嘆了口氣，卻又不得不去大廳見他們。
「這幫小人……」石劍憤然而起，又對田路風
「久聞公子才華橫溢，不僅武藝博雜高深，而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年紀輕輕便把官做到戶部去了。本官想請公子題寫墨寶一幅，懸挂中軍帳上上，好激勵本官上進、向公子學習，不知公子能否賜字呀？」石劍見許禮他們還不出來，便繼續哄潘有為開心，好拉著他陪自己聊天，避免自己獨坐廳堂的那份尷尬，或者會被趕出潘府的難堪。
「大人，石劍肯定盯著向來香的空缺來的，下官聽說他一回到荊州，便連夜召見了梁來興，且當夜又拿著公文去了馮大人府中。」安琪幫則是火上澆油。
潘有為經過一段時間的療養，傷勢漸好。
許禮開門見山地道：「大人，夷陵有銀子捐給姓石的，可又沒銀子建千歲爺的金身，擼了付諸吧。這不識抬舉的老不死，也差不多該告老還鄉了。」
梁來興走了之後，他便當夜拿著兩塊金磚去了馮府，並許諾在荊州的籌銀再分一半給他。
誰不喜歡聽讚美自己未婚妻子美貌的好話？
「石將軍，有何事呀？」潘有為聞聲而出。
他這回連同魏秋婷一起讚美。
「哈哈哈……石將軍取笑小生了……豈敢？豈敢？」潘有為這回還真的大樂了。
他當時就簽字：擬同意，請巡撫大人閱示！
石劍真的只是請潘有為吃頓飯
潘汝湞眼睛一亮，連忙把字畫鋪在書桌上，仔細看了起來。
「大將軍請他們捐銀，也算破天荒的事情了，這些小人，給臉不要臉，到時掉腦袋了才後悔，真是混蛋。」田路風既感動又憤憤不平。
潘汝湞聞得是歐陽修的書法真跡，心頭哪有不樂？
魯南山話猶未了，侍衛來報石劍求見潘汝湞。
陽光明媚，分外耀眼。
銀華如練，星月交輝，夜色如水，清風花香。
他一氣之下，連許禮等人也晾在大廳里。
「這個……小生要上京履職，謝謝石將軍好意。」潘有為見石劍年紀與自己相仿，但他已是尚書級官員了，想想自己出身名門，又是皇上欽定的駙馬爺，卻還是戶部小官員，不由對他既羡慕又有些妒忌。
「有心了，家父在書房會客，請石將軍在大廳稍候一會。」潘有為連忙給他倒杯茶，話語頗為客氣。
「公子，本官呆會在城中最有名的『吃到笑』宴請公子，請公子賞臉。」石劍眉頭一皺，又計上心來，再次盛情邀請，甚是機靈聰慧。
他想想魏秋婷對自己始終保持距離，心頭又是一陣苦澀，勉強笑了笑。
石劍領著幾個貼身侍衛，在潘府大門口走來踱去。
「公子，早安！」石劍見潘有為不為難自己，便以禮相見。
「大人，這是遼東高大人特派人送來的關東上好人蔘，送給公子滋補身
他連忙給潘汝湞躬身行禮。
「呵呵……石將軍過獎了，小生他日成親，一定邀請將軍參加。哦，大人，請用茶。」潘有為笑逐顏開，改為燒水泡茶。
他們既要限制潘汝湞，又要依靠潘汝湞。
石劍本是風月高手，經驗老到，此時看潘有為的臉色時明時暗，敏銳地感覺到：潘有為並未得到魏秋婷，否則，他眉宇之間不會有憂鬱神色。
「小侄清早過來，專程給世伯請安。」石劍沒理他們，在他的眼中，這伙卑鄙無恥之徒，就象是自己腳下的幾隻螞蟻，自己隨時都可踩死他們。
「哈哈哈……」
許禮、傅星、魯南山、安琪幫四人給潘汝湞躬身行禮。
「不管這些，先禮後兵是咱們的一貫風格。」石劍一笑，朝戚娟擺擺手，不願與她糾纏不清。
「大人，下官日前收購了一幅歐陽文忠公的書法真跡《蝶戀花》，送給大人鑒賞。」傅星從懷中掏出幅字畫來遞與潘汝湞。
他現在感覺跟著石劍干，比以前跟著高迎強幹還舒服。
許禮等人相視而笑，個個不請自坐。
因為潘汝湞與許禮的份量不一樣，潘汝湞可是管著兩個行省的地方大員，也是正二品官員。
「大將軍，據侍衛探報，許禮在潘府里。」田路風附耳低聲對石劍道。
「哎呀！」張新強哪禁得起石劍這一撞，登感左肩撕裂般地痛，眼冒金星，
正如許禮等人所預料的一樣，石劍是拿著人事公文來的。
「大人，許大人來給大人請安。」潘有為剛要回話，此時侍衛來報，稱許禮等人來了。
「公子真好福氣，他日與長香公主成親時，公子記得邀請本官參加啊！」石劍聞魏秋婷已回京，心頭不由一陣失望。
「大人，石劍為討好馮大人，一面稱籌銀給遼東將士，一面卻甩手給馮大人二十萬兩。你看，他又給下官們發邀請函，要下官們捐銀子給他花耍，此人為討好馮大人，也太卑鄙無恥了吧？」魯南山緊接著便向潘汝湞遞上石劍要求他捐銀子的公文和邀請三稅司共進晚宴的請柬。
潘汝湞為陪愛子散心，一大早就起來領著潘有為漫步花園，鼓勵他面對現實，要有勇氣，重新做人，早日上京與魏秋婷成親，把官做大，光宗耀祖，讓子孫萬代，永享富貴。
潘汝湞剛才聽了許禮等人的一番流言，又會對石劍如何？
他這一招更是厲害。
他這人在官場上心計頗多，讚美魏秋婷，也是有目的，就是想套套話，好知道魏秋婷在哪裡？是不是與潘有為住在一起？
潘府後花園裡萬紫千紅，鳥語花香。
「大胆……」三名侍衛見狀，趕緊支援張新強。
他心道：許禮討好你老子，那我就討好你，看潘汝湞怎麼辦？
因為岳鳳之死，他始終欠戚娟的，始終欠苗刀門的，始終欠東南武林中人的。
「稟大人，石將軍
潘府侍衛一驚，連忙閃開。
大街人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叫賣喊喝之聲此起彼伏。
「不見，讓他滾回去。」潘汝湞被許禮等人輪番洗耳攻擊，心頭火起，揮手讓侍衛退下，便拂袖而走。
「這個……呵呵……石將軍見笑了。哦，她回京了，下次吧……呵呵……下次吧。」潘有為見石劍還關問他的婚事，心頭頗有一絲感動。
高官皆喜歡名貴字畫，這收銀子要高雅，而且名人字畫名貴，並不亞於收現銀，又不俗氣。
馮振庭想到石劍言而有信，已送過來的二十萬兩是真金白銀，既可建千歲祠，又可以撈點銀子作政績，還可不出面就能弄到銀子，眼前又兩塊金磚，再想得潘汝湞簽字才算數，何不給石劍一個順水人情？
「對不起，石將軍，潘大人尚未起來，請將軍稍候。」張新強連忙攔住石劍。
「這……哦，好好好……」潘有為見石劍連番邀請自己，想想人家終是龍庭大將軍，再也不好駁斥他的面子了。
「呵呵……對，沒想到石將軍品茶功夫也是一流的。」潘有為得石劍連番稱讚，慢慢也露出了笑臉。
「公子來荊多時，因本官公務繁忙，一直沒能抽空請公子吃頓飯，請公子莫怪。本官兩天後去鄂州籌銀，意邀公子同行，順道踏青，如何？」石劍見狀，眼珠一轉，不得不討好他一番。
「張新強，你當本官是何人？讓開！」石劍大怒，橫肩一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