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謀略篇：決勝千里
第0768章 引蛇出洞
「奶奶的，十四萬人，竟不敵石魔幾萬人馬，走！」高迎祥罵罵咧咧，急率部而逃。
她不願在疆場再面對著石劍，那份傷感，鑽心刺骨。
「大家也知道，石某是武林中人的眼中釘，這已不是新鮮事。因此，石某忽然在咸陽出現，必會引出叛軍的那些綠林將領。恩師派出的人馬，趁咸陽與長安城中將領空虛之時，即刻攻城略地，全面收復失地，免去遼東戰場的後顧之憂。」石劍抹抹眼中的熱淚，又道出深遠的謀略。
眾將士跟著而笑，所有勞累與浴血皆在一笑之中煙消雲散。
「叛軍兵敗，必定城門緊閉，城郊遍布密探。石某若率精騎北上，人多當然力量大。但是，也會驚動那些探子，叛軍也會聞風而動。恩師與諸位將官不必再勸，爾等商議，如何緊隨我之後派將布陣吧。」石劍朝他們拱拱手，又朝他們揮揮手，爾後又側頭對羅中寶道：「兄弟，我的金盾留給你。」
「報……由寧陝而來的慕容勝率精騎二千殺來。」
他個性剛強，但也柔情似水。
「不必顧及糧草，殺了石魔，自然可以奪其糧草，快圍上去。」曹顯自持多計，揮劍一指。
「仇揚、羅中寶、田路風，率軍南下，防叛軍南逃。」石劍見叛軍四散而開，各自逃竄，又令羅中寶等人揮軍南下。
人多閑雜，此事必定會傳揚出去，綠林中的非議倒不可怕，他十年都挺過來了。
石劍一襲白衣，單騎北上，猶如一隻
「賢侄，陝西巡撫孫大人由北往南，揮軍而下，陝西境內，僅剩陝中張、龐二部，龜縮于長安、咸陽一帶。平叛大局初定，賢侄去籌銀吧，助風大人抗擊金兵吧。」殷有招想起民間關於石劍與龐美玲的傳聞，委婉相勸。
火光衝天，映紅夜空。
「呼呼呼……」石劍殺散叛軍，率眾進入漢中城，坐倒在中軍堂里，喘息未定，便已睡著。
「殺……」東門殺聲震天，叛軍紛亂而躥。
他若率部北上，避免不了又要與龐美玲于陣前交鋒。
「晚生聽恩師之言，會儘快送來銀糧。不過，晚生在臨走之前，還得助恩師一臂之力。」石劍感激地向殷有招拱手，卻不願馬上離去。
太陽剛冒出了地平線，霞光萬丈，將天空染得彤紅。
他道罷，雙臂一張，彈開眾人，轉身而去。
「救火去！」龐美玲淚流滿面，想著剛才石劍流淚放自己一馬的情景，委婉下令，率部去撲火了。
「嘶啞……」一聲馬嘶。
熱浪撲面，腥風血雨。
她挂念著石劍的安危，她想知道江湖中人對石劍是否還有舉動。她對上次兩名蒙面人劫持自己又前去救石劍而百思不解。
龍飄飄走入城中，方知石劍已經離開荊州，出任陝甘平叛總軍師之職。她身心疲倦，卻心系石劍，連忙掏銀，購了一匹黃驃馬，沿荊沿北上，奔赴安康。
怕的就是朝廷大員的議論或
這天清晨，趕了大半夜路的龍飄飄，終於來到了荊州城外。
「哈哈哈……」殷有招見平叛進展如此順利，仰天大笑。
平叛有望，寇振海、慕容勝也不顧與石劍相敘，得令而去，率軍追殺叛軍，連夜北上。
帳篷倒塌，人仰馬翻，慘叫嘶鳴，血光衝天。
白兔馬賓士如飛，瞬間在殷有招與眾將的淚眼中消失。
所以，他把金盾留給了羅中寶。
「寇將軍、慕容將軍，率軍北指，以亂打亂，反正見到叛軍便殺。」石劍于亂軍中，與寇振海、慕容勝相逢，又再下令。
「引蛇出洞。現在晚生要單獨北上，營救張獻忠部所抓的那些民女。恩生派精兵潛伏而北上，一旦晚生引出咸陽城的那些叛軍將領，恩師所派的將領即可率部攻下咸陽。」石劍還真能再獻上一策。
她白天躲在山林里歇息，夜晚趕路，生怕被雄櫻會的探子發現。兜來轉去，她由西陵峽去荊州，竟走了半個月。
他怕石劍再留平叛戰場，會惹來朝中那些不明真相的大員的狠參。朝廷並不只是只有兩派，而是派系林立，誰都想踩著別人的肩膀往上爬，功勞越大，往往死得越快。
他解漢中之圍時，已放龐美玲一馬，雙方將士都已瞧見。
殷有招聞言，感動得陣陣熱淚滑流，張口卻仍是說不出話。
他若是率大軍而動，兩軍交鋒，
她能否遇上石劍？石劍是否認她為妻？
夜風嘯嘯，馬蹄聲碎。
單打獨鬥，則無人是他對手，一兩招擺平的小事。
西陵峽谷中的龍飄飄也是坐卧不安，可留守總舵的楊櫻花、洪啟其、陸海庭等人看得她緊緊的。
「眾所周知，石某是不願去籌銀的。石某父母雙亡，無家可歸。所以，當石某在數年的官場上未等到娘親來尋，石某便已立志馬革裹屍，決死沙場。」石劍面對殷有招及眾將士的厚愛，心頭激動，熱淚盈眶，也說出了一番肺腑之言。
「哈哈哈……」
「石將軍……」殷有招與眾將聞言，又哽咽著圍上前來，卻又不知如何勸阻。
「稟闖王，由漢陰而來的寇振海率精騎三千殺來。」
「殺……」漢中城頭的仇揚，見叛軍大亂，便領數千人馬，揚刀殺來。
官場、情場、戰場如三座大山壓在他的肩膀上，再一次註定了他的人生是悲壯與慘烈的，也是驚天地、泣鬼神的。
叛軍四散而逃，潰不成軍。
她已懷孕數月，一直不敢吭聲。
殷有招領軍西進，石劍領兵北上，寇振海、慕容勝窮追不捨，眾將士會師一處。
探子兵不時進帳來報。
石劍已提刀上馬，縱馬而去，頭也不回。
「恩師，諸位將官，且聽石某一言。」石劍急分開他們，高聲地道。
她常常獨自聆
「徐大人……」卓越上前急扶，忙傳郎中來救。
殷有招、田路風、羅中寶等人立時肅靜。
「石將軍，要潛伏北上，咱們隨你一起去。」田路風、羅中寶、岳森等人紛紛湧上前來。
「石將軍……大哥……兄弟，那也不能讓你單獨北上。你率精騎去，不好嗎？」田路風、羅中寶、岳森哽咽著勸阻與提議。
「什麼？賢侄還有何良策全殲叛軍？」殷有招聞言，心頭大喜，急急向石劍問計。
「砰……」徐緩本是病體纏身，此番帶病而來，長途勞碌，進來卻是一陣頭暈，摔倒在地。
高迎祥、張獻忠、李定國、楊少華、丁華江、吳柱國等復殺而來，均是雙目血紅，撲向石劍。
殷有招、田路風、羅中寶、岳森等人急追出中軍堂。
各為其主，唯有拚命。
火光衝天，慘叫聲撕人裂肺。
兩軍近身肉搏，狹路相逢勇者勝。
地上殷紅一片，被艷陽暴晒得乾裂的地面，又被血水粘上了。
四天後的石門小鎮。
不讓她有絲毫的機會走出西陵峽。
星星在幽藍夜空劃出一道金色的弧光。
「石將軍……大哥……兄弟……」
荊城守兵打開城門，放商販路人進城出城。
石劍為何要單獨北上？當然是有原因的。
慘叫聲與馬鳴聲，刀槍劍棒的碰擊聲，交匯在一起，響徹雲霄，給漆黑的天宇，更增添了恐怖與可怕。
「扶我進內堂！」徐緩因摔倒于地，一痛而醒，不顧流血，急擬戰報。
無數的艱難險阻經歷，鑄就了他複雜的性格。
「安境撫民去。」岳森見石劍熟睡，拉過愛妻，出去放糧。
他既要確保龐美玲的安全，也要破襲咸陽與長安兩座重要城池。他于安康中軍堂灑淚而別，心是疼的。
「殺……」羅中寶、田路風壓力頓減，不救石劍，反領人馬，來回衝殺。
「不行！你單身北上，太危險了。」殷有招斷然拒絕。
還有一點，石劍是人，有血有肉，不是神仙，也有私心雜念。
所以，他此次單獨北上，既是出於不願再做籌銀官的義憤，也是要讓朝野再一次震驚：免得象上次在涪城那樣，又被人在背後狠參一頓，落得停職候查、上京監管居住的下場。
「不行，我得小心保護腹中的嬰兒，他是我和石劍的骨肉，我必須離開總舵，我要去找石劍，我要把喜訊告訴他，我要和他成親。」她終於趁看管她的陸海庭眼皮下垂之機，溜出了西陵峽，前往荊州找石劍去。
血肉橫飛，血水流淌。
弄不好，石劍還得停職、上京候查。
他為官多年，已深諳為官之道。
石劍被血水染成血人，卻不顧生死，金盾護身，寶刀勁舞。
「難為石兄弟了。」劉馨過來，取一件長衫，罩在石劍身上。
他單人獨騎北上，則是潛伏而動，不再是兩軍交鋒，最多時不時碰上綠林密探，與江湖中人單打獨鬥一會。
他此次潛伏而戰，孤注一擲，不成功便成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