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卷 身世篇：謎底揭曉
第0904章 沙漠學行
嬰孩伸出小手，去抓她的下巴，一雙澄清如水的大眼，迷茫地看著娘親。
「唉！」魏秋婷嘆了口氣，親了愛子一下，便也閉目養神。
魏秋婷低頭看看愛子，心道：若是他爹也在，一家三口同游，那該多好啊！
只聽得「噹噹……咔嚓……」幾聲響，滿文清師兄弟如何能擋得了魏秋婷的寶劍，只震得他們虎口流血，長劍飛上了半空。
巍峨挺拔的陽關烽燧，呈現出一派崢嶸奇殊、光怪陸離的大漠風光。
魏秋婷抱著他，邊走，邊給他講故事：「相傳唐天子為了和西域于闐國保持友好和睦的關係，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了于闐國王。皇帝下嫁公主，自然送了好多嫁妝。金銀珠寶，錢幣綢緞，應有盡有。送親隊帶著嫁妝，經長途跋涉，來到了陽關。當時這裡是綠樹掩映的城鎮、村莊、田園。因為出了陽關便是無際沙漠，路途艱難，送親隊伍便在此地歇息休整，做好出關準備。不料，一天晚上狂風大作，黃沙四起，天黑地暗。這風一直颳了七天七夜。待風停沙住之後，城鎮、村莊、田園、送親的隊伍和嫁妝全部埋在沙丘下。從此，這裏便荒蕪了。天長日久，大風颳起，流沙移動，沙丘下的東西露出地面，被人們拾揀。」
這裡是盆地地形，周圍高山環繞，以戈壁林立，沙漠遍地。
魏秋婷左手抱緊愛子，雙足一點，嬌軀倒縱，凌空一個「細胸巧翻雲」，
無真子眼見滿文清滿手鮮血，怒喊一聲：「妖女，不給你一點顏色看看，你還敢欺我崆峒派無人？」便挺劍直上。
她極目天涯，雲山浩渺，大漠蒼茫，輕風薄霧，繚繞飄指。
她攜子游完莫高窟，又去鳴沙山月牙泉。
魏秋婷美麗的倩影已隱入叢林之中。
無真子剛舞劍擋開金針，又見袖箭擊來，迫得晃身再閃。
「蓬……」一團火焰擊向無真子。
無真子旋身一晃，他身後的杜平就慘了。
「娘……娘……」
魏秋婷內力不及無真子，虎口發疼，寶劍幾乎脫手。
山高林密，寒風陡起，吹起魏秋婷單薄的衣衫。
他就這麼舞劍擋金針和晃身避袖箭之際。
他返身回山，召集門人，傳令將發現魏秋婷的情況，放風出去，好讓天下武林中人緝捕魏秋婷。
她定眼一看，愛子雙目竟然是濕漉漉的。
她話是這麼說，卻知無真子是當世的六大劍客之一，心裏倒不敢小視，拇指一按軟劍劍柄機關。
她背靠樹桿，又笑嘻嘻地對愛子道：「兒子，娘親又教你一招，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對崆峒派的人來說，他們以為咱娘倆露了真實身份，又打不過他們，必會離開崆峒山，發動江湖中人圍攻咱們。可咱們就將計就計，等他們離開崆峒山，咱娘倆再走。而且敦煌有莫高
他年紀雖大，卻是名派掌門人，武功之高，倒是名副其實。
他身法奇快，竟然後發先至，落在魏秋婷跟前，反手一劍，一招「鋪天蓋地」，劍花朵朵，籠罩魏秋婷全身。
「兒子，會叫娘親了？來，多喊幾聲娘親……呵呵……嗚……」魏秋婷下馬，解開布兜，雙臂托起愛子，往空中拋起來，又張臂接住他，驀然激動淚下。
嬰孩哈哈直笑，一雙小手拍拍魏秋婷的臉，拍得她滿臉都是沙塵。
莫高窟位於敦煌城東南五十余里處，大泉溝河床西岸，鳴沙山東麓的斷崖上。
「二年領公事，兩度過陽關。」魏秋婷大樂，吟詠起邊塞詩人岑參的詩句，神態豪邁，育兒之樂蓋住了心頭的傷痛。
她待兩人舞招完畢，左手一把金針擲去。
鳴沙山月牙泉位於敦煌城西南十余里處，是一處神奇的沙漠奇觀。沙丘因人登之即鳴，泉水形成一湖，在沙丘環抱之中，酷似一灣新月而得名。鳴沙山山脊如刀，人登之即鳴，五色沙粒細軟滑圓，隨足頹落。
嬰孩再邁出一步，又摔倒了。
魏秋婷舞劍一招「風雲際會」，護住全身。
嬰孩卻早已睡著。
魏秋婷急側身一邊，防止沙子襲眼。
嬰孩樂得哈哈直笑，又叫了幾聲「娘……」。
魏秋婷趁勢飛出。
這
她想：京城外圍，明兵肯定與金兵交鋒，自己攜子而行，無法越大軍而過，也不知石劍在哪個帳篷里？不如先帶愛子遊歷一番，雖然兒子年幼，但如能從小啟蒙，為他將來成才是有好處的。
「砰……」嬰孩邁出一步，卻因雙腿骨格不夠硬，還撐不起身軀，摔倒了。
魏秋婷說完也是長吁短嘆。
魏秋婷上前抱起愛子，心疼地道：「好了，兒子，知道沙灘上的古董為啥這樣多嗎？兒子乖，會走路了，娘親獎勵你，給你講故事。」
翌日一早，她抱子打獵，透過樹影縫隙，看到無真子率一眾門徒下山，這才慢慢悠悠地跟在他們身後。
她嬌軀凌空之際，反手一甩，又是兩枝袖箭激射向無真子。
母子倆華服名馬，魏秋婷出手又甚闊氣，在敦煌數日，便被江湖中人盯上。
她抱起他，飛身上馬，策馬過了墩墩山，山下南面有一片望不到頭的大沙灘。
她內心幽幽嘆氣，卻不敢流露出來，怕牽動愛子的情緒。
無真子剛閃過魏秋婷的袖箭，又見門下弟子一招便被魏秋婷擊退震傷，當真是驚駭不已：江湖傳言魏妖詭計多端，武功高強，今日一戰，果然名不虛傳，她年紀輕輕，何處學來這麼好的武功？
「噹噹當……」
「乖兒子，對了！人生跌倒了，就要自己爬起來。這叫在
無真子急舞劍護身。
一路上，她懷抱愛子，給他說敦煌的故事。
古道長城、烽火台、驛站星羅棋布。
魏秋婷為菊蘋的不幸黯然神傷之時，她懷中嬰孩忽然蹦出幾句話來。
魏秋婷怒道：「老不死，我就欺你崆峒派無人！」
金光閃閃。
魏秋婷兩枝袖箭甩出，阻滯杜平與無真子，便劍作刀使，一招「三羊開泰」使出，內力一抖，一招三式盪開了滿文清師兄弟的劍。
洞窟始鑿於前秦建元年（公元366年），有數百個洞窟，有兩千多尊雕塑，四萬多平方米壁畫。
魏秋婷笑道：「兒子，你弄髒了娘親的臉，把娘親弄醜了。呵呵……」
「兒子，來來，學學走路！」魏秋婷下馬，扶定愛子于沙灘上，自己往前走幾步，然後轉身，蹲在沙灘上，張開雙臂。
「哎呀……」杜平胸脯著火，急就地一滾。
夜靜更深，她無法下山另覓他處，便依然在林中砍樹割草鋪地，一手抱子，一手緊握手中寶劍。
嬰孩聽著娘親清脆悅耳的吟詠聲，在她懷中聽得心神具醉。
「奶奶的，逃得這麼快，真是妖精！」無真子以名派掌門人身份，未能攔住魏秋婷，氣得破口大罵，卻
下山之後，她抱著愛子，策馬揚鞭，經蘭州、跨張掖、越嘉穀關，半月行程后，便到了敦煌。
她這一狂態，倒把那些江湖中人鎮住了：看來這對母子來頭不少，不能輕易去惹。
「菊蘋為我而死，我得去拜祭她。唉，我倆從小一起長大，沒有想到她竟然為我而死……」魏秋婷策馬來到了陽關，想起菊蘋不幸葬身沙漠，淋然淚下。
兩人寶劍數次相碰。
好在，他倒在的是沙灘上。
對手看她使劍，往往以為她是握劍剌來，豈料使的是刀法。
「快追！別讓魏妖跑了。」無真子雙足一點，身子凌空翻飛。
銀華如練，樹枝搖曳，落葉紛飛。
沙子迎風飄散，灑向魏秋婷。
沙子鬆軟，他倒沒摔疼，他自己爬了起來，一雙小手還抓起了一把沙子，張手一揚。
嬰孩又拍拍她的臉，又哈哈直笑起來。
杜平避開袖箭之後，本想上前助陣的，見無真子出戰，便不敢再上前去。
故事凄涼悲惋。
在莫高窟的唐代碑文前，魏秋婷給愛子念有關莫高窟的記載，有些難聽繞口的古文，又讓嬰孩樂得哈哈直笑。
在月牙泉邊，魏秋婷興味盎然，高聲吟詠：「晴空萬里蔚藍天，美絕人寰月牙泉，銀山四面沙環抱，一池清水綠漪漣」。
魏秋婷懷抱愛子，策馬奔往莫高窟。
嬰孩聽不懂，但也不時樂得哈哈直笑。
魏秋婷通曉天文地理、兵法、人文風俗。
魏秋婷卻裝作一無所知，依然我行我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