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卷 武俠篇：完美結局
第1030章 挾死惡魔
「叮叮噹噹……」被關押的各門派之人，紛紛拖著手銬腳鏈湧出牢門，紛紛朝石劍拱手抱拳，紛紛高聲讚歎，紛紛躬身作輯道謝。
很多獨立間隔的小牢房，相互用碗口般粗的鐵枝隔開。
他們的身後，留下了唐美林如泣如訴的悲哭聲。
朱泓明再壞，也是她的父親，血濃於水，骨肉相連。
那些曾經恨石劍要死，十年漫罵石劍的人，滿臉愧疚，雙手掩臉，只能透過指縫，來偷看石劍虎威之風采。
「石將軍，你來救咱們，咱們豈能讓你最後出城？」
各門派之人，紛紛湧出地牢。
斷裂的勒骨，擠壓著他的內臟，斷骨不時劃過他的心肺，劃得他內心鮮血淋淋。
榮華富貴宛如天空的雲彩，彷彿是鏡中花，儼然是水中月，只可觀看，不可觸摸。
淚水匯成了激動的汪洋，地牢潮濕一片。
而石劍則是她心愛之人。
「爹……嗚……我們回家，我們回京城去……嗚……」唐美林抱起父親，泣聲呢喃，串串珠淚，滴落在朱泓明蒼白的臉上。
朱泓明從他腋下摔落在地，頭破血流。
不少門派與掌門人，都主動留下，欲助石劍一臂之力。
「追……」黃國平見箭雨射不到石劍，便一揮手，領著眾高手，策馬馳騁，追趕石劍。
各門派之人各扶著本派掌門人，排隊立在街頭，等候石劍。
石劍的身後，緊跟著奔出一隊人馬，為首的是一位少女，全身紅衣。
石
「得得得……姓石的，快放開我爹……」
「石將軍，老夫留下，助你一臂之力。」
她在火光中，宛若紅霞一般。
石劍挾著朱泓明，背劍護身，一一走過每間小牢房，詳細看清每一個人。
他把生的希望，留給了武林中人。
眾捕快牢頭拿出鎖匙，插入鎖頭之中，連忙打開各個鐵門。
他癱軟在地，大口大口地噴血。
她聲帶哭腔，嬌軀顫抖，淚流俏臉，梨花帶雨，楚楚動人，此女正是唐美林。
眾人一前一後，策馬如飛。
「哈哈……老夫都說了，石將軍一定會救咱們的。」
黃國平豈敢不依？大手一揮。
每個小牢房，都是關押著獨立門派的人。
眾將士聞言，不待黃國平下令，紛紛牽馬過來，將馬韁遞與各門派之人。
火把高舉，滿城燈火通明，刀劍耀眼，劍拔弩張，卻沒有敢輕舉妄動，因為王爺朱泓明被石劍挾在腋下。
石劍一怔一驚，急掉轉馬頭，馳騁而逃。
激動的哭泣聲，不時響起。
朱泓明先是在姚府被石劍用「佛門獅子吼」震傷五臟六腑，后又被石劍捏住脖子，捏得他喘不過氣來，在石劍五個鋼指之下，他喉管破裂，再被石劍一直挾著，他勒骨都被挾斷了。
「諸位英雄，快出去吧，出城吧。此時此刻，不是打招呼的時候，快走吧。石某會押著朱泓明殿後，一定讓爾等安全回
他們看到了石劍把朱泓明挾在腋下，明白石劍來救他們了。
每個小牢房裡的人，都涌到鐵枝前，都透過鐵枝縫隙，看到石劍來了，都是齊聲高喊。
「少主……快……」在前面數丈遠的公孫文見石劍呆住了，急高叫一聲。
「諸位英雄，現在不是客套、不是講義氣的時候，快走吧。石某有人質在手，沒有人可以傷害到石某的。快走吧，保存實力，振興武林，靠你們了。」石劍搖了搖頭，又朝他們大喝一聲。
地牢通道上，血跡斑斑，血腥味中，又摻雜著各種臭味。
本來陰森恐怖的地牢，倒變得燈火通明。
此時的朱泓明，身子如一堆爛泥。
「石將軍，你真是一身是膽啊！」
慢慢地，他也不會再咯血，身子漸冷漸硬，雙腿蹬直，雙手一攤，沒留下任何遺囑。
「快放箭……」黃國平一聲令下。
她飛身下馬，急扶朱泓明起身，卻再也扶他不起來了。
城頭上，布滿了官兵，依然是刀劍出鞘，張弓搭箭，對準城下，只要石劍鬆開朱泓明，便會一陣箭雨射下，致石劍于死地。
「石將軍來救咱們了……嗚……」郭嘯天、曾幾何、滿文清等人高聲呼喊，牢房裡的人隨即高聲呼喊，震耳欲聾。
「石將軍……嗚……」
半炷香功夫，手銬腳鏈堆積如山。
眾侍衛、眾將
那是一段在萬馬軍中攜手並肩作戰的情緣，很美好，很幸福，很短暫，也很傷人。
他急高喊一聲，又側頭對黃國平喝道：「還不給諸位掌門人打開手銬腳鏈？」
她之所以不敢出聲，既怕害了石劍，也怕害了自己的父親。
唐美林只盼各門派人逃走之後，石劍會依諾言，放過朱泓明。
但是，石劍挾持著朱泓明，躍馬出城，卻依然挾著他，令唐美林好不擔心，終於忍不住泣聲而喊，縱馬而來。
他越掙扎，石劍便越是本能地運足勁力挾著他。
石劍一手挾著朱泓明，一手握劍護身，最後走出地牢。
石劍顫動了一下，左手不覺一松。
「你……走吧！爹……」唐美林聞得石劍仍是親熱稱她為「林兒」，不由心頭一陣激動，顫聲相勸。
「爹……」
萬餘人馬，出城追緝石劍而去。
他們焉能不激動而哭？
東南西北四個城門，都開著，不多一會，各門派之人，根據方向，根據自己要走的路，各奔東西，分從四門奔跑，出城而逃。
如若不然，他們等於失職，就會被朝廷斬首或是通緝。
只是剛才人聲鼎沸，沒有聽到朱泓明勒骨斷裂之聲。
他九泉之下，卻不能含笑，留給他的，始終是千古遺憾。
何必多哭了，無真子哭了，各派掌門及其弟子，都哭了。
愛過痛過，誰會輕易忘記那一段情？
他對凋零的武林，對
他潛藏綠林數十年，作惡多端，八面玲瓏，一生都耍花招。到頭來，他卻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慘然而逝，最終還是沒有回到京城，沒有回到皇宮。
「石將軍，甘某等你一起出城。」
時過遷境，事到如今，武林中人已是紛紛醒悟，他們于感動激動之中，紛紛向石劍請櫻，要求留下相助石劍脫險。
「林兒……」石劍驀然掉轉馬頭，聞聲而顫叫，倏然間也是淚光閃閃。
朱泓明與石劍，是她的手心手背，都是她的肉。
「呀呀……」
「諸位英雄，走吧，出城吧，石某是一個人來的。遲了，就來不及了。」石劍高聲叫道，又側頭對黃國平道：「給各路英雄，每人一匹馬。快！」
他內臟早已出血，一直都在不自覺地掙扎著。
其實，她聽得父親被擒作人質，早就來了，一直混在官兵隊伍里，因為眾將士都緊張地望著朱泓明，所以暫時沒有人理會唐美林，也顧不上去理她。
官兵、京師侍衛、朱泓明請來的各路高手，有的夾道盯著，有的緊緊跟著，大街兩旁，全是官兵，刀劍出鞘，張弓搭箭。
他看到了令狐安、何必多、無真子……
「嗖嗖嗖……」城頭上萬箭齊發，射向石劍。
石劍挾著朱泓明，策馬奔出城門，越過弔橋。
黃國平麻木不仁地聽命，只好又朝眾捕快牢頭揮揮手。
他只是出於道義，出於良心，出於性情
有人喜極而泣，有人滿臉慚愧，有人激動淚流。
石劍看著他們遠去，挾著朱泓明，這才飛身上了「的盧」寶馬，跟在各門派之人之後。
唐美林硬是扶起朱泓明，泣聲呼喚，悲淚如雨。
事先進城聯繫林帶，向朱泓明傳話的公孫文，喬裝打扮，聞訊而來，急也摻雜于各門派之中，趕緊出城，防患未然。
「石將軍就是常山趙子龍，渾身是膽，神勇無敵啊！」
可是，朱泓明再也不會回答她的話了，再也沒有機會看愛女一眼。
「開門，放他們出去。」石劍顧不及與各門派的人打招呼，便朝黃國平大喝一聲。
府衙地牢，更是匯聚各路高手，光晃晃的刀劍槍戟棍棒，耀眼生輝，火把高舉。
他說這些話，既是出於真誠，也帶著冷嘲熱諷。
「錚錚錚……」石劍反手舞劍、公孫文早取出雙鉤，各自護身，依然策馬如飛。
「石將軍，謝謝啊！」
朱泓明死了，官兵將士，豈還敢留在城中？
而他自己，則與死神相伴。
唐美林心系著石劍與朱泓明兩個親人的安危，所以一直默不作聲，黯然神傷，任由淚水流淌。
「得得得……」各門派之人，這才紛紛上馬，揚塵而去。
「得得得……」馬蹄聲碎，也驚醒了黃國平等人。
無論誰有傷亡，她都會心疼，都會難過，都會遺憾終生。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