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成仙
第13章 巫毒娃娃身體里的秘密
李揚這小子貌不驚人，不過看這架勢跟李大民、大老二一樣都屬於土豪。宰土豪我可是心安理得。
上面的內容居然有點像遺書。李大民在郵件里說，自己正要去做一件非常危險而且難以預料的事情，如果失去音信很長時間，說明自己極有可能遭遇意外。這個時候，他想到能夠重託身後事的人，唯有堂哥，請幫忙安撫家人云雲。
李揚說，自從他搬進這棟大樓，幾乎見天都上天台。因為他發現了幾個很奇怪的地方。
我趕緊說道：「你還拿著它幹什麼，不嫌晦氣啊？」
到了21層，我們順著樓梯徑直上了頂樓。天色已晚，這裏黑漆漆什麼也看不見。李揚點亮隨身手電筒，四下里照著：「你把那個小人踢哪了？」
「這是一張符？」我看得心底都冒涼氣。
此時我的好奇心到了極點，趕緊跑到廚房翻箱倒櫃找到一雙方便筷。他接過筷子，輕輕掰開，小心地把筷子伸進娃娃里，時間不長，居然真的夾出一樣東西。
「回去再說。」他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
「老劉，麻煩你到廚房拿雙筷子。」
李揚看看我，眼神中閃過一絲無法形容的神采，笑著說：「或許吧。」
我嘆口氣：「你還是來了。」
「那誰知道。」李揚隨口說道，他捏了捏巫毒娃娃，表情若有所思，轉過頭問我：「你還發現什麼奇怪的嗎？」
「關風。」我說。
吃著喝著，我把和李大民從採訪彭亮到他獨自來尋找馬丹龍蹤跡的經
全身像是泡在寒冬臘月的冰水裡，涼涼的感覺從皮膚開始侵入，到血液肌肉，直至進入骨頭，渾身骨頭縫都在向外散發著寒冷。那種感覺很像是火葬場的骨灰堂，一踏進門裡，溫度明顯下降，冰冷的空氣如冷水蕩漾，陽氣弱的人根本呆不住。
「你怎麼知道他是消失在這棟樓里？」我問。
李揚若有所思，點點頭：「走吧，我請你吃飯，咱倆好好嘮嘮。然後你帶我去頂樓找那個小人。」
他搖搖頭：「要達到我剛才說的感覺，需要很長時間的靜默，我不認為林霞有這樣的耐心和感悟力。那個丫頭，我接觸過兩次，看上去很活潑很可愛，只是總有一種淡淡的憂傷。我相信她的死是和情感有關。」
我過去一看，正是那個巫毒小人。李揚拿在手裡，翻來覆去很仔細地查看。他指著小人身上寫著的兩個字「關風」問我：「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我搖搖頭。
那應該是一枚玉牌，大概有拇指大小，周身呈深墨色。藉助檯燈的光亮，隱隱約約能看到上面凹凸的線條，這些線條似乎構成了一尊鼎的圖案。李揚用筷子夾著這枚玉牌，前後翻著看，我差點驚叫出來。
他把玉牌放到一邊，又用筷子探進娃娃的身體里，隨著筷子頭，這次居然夾出了一張紙。
他捏了捏巫毒娃娃，把它翻轉過來面部
就算不是夜晚，哪怕日當中午，烈陽高懸的時候，天台上都會有一種陰森森的冷意。按理說，像天台那麼高的地方，風大氣溫低也算正常。
「我聽門崗老王說，天台上有什麼弔死鬼和跳樓鬼……」
這種感覺非常非常奇妙，比較詭異的是，你要觀測到這種效果，必須拿出很長的時間保持平和的心態，站在天台最邊緣，向下默默地靜視。
我們吃完飯，回到大樓進了電梯。我摁動一排按鈕最高的21層，指示燈亮了，電梯徐徐上升。
這張紙展開后呈長條形，上面龍飛鳳舞寫著很多字，按大小呈上下排列。在這些字的外面，用一個類似鬼畫符的圖案給框住。
「呵呵，李大民知道你們燈盟都是好奇心極重，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他在郵件故意說此地危險，實則是想把你們都吸引來。」我嘎嘎笑。這麼說不是沒有原因，李大民我太了解，這小子蔫損壞，說不定真能幹出來。
「你的想法和我不謀而合，」他說道：「這棟樓里確實藏著不可言說的秘密。真是沒想到，原來事情的起因會是這樣，夠玄妙。」
「嗯。在她跳樓之前，我並沒有發現這個東西。現在偏偏就出現了，而且上面還寫著她男朋友的名字，這不是顯而易見嘛。」他說。
我突然想起個事情：「李揚，你到天台的時候，看沒看到
「你在幹什麼？」我問。
我把書塞回書架，走過去看他弄。他做的聚精會神，沒有理會我的動作。
總而言之，在他的眼裡，整座城市變成了史前的魔幻森林，各種奇葩生物，藏匿在人群之中，或是貪婪或是殘忍或是無喜無悲地看著眾生。
李揚坐到電腦桌前，打開檯燈，扭到最亮，然後從抽屜里翻出一把裁紙刀。我的目光從書上吸引過去，他想幹什麼？
我聽得冷汗直冒：「你的意思是，這個巫毒小人是林霞留下來的？」
「誰？」我心臟猛地一緊，有種不舒服的預感。
「他在郵件里告訴我的，說這棟大樓非常危險詭秘，如果日後燈盟要選擇這裏探險，請務必迴避！」
他感到整座城市、整個世界鮮活而充滿了無窮的魅力，它們就在你的咫尺面前，你只要踏出去，一伸手就能摸到……
「你的意思是，這就是林霞跳樓的原因？」我急切地問道。
我解釋給他聽，那是一個纏著白色膠帶的布娃娃，上面插滿了紅色的大頭針。
「愛別離和求不得啊。」他隨即嘆口氣。
李揚小心翼翼把紙展開，用手掐住上下兩頭，放在燈下仔細看。
這枚玉牌是中空的，裏面居然有液體在晃動，光線透過黑玉，液體變幻猶如一幅流動的山水畫。
晚上正是夜市最熱鬧的時候，我們找到一家燒烤店，點了一桌子大串，要了幾瓶啤的，開始填肚子。
我盯著電梯按鈕，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可哪不對勁又
李揚抬頭看看大廈：「如果不追究真相如何，我怕自己會活活憋死。」
「行了，走吧。」他拿著巫毒娃娃走在前面。
「關風就是林霞的男朋友。」
「裏面有東西。」他把巫毒娃娃後面整個剖解開，露出了一堆白色棉絮。
「有了，在這。」他從地上撿起什麼東西。
李揚打著手電筒，沿著地面，一寸一寸仔細查找。
而李揚說，那是一種如浸冰水的冷。
更古怪的是，如果你站在天台邊緣，向下俯瞰整座城市，會看到整個世界都在扭曲變形。注意，這個變形不是固態的，而是一種緩慢漸變的過程。打個不太恰當的比方，就像是一滴油落入水中，纖細毫絲緩緩地擴散扭曲開來。
李揚說，他最長的記錄，是這樣俯瞰注視著下面超過一個小時。當時到了什麼境界呢，在他眼中，整座城市所有的細節都栩栩如生的活了。那條長長的街道，如一條暗灰色的蛇在地面上蜿蜒前行；幾個下水道蓋子如同長在大地上的眼睛，從下上望，同樣在默默注視著高處的他；遠處那座橋，如一隻千年老龜，負著往來的車輛在蹣跚爬行……
我們回到住所，他領我來到他的房間。我仔細打量，這間屋子面積和我租住的差不多，靠牆放著紅木書櫃，上面密密麻麻碼放著各種書籍。我粗略掃了幾眼，大多是有關宗教和玄學的。光是解讀《道德經》的書，就有七八本。我隨手拽出一本，翻著看。
可以想象一下這個場景，一個人站在高樓
我聽得不是滋味，我一直自詡李大民的至交，他託身後事居然沒有想到我，心裏酸溜溜的。
這林霞好毒啊，穿著大紅衣跳樓自殺，又留下寫著名字的巫毒娃娃。她對自己的男友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恨意？
李揚對這個東西表現出了非同一般的興趣，不停地追問細節。我描繪一番，然後說道：「對了，那小人身上還寫著字。」
整張紙上的字和圖案都是用類似鮮血的紅色染料寫成，配上黃色的紙張底色，看起來有種非常強烈的陰森詭譎的視覺衝擊力。
聽到這，我冷汗都流下來了。李揚臉色也變得很蒼白，他勉強一笑：「幸虧當時來了電話，要不然很難說我不會像林霞那樣跳下去。」
什麼字？他問。
「有沒有鬼我不知道。但是，」他說：「那地方確實給人的感覺很不舒服。」
他一皺眉：「什麼小人？」
李揚說，李大民在失蹤前曾經給自己發了一封郵件。郵件內容很簡短，但讀上去卻有些驚魂動魄。
有他在，我膽子也大了許多，回憶著那天晚上的事，找到一處方位，做踢球狀：「應該是這裏，我記得巫毒小人從這個方向飛出去。」
「也不知道她的詛咒有沒有用，那位關風老兄怎麼樣了。」我自言自語。
我問他，你是怎麼來的。
這是一張疊成正方形的黃色紙，看質地有點像上墳時燒的墳頭紙。透過紙張，裏面還透出赭紅色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