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成仙
第49章 此處危險
銅鎖不耐煩：「看他倆那慫樣，嘴唇都紫了。要我說，咱們直接殺向22樓，去探探那座道觀。我跟五台山的師傅才討要了護身符，通殺一切牛鬼蛇神。」
我們面面相覷，這裏頗有玄機啊。怎麼這麼巧，電梯就壞了？
他穩定了情緒，這才緩緩說清原由。剛才，我們往樓上走，王晨落在最後。他四下里亂照，照到對面的綠牆，就在光影斑駁中，他看見了一個人。
我瞪了他一眼，王晨好歹是我領過來的。我扶住王晨坐在台階上，摸出一根煙點上塞他嘴裏。好半天，他臉上的表情才生動起來，有了生氣，他重重抹了把臉，不停叫著「我操」。
早上我被李揚的電話鈴聲吵醒，他讓我馬上過去，在電話里和他窮對付了幾句，我揉著惺忪的睡眼趿拉著鞋到衛生間，簡單洗漱一番。
「那你看呢？」李揚反問：「天台本來就無人居住，也不會有人沒事往上面去。就算有人去，也不會揣著大米到處灑，還灑得如此均勻。我覺得這就是一條界線，作用有二，一是封印某種結界……」
銅鎖看看他，又用手電筒照照牆。牆壁粉刷著綠色的油漆，因為年頭太久，牆皮剝落，綠色已經成了顏色很深的黑。
李揚身上有種特質，你懷疑歸懷疑，可是他一指出方向，便情不自禁跟著走，很有點領袖的意思。
我們三人出門打車直奔花園小區。和李揚約定的地點是在小區一個偏僻的小花園裡。寒風蕭索，枯木搖晃，我看到花園正中涼亭里站著幾個人。過去看，除了李揚外，還有老熟人銅鎖，銅鎖身邊果然站著個美女。
銅鎖這小
我對身邊的秦丹說：「美女，要不你……」
這美女一點不矯情，而且隱隱有種上位者的氣質，一看就是有故事有背景的女孩。
「一點不錯。」李揚道：「秦丹身上的故事老鼻子了。你知道嗎，她曾到過鬼門關，名字都登記在閻王爺的生死簿上了，師傅說再晚兩天，神仙難救。」
秦丹笑：「老劉，別瞧不起人，我也算身經百戰。」
李揚迎著寒風回頭看我們：「忘了黑澤明那個故事了？」
我趕忙擺手：「客氣客氣。」
我白了銅鎖一眼：「讓你亂說話。」
這故事本來平淡無奇，可在現在這種陰雲密布，鬼氣充盈的情境下說出，怎麼聽怎麼不舒服，心裏堵得慌。
秦丹道：「銅鎖你不是會開鎖嗎，試試能不能打開。」
「二是告誡外來人，此處危險！」李揚慢悠悠說。
這女孩二十來歲年紀，梳著馬尾辮，五官雖不如王雪精緻，可也有一番別樣的風味，長得還挺耐看。那美女看見我，大大方方伸出手：「你就是劉洋吧。」
銅鎖嘿嘿笑：「這哥們嚇傻了。」
讀過我以前經歷的朋友們都知道，這處樓梯共分兩節，每一節大概三四米高度，在兩節中間，有個轉角的小平台。
「二呢？」銅鎖問。
「去！」我罵了一聲，這小子什麼話都會說，就是不會說人話。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選擇天台。那裡我們已經探過很多次，與樓中觀的隱秘空間根本無
「我叫丁玲，請多多關照。」王晨小女朋友怪可愛的自我介紹。
我們穿過走廊，拐進黑門洞，來到通往天台的樓梯前。這裏的樓燈不知什麼時候壞了，黑漆漆一團。我們幾個打上手電筒，幾道光柱交叉落在樓梯的樓道里。
我和李揚互相瞅瞅，誰也沒說話。
秦丹說：「老李，老劉，你們兩個做領隊。怎麼走都聽你們的。」
李揚道：「我是給你們熱熱身，時刻保持警惕。我們現在要面對的可是超越一切常識的存在。」
秦丹說：「聽說你們要探這棟詭異的大廈，這裏我早有耳聞，今天便主動請纓。怎麼樣老劉，不會不歡迎吧。」
手電筒的幾道光柱不約而同一起照射過去，天台的樓梯顯得愈發神秘，黑森森的樓梯里，似乎還真涌動著和以往不同的感覺。李揚看看我們，他第一個上了樓梯。大家跟在他後面都走了上去，我嘆口氣只好跟上。
李揚說：「黑澤明小時候約他哥哥一起去看社戲，他哥哥說我不去了，你去吧。黑澤明說好。他轉身剛要走，他哥哥忽然叫住他，看了看他，然後說你走吧。第二天，黑澤明便接到了他哥哥的死訊，就在昨晚兩個人分手后，他哥哥自殺了。」
為了防止大樓物業懷疑，我們分批進入大廈，在電梯口集合。王晨女朋友丁玲，駐紮在小區外的茶樓里，算是對外聯絡部，隨時和我們保持聯繫，遇到危險去報警。
李揚道：「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昨晚的事吧。我們在樓道里就是發現了地上
「叮咚」一聲響，21樓到了，我們魚貫而出。王晨探著頭左右亂看，顯得既興奮又緊張。我暗笑，一會兒如果真遇到不幹凈的東西，把你屎嚇出來，看你還逞不逞能。
銅鎖罵：「你鬧什麼妖，你這故事和咱們有屁關係。」
來到兩節樓梯相接的拐角平台，我們清晰地看到地面上密密實實鋪著厚厚一層白米，踩上去咯吱咯吱發響。走過後，留下明顯的腳印，像是走在雪地里。也不知什麼心理，我們都怕在地上留下自己的印記，不由躡手躡腳，注意力全放在腳下。
秦丹說：「這裏的大米，也是這種作用？」
我看王晨有點難受的樣子，知道他害怕了，低聲說：「要不你先下去吧，這種地方真不適合你。」
銅鎖心癢難耐：「媽的，昨天聽老李說你們遇上一大群孤魂野鬼，還有小怪孩修行什麼的，可我把饞壞了。今天咱們的任務是，不見著鬼不罷休，我都跟粉絲群打好招呼了，準備來個見鬼直播。你們可別讓我失望啊。」
透過窗戶，天色越來越暗，大地一片昏蒙，天空像是遮上了沙塵暴，昏黃迷沌，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
他模樣像是受驚的兔子，瑟瑟發抖，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人根本就傻愣地僵住，對我的問話毫無反應。
銅鎖看我們倆動作僵硬，便問怎麼了。
銅鎖上去使勁拽了拽，鎖鏈非常沉重，如蚍蜉撼樹。他又扒了兩下大門，緊緊閉合，縫隙都扒不開。
「哦？」我來了興趣：「怎麼回
大家寒暄了幾句，李揚道：「咱們就抓緊時間吧，今天務必探出個究竟，別出什麼幺蛾子。」
這時，我們到了運貨電梯門口。銅鎖大罵：「我操，這誰乾的？」
正要轉過這道彎，往樓上去，突然王晨一聲大叫：「啊！」
「你看你說的，你這樣的美女多多益善，怎麼會不歡迎呢。哦，對了，我介紹介紹。」我指著王晨說：「這是我室友也是好朋友，王晨。那個是他對象……」
說著話，外面炸雷頻起，大雨傾盆而下，窗外更是一片混沌，天昏地暗。光線一下就差了，本來走廊取光就不好，像是到了深夜。
當手電筒光斑落在轉角上時，我們清晰地看到，地面上白白的，灑了一地的大米。
李揚站在窗前，對外凝神：「有感覺了。」
李揚看看我，又摸摸自己光頭，道：「走，去天台！」
「什麼感覺？」我問。
握住她的手，我心裏有點異樣。這女孩的手，冰涼冰涼，乾瘦無肉，一點手感也沒有。這樣的女孩一般都很精幹，只是感情坎坷，俗話說手涼的女孩沒人疼嘛。
我們往緊急通道走，李揚邊走邊說：「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王晨勉強笑笑：「這算個鳥，走吧走吧。」
我們五個人陸續進入大廈，來到電梯口。進了電梯，摁動21樓的按鈕，電梯嘎吱嘎吱地徐徐上升。
美女自我介紹：「我叫秦丹，也是燈盟的，聽說過你很多故事，對老劉你很是敬仰。」
王晨拱手：「各位，我或多或少聽了一些你們的事，小弟我十分欽佩，心嚮往之。厚著臉皮想加入這次行動，請多多關照。」
銅鎖歪了歪嘴：「沒用。
我們一起看他。
他話音未落，忽然窗外一道閃電劃過，緊接著是驚天動地的霹靂聲。這聲音來得毫無預兆，突然襲來，誰也沒思想準備，我頭皮一麻，只覺得一股涼氣順著尾巴骨竄上腦頂。
銅鎖罵：「趕緊走你的得了，廢話那麼多。」
只見運貨電梯兩道金屬大門緊閉，不但如此，門前還用厚重的不鏽鋼鎖鏈重重鎖住，上面墜了一個碩大的鎖頭。大門上用黑筆，寫了幾個大字：此門已壞，無法使用。
五個人誰也沒有說話，氣氛有些凝重，銅鎖掏出手機不知玩著什麼，我的眼睛直直盯著電梯門，隨著樓層升高，心緒也是越來越焦躁。這種情緒來得很莫名，全身肌肉發緊。
收拾好準備出門的時候，看見王晨和他女朋友一對狗男女嬉皮笑臉站在門口，賣萌一樣看著我。行吧，老話說，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硬要往渾水裡淌，到時候出了事，可別怨我。
銅鎖在旁邊插話：「秦丹是敬仰你經歷那麼多詭異的事居然到現在還沒死。」
牆上空空蕩蕩的，能有什麼呢？
「那怎麼辦？」秦丹眨眨可愛的眼睛問。
他的臉正向著通往上層樓梯對面的牆壁，手電筒的光斑落在牆上。我本來一隻腳已經踏上了樓梯，讓他這一嗓子給嚇回來，趕緊走過來問：「王晨，你看見啥了？」
事態發展到這個地步，退出是不可能的了。
秦丹道：「量力而行，大家量力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