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轉世
第33章 祠堂
我碰碰他：「李揚，你說劉燕要肉身菩薩幹什麼？」
小女孩尖銳的嗓音劃破夜空，村裡頓時有人亮了燈，群狗吠吠。李揚罵道：「不能等我們走遠了再喊。」他對我說：「老劉，保重了，期待你勝利會師。」
按照計劃我必須等到村裡人看到，才能往山裡跑。我披著袈裟靠著祠堂的高牆，心想這都什麼事啊。
我們倆誰也沒敢說話，藉著微弱的光亮，迅速穿行，很快來到祠堂正殿門口。大門緊閉，使手一推，「嘎吱嘎吱」勉強推開一道縫隙。李揚打開手電筒往裡看，光斑中，隱約可見放在高高架子上的紅色牌位，一個挨著一個，非常瘮人。
李揚用手電筒照照我，光線射的睜不開眼。我大怒：「你幹什麼？」
我咽下口水，看著李揚。李揚搖搖頭：「這件事難度太大。我們可是外來的，就算成功把肉身菩薩盜出來，哦，我們一走，菩薩馬上失竊。傻子也知道是誰乾的。盜竊國寶，這可是重罪，我們不想犯錯誤。」
我操，這個劉燕想幹什麼，剛恢復意識便開始調兵遣將，看意思似乎在孕育什麼計劃。
「我老早就覺得這尊菩薩不對勁，當時做了個非常大胆的推測，這尊菩薩就是轉世人第一代的真身。」
此時月光皎潔，也不知怎麼，今晚月亮格外的圓。那肉身菩薩被拉動時，頭朝上腳朝下，臉上充滿笑意，映襯著背景的月亮，看上去竟如平地升天一般。
深夜，我，李揚，老曹還
李揚蹲下身，低聲說：「別發獃。趕緊把菩薩放到我身上。」
李揚惡狠狠地看看宿舍大門，臉色迅速平復下去，他神色凝重，若有所思。我正要問他怎麼想的，李副總過來道：「小劉，小李，剛才尹……劉燕交給我們一樣任務，需要你們兩個和老曹去辦。」
眼看的菩薩拉過牆頭，李揚和我也爬過去。等我們跳到地上，老曹把肉身菩薩已經背到自己身上，然後把繩子都收了。李揚看看我和劉燕：「行了，下面該你們了。」
劉燕表情很嚴肅：「關於轉世的任何問題，我都不能回答你。我知道你們很聰明，想解開裏面的謎，但輕窺天機是要遭天譴的。小劉，小李，你們的探究到此為止吧。戚燕的下場你們也看到了，偷窺天機，逆天續命，就是這麼個下場。」
「花錢買。」李揚說：「你們集團有的是錢，村子這麼窮，你們重金之下肯定會動心。」
「讓你這麼一說。」李揚笑：「我還真想試試。」
我弱弱地問：「劉燕要肉身菩薩幹什麼？」
李揚停下來，呵呵笑：「你終於發現了。」
李揚打了我一下頭：「趕緊的，抓緊時間。」
「把祠堂里的肉身菩薩偷出來，明天帶走。」李副總一字一句道。
「說。」李副
「怎麼？」
我一瞪眼，可又瞬間撒了氣。我們計劃是這樣的，盜取肉身菩薩后，李揚和老曹把屍體藏到車裡，劉燕去村長家報告，說肉身菩薩活了。然後我披著菩薩的袈裟，在村裡繞一圈，順著山路跑走。到時候把袈裟藏好，我再轉回來。製造一出神不知鬼不覺的鬧鬼大戲。
我們從後殿轉到前面，小心翼翼從大門出去，然後關好門。一路小跑來到牆邊。李揚把肉身菩薩綁在事先的繩索上，重重拉了一拉，那邊立馬有了反應。牆那頭的老曹，開始拉動繩子，黑黑的肉身菩薩慢慢升高。
李副總搖頭：「尹總過世之後，集團資產重新審計規劃，其實我手頭並沒有多少可以調動的資金。再者說，這尊菩薩在本村供奉多年，是祠堂的鎮祠之寶，他們未必會賣。一旦打草驚蛇，以後再往外弄，就會很麻煩。」
「不可能。」李揚馬上說道。
「操，我怎麼知道。進去再說。」
他和老曹保護著肉身菩薩一路跑遠，劉燕看了我一眼，跌跌撞撞往村長家跑去。
我和他跳上供桌，來到肉身菩薩近前。李揚低聲囑咐：「下面的行動小心一些。這東西存了好幾百年，別因為我們魯莽，把它原身破壞。」
我們繞過前殿，到了後殿，那處窄窄小小的屋子。手電筒光亮中，能看到肉身菩薩，一動不動坐在供桌上，笑盈盈看著我們。
李揚看我：「我們可以鬧鬼。但這件事必須要劉
我嘟囔了一句：「如果洪辰師傅在就好了。她會屍降，起屍什麼的，只要到時候弄個法術，把肉身菩薩的屍體弄活，控屍而走，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什麼？」
我聽得頭皮發麻：「我靠，你別開玩笑。」
我咽下口水道：「我怎麼覺得這尊菩薩這麼眼熟呢，你看它長得像不像尹秋風？」
我和李揚把繩索搭在牆上，小心翼翼爬到院里。
我和李揚站在下面，痴痴看著，渾身止不住哆嗦。其時其景，簡直詭異到窒息。
劉燕從床上跳下來，背著手走了兩步，小姑娘的身體竟然顯得老態龍鍾。她看著我們：「我之所以說的那麼坦白，是因為你們聰明，知道好歹，我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好了，先不說轉世，談談我們的生意。」
我拉著李揚走出宿舍，王雪和我們擦肩而過，走進宿舍，把門關上。
李揚收了手電筒，臉色有些驚懼：「你，你的樣子，有點嚇人。」
「首先，你們要幫我拿到尹秋風留下的一個億基金。放心，我是不會虧待你們的。另外，我託付給小李一件事，她會告訴你們怎麼去做。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你們操心了。尤其你李揚，切記，不要妄圖破解天機，這裏的水太深，不是你一個毛孩子能玩得起的。你們出去吧。」
劉燕笑了笑，突然凄厲一喊：「來人啊，來人啊，菩薩活了！」
李副總說：「這件事辦妥了，你們兩個人酬金以百萬計，
我看到李揚五官扭曲，處於暴怒之中，趕緊拉住他，生怕他一衝動做出什麼事情。
我披著袈裟，陰森古廟裡，光線映襯我的黑影拉到牆上，看著這道又細又長的黑影，恍惚中，我像是看著另外一個極為陌生的人。他站在牆上，目光陰毒地看著牆外的我。
「你早就知道了。」李揚深吸一口氣。
「什麼？」我問。
「什麼生意？」我就對這個感興趣。
我走過去，輕手輕腳抱起肉身菩薩。它全身皮包骨頭，大概也就三十來斤重，周身漆黑，像是刷了一層厚厚的黑油。不過比看上去要結實多了。我把菩薩放到李揚的後背，他輕輕托起，從供桌上跳下去：「走！」
「後來想想，我覺得沒那麼巧。」李揚說：「不過呢，尹秋風、劉燕，或許他們前面還有數代的轉世人，我們不知道而已，能生在這個村子里，應該不是偶然。算了，歲月滄桑，這些問題只能交給歷史來回答了，我們趕緊把菩薩請出去再說。」
李揚冷笑：「你覺得她能告訴你嗎。我倒有個辦法。」
我們沒說話，看著她。
袈裟拿到手裡，一想到剛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給我膩歪透了。那味道能嗆誰一跟頭。我硬著頭皮把袈裟披到身上。
李揚剛想跳上桌子，我拍拍他：「你有沒有一種感覺？」
「什麼？」
這時候，就聽一陣陣狗叫。村路上，來了一大批村民，為首的村長尹老漢面色凝重，領著劉燕的手。隊伍里還有許多後生舉著
劉燕和老曹在牆外等著，我和李揚帶了兩根繩索，手腳麻利地爬上了外牆。牆本來就不高，表面又坑坑窪窪，油漆剝落，只要有手有腳都能很輕易爬上去。我們站在牆頭往裡看，祠堂里黑壓壓的。院子里天井非常深，屋檐很大，月光很難落進去，有一種極為陰森的感覺。
「對。」劉燕非常坦率：「我活了千年，生老病死見得太多太多。其實，我一直在嘗試帶著心愛的人一起轉世。你們姥姥戚燕就算是個失敗的試驗品吧。」
我們兩個從殿門的縫隙鑽進去，裏面十分陰冷，也不知從哪滲進來寒氣，溫度很低。我走到神龕前，雙手合十，默默禱告：「各位前輩，我們這次來也是迫不得已，驚擾到大家，有怪莫怪。」
李副總想想說：「你說的有道理，可是這件事不管想什麼辦法必須完成。」
我知道這是心理錯覺，可是還是止不住全身雞皮疙瘩起來。
我打著手電筒，李揚蹲在菩薩前，小心翼翼先把它身上的袈裟解下來。這件袈裟破損得非常嚴重，聞上去有股子嗆人的霉味。好不容易拿下來，李揚把袈裟扔給我：「穿上。」
李副總低聲道：「我們此行的任務已經了結，明早就會回去。今天晚上，必須要辦一件大事。」
李揚聽到這話，眯縫著眼看我，臉上五官都在扭曲，看見我像是見到了鬼。好半天，他恢復常態，對李副總悠悠說道：「我有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