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間到底是什麼》第二卷 轉世

第42章 壽衣

第二卷 轉世

第42章 壽衣

「我來尿了,憋得慌,上院里尿尿,怎麼了?」銅鎖瞪眼問。
這是一件女式壽衣,周身紅色,樣式有點像滿族風格,胸前對襟紐扣,上面用金絲綉著荷花,還有八仙什麼的,看著詭異陰森,讓人頭皮發麻。
李揚看看衣服,又比量比量我的身材:「穿一穿衣服你又不損失什麼,怕什麼的。別說嘿,這衣服和你身材還真搭配,就像給你量身定做一樣。」
這幅畫的四角用非常老舊的圖釘摁上去,往下解也不太容易。圖釘時間太長,周身生鏽,和牆體幾乎粘連到了一起。他扣了半天才弄掉一個。
李揚取了壽衣,我和銅鎖說:「這次沒事了吧?趕緊走吧。」我們兩個往外走,走了沒幾步,李揚卻沒跟上來,這小子又鬧什麼幺蛾子?回頭去看,他一手拿著打火機,一手捧著壽衣,站在黑暗裡,不知想什麼。
「操,腎虛尿頻,怎麼的,不行嗎?」銅鎖不滿意地說:「管天管地,還管人拉屎放屁。」
他怎麼神神叨叨的?我只好跟在他身後,往屋外跑,跌跌撞撞也不知碰了什麼,「咚」一聲巨響落在地上。我顧不得腿疼,一瘸一拐往外跑,眼看就要到門口,銅鎖提著褲子從外面進來,看我們臉色煞白,氣喘吁吁,疑惑道:「咋了?見鬼了?」
銅鎖道:「這小子已經瘋了,咱們趕緊走吧。」
他走到翻倒的八仙桌前,招呼我:「老劉,過來搭把手。」這小子一旦做出決定,九頭牛都拉不回來。而且膽子奇大,能把天捅個窟窿,惹下不少亂子。可他次次說話都斬釘截鐵,而且理由充分,叭叭叭全是道理,讓人不由得就按照他說的做。與其和他爭辯,還不如他怎麼說我就怎麼做。
李揚拍拍他:「以後你再尿尿最好通知我們一聲,一驚一乍太嚇人。我和老劉還以為你怎麼的呢。」
李揚看看我,我看看李揚,他忽然一醒悟:「不好,老劉,快走!」
「幹什麼?」我預感這小子准沒好事。
「看你們那小膽兒吧。」銅鎖大大咧咧往屋裡,用打火機照照:「我操,你們這是幹啥啊?!」
壽衣疊得板板正正,李揚遞給銅鎖:「你先拿著,我摘畫。」
我說一點沒錯,壽衣風格很像那張門帘子。李揚搖搖頭:「不對,還像一樣東西,你看我這腦子,怎麼想不起來了。」他猛地一拍大腿:「對了,你看這衣服像不像祠堂肉身菩薩身上那套袈裟。」
我清清嗓子,輕聲招呼:「李揚啊,李揚……」
銅鎖那個瞬間,眼眶子都湧出了淚水,嚇得。他夾著兩條腿,在地上直蹭:「不好,又來尿了。」
這枚圖釘一掉,畫作一角立時耷拉下來。李揚小心翼翼走到那邊,想解另一個。銅鎖嗓音有些發顫:「你先別動,後面有東西。」
那面牆此時空空,上面一個黑黑的窟窿,怎麼看怎麼彆扭。
他把打火機熄了,揣進兜里,然後兩隻手把住衣服的兩角,使勁一抖落。本來疊得很規整的衣服,一下張開,就像突然之間,黑暗中蹦出一個穿著紅衣服的人來。
李揚長嘆一聲,揉揉額頭:「你們兩個啊,我都愁死了,一個省心的都沒有。」
「正有此意。」李揚指著地上的狼藉道:「已經這樣了,我們索性就敞開了干!這幅畫我想拿回去研究,正好和李大民修行的那幅詭畫放一起比較,肯定能發現什麼。」
銅鎖認識李揚的時間比我長,對李揚甚是了解,一看李揚這個神情,就知道他想要幹什麼。銅鎖磕磕巴巴說:「你不是想把畫拿走吧?」
「銅鎖,銅鎖。」「老銅,老銅。」……這間屋子氣氛這麼詭異,我和李揚下意識沒有高聲說話,只是低低喊了幾嗓子,沒有反應。
這衣服燒了個眼兒,周圍一圈都焦了,不過還好,燒的面積並不大。待我們看仔細,都嚇一跳,這衣服不是普通的衣服,居然是一件壽衣。
我拉著銅鎖,好歹也算個照應,磨磨蹭蹭走過去。李揚說:「我突然靈機一動,有了個想法。這件事還必須要你來。」
李揚疑惑地說:「老劉,你覺沒覺得這壽衣有點眼熟?」
李揚說:「是不是畫中世界我不清楚,但這幅畫一定被人動過。」
看到這件衣服,我一下就想起紙人上弔那間屋子的門帘了,也是大紅色,金絲綉圖,看起來風格十分相似。
這幅畫捲成軸,長長的也有一米多,特別沉,拿著非常不方便。李揚把畫遞給我:「這個能拿吧?我拿衣服。」
李揚看看我,又看看銅鎖,忽然做出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舉動。
李揚抖落抖落衣服,忽然凝神,像是發現了什麼,連連說道:「有點意思。」
銅鎖道:「別那麼多廢話,發沒發現什麼奇怪的東西。沒發現趕緊走,這鬼地方太冷了,我一刻都呆不住。」
銅鎖在一旁道:「咱們能不能出去再研究怎麼穿衣服,這個地方太陰森,我實在呆不住。」
李揚看我,我趕緊擺手:「別看我啊。我也不拿。」
我是既害怕又好奇,問:「怎麼了?」
銅鎖表情極為生動,臉上的肉直跳:「李揚啊李揚,你還真是幽默,你覺得我能拿嗎?」
李揚看得大叫,顧不得燙手,直接伸手進去,硬是把火苗子給掐滅,使勁一掏,果然拽出一件衣服。
我這才看到,剛才跑得太急,把八仙桌撞翻了。水壺,玻璃杯什麼的,灑了一地,全都碎了,到處是破玻璃片,狼藉不堪。
我嚇了一跳:「我操,你別嚇我,這兩個東西有個蛋的關係。」
李揚無奈地看我,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怕銅鎖先走一步,把我們都鎖屋裡。李揚沒好氣地說:「你哪來那麼多尿?」
李揚忽然抬起頭看我:「老劉,你過來。」
李揚怒喝:「你他媽跑哪了?」
李揚說:「我覺得這件壽衣特別像袈裟,你不是不信嗎,我有個辦法。那天你就是穿著袈裟,冒充肉身菩薩引開村民的。現在你把這身壽衣穿上,我品一品感覺,就能知道兩件衣服之間有什麼聯繫了。」
藉著微弱的火光,能看到這幅畫後面的牆上,有個黑糊糊的窟窿。這窟窿並不大,不過特別隱秘。銅鎖好奇地湊過去,舉著打火機伸進去照,還沒看清是什麼,裏面忽然燃了起來,「嘶嘶」冒著黑煙。
我「哎呀」一聲驚叫,銅鎖因為陽氣太弱,手一直在輕微發顫,剛才居然用打火機不小心把裏面的物件給點燃了。
銅鎖照著亮,我和李揚把八仙桌抬到畫前面。李揚讓我們扶住,他把著桌子邊緣,一縱身跳上去,搖搖晃晃來到畫前,開始往下摘。
李揚只好把壽衣先放到一旁,繼續解畫,好不容易把那麼一大張畫取了下來。他把畫鋪在桌子上,小心翼翼開始捲成軸。屋子裡靜靜的,誰也沒說話。
銅鎖舉著打火機照照,為難地說:「這幅畫這麼大,幾乎佔據了一面牆,我們怎麼拿?」
這視覺衝擊感實在太強,我和銅鎖嚇得連退數步。李揚捏著壽衣,臉色陰晴不定,站在那一動不動,就像是和穿著壽衣的人對視。
壽衣也叫斂服,自然是給死人穿的。
看燃燒的情形,和冒出的煙,似乎是一件衣服。
李揚看了看說:「好辦,摘下來,捲成軸。」
李揚緩緩解開壽衣衣扣,然後慢慢張開,只見壽衣裏面,密密麻麻寫滿了蠅頭小字。
「幹什麼呢?趕緊走啊。」我催促。
「我操。」我眼珠子瞪得溜圓:「李揚啊,你腦子怎麼想的?地球已經裝不下你了。銅鎖說的真對,你還真是幽默,你想想我可能穿壽衣嗎?」
李揚拉著他來到那幅山水畫前,把剛才發現的怪事跟他說了。銅鎖看著畫上的狗也有些發懵:「難道又是一個畫中世界?」
「嘿,我這暴脾氣的。」我也有點怒了,李揚這小子有時候完全無視人性,他屬於我如果被鬼追,他能一邊拍照一邊發微博那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