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4章 栽了
「混蛋。」
浴缸里被活捉,真是乾淨利落,狼狽之極,向天亮心裏苦笑不已,這算是瓮中捉鱉的最高境界了吧。
向天亮說,「我不動,我不動。」
「慢慢地站起來,站起來的同時把浴巾圍上,小心別露出你的那個東西,否則我會一槍把它打爛,然後,舉起你的雙手放在你的頭頂上,慢慢地從浴缸里走出來,這位,我只警告一次,你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向天亮陪起了笑臉,「我老實,我一定老實。」
當然不敢動,除了兩個眼珠子,向天亮有過這方面的訓練,這個時候,除了乖乖就範別無選擇。
來者何人?
向天亮說,「別,我,我沒穿衣服。」
短髮女人拿著的是一把六四式手槍,向天亮認得出來,這種手槍在一線警察里已經不常用了,這個女人應該在公安系統的內勤部門任職。
自己的槍還在自己身邊,就在高玉蘭放香煙的小櫥子里,人在槍在,槍跟人走,永遠將槍放在伸手可及 的地方,哪怕是在與女人狂歡的時候,向天亮也沒有忘記過這條鐵律。
手槍保險打開的聲音。
向天亮說,「對不起,我可以這樣出來嗎?」
一會兒,浴室門邊的槍口晃了一下。
人可以身不動,但思想不能停止。
一個說,「你是法官,你說了算。」
不是高玉蘭,因為向天亮聽到的是皮鞋後跟的落地聲,而高玉蘭在家裡是從不穿皮鞋的。
一個說,「當然,萬一她秋後算賬,我一個人可扛不住。」
向天亮頓時臉色大變。
自己人,至少可以列入自己人的範圍。
向天亮照著做,非常的規範。
向天亮怔了。
終於,聽到了說話聲,是兩個女人的。
「啰嗦,我只警告一次,再不出來我就開槍了。」
一個說,「這就說定了?」
一個說,「審審?」
那黑洞洞的槍口就倚在門沿上,一動不動,高手,拿槍的人絕對是個高手。
「那你滾出來。」
還有一個冷冰冰的女 人的聲音。
向天亮傻了。
但是此時此刻,向天亮疏忽了另一條鐵律,一旦發現異動,第一反應必須是執槍在手。
首先,肯定不是自己的熟人,因為向天亮的記憶里,自己的熟悉的女人都屬於百花樓,百花樓里會用槍的女人只有李玟和許燕許琳母女三人,她們正在香港開花結果呢。
戰火紛飛,烽煙四起,遍地狼藉,丟盔卸甲。
一個說,「咋審?」
一個說,「小白臉。」
戰場更是多變,先從車庫到客廳,再從書房到卧室,最後是浴室里的大浴缸。
另一個說,「她還在昏睡,沒有其他人。」
是飢餓把浴缸里的向天亮喚醒。
「這位,如果你不想聽到槍響,就乖乖地待著別動。」
「這位,你出來。」
「那你就爬出來。」
還剩小半截的女式香煙,輕輕地落在冒著熱氣的水面上。
另一個說,「這還用我說?」
「這位,你老實點,現在我怎麼說,你就怎麼做 。」
向天亮說,「我更不能滾。」
高玉蘭不在,向天亮這才想起來,高玉蘭是在卧室的床上「死」過去的。
向天亮說,「我爬不出來。」
另一個說,「養小白臉,她可真夠可以的。」
另一個說,「你是警察,先由你來。」
既來之,則安之,到了省城就別想急著離開,這個道理向天亮懂。
這個道理還是硬道理,硬道理就一個標準,得讓高玉蘭高興。
因為,因為向天亮又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另一個說,「說定了。」
向天亮說,「我出不來。」
女人,兩個都是女人。
一個說,「算是老當益壯吧,但確切地說不是小白臉,頂多是個小流氓而已。」
都是美女啊,向天亮的兩眼陡然亮了。
腳步聲戛然而息。
向天亮很本能,本能得讓脖子以下都沉入水裡,只露出一個腦袋和兩個手掌。
另一個說,「男的?」
晚了。
一個說,「我這裡有一個。」
另一個說 ,「好,我和你一起扛。」
向天亮左手稍稍往上一伸,浴巾放慢了飛行速度,散開來緩緩地落在他的手上。
向天亮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高玉蘭高興,諸事皆順,高玉蘭不高興,問題就很嚴重。
栽了,向天亮承認,他這回是栽到姥姥家了。
另一個說,「現在怎麼辦?」
向天亮的耳朵很尖,馬上判斷出客廳里的兩個女人,並不是她的女人顧秀雲和葉楠。
向天亮說,「明白,白,可是我,對不起,我。」
浴室的門瞬間被推開,門口多了一個黑洞洞的槍口。
一條浴巾朝向天亮飛了過來,「接著了。」
長發女人冷若冰霖,果然像個法官。
「不許動。」
而且,是兩個人的走路聲。
一個說,「怎麼樣?」
另一個說,「審。」
回到高玉蘭家,離午飯時間還早,向天亮趕緊討好,開足馬力,順水推舟,竭盡全力,傾巢出動,直殺得昏天黑地,鬼哭狼嚎,殺敵一千,自傷八百,勝者累趴,敗者氣懸。
其次 ,來者一定是高玉蘭的熟人,因為向天亮沒有聽到破門而入的聲音,能用鑰匙開門而入,肯定不是生人。
但煙沒抽一半,向天亮就聽到開門聲,還有,腳步聲、關門聲和鎖門聲。
轉過身來,向天亮終於看到了兩個女人。
「老老實實地出來。」短髮女人喝道,槍口始終對著向天亮。
向天亮伸手打開嵌在牆上的小壁櫥,那裡有高玉蘭常備的香煙,雖然女式煙不凶,但好歹也能過過癮。
另一個說,「非強制性的嗎?」
要玩真的嗎?向天亮邊想邊往外走。
年紀都在三十上下,一個長發,一個短髮,一個白襯衫黑裙子,一雙黑色的高跟鞋,一個白底黑條衫,紅色的短裙,白色的運動鞋。
還有,決不是非法闖人,大白天,堂堂的省委領導宿舍區,歹徒里沒有傻瓜。
一個說,「顯然不是。」
與此同時,藉著浴巾的掩護,向天亮的右手迅速伸出,將小櫥子里自己的手槍拿在了手中。
「這位,你放明白點,現在你處於我的槍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