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閻王爺來了
第11章 屍體
我皺眉，輕聲問：「你有客人？不方便的話，我還是先走吧。」這個地方太古怪，詭異莫名，我十分不舒服，借故想走。
「恩。」我說。
我下班回到家，晚上吃飯的時候都魂不守舍，腦子裡始終想著徐佳男，佟三要他的屍體做什麼呢？
梁憋五倒也直白：「你果然沒開這扇門。行，劉洋，我相信你了。」
梁憋五在金屬門上晃一下，門鎖一下開了，這時我看到在門鎖處飄然而落一根細長的透明膠帶。他從地上撿起來看了看，我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麼？」
「借館長兩個膽他也不敢動我。」梁憋五笑著說：「有機會你可以去看看考勤表，這些天我都是滿勤，不算請假，哈哈。」
這幫人怎麼都這麼個操性。我本不想去，想想還是穿起外套，自己都罵自己沒出息。
第二天我溜溜達達去上班，已經下定決心，對這些怪事抽身事外，漠不關心。到了圖書館地下室，一開門就看見梁憋五穿著白大褂整理圖書，地上擺著一摞一摞的舊書，他拿著書正在挨本登記。看見我來了，像沒事人一樣打招呼。
我實在忍不住：「憋五，你這幾年到底有什麼經歷？怎麼會知道那麼多？你完全顛覆了在我心目中的形象，高人啊。」
可是，現在情況更複雜，他媽主動到殯儀館拉屍體，如果真是她乾的，肯定無聲無息，不會這麼大張旗鼓地去聲張。
「對了，你和那個馬主任到底是什麼關係？」我忍不住問。
「什麼忙？」我懶懶問他，提不起興趣。
我摸著下巴，聽得渾身冒涼氣，這件事也太匪夷所思吧。剛聽
我困意上來了，也沒心情和他繼續扯淡，回個「88」就睡了。
老媽看我食欲不振，摸了摸頭以為是發燒了。我這人心理素質較差，有點事就掛在臉上，不想讓他們擔心，勉強吃了一碗飯就回到屋裡。
我回信息道：我怎麼知道，你什麼意思？
走進客廳，依然黑森森的沒有開燈，藉著微弱的月光，能看到地面覆蓋著淺淺一層翻滾的白色霧氣。這時，我看到在客廳沙發上坐著個人，背對著我們。
陳平安道：「我心裏總是不對勁，堵得慌。總覺得徐佳男屍體失蹤是一件很邪門的事情，我怕……」
梁憋五道：「五鬼分別是竇仁、李凱、十泰、赭浣，這最後一鬼便叫張五。」
我腦子一激靈，明白過來，梁憋五給我卡原來是做的局。他在門鎖裏面貼了一根透明膠帶，如果有人開門，那根膠帶就會扯開落在地上。原來，他一直對我深有懷疑，變著法地考察我。
陳平安著急說：「我總覺得要出什麼事。你說這幫人偷屍要做什麼？不會做什麼邪法吧？」
李揚很聰明，從我字裡行間似乎嗅出什麼，他問：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他對我熟視無睹，繼續埋頭幹活。行啊，他裝傻咱也不點破，我開了電腦看著新聞。看著看著，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冷不丁問道：「憋五，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張五的
我繞到沙發對面，那人坐著一動不動，面目模糊，看不清是誰。梁憋五沒有開燈，而是摸出個小手電筒，摁動開關，一束淡淡的光亮射了過去，照亮了那人的臉。
梁憋五說出一句話，讓我目瞪口呆，他說：「你知道誰在背後挺我？告訴你，咱們縣的縣委書記。」
梁憋五笑，走過來一伸手：「卡給我。」
梁憋五停下筆，抬起頭，表情變得非常嚴肅：「你看到桃木門上那張符了？」
他走過來拍拍我：「比想的還要玄，完全超出你的想象。這兩天我還得請假，要去做一件大事。」
他說到做到，第二天果然沒來。我已經無語了，我認識的這幫人怎麼全是這德行，梁憋五、李大民、李揚，一句話沒說完，人就消失不見，神龍見首不見尾。弄得神秘莫測，就跟拯救世界似的，其實全是去捅婁子。
「有點印象。據說諸葛亮都在學習這本書，能呼風喚雨啥的。」我說。
時間不長，裏面腳步聲響，門開了。裏面沒有開燈，黑暗暗一片，梁憋五穿著跨欄背心，招手讓我進去。
陳平安帶著哭腔說：「上午我們接到殯儀館報案，你猜怎麼了？」
他這句話提醒我了，這具屍體會不會是佟三偷的？這小子現在很可能半人半鬼，邪門得厲害，做出這樣的事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梁憋五站起來，活動活動手腕，伸個懶腰說：「中國古代有一本書叫《奇門遁甲》，你聽沒聽過？」
我咳嗽一聲：「你總這麼請假不怕圖書館把你開除了？」
我想了想問道：「殯儀館沒有監控啥的？」
陳
別說梁憋五這身材正經不錯，周身古銅色，肌肉結結實實，一看就是練家子。他沒有說什麼，而是徑直帶著我往屋裡走。
我說：「你著什麼急，屍體丟了要追究也是殯儀館的責任。就算報警了，和你關係也不大。」
「你怕什麼？」
我一走進屋子，就感到裏面溫度極低，哈氣成冰，幾乎比外面露天還冷。我凍得不敢脫棉襖，看梁憋五穿著小背心，不禁說道：「你他媽不冷啊？你屋裡怎麼了？沒來暖氣？」
陳平安知道在我這裏也得不到什麼，他給我打電話無非就是想哭訴一下求個安慰，唉聲嘆氣掛了電話。
他說道：「徐佳男的屍首不知怎麼失蹤了。」
這一幕似乎很熟悉，我肯定以前見過，可一時又想不起來，狐疑著敲敲門。
「什麼？」我瞪大眼，咽下口水：「徐佳男的屍體丟了？怎麼會這樣？」
我感覺到人格受到了極大的侮辱，幾乎要怒罵相向。梁憋五看出我不高興，嘆口氣說：「劉洋，你多體諒體諒我吧，這裏的事……太深，它牽扯到一個很大的秘密，可能影響到中國近代的一些歷史
我聽得來了興趣，看他。
我啼笑皆非：「陳平安，你好賴也是個警察，怎麼也信這些無稽的事情？」
我冷笑：「有那麼玄嗎？」
「你怎麼那麼牛逼？」我譏諷他。忽然想起一種可能，他和那個縣委馬主任關係詭秘，人家背後有靠山啊。
李揚道：我想把燈盟下次探險活動定在雲村，好好挖掘一下真相，你覺得如何？
沙發上坐著的，居然是徐佳男的屍體。
我一看，驚得眼珠子差點鼓出去。
梁憋五笑：「他有求於我，行了，你別問了。跟我混，沒你壞處。你就老老實實上班吧，這裏沒你的事。」
我的信息：你愛怎麼折騰我管不了，不過作為朋友，我要事先和你說明白。我聽警察內部的朋友說，雲村命案現在已經被列為警方重點刑事案件，資料內部保密，你們冒然闖入禁區，很可能會觸及高壓線。另外，這件案子本身水就很深，波橘雲詭，非常危險。還是謹慎一點好。
「真的假的？」我張著大嘴說：「你是他小舅子？」
「有個鳥啊。」陳平安道：「咱們小縣城這個破殯儀館，這兩年才發展起來，以前連冰櫃都沒有。」
我也沒有主意，只能說道：「你們好好查查殯儀館工作人員吧。我總覺得那麼大個一具屍體，如果沒有內部人員的協作，很難偷出去。仔細問問，或許會有線索。」
梁憋五繼續說：「這五鬼據傳為陰氣所生，不屬陰間，不入陽關，乃幽魂野鬼。你看到的那張符，之所以有他的名字，是因為佟三召喚五鬼，藉助鬼力來壓制所養小鬼的反噬。典
梁憋五拍拍我：「別著急，這人你認識，都是老朋友，一起坐坐。」
「趕緊過來！十萬火急。」梁憋五說：「現在我能信任的只有你一個人，你必須幫我！」他把地址告訴我，不容我反對，直接掛了電話。
誰？老朋友？難道是陳平安？
我問怎麼了？
告訴家裡一聲，我出來打了個車。很快到了梁憋五住的小區，徑直到了頂樓他家。樓道昏暗，我正要敲門，忽然看到門下縫隙里，徐徐冒出一股淡淡的白色煙霧，用手一摸，有些冰冷。
我渾身冒涼氣，一眨不眨地看他。
剛坐下，就來了電話。接聽后，居然是梁憋五來的，他壓低聲音：「劉洋，你來一趟我這裏，今晚有點事需要你幫忙。」
我把門關上，圍著他轉兩圈。梁憋五笑罵：「操，你看猴呢。」
梁憋五哈哈大笑：「日後有緣你會明白怎麼回事的。我可以告訴你，咱們縣的那個書記就是擺設，真正垂簾聽政掌握大權的是馬主任。」
混到下班，我正要收拾收拾回家，陳平安來了電話。他在電話里都快哭了：「劉洋，我怎麼那麼倒霉，媽的，真要去寺里燒燒香了。」
我這才反應過來，趕忙把資料密室的磁卡給他。梁憋五拿著卡，看了我一眼，一步三搖往後面去。我看他的眼神奇怪，趕緊跟過去，看看他想做什麼。
「我怕他的屍體一旦變成殭屍什麼的，對我進行報復。」
我納悶，怎麼殯儀館也出來了。
梁憋五笑：「《奇門遁甲》里最早記述了一種古老的邪術，叫做五鬼搬運。會此術者，能夠門窗未開，不留一絲線索和痕迹，就把想要的東西偷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