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閻王爺來了
第66章 時空戀人
院子里充滿了刺鼻的氣味，明晃晃的日光下，滿地鮮血極為鮮明刺目。
李揚看著那扇屏風，慢慢說著：「我最喜歡的詞人就是辛棄疾，大氣。《破陣子》這首詞也寫得好，千古風流今在此，萬里功名莫放休。每個男人心裏都會有一個千古風流萬里功名的夢想。那個洞窟里有我想要的一切。」
「你究竟知道什麼？」李揚問。
銅鎖恍然：「如果是陰兵的話，那是李揚請來的吧？」
我瞪大了眼睛，本來還是猜想，現在徹底坐實了。
這裡是個小型會客室，兩排沙發對放。馬主任穿著一身中山裝坐在一面沙發上，他旁邊是兒子馬寶。在他們對面坐著王曉雨也就是李揚，身後站著房東陳大哥的女兒陳薇。
我說道：「馬車，人頭，紅燈籠，聽來到有些像傳說中陰兵借道。」
我們互相看看，知道這裏還有別的玄機。
「這些車全部停在鐵門外。我就過去查夜，發現每輛車的車頭上都亮著一盞紅紅的燈籠。我用手電筒那麼一照啊，差點沒把我嚇死，車上全是他媽的人頭。而且吧，沒有趕車的，好像那馬車自己跑上山的。我沒敢開門，嚇得藏起來。哦，對了，這個你們看看。」
保安咽了下口水，輕聲輕語，像是怕驚擾到什麼，頗為神經質地說：「昨晚夜裡，山下突然趕來了許多馬車。」
梁憋五押著他回去。馬主任看著我們這一大幫人，像是抽去了脊梁骨，頹然倒在沙發上。
「他是我的朋友。」我插嘴道。
梁憋五飛身過去攔住他：「我說你是，你就是。馬衛國，我叫你裝神弄鬼。」說著，他出手如電緊緊抓住馬主任前心，馬主任沒有反抗，表情很漠然。
馬衛國十指交叉，盯著面前虛無的焦點，說道：「我輪迴很多世，一直在尋找一個人。那個丟失在茫茫時空里，我最愛的愛人。」
本來關於馬主任是不是轉世人這個推論，只是我和梁憋五、銅鎖知道。剛才我說到轉世人的時候，李揚還有些迷惑，現在他徹底醒悟了。
馬主任也不知哪來那麼大力氣，一下掙脫了梁憋五，徑直衝著李揚跑了過來。
這隻狗死得夠慘的，身子在這邊，腦袋在那邊，中間淌了一地的血。好像有人把它腦袋砍了，然後提著狗頭走了一段距離，不知什麼原因把狗頭一扔，形成眼前這個局面。
馬主任看我們
馬主任也不說話，任憑他搖晃，這時「嘶啦」一聲，衣服扯壞了。馬主任前心露了出來，我看得明明白白，在他心口窩處，有一個蝴蝶文身和，色彩艷怪翩翩欲飛，和劉燕身上的一模一樣。
李揚看到我們來了，毫不意外，做個手勢：「既然來了都坐吧。」
馬主任忽然一震，眼神里射出不一樣的光芒，轉過頭去看李揚，聲音顫抖：「你……說，你們還知道另外一個轉世人？她叫劉燕？她在哪裡？」
馬主任沒說話，扶著沙發，慢慢站起來。梁憋五看得來氣，實在忍不住，大喝一聲：「馬衛國！你丫還想裝神弄鬼到什麼時候？」
「看清楚了，我們是人。」梁憋五一聲大喝。他的聲音像滾雷一樣掠過，別說還真有點提神醒腦的意思。那人被這麼一喊，迷茫的眼神慢慢回歸鎮靜。
「怎麼回事？」銅鎖臉色不太好看。
「你們腦子都有問題。」馬主任接著說：「我不是什麼轉世人，馬衛國是我父親，我希望你們不要拿先人來開玩笑。」
我打量一下，這個房間除了沙發茶几和地毯，沒有任何多餘的擺設。比較引人注目
雖然大白天的，但窗戶上窗帘都拉著，密不透風，一絲光也沒有，靜悄悄有些陰森。
馬主任沒理會我們，對李揚說：「曉雨，暫且還叫你曉雨吧。你究竟為了什麼非要下那個洞窟？」
馬主任呵呵笑：「我到想起一首安徽民間小調，名字叫《鳳陽花鼓》。裏面有一句讀白，叫做風流一生夢一場，太陽還是那個紅太陽。甭管怎麼風流怎麼功名，最後也無非黃土掩埋，枯骨一堆。」
梁憋五拍拍手，示意我們繼續往山裡進發，看看再說。
梁憋五走到狗的屍體前，仔細檢查傷口。
梁憋五讓我們跟在他身後，我們三人小心翼翼走進小樓大門。一進去是道玄關，放著單扇山水畫的屏風。繞過屏風，是一條短短的走廊，走進去，眼前出現一個很大的會客廳，可都空空無人。
「我認識你。」馬主任道：「你是圖書館那個員工。」
「你就是轉世人，你是和劉燕一樣的轉世人。」李揚站起來，大喝一聲。
那個保安看看我們背後，心有餘悸地說：「有鬼，有
這時我們走到一扇紅色皮革包裹的門前。這扇門半掩著，裏面似乎隱隱透出人影。我們推開門走進去，眼前一景簡直大吃一驚。
「你說明白點。」梁憋五沒了耐心。
「我是馬衛國。」他終於承認了。
保安呼吸急促：「昨晚上狗還好好的，就從那些馬車來了之後，它就莫名其妙死了，還是有鬼。我得走了，我得走了，我們這裏的人全跑了，我也該走了。」說著步履蹣跚跑出院子，什麼也沒拿，徑直出了鐵門，往山下跑去。
馬主任表情很嚴肅，看了看我，然後動了一動手指：「來的都是客。坐。」
他一看到我們，大聲叫著：「鬼啊，放過我吧……」
馬車？我們三人互相看看。
「我讓來的，他們都是我的朋友。」李揚說。
裏面是休息室，推開門，看到床上的被子鼓鼓囊囊，似乎有些古怪。梁憋五撿起一根棍子，走過去輕輕挑動。被子一掀開，裏面露出個黑糊糊的東西，把我們都嚇一跳。
他從床上慢慢爬起來，因為蜷縮一晚，手腳發麻，「噗通」一聲又摔了下去。梁憋五一個箭步過來，扶住他：「老夥計，你穩點，到底是怎麼了？」
李揚非常精明，馬上把握了這
馬主任不無戲謔地指著梁憋五道：「他也是？」
「誰讓你們來的？」馬主任沉聲道。
仔細一看，原來是個人，穿著保安衣服，趴在床上，整個人蜷縮成了一團。這個人年紀大概四十多歲，滿面油光，一看就是平時伙食不錯。
馬主任全身一震，回頭看他：「你說什麼？我不懂。」
也沒看清怎麼回事，李揚身後的陳薇突然從沙發後面移形換影擋在李揚身前，伸出手，攔住馬主任。看樣子，馬主任對她頗為忌憚，生生停住腳步。
梁憋五拍拍我，我無奈只好清清嗓子說：「我們推斷出你是馬衛國轉世，你是個轉世人。」
他怕是嚇傻了，也沒問我們是誰，直接拉著我們從後門出去。警衛室後面是個不大的小院，院子角落裡堆著柴火什麼的，在地上躺了一隻死狗。
我們順著人工路繼續往上走，蜿蜿蜒蜒走了很長一段距離。終於看到，山腰有座白色小樓遮映在枯樹之中。我們走過去，樓門大開，四周寂靜無聲，一個人影也沒有。
「馬衛國，你一定到了那個洞的最裡面，你投胎成自己兒子繼續活著！你說，那裡究竟有什麼！」梁憋五幾乎歇斯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