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物理陰間
第47章 帶出來了
姚兵對楊慕雲說：「老楊，先出去吧，這裏很不對勁。」
我們幾個攙扶著猴子，開始全面撤離。
猴子離得最近，彎著腰俯著身，用手電筒很仔細照著。這時，一個細長的東西突然從屍體里竄出來，「嗖」一聲鑽進猴子的嘴裏。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等在反應過來，猴子已經倒在地上乾嚎。
下一秒，狀況突然生變。劉小軍抄起地上一根鋼管，猛地衝過來，銳銳的尖頭直接對準猴子的心臟。這麼多高手在這裏，哪能讓他得逞。姚兵手疾眼快，飛起一腳，把鋼管踢偏，厲聲道：「你要幹什麼？」
我們順著走廊跑回去，剛一出門，就看到劉小軍蹲在地上，他已經從瘋癲狀態緩和過來。看到我們出來，他慢慢站起身，忽然眼睛睜大，指著猴子，臉上的表情駭然。
猴子拿著一個紅色的攜帶型儀器，我認識這東西，它叫蓋革計數器，是專門測量輻射量的。這個蓋革計數器此時正在瘋響示警，傻子也知道是怎麼回事。猴子臉色很難看，指著這個大槽子說：「這裡有很強的輻射。」
幾個醫生維持秩序，把無關的人全部隔離在外面。現在還無法確定，猴子這個癥狀會不會傳染。
楊慕雲看著遠處的槽子，長嘆一聲，點點頭。
我們聞聲湊過去，看到這具屍體，都倒吸一口冷氣。這具屍體和其他屍體明顯不一樣，周身上下布
我們上前拉住，猴子苦苦相勸：「楊總，三思而後行。這個地方很危險，我們一定要慎重考慮后才能行動。」
保鏢非常專業，割開腹腔，看看裏面乾癟的內臟，又很細緻地檢查屍體的骨頭。好半天才站起身，屍體已經解剖成了一堆碎末。他把刀在鞋底下蹭蹭，插進刀鞘，摘下口罩搖搖頭：「沒有外傷，也不像中毒。」
猴子用軍刀敲著頭盔：「這個頭盔呢，是讓他們害怕用的？」
眾人用手電筒四下里照著，光影中出現的乾屍，幾乎都是一種表情，張著黑洞洞大嘴，看著天花板。
姚兵道：「他是我帶來的，我有責任帶出去。」這句話說得非常堅定，已經表明了立場。
時間不長，我們便來到了房間的盡頭。手電筒光亮中，能看到地上蜿蜒的條條電線扭結在一起，延伸進了一個巨型的槽子里。這個槽子是用混凝土砌成的，面積非常大，目測大概能有上百平。在這個槽子上面，矇著一張巨大的軍用帆布。電線是從帆布一角鑽進去的，不知裏面是什麼狀況。
仔細研究頭盔後面的電線，發現一個很奇怪的現象。這些電線雖然散亂，卻殊途同歸，在地上拖著
現在也只能這樣。我們離開那個槽子，又回到實驗室中間區域。為了防止有屍毒，有人拿出摺疊登山杖作為鉤子，把一具屍體從手術椅上扒拉下來。
那具乾屍翻了個滾，落在地上，砸起一陣煙塵。
我們面面相覷，也不知發生什麼事。
楊慕雲可是把希望都寄托在清水亮身上，清水亮作為去過陰間的實驗者，應該知道當時是什麼狀況，可是在他的描述里並沒有涉及輻射這件事。
「你們知道切諾貝利吧？」猴子說：「切諾貝利事故之後，附近地域的輻射量也就是這樣吧。」
出了鐵門，我最後用手電筒掃了一圈這裏。這個地方實在是陰氣森森，說不上來那股勁，讓人心裏非常壓抑。
我們不由自主倒退一步。楊慕雲看著姚兵，眼色很嚴厲。姚兵也很疑惑，自言自語：「不應該是這樣啊。」
「他把那東西帶出來了。」劉小軍說。
我們的手電筒光亮全部照過去，我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有什麼。
他滿懷希望，歷經困難，終於來到核心區域。卻發現橫亘在面前的是無法想像的鴻溝，這種失望也可以理解。
「檢查檢查這些屍體吧，看看有什麼發現。」鍾秀提議。
眾人護衛著
姚兵和猴子感情很深，他非常著急，一把摁住猴子的脖頸，大喊：「張嘴啊。」
楊慕雲看著姚兵，努力壓制怒火：「你怎麼看？」
姚兵臉色很平靜：「不知道。」
「不能帶他出去，他必須得死。」劉小軍胸口起伏。
沒人說話。
楊慕雲想了想，分開眾人，自己蹣跚著要走到槽子前去拽帆布。
楊慕雲看我：「怎麼講？」
「我怎麼覺得他是被嚇死的？」我顫巍巍說。
「多大？」姚兵問。
猴子已經昏迷不醒，完全走不了路，兩條腿都是軟的。最為古怪的是，他的臉色呈現出一種病態的潮紅。我們猜測那東西還在他的體內，或許引起了什麼感染。
「那現在怎麼辦？」楊慕雲有點生氣了，口氣非常重。
楊慕雲臉色陰沉：「大家先找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如果實在沒發現，就撤。等把輻射服運來再說。」
猴子用登山杖撥拉著屍體，一具一具往地上扔。鍾秀皺眉：「猴子，就算他們死了，你也不要這樣。」
猴子用登山杖撥拉一下，屍體的皮膚骨質特別脆，像是一件很多年的爛衣服，一捅就破。就在這時，鍾秀尖叫一聲：「屍體里有東西。」
楊慕雲的保鏢戴上口罩走過去，用軍刀尖小心翼翼把屍體翻過身，面朝上。
不過，吐完之後，猴子神色漸漸緩和
猴子根本張不開嘴，就像是被縫上一樣，臉色已經漲成了紫色，在地上手蹬腳刨，看樣子特別難受。
鍾秀難得開個玩笑：「你可以試試。」
「能不能看出是怎麼死的？」楊慕雲問。
猴子看看計數器上的數據，艱難地咽下口水：「是人體能承受的正常輻射量的十倍。」
楊慕雲招招手，示意兩個保鏢過去把槽子上的帆布揭開。這兩個人剛走過去，就聽猴子喊了一聲：「等等。」
這是很說不通的地方，肯定有什麼隱情。但是這麼多人面前，又不能公開質問，可想而知楊慕雲的火大了。
楊慕雲道：「劉小軍，我讓你跟來不是讓你搗亂的，你願意走就走，願意留就留，沒人強迫你。」
帳篷的中間，猴子正躺在地上，身上蓋著毛巾毯，閉著眼似乎在熟睡，臉色艷紅猶如滴血。
往外撤離速度就快了，大概一個小時后，我們出了最外面的閘門，順著豎井的樓梯爬到外面。
保鏢挺有經驗，走上去把猴子抱起來，讓他臉朝下，然後使勁在後面頂。一頂之下，猴子身子一顫，終於張開嘴，「哇」一聲吐了，早上吃的那些飯喝的那些水全都吐出來。可是並沒有什麼細細長長的東西。
「你們看他死前的臉部表情，都扭曲了。只有害怕到極點的人，可能才有吧。」我說。
坐下還沒歇口氣，就有人來叫，說是楊慕雲找我。我不
此時已經過了中午，太陽有些毒，湛藍的天空漂浮著白雲，周圍雜草隨風輕動。情景很美，可是沒人有心情欣賞，現在情況到了十分危機的時刻。
猴子蹲在地上，用手扣著自己喉嚨：「媽的，好像有什麼東西鑽進去了。」
他雙手緊緊勒住自己的脖子，臉色漲紅，嘴裏鼓鼓囊囊，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裏面亂竄。
「難道還要從外面運來防輻射服嗎？」楊慕雲越來越冒火。他有些話也不能講在當面，姚兵是清水亮這件事也就我們幾個知道。
王曉雨抓住我的手，問有沒有事。我說當然沒事了。拉著她回到帳篷。
等回到營地，大家都沸騰了，全部圍攏過來。
「你怎麼了猴子，嚇死人了。」鍾秀皺眉。
猴子哼了一聲，不以為意。能看得出他也是有些煩躁，這時，一具屍體落在地上，猴子驚叫一聲：「這是怎麼回事？」
那位保鏢沒說話，用軍刀把屍體肚子剖開。乾屍死亡時間太長，身體就像棉絮一樣，一割就開，好像在撕一件衣服。我們圍攏在旁邊看著。
楊慕雲十分冷靜：「為什麼？」
猴子說：「我到想試，可惜這裏沒有電。」
要是其他人死就死吧，楊慕雲可不能掛，他是金主，營地那麼多人全指望他發工資呢。他要是掛了，這些人全白玩。
我們互相看看，楊慕雲問：「十倍，是個什麼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