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帝國的黎明
第319章 就如你看我一樣
「我草，你早說啊。你不殺我，你這麼狠命踩我幹嘛，我這是人腦袋不是豬腦袋。誒誒誒，輕點輕點。」胖子趕緊討饒：「大佬，手下留情呀，腦袋疼，真的腦袋疼。要不您踩我屁股，別踩腦袋成不成。」
我呵呵一笑，站起來說：「你會做什麼？」
我丟給他一支煙說：「不是我看出來的，是那個女人先看出來的，然後我才看出來的。我原本以為是你爺爺的計，沒想到竟然是你的。」
夏婉玉沉思了一會兒說：「要不讓你母親將他叫來，你了解了解他？」
「……」
我看著夏婉玉，有些詫異地說：「他破壞了咱們的車窗，你還不抽他，還給他工作，你這品德，著實讓我有點追不上。」
我權衡了一下說：「你太精明，我猜得不錯的話，你家裡應該有盒有點年頭的象棋，在象棋中，有一種東西叫做悶宮，你應該明白。」
我又是一耳光，胖子剛要發飆，我一記高邊腿甩到胖子的臉上，胖子橫著就倒在地上，我一腳踩在他的頭上說：「我又不是你爹，幹嘛用得著心疼你。」
「看我不舒服？」我有些震驚地問。
問題剛問出來，我就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短路。破壞我的車窗，然後吸引我的注意力。有點劍走偏鋒的味道，可是我怎麼都將這精明的計謀和那個小胖子蘭豆豆聯繫不到一起。難道是他的爺爺，那個老頭？我心裏泛著嘀咕。
「寫小說。」這小胖子也利索，當即就說。
胖子拿著紅花油，站起來也不管身上的土，看了看我問：「這就是郝仁？」
我笑道：「寧用奴才，不用人才。對於我不能駕馭的人物，我從來不願意用。或者我可以駕馭你，但是我不希望我手底下的人有野心。
他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我好像見過他母親，我記得幾年前我回來的時候，一個中年婦女帶著兒子來，讓我帶他兒子去上海闖闖，當時我沒帶。好像就是這小子，而且他的筆名好像還叫什麼兩個大饅頭。再一聯想林國慶說的，這小子母親前兩年跑了，估計應該就是他。
他離開之後，夏婉玉從院子外面回來，剛才的對話，她全部都在聽。她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說實話，夏婉玉說的這些事情，我還真沒想起過。所以夏婉玉這麼一說，我還真想再見見這小胖子。
夏婉玉笑了笑說：「你當年跟他差不多，從智商上來說，你甚至還有些不如他，不過這不好說，成功其實有很大的幾率是運氣，你運氣好，他的運氣著實有些不如你。」
「爺爺一直有病，昨晚上陪著我說話，說著說著就斷氣了。」蘭豆豆說。
夏婉玉將我叫到一旁，看了看我說：「讓他去也並非不可，反正到了之後，隨便給他找個工作，往城市裡一丟，只要不死，給他口飯吃就行。這不是什麼難事，而我們付出的就是舉手之勞。」
我顯得有些為難，我要是一口回絕。這事情肯定沒有後續，但是說起來這個蘭家的確幫過我，這個蘭仁義儘管做人不仁義，但是他畢竟只有十七八歲的年紀，說實在話也就是個流氓，而且是那種小流氓，連偷雞的膽子都沒有那種。
「人怎麼死的？」我並沒有去看象棋，而是問他。
這傢伙明顯是個腦抽，而且他對我帶有敵意。
「蛇吞象的事兒，誰都想做，關鍵是沒有那麼傻的象，也沒有那麼大的蛇
胖子一臉大義凌然：「咋了？」
我和夏婉玉以及張玲商量了一下之後，決定明天下午走。所以蘭豆豆走了之後，我就一直在忙著整理東西，以及和林國慶約好明天到市裡一起簽署一些文件。投資的事情夏婉玉會來做，到時候她會派人過來，我們兩個都不用管。林國慶是主要力量，夏婉玉的人過來主要就是起一個監管作用。
我蹲下來，掀開床單看了看木板上的老頭。檢查一遍，發現老頭身上沒有傷痕，這才有些安心。我仰起頭去看蘭豆豆的時候，卻發現他睜著一雙眼睛怒視著我說：「我這個人即便是再喪心病狂，也不會拿我爺爺的命來賭一個沒有保證的前途。」
「……你他媽學川劇變臉的吧。」我有些震驚胖子的反應。
……
我母親有些驚詫地問夏婉玉：「啊，你們不走了？」
鬆開踩著胖子的腳，胖子往地上一坐，摸著腦袋說：「我草，你下手真他媽狠。」
夏婉玉沒有說話，轉身問正在給我準備離開時要帶東西的母親：「媽，晚上我們吃什麼？」
說完，我走過去將紅花油拿過來丟給他。
我動了動手腳，壞笑著說：「給他準備點紅花油。」
胖子眼睛有些通紅，他看了看我破口大罵：「我草你大爺，真不願意幫我這一回？」
「可是我就是看不慣這小子，咋辦？」我看著夏婉玉問。
「看你不舒服。」胖子梗著脖子說。
胖子話音剛落，我一耳光甩上去，胖子臉色一怔，捂著自己的臉一臉憤怒地吼道：「你他媽敢打我。」
夏婉玉又說：「我這隻是猜測而已，但是像我剛開始說的一樣，我們帶他到上海，只是舉手
夏婉玉沉了一口氣，並沒有說什麼。
我母親說：「蘭家以前幫過咱家，他們家這孩子整天在家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他爺爺想讓他出去長長見識，所以就讓我問問你，你要是願意，就幫他們家一次，不願意也就算了。」
張玲這一句話，讓我父母都哈哈一笑，張玲也吐了吐舌頭。
到了這時候，胖子竟然也還帶著一分硬氣，呲著牙說：「我草你大爺，老子十八年後還是條好漢。」
這胖子身上帶著一股怨氣，就跟蘇東坡身上的一模一樣，不過他比蘇東坡多了一股上進心和凶氣。這是山村貧窮，父母紛紛離他而去之後產生的。這玩意兒蘇東坡沒有，我也沒有。這種人如果一旦給他點陽光，他的成長真的會讓人懼怕，所以我選擇一點陽光都不給。
「呵呵，為什麼破壞我車窗？」我呵呵一笑問他。
他說：「爺爺讓我送給你的。」
胖子拿著紅花油，破口大罵著離開我家。
我呵呵一笑，點上一支煙笑眯眯的看著他說：「演的一手好戲。想去上海？」
夏婉玉盈盈一笑說：「這無關乎品德，你仔細想想，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看上去像不像一場蓄謀已久的戲？你是什麼人？對於他們來說，你就是貴人。你能帶他們走進城市，帶他們融入城市，讓他們也成為你這樣的人。說一句恰當的比喻，當初老狐狸對於你是什麼角色，現在你對他們就是什麼角色。」
胖子翻了個白眼說：「我咬你幹嘛，你又不是骨頭。」
不一會兒蘭仁義就被他爺爺帶過來，這小子見到我之後，還是有些不服，
「所以你破壞我的車窗，引得村裡人斗我家，然後自己在站出來讓人斗，然後再讓你爺爺出面，最後自己再過來，對么？」我眯著眼睛說。
晚上母親和面，做了手工面，我吃了一大碗，張玲和夏婉玉也吃了不少。第二天早上，母親給我準備東西的時候，傳來消息，蘭豆豆的爺爺昨晚上死在家裡。我怔在原地，有些驚訝，當即趕到蘭豆豆的家裡。他家位於村子最後面，房子破的不成樣子。此時在房子前面，放著一張木板，上面放著他爺爺的屍體，屍體用床單罩著，這小胖子正跪在屍體前面。
我笑了笑，對夏婉玉說：「懂了，就如你看我一樣。」
「草，我還沒準備殺你。」我翻了個白眼說。
回到家裡的時候，我將象棋拿出來看了看，發現這一盒很古老的象棋裏面缺了兩對士，象棋的棋子很斑斕，經過歲月的風霜，看不出是什麼材質。夏婉玉走過來看了看，對我說：「帶他去上海吧，給他一個機會，是生是死，任他自生自滅。他要是有蛇吞象的跡象，及時壓制，便無後顧之憂。再者說，想成為第二個郝仁，得有多難？你自己也知道。」
「你看我不舒服，破壞我車窗幹嘛？你看我不舒服，有本事來咬我啊。」我看著眼前這胖子，眼睛一瞪說。
我轉頭看了看她說：「你怎麼這麼鼓勵我收他？」
我沒說話，給老頭行了個禮，然後拿著象棋轉身離開。
我過來之後，他遞給我一副象棋。
「當年也有很
夏婉玉這次並沒有說話，反而是張玲嘟嘟囔囔的說：「應該讓他去，到了上海，看我弄不死他。」
胖子也不矯情，腆著臉笑了笑說：「想，做夢都想。」
我卻將煙頭丟到地上踩滅，然後說：「你走吧，我不會帶你去。」
胖子坐在地上，拿著紅花油，仰起臉看著我說：「為什麼？我草。」
這也正是為什麼她非要讓我了解了解蘭仁義的原因，不過我到很樂意『了解』他。
我很懷疑我父母是不是被灌了什麼迷魂湯。
叫什麼蘭仁義？呵呵，名字看上去很像我。不過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真仁義，我倒感覺小名蘭豆豆更貼切他。
這傢伙突然一笑，說：「懂了，原來你竟然怕你隨時都能踩死的小人物。」
「這是計謀？」我有些驚訝。
「所以？」我看著夏婉玉的眼睛問。
夏婉玉沒說話，她比我精明的多，自然知道我話中的意思。
「所以，你可以給他一個機會。到時候你就會發現，能看著一個人物慢慢成長，也是一件很值得驕傲的事情。」夏婉玉對我說。
胖子點了點頭說：「嗯，我自己想了一半，然後剩下的演著演著就出來了，這就叫隨機性，任何事情都不是能規劃好的。誒，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我草，我自己都入戲的將你當成壞蛋了，你咋就能看出來？」
胖子哼哼一笑，滿是自豪。
我說：「其實如果他傻一點，我真願意幫他一把。但是很可惜，他太聰明了，你也知道，養虎為患並不是我的作風。如果這個計謀是他爺爺做的，那我到願意幫他一把，可是是他自己，那就另當別論。」
讓這樣一個人跟我回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