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帝國的黎明
第321章 我是傻逼
有時候女人學會堅強，僅僅在一瞬之間。
彪悍與傻逼只有在發音上是不同的，當張曉軍滿臉是血，渾身上下都是土的來到湯臣一品小區門口時。保安差點沒有放他進去，是他自己出示了他在湯臣一品的門卡，保安才放他進去的。他就這樣，一路徑直來到那套海景房前。用門卡刷開房門，然後走進去。
說實話，在兄弟和他的女人間，我還是偏向于兄弟的。但是張曉軍做的這個事情，實在有些為人不齒。人可以狠心，但是不能沒有心。我從不反對張曉軍離開徐若雲，但是他能不能找一個平淡的時期。比如等徐若雲的孩子生完，出了月子再說？
其實她不知道，我也明白了。
帶著一個針織帽的徐若雲仰起臉，看了看明媚的陽光，她的臉上帶著一股病態的蒼白。都說女人生過孩子就不再漂亮，放到徐若雲身上，倒也算是貼切，此時的她看上去就似乎是一夜之間白髮皤然。徐若雲深吸了一口氣，轉過頭看了看徐楓說：「叫徐若曦吧，隨我。」
回到上海的徐若雲站在湯臣一品的豪宅中，俯瞰遠方的陸家嘴金融中心。她的眼睛中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她低頭看了看窗下。心中想到，三十層的高樓，跳下去，足夠摔成一團肉泥了吧。她低頭看了看懷中的女孩，將窗子推開，冷風灌進來。她臉上帶著笑容，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個詞，自殺！
我站在他身後，目睹了全過程的我，心中有些
……
說完，他也不整理衣裳和臉上的鮮血，站起來就往湯臣一品小區走。我看著玩世不恭的張曉軍，臉色有些難堪。其實我哪有資格說他？孫曉青到現在還沒有絲毫音信。我氣憤張曉軍，不正是在氣憤我自己嗎？我同情徐若雲，不正是在思念孫曉青嗎？張玲說，夏婉玉明白了感情，我還沒明白。
張曉軍看了看我說：「老四，給我來兩拳。」
張曉軍轉身離開。到樓下時，他看了看遠方的黃浦江，哈哈一笑，大喊一聲：「我是傻逼。」
他話剛出口，我就突然一怔，沒反應過來。他又說：「打我一頓。」
正要翻過窗檯的她打了個冷顫，低頭看了看懷中大聲啼哭的女兒。突然間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淚水瀰漫眼睛。她哭著對女兒說：「媽媽不自殺了，媽媽要好好將你養大。」
我一發狠，一拳砸在他的面門上。他整個人一陣恍惚，往後倒退兩步。我又一腳踹到他的惻耳上，他退兩步倒在地上，滿臉鮮血，我遞給他一瓶水，一包紙巾。他看著天空，哈哈一笑說：「我現在終於有勇氣去見她了，四兒，謝謝你了。」
而實際上，他上次從東北離開之後，壓根就沒有回香港。而是去了北京，去賈正妃的家中，見到了賈正妃的爺爺和父親。
徐楓並沒有再多說什麼，此時再說任何埋怨的話，都是徒勞的。
我沒想到，簡訊剛發出去，張曉軍就給我回了一個電話。
我罵他：「你他媽就是個混蛋，當初你娶徐若雲的時候，你的生活是什麼樣？這幾年，徐若雲幫了你多少忙。沒有她，你能有現在這生活？做人可以沒心沒肺，但是你這一次，做的真有點過了。」
我無奈笑了笑說：「她現在就在湯臣一品，你有本事回來去找她，這話我沒辦法替你說。」
徐若雲站起來，從房裡拿出來一紙簽好的離婚協議書遞給張曉軍說：「簽吧。」
這時徐若雲對孩子說：「有媽媽在，別哭了，媽媽陪你。」
徐若雲抱著孩子，看著面前的超大電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在賈正妃位於后海的一座四合院里，張曉軍果斷真的背叛了徐若雲，和賈正妃睡到一起。於是，一紙離婚協議書發到徐若雲的郵箱中。而張曉軍，則決定娶了那個不如徐若雲漂亮，並且還離過婚，且有孩子的女人。他就像當初捨棄小果兒一樣，再一次拋棄了徐若雲，且在徐若雲臨盆的前一天。
我有些驚訝張曉軍的利索，可是大概是五個小時后。我就收到他的電話，他說自己已經到了虹橋機場，讓我過去。我開著奧
林國慶對我說過，張曉軍是我們兄弟四個中，心最大也最狠的一個人。這句話我深以為然，所以在我得知張曉軍參加完蘇東坡婚禮后並沒有回香港時，我並沒有過多驚訝。但是當我得知他在徐若雲臨盆之前給她發了一紙離婚協議書時，我默默給張曉軍發了一條簡訊：「你就是個混蛋。」
到湯臣一品附近時，我將車停放在路邊的一個商場旁。
一陣冷風襲來，懷中的女兒啼哭了一下。
……
我怔在原地，長長出了一口氣。不知為何，我莫名有些敬佩張曉軍，敬佩他的心狠手辣，恐怕我這輩子都比不上他。
張曉軍就這樣跪在那裡，徐若雲不拿正眼看他。張曉軍用力在地上磕了下頭，對徐若雲說：「是我對不起你，我回來也不是求你原諒的，我只希望能和你離婚，我要娶別的女人。」
非要在她臨盆之前說嗎？怪不得徐若雲難產大出血，這一切都是張曉軍的錯。
徐楓眼睛紅了紅。因為她發現徐若雲正在低頭在看懷中的孩子，臉上帶著笑意。
但是我明白的是對孫曉青的思念，明白了夏婉玉不可能替代孫曉青。
湯子嘉轉頭看了看徐若雲，氣沖沖的說：「小姨，你還不讓我打這混蛋嗎？」
沒有筆，張曉軍就低頭咬破自己的手指，用
張曉軍像個傻逼一樣，走到徐若雲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徐若雲，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湯子嘉眥目欲裂，當即就要衝上來打張曉軍。緊隨而來的我看到這一幕心頭一緊，沒想到徐楓和湯子嘉都在，這一下可真是觸了霉頭。結果就在湯子嘉要動手的時候，徐若雲喝了一聲：「住手。」
徐若雲點了點頭，說：「謝謝姐姐。」
徐若雲坐在沙發上，抱著寶寶。
張曉軍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他點了點頭說：「行，我現在就去買飛上海的機票。」
「我承認，我對不起她。我下輩子給她做牛做馬我都願意，但是這輩子，我還要繼續欠著她。說實話，現在這一天天過的，我自己都想抽我自己。可是人這一輩子，能有多少個出人頭地的機會？我不是國慶那樣淡泊名利的高人，我也不是老二那種家世萬千的牛人，我更沒有你那麼好的運氣，我有的就是努力找到每一個機會，努力往上面爬。這是一座金字塔，越到上面，人就越少，越往上面，就需要踩著更多的人。徐若雲能給我的，我已經拿完了，我現在離開她，大不了以後我十倍二十倍的還給她。說實在話，我現在很想找個人抽我兩嘴巴。」張曉軍激動地說出這番話。
她顫顫巍巍抱著孩子，往前走了一步。她心在顫慄著，整個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她決定了，就這麼結束自己的一生吧。帶著自己剛出生不足月的女兒，一起結束。他往前一蹬，就要翻過窗
我看了看疲憊的他，一拳頭打在他的臉上，他往後退了兩步。捂著臉說：「用力點，沒吃飯啊。」
張曉軍又對我說：「老四，如果你有機會和徐若雲說上話，你替我告訴她，我欠她一個頭。等回頭，我一定會給她磕一個頭。」
我走上去，揪著他的頭髮，一肘擊砸在他的背後，將他砸倒在地上，然後又將他拽起來，一拳砸在他的小腹上。張曉軍捂著肚子，一臉痛楚。他大吼道：「用力啊，草。老四，你真他媽娘們兒。」
男人是有多混蛋，才能在老婆即將臨盆之際遞上一紙離婚協議書？我以前總感覺這種男人就該千刀萬剮，可是現實給我上了一課。張曉軍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在徐若雲即將臨盆的前一天，給徐若雲發了一封電子離婚協議書。他凈身出戶，什麼都不要。
徐若雲笑了，病態的臉上帶著豁達說：「我沒什麼給你了，你就拋棄我，你做人還真精細。」
這時孩子哭了，徐若雲走過去抱起孩子，哄著說：「若曦，別哭，有媽媽在。」
寬大的客廳里，徐楓和湯子嘉都在。
張曉軍站在那裡，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湯子嘉怒視著他，徐楓比徐若雲還要淡定。
張曉軍最後說了一聲：「對不起。」
協議書一式兩份，張曉軍拿回自己那一份，站起來，看了看眼前的徐若雲，嘴唇動了兩下，最終還是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賈正妃？」徐若雲低頭問張曉軍。
張曉軍點頭。
電話剛通，張曉軍就叫了一聲說：「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