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7章 果斷決絕

「萬勝！」

百米外，一百名選鋒團士兵在馬上慢慢裝好了子彈和火藥，舉起步槍瞄準了前面的岳托。

查登備在大院站了一會，才看到李植帶著李興等七、八個手下走了出來。那李植也不行跪禮，大咧咧拱手地朝自己喊道：

這麼算起來，如今一萬多兵馬的李植，也確實能夠擊敗三萬人的清軍。

查登備轉頭看了看身後的十幾個幕僚，那十幾個老師爺立即就撩起袖子坐在了院子里，和官廳中的下人要來了水盆，開始一個個驗首級。驗面向，驗辮子，驗發須，驗光澤，一項一項細細檢查。最後報上來的結果令查登備吸了一口涼氣。

查登備聽到這個消息，差點沒有從椅子上摔下去。

岳托看到百米外的明軍騎兵，知道自己要死了。他憤怒地一甩馬鞭，將腳後跟的馬刺刺向馬腹，刺激胯下戰馬做最後的逃亡。但他的戰馬已經筋疲力盡了，被馬刺刺激后那馬只往前沖了二十米，就又恢復了原先的速度。

李植笑道：「請巡撫大人驗一驗這些首級！」

李植如今已經升任為天津總兵，節制天津各路的軍事。天子對李植是極盡恩寵，只因為李植能打！再過幾年李植實力更膨脹，那天子要對李植倚重到何等程度？

李植也裝好了自己的步槍，他瞄準岳托，開火了。

陣斬滿清一旗旗主，這是大明從未有過的戰功。

四千九百二十六級滿洲韃子首級，六千四百一十三級蒙古韃子首級，全是真首級。

查登備聽到最後的確認，雙手有些顫抖起來。這是多大的一次大捷啊？雖然功勞是總兵李植立下的，但自己作為天津巡撫，也是有功的啊！

雖然崇禎九年就見識過一次這樣的架勢，但今年，這堆積的首級更多，幾乎佔滿了整個官廳的大院。

若是丟土太多，自己這個巡撫位置不保啊！

想了想，查登備試探說道：「總兵大人有一萬多首級，能分出幾十具出來給其他營武官？不求有功，只是顯得他們不那麼怯敵避戰？」

查登備作為清流，和李植不是一路人。但哪怕他屢屢被李植抵觸甚至忽視，可一想到李植的權勢，他還是不敢得罪李植，不敢和李植為敵。

他前段時間聽說范家莊被三萬清軍包圍，還以為范家莊這次肯定是要被攻陷了。他那時候又喜又驚，喜的是跋扈的李植終於被清軍教訓了，這下子巢穴被清軍摧毀，以後看李植還怎麼維持他的兵馬，還怎麼囂張？驚的是清軍太強悍了，幾日之間竟行軍六百余里，從濟南殺到了天津。攻下范家莊后，清軍會不會再攻打天津其他州縣？

不但打敗了清軍近三萬人，李植還陣斬清軍鑲紅旗旗主岳托，擒斬滿洲韃子首級四千九百二十六級，擒斬蒙古韃子首級六千四百一十三級。

士兵們都舉起了拳頭，大聲齊呼：「萬勝！」

過了一會，有人興奮地舉起了拳頭，大聲呼喊。

這李植的兵馬，是神兵天將么？

查登備在心裏捏著鼻子忍受了李植的輕慢，臉上卻堆起了笑容，說道：「總兵又立新功了！竟陣斬東奴旗主岳托？擒斬一萬多級？」

到了范家莊官廳，還沒走進官廳院子，查登備就聞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雖然首級都被石灰硝好了，但那血腥味道還是彌散出來，分外濃重。等查登備走進范家莊官廳，拿眼睛去看官廳里的情景，立即被那堆積得如兩座小山一般的兩堆首級震驚到了。

……

李植身後的武官們也有樣學樣，對查登備拱手一禮而已。

那可是三萬韃子，雖說其中一半是蒙古人，但蒙古人的戰力也不俗。這樣的三萬大軍在清軍將領指揮下，就是十萬衛所軍也打不過，只是一觸即潰而已。哪怕是九邊強軍，至少要四、五萬邊軍才敢和這三萬清軍對敵。

查登備如今對李植的實力十分忌憚，即便是李植無禮，查登備也不敢糾正李植。惹怒了李植，李植到天子那裡參自己一本，自己這個巡撫就不要做了。

李植騎馬上去，在岳託身邊轉了一圈，看清楚了岳託身上華麗的鎏金盔甲，確認了這個東奴旗主已經死透了。選鋒團的士兵們漸漸圍了上來，一個個滿臉興奮地看著地上的岳托屍體。

十二月十四日，天津巡撫查登備聽到了一個令他瞠目結舌的消息：李植在范家莊城北擊潰清軍了。

李植的兵馬，把韃子打潰了！陣斬岳托！

「巡撫大人別來無恙！」

岳托手中再抓不住馬韁，掉下馬來，摔倒在十二月堅硬冰冷的黃土地上。

查登備看著強硬的李植，吸了一口氣，卻還是捏著鼻子說好聽話：「總兵做事越來越果斷決絕了，此乃國家之福！」

查登備暗自心驚，暗道李植如今又立新功權勢熏天，可千萬不要得罪他。

查登備看了看李植，說道：「總兵大人真乃虎將也！這麼大的戰功報上去，天子不知道要多高興！」

這李植的實力，實在是太強了。那這樣下去，再過幾年，他豈不是能和五、六萬清軍抗衡？打流賊還不是輕而易舉？那他豈不是可以以一人之力扭轉大明朝的困局？

查登備得了李植的消息后，戰戰兢兢地派了游騎出城偵查。等他偵察了半天確認四野里已經清靖，確實沒有了東奴游騎后，才帶著五百人的隊伍護衛出城。他帶著護衛和十幾個幕僚趕到了范家莊，去驗證李植的首級。

李植一開槍，他身後的幾十個火槍手都跟著開了槍。三十多發子彈射向了前面的岳托，起碼有十幾發子彈擊中了他。米尼彈他身上炸出了十幾朵血花，剎那間就奪去了這個滿清鑲紅旗旗主的生命。

查登備戰戰兢兢地率領標營守在天津城內，四面戒嚴堅守不出，唯恐清軍攻打天津衛城。沒想到等了幾天沒看到可怕的清軍，卻聽到李植大獲全勝的消息。

李植笑了笑，說道：「他們怯敵避戰，這是事實。我范家莊被圍三天，沒有一路兵馬來救！」

但事情發生在李植身上，卻是十分的可信。崇禎九年清軍入塞，李植就率領四千人擊敗了一萬二千人的揚古利，斬首七千六百級。雖然最後賀世壽分了李植的戰功，只給李植留了一千五百首級報上去，但查登備是知道內情的。那一仗，完全是李植自己打的。

「萬勝！」

岳托再用馬刺去刺馬肚子，把戰馬刺得鮮血淋漓，卻也沒有絲毫作用。

而李植一萬多兵馬，就把清軍打潰了，斬首一萬多級？若是別人報這個功，查登備是無論如何不會相信。

更別提那放在手推車上的岳托屍體，那華麗的鎏金盔甲。

首級是真的，那岳托的屍體想來也是真的。擊斃韃子鑲紅旗旗主這樣大的事情，天子很快就能通過塞外的細作驗證，李植不可能敢胡說。

「這首級，一級也不能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