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4章 死胡同
張獻忠聽了惠登相的話，在大帳中來回踱步，沒有說話。
「大帥說得對，便和李殺神戰一場！」
守在旁邊的薛三庫一腳踢在俘虜的肚子上，把那個校尉一下子踢得四腳朝天倒在一邊。賊兵校尉剛想翻身爬起來，薛三庫手下兩個親衛又衝上來把他一頓暴打，一直打到這個校尉口角流血，求饒不止。
李植見那賊兵竭斯底里的樣子，這才放過他。李植坐回椅子上，用指頭敲著椅子把手，笑了笑。
李植看了看這個賊兵，揮手示意親衛們停手，背手朝賊兵問道：「我再問你一遍，獻賊走的是梁山縣還是忠州？」
……
惠登相站起來說道：「八大王，李殺神知道我們要往湖廣去，才能提前估計我們的路線，在一路上的州縣全派兵防守。如果我們不往東面去，反而往西面走，李植就算不出我們的前進方向，堵不住我們了。」
……
帳中的諸將這些日子都跑得腿軟了，實在不
「留在蜀中？」
距離三里路，獻賊的大軍抱著魚死網破的決心，嚎叫著呼喊著，朝虎賁師壓了上來。
李植大軍的中軍大帳中，李植看著一個跪地求饒的獻賊校尉，喝道：「再打！」
追到鯉魚坪，張獻忠終於跑不動了。
再打下去，就要打死了。
辛苦追了這麼久，終於要抓住逃竄的張獻忠了，眾將都一臉的欣喜，大聲喊道：
張獻忠看了看惠登相，說道：「李殺神就在西邊追我們，如果往西走被他抓住了，便是一場大戰跑不掉。」
他有些氣結，想不到李植竟然布置這麼嚴密，活生生把他堵在了川東。他這些天在四川各州縣之間來回穿梭想搶佔沒人防守的州縣，卻每每被李植先派人守住，反而因為來回奔波耽誤了行程。如今想經川東入湖廣，已經被李植堵住了關鍵的三十二道關口。
前面是個山
「我就不信，李植一萬多人能打得過我們五萬多人？」
在七名明軍將領投靠李植以後，李植有了足夠的騎兵防禦各州縣，就把選鋒團收回來做斥候了。兩千騎兵被李植放開到廣闊的地區，刺探方圓一百里的敵情。
那個校尉被打得一嘴的血，生怕李植把自己打死在這裏，拚命朝李植磕頭，喊道：「大人！大人！大帥……不，獻賊走的真的是梁山縣啊！現在獻賊已經在梁山縣境內了！」
張獻忠趕在李植大軍到達之前完成了布置，他把三萬步卒置在中路，一萬五千老賊置在左翼，八千精銳塘馬置在右翼。此時張獻忠的大軍在川東狂奔了半個月，糧草不足，飢兵們早就逃散了，賊軍中沒有飢兵。
選鋒團的士兵都是精銳，戰鬥力遠勝於流賊，在前方偵查時候往往能夠抓住流賊的斥候活口。
惠登相說道：「八大王，如今東進道路已經被堵死，強攻三十二道關口會被李殺神前後夾擊，除了往西走沒有其他路了！我們也不需如此害怕李植，倒不如往西面去沖一衝。我們有五萬多人，就是和李植戰一場也勝負未知！」
不過虎賁師的士兵們都穿著皮靴，這一點泥濘並不影響行軍。
「得令！」
張獻忠的義子張定國也站了出來，說道：「大帥，如今之際，只能往西走了。就算和李殺神戰一場也沒什麼。如果繼續往東，在三十二道關口那山地被李植前後夾擊，一旦被圍就是死局，說不定逃也逃不掉。」
這幾天，李植已經抓到三個流賊斥候校尉。反覆拷打之下，這些斥候都乖乖把張獻忠的行軍路線交待給李植，李植對張獻忠的行蹤洞若觀火。這些斥候
羅汝才眼睛一翻，說道：「那怎麼辦？湖廣去不得，興歸山中躲不得，難道就困死在這川東？」
張獻忠聽到張定國的話，壓住了心裏的恐懼，說道：「我兒，你說得對，東面已經無路可走。我們往西面去，看看能不能偷偷穿行過去。實在不行，就和李植戰一場，看看這李殺神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張獻忠的大軍一看到李植追過來，調頭就往東面跑。兩軍距離不過十里，一前一後在梁山縣的官道上追趕。
天氣已經很冷了，哈出來的氣變成了白霧，隨著一萬多人的步伐彌散在空中。前一天下了一場小雪。四野里還有積雪，到處都是白茫茫一片。官道上薄薄的積雪被士兵們的皮靴踩化，變成水和黑泥混在一起，讓道路略顯泥濘。
有選鋒團出色的偵查能力，李植把張獻忠的行蹤打探得一清二楚，當然不會讓張獻忠
這次李植帶出了兩百門野戰炮，由一千五百名選鋒團士兵操作。火炮布置在左、前、右三個方向，當然也隨時做好準備，可以支援到后側。
張獻忠吸了口氣，罵道：「驢毛球，真的要逼死我張獻忠么？」
「對！留在蜀地！不走了！」
還有四百名陷陣團士兵，被李植安排從兩側的山路上繞過山隘，埋伏在山隘後面去了。
張獻忠感覺自己像是走進了一個死胡同里，衚衕唯一的出口站著李植的大軍。
李植的大軍則擺出回形陣，四個方向上都放置了三千五百人。
張獻忠在大帳中走了幾步，吸了口氣。
十二月二十七日，李植的大軍一路隱蔽行軍，終於在梁山縣東北遭遇了往西面逃竄的張獻忠大軍。
李植站起來說道：「全軍急行軍，到梁山縣攔住張獻忠！」
張獻忠橫下心來，在鯉魚坪擺出陣勢迎戰李植的大軍。
「就算大軍被打潰了，我們還可以逃到山區里！李植抓不到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