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贖身
「真的？」張超不信。都談婚論嫁私訂終身了，要說什麼都沒有過他哪會相信。
「她願意嗎？」
崔鶯鶯給趙家的補償是借三千貫錢免半年息。
他早跟家裡的仆佣們說過，乾的好的，他會給大家放免。不過也不會隨便放免，張超會在每年底，從張家的仆佣之中挑選幾個做的最忠心勤勞，表現突了的，給予放免。
「謝三郎。」大牛高興的跪下磕頭。
「三郎？」
張超無語了，「栓子，領大牛去趟縣城，去辦放免手續。」
「我就牽過她的小手。」大牛終於吐露了點實情。
我去，你們兩個不會已經那啥了吧，這要是被發現了，可是大事啊。自己到時都不知道要如何跟王老伯交待，只怕柯五都能打斷大牛的腿，連第三條腿一起打斷。
「你要是願意，她們兩個你可以任挑一個。」
「我想娶七女。」大牛終於說出了他要贖身的目的。不知道怎麼的，大牛居然和七女好上了，只是大牛想娶七女卻還有個困難。
張超自認他對待下人們還是挺好的，做事還有月錢，乾的好了還有賞錢，吃穿住也不差。其實在張家當仆佣還挺不錯的，當然，僕人就是僕人，他們有許多東西都無法擁有。
原來崔鶯鶯借給趙四娘錢是有條件的，她把自己和張超在涇陽和新豐的幾塊散地跟趙家置換，換成了趙家在南塬的另兩個莊子八百畝地。然後崔鶯鶯借貸給趙家三千貫錢，作為置換的條件之一，崔鶯鶯這三千貫錢借出去，半年內不
張超被崔鶯鶯的話說的有些心疼她，「好了，別說了，我不生你氣，我們睡覺吧。」
到後來，他們也死心了，知道兩丫頭雖是丫頭，可心卻盯著三郎呢。
張超想罵人，什麼叫是我的人，我跟她們清清白白的好不好，連個手都沒摸過，我又不是那些劣紳土豪，家裡年輕丫頭一個不放過。
大牛嗡聲嗡氣的道，「她們是三郎的人，我不敢要。」
栓子和柱子兩長隨，把張超的躺椅扛了過來，找塊平地放好，還在上面鋪上了狼皮墊子，手裡握著小暖爐，前面還生了一堆火，頭戴著貂皮做的雷鋒帽，披著件軍大衣款的狐皮大衣，張超躺在那裡，曬著太陽烤著火，看著大家幹活，挺愜意的。
張超扭頭對著她笑了笑，「我只是在生自己的氣，在外面行事放浪，沒有顧及你的感受。」
崔鶯鶯搖了搖頭，「你沒有錯，是我反應過度了，我不該管的你太久。男人風流也沒錯，尤其還是你這樣年輕又有本事的男人。三郎，我明天請人去趙家提親吧，趙四娘年紀雖然大點人，但人還不錯的，娶回來給你做妾，這樣以後也不會有什麼風言風語。」
崔鶯鶯輕聲道，「你是不是生我氣了？」
他都不知道這是在幫趙家，還是在坑趙家了。
張超聽完崔鶯鶯帶著點得意的話，心裏甚至突然有點發寒。他怎麼也想不到，原來崔鶯鶯還有這麼厲害的一面，就算
只要他們努力奮鬥爭取，張超還是會兌現承諾的。
「三郎，其實男人納妾也很正常，張家就你一獨子，更需要多繁衍開枝。」張超如今是五品京官，按制可納三妾。只要張超願意，崔鶯鶯其實是不能攔著的，雖說納妾需要經父母妻子同意，但張超想納，難道老爹和七娘會反對？
張超認真的打量著大牛，這可是張家的騸馬騸豬的高手，深得老牛真傳的，對牛馬騾豬等牲畜的醫治本事也挺不錯的，平時有點木訥而已。
趙家兩塊很完整的地，尤其是緊靠著張家洗澡溝和南塬的地，置換成新豐、涇陽、櫟陽三個縣裡十分零散的十幾塊地，就算張家的地多些，兩家田產價格相當，可肯定不太划算啊。地越整越值錢，零零散散的當然不利於買賣。
「起來，男兒不輕跪，我放免你沒問題，但你想娶七女，你想過她家裡會同意嗎？」
張超仰頭看著屋頂，沒有說話。他抿著嘴，像是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我，我想要贖身。」
崔鶯鶯笑道，「替她擔心？」
「我只要七女。」
然後以後他們還能繼續表現突出，勤勤懇懇，那過幾年還有機會第二次放免，真正成為良民。
「我只是把她當鄰居的，互相幫助而已，真沒想過要怎麼樣的。」
「大牛啊，我能做的都做了，但你能不能娶到七女，接下來可就全靠你自己本事了。」
他笑問道，「有什麼事就直說。」
張超笑笑，笑
一年到期，趙家如果撐過去了，能還上這筆錢，崔鶯鶯也沒虧，他收息近一倍呢。如果趙家沒撐過來，到時還不上賬，那崔鶯鶯又能拿先前置換給趙家的那些地抵賬。
「三郎，有個事情想求你作主。」
大牛不吭聲。
吃完早飯，張超就又往洗澡溝工地上跑了，今天會有更多的人過來幫工做事，張超打算安排一些人到溝底挖淤泥，一些人在坡上砍樹割雜草。溝里的淤泥可以挑到已經取土后整平的新開梯田裡，砍下的雜樹可以當柴火，草可以直接在梯田裡燒了，草木灰也能肥田。
大牛很認真的道，十貫錢，這是他們全家五口人所有的積蓄了，大半還是在張家做事的工錢和得的賞錢，都存了下來。
崔鶯鶯望著他這副樣子，突然覺得自己也許反應過度了，她想起那時她們在青龍寺約會，她向他傾訴委屈，他安慰自己的樣子。
張超這也是給他們希望，有一個奮鬥的目標。
崔鶯鶯能反對？
「沒有。」
現在紅線就已經得到了一次放免機會，成為了客女。下一次，紅線就有機會放免為良了。
「你明明就有。」
不過張超覺得崔鶯鶯肯定算準了這三千貫錢借出去，趙家也不可能馬上翻身。一旦到時趙家拆了東牆去補西牆，那半年後這東牆又沒的補了，那
「三郎，你不要生我氣好不好，我只是想盡好一個大婦的責任。為丈夫納妾，也是做妻子的本份。」
「七女說了，如果我有自由身，她就願意嫁給我。」大牛臉色有點紅。
「嗯？」
張超手指輕敲著躺椅扶手，覺得事情有些不好辦啊。就算他答應給大牛贖身，可王家願意接受這個女婿？
張超的神情里流露出一絲不可察覺的驚嘆，崔鶯鶯居然還有如此狠辣的一面。她不吵不鬧，跟著趙四娘笑呵呵的，轉身就掏出了一把這麼鋒利的刀子，又挖了如此大的一個坑等著趙四娘。
也不知道崔鶯鶯跟趙四娘談了什麼，總之等回到家的時候，她告訴張超她答應給趙家借一筆錢。
張超坐了起來，認真的打量著大牛。他知道，這十貫錢對牛家意味著什麼，現在大牛要拿這些錢贖身，估計有什麼想法。
大牛撲通跪下了，「求三郎放免。」
他沒資格娶七女，毫無資格。
「三郎，我準備了錢，有十貫。」
馬周手裡拎著小算盤跟在張超後面，今天特別有勁頭。
大牛不知道怎麼回答。
他現在是張家的奴僕，而七女家雖然窮，但人家是正經編戶良民。
想不到，他老實的外表之下，居然還有一顆悶騷的心啊。居然不聲不響的就把七女給勾上了，不過也許是七女主動勾的大牛也可能。張超可領教過七女那丫
張超選了塊背風的坡下，他雖然來這裏，但不是來幹活的，只是這熱鬧的場面讓他看了覺得高興而已。
一年期限到期趙家不能還款，則崔鶯鶯有權拿趙家置換過去的原張家的田產折抵收賬。
良賤不婚。
「你還在生我氣？」
「大牛，你跟七女到什麼程度了？」
大牛有點扭扭捏捏的來到張超面前。
「我們什麼都沒有過。」
崔鶯鶯沒再做解釋，她覺得丈夫沒有拒絕，那麼就是默認了。一個趙四娘而已，不值當讓他們爭吵。如果自己一意的去爭，爭贏了又如何。
張超仔細的打量了大牛幾眼，這話聽起來怎麼這麼違和。說的他好像是個嫖客，而大牛是個青樓女子一樣。
張超躺在椅子上，兩手籠在袖裡，握著個小銅爐。
只是她怎麼看上了大牛？大牛雖然長的高大結實，也有手好手藝，但他是個奴僕啊。
聽到這話，張超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大牛啊，你非娶七女不可？其實咱們莊上也有不少合適的丫頭，我可以給你許配一個的。秋月、冬晴就很不錯啊。」
夫妻沒有隔夜仇，一點小誤會，在兩人摟著睡了一夜之後，早上又和好如初了。
大牛隻要認真干，完全有機會得放免機會的。
「她們根本瞧不起我，眼裡只有三郎。」很早之前張超就曾跟大牛二牛說過，以後把秋月冬晴兩丫頭許給他們兄弟。兩人也確實向兩丫頭獻過一段時間殷勤，可兩丫頭從沒正眼瞧過他們兄弟倆。
膽大，潑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