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學士
幾杯酒下肚，魏徵笑的更開心了。
「茶就免了，你家的好酒拿點來，咱們一邊喝酒一邊下棋。」
「好酒，這就是二鍋頭了？比我家釀的黃酒可好喝多了。」
「我可是剛被陛下罷官免職還蹲了半月大牢剛出來的，讓我去教導皇家和大臣子弟，這太不合適了。」
唐代也一樣講究名人效應，有名的文官寫墓志銘做序賺外快，還並不違反朝廷的制度，很是瀟洒。
張超笑著搖頭，「可不能這麼說，二鍋頭和燒春大酒，不需要貯存。而其它幾種算小酒，也是窖酒，需要窖藏。不同的酒，各有不同風味的。」
「大郎，去廬江王府的話，你看備些絲綢和酒，再備一套張記書坊的雕版書如何？」管家問道。
管家低頭皺眉，「大郎，老奴也聽說了香水之名，但香水現在有價無市。外面都炒到數萬錢一瓶，甚至人出價十萬欲購一瓶，可卻根本沒處買。聽說如今長安城裡，也僅有太子妃和崔鄭幾家的夫人才有，十分珍奇。」
崇文館，這是其它朝代就有過的。一般是設立於東宮，為皇太子的讀書之處。
張超笑著點頭，讓丫環直接把酒拿上來，又讓拿了些滷菜熟食，既有香乾、臘腸，也有蠶豆、五香牛肉乾等。
「是灞上張家，也就是最近長安城裡名頭……」說到這裏管家說不下去了，因為自家大郎正用一種殺人的眼神看著他，他馬上記起來，自家大郎跟那張三可是有仇的。只是，大郎不是已經跟張三化解了仇怨了嗎？今天還讓他準備了許多禮物，然後親自攜禮登門拜訪張三啊。
至於特曲和大麴，則是根據發酵貯藏時間長短來命名，比較如特曲貯存三年，頭曲貯存一年，二曲貯存半年，老窖就是年份更久的。
張超皺了皺眉，李世民弄了個天策府學士館，李建成就跟著要弄崇文館，這拾人牙慧的事情有什麼好做的。
酒坊已經在修建專門的酒窖了，以後每批酒釀造
不過，這跟自己有什麼關係，魏徵為什麼要跟自己說？
白瓷瓶不大，一瓶裝一升。唐代一升只有後世零點六升左右，因此只有唐兩大約十四兩多點，不到唐斤一斤。
不過魏徵也不是窮人。
「我聽說最近長安新出了一種香水，為貴婦名媛們追捧，我要去見縣主，你給我準備兩瓶。」
「我那不過是為了解決自己的酒癮，隨便釀釀。酒可不便宜啊，哪裡買的起。」魏徵是絲毫的不認生，「來，下兩盤棋。聽說象戲加砲，還是你的發明，今天我就來上門挑戰一下。」
「我去廬江王府上一趟。」
張超發現，魏徵居然也做了自己的鄰居。
真要低調，就不要搞出這麼多事情來，開書院修史書，又搞印書坊又弄釀酒坊，這每一件事情，可都是讓許多人都盯上了的。
裏面裝的是正宗二鍋頭。
二鍋頭當然就是二鍋的酒，至於燒春，則是鍋頭勾兌，質次點。酒坊的酒梢，這個則賣給東宮的酒坊去提煉酒精。
「太子可不這麼看。」
「燒春一瓶三十，二鍋頭一瓶三百。」
至於燒春、二鍋頭就屬於當年釀造無需貯存的酒。
「這倒不止，我們酒坊會有灞上燒春、張家溝二鍋頭、白鹿老窖、白鹿特曲、白鹿大麴白鹿二曲等六種，以後可能還會有更多的。」
賣酒當然得弄出品牌來，還得分出檔次來。
「聽說張三郎如今不但在張家開書院教書育人，甚至還辦起了印書坊，弄起了雕版印書，還開起了酒坊。我這人平時除了讀書寫字，最大的愛好就是喝兩口。如今搬到這裏，和長安最大的酒坊東家做了對門鄰居，看來我以後會很有口福的了。」
「不知道殿下，打算授
不過聽說這崇文館不但要設學士，還要弄成一個皇家貴族小學校，張超倒覺得有點意思。把皇族子弟和后戚子弟，以及宰相及散官一品功臣和實封爵，和職事官從三品以上的京官子弟弄來讀書。
張超笑著點頭，果然是個會喝酒的。
武官有武官賺錢的法子，文官也有。
張超把魏徵迎到花廳坐下，「我也聽聞魏洗馬有手釀酒好本事呢。」
「這香水居然如此稀少？莫非又是哪個番邦進貢之物？」
喜歡酒的人是受不了這誘惑的，當下魏徵哈哈笑納了。這買賣，他覺得非常划算，幾個字，就能換一輩子二鍋頭免費喝。一月二斗，一年就是兩石四，十年就二十四石啊。一斗二鍋頭市價三千，一石就是三十，一年的酒就值七十二貫了，十年就值七百二十貫，這買賣值。
「灞上張家，張三，白酒，香水……」
二鍋頭算是較好的酒了，張超定價為斗酒三千，相當於燒春十倍。以後大麴特曲這些，肯定要賣的更貴，要是老窖，賣個斗酒十千也不是沒可能。
張超假裝沒聽到，低頭夾菜。
「蹲了半月牢房，我反思許久，覺得我之前有些膨脹了，所以打算老實在家低調。主持下白鹿書院，編編資治通鑒，有空的時候還能印幾部書買幾塊田，也很不錯了。」
管家上前來，問，「大郎是要去哪家拜訪？」
李世民把這些幕府中最優秀的僚屬集中起來，弄到這個學士府里，張超覺得不過是李世民為了方便讓這些優秀幕僚一起為他出謀劃策而已，畢竟本來各屬不同的幕府中，現在有這個學士府的名頭，就能都弄到一起了。
「老奴打聽的倒，這香水好像是張家所有，是新研製出來的，效果據說比較番邦進貢的薔薇花露效果更好。」
還有些文人寫書，也會請魏徵題跋做序，也一樣收很高的潤筆費的。反正，有名氣，就不愁沒錢。
魏徵提著一副棋來到張家。
「我覺得你沒說實話。」魏徵抿了一口二鍋頭，又夾了一塊五香牛肉乾入嘴，一邊嚼的有滋有味，一邊笑著道。
張超不由的再次好笑，李世民有十八學士，李建成就準備來個三十六學士，這是準備以量取勝嗎？到天下搜羅三十六個飽學名士大儒倒不難，關鍵是李世民的那十八學士，不光是一些讀書人啊，他們還是李世民擔任各個職務中幕府的僚屬。
這很有想法啊。
一邊擺棋子，一邊喝著酒吃著熟食，兩人倒是跟多年熟友似的。
酒用瓷瓶裝的，採用的是河北的邢瓷，邢白越青。河北邢州的白瓷是當今大唐最白的瓷器，越瓷則是江南的瓷器，這時還是以青瓷聞名。
「低調？」魏徵愣了一下，他覺得低調這個詞與張超不符。他從沒有見過張超更高調的人了，還說自己低調。
「怎麼可能呢，玄成兄說笑了，我可知道，你一筆好字，許多富貴人家請你寫墓志銘，這潤筆費可不少啊。上次王家，請你寫墓碑，事後送你馬一匹，並鞍、銜及白玉腰帶一條作為報酬。上上次，你給一位勛貴寫碑文之時，大力稱讚了其功勛貢獻，他家給了玄成兄一千匹絹。」
魏徵字寫的好，而且名氣大，文章做的好，因此很多人會找他寫碑文，他寫的碑文潤筆費是極高的，經常寫一次能賺幾十貫甚至更多，要不然，他也買不下張超對面的這座宅子了。
「我？崇文館學士，還讓我來負責這些學生？」張超真的是吃驚不小，這玩笑開的有點過啊。
張超雖然跟魏徵沒當過幾天同僚，但對魏徵的性格還挺喜歡的。這人很直接，非常直接，十分自來熟，不做作，有什麼說什麼。而且這人也非常的聰明，許多事情一眼就能看明白，跟他說話也是非常輕鬆的，不累。
「六歲以上十四歲以下。」魏徵加了一句，十四歲以上就去國子學讀書了。
「殿下打算奏請陛下，
如果僅是設崇文館和崇文館學士，真的太撈了。但加個學校，張超覺得就完全不一樣了，把那些京中所有重要的勛戚大臣的小兒孫都據在手裡，這不說是人質，起碼跟那些大臣勛貴們多了往來的機會啊。
「三百錢一瓶的二鍋頭，嘿嘿，我還真喝不起。」
張超讓丫環去上茶。
「不便宜。」魏徵呵呵笑道。
張超笑笑，反正他也不會虧，讓魏徵寫個酒名，還要簽名落款蓋章，到時刻上雕版，大量印刷，每瓶酒上都貼上這酒牌，等於是魏徵給張家溝二鍋頭永久代言了。至於給的酒，市價是市價，一瓶二鍋頭可不需要三千錢成本。
回到了家，王永安坐了一會，便又起身。
「但也不算貴。」唐朝的酒不少，但都挺貴，比較如長安城裡有名的四種酒，西市腔、蝦蟆陵、郎官清和阿婆清，可都不便宜，另外京郊還有新豐酒，另有胡人販運來的三勒漿和葡萄酒等，哪一個都不便宜。普通的酒也要斗酒三百錢，好的更是斗酒千錢。
至於李建成要讓他去管那些皇家和貴族子弟，張超覺得頭很大。這應當是全天下最不好帶的一群學生了，這老師估計也是最不好當的。
張超拿了一兩的杯子，給自己和魏徵一人倒了一杯。
魏徵夾起一片香乾扔進口中，不急不緩地回道，「三十六。」
「你這酒賣多少錢？」
「殿下有意要讓你也做崇文館學士，並讓你來負責崇文館學生教導事宜。」
「想不到你這個白酒還有如此多的講究，這二鍋頭只算是第二次的酒了？」
「老窖最好？」
「給我備馬，再準備些禮物。」
「跟你說個事情，去年底秦王在天策府建了一個學士館，弄了個十八學士。太子殿下有意在東宮建崇
「我剛被罷官，上次給太子惹那麼多麻煩，現在去東宮晃，這會連累太子。」張超隨口回道。
魏徵倒不客氣，端起來就喝。
「我何德何能？」張超搖頭笑道。
張超的宅子可是花了三千貫，就對魏徵的宅子遠不如張超的，可也花了數百貫的。
……
魏徵原來隨李密歸唐，但後來去山東安撫地方結果被竇建德俘了，在他手下又當了段時間官，直到竇建德兵敗才回到長安，做了太子洗馬。
太子洗馬才五品，俸祿並不算高，光是祿一年才一百八十石。職田永業田這些收租，一年也不多，文官不像武官，上陣殺敵立功經常賞賜很重。他到現在連個爵都沒，收入在長安城裡也僅是生活一般吧。
「張家，哪個張家？」王永安現在一聽張家這兩個字，就很敏感。
「最近怎麼不去東宮走動？」
反正越好的酒，肯定銷量越低，到了那個檔次，就算價格再便宜，一般人也喝不起，不如走高端路線。
「這話你可以親自去和太子說啊！」魏徵笑眯眯的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十分不客氣。
而你李建成就算弄來一群大儒名士，可只是一群讀書人，這對你並沒有太大的幫助啊。
王永安冷笑著，「下去準備禮物吧，香水就算了。」
就在張超宅子的對面，那座宅子成了魏徵的家。那宅子沒有張超買的這棟房子大，甚至比較房玄齡杜如晦的還要小些。
「我請玄成兄給我的酒寫名字，就給這二鍋頭寫，以後我家二鍋頭的酒名牌都用你的字，我也不給你潤筆費，以後每月送兩斗二鍋頭給你，如何？」
張超定的灞上燒春，一瓶三十，這等於就是斗酒三百錢的低檔白酒。不過因為這個酒是用鍋頭酒勾兌，因此這個價錢倒也還是有賺的。
皇族、后族，宰相，一品散官功臣、實封者，三品以上京官職官之子弟，都招進去，這不成了一網打盡嘛。
「你那酒坊就釀這一種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