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 皇后惱怒
看到這面鏡子的第一眼，長孫氏也被震住了。
「好句，金玉良言啊。」李世民真的很喜歡這三句話，別的地方大臣送天子鏡，真的只是送面鏡子。唯有這個李超，送來一面鏡子，不但是與眾不同的稀世寶鏡，而且居然還送了這麼三句金玉良言。
把馬周調回了朝廷，洮州刺史倒又空出來了，「讓許敬宗接任洮州刺史吧！」
長孫氏並沒有為太子說話。
「一千萬錢。」
「父皇，這面寶鏡賜給兒臣吧，兒臣想要。」李承乾一雙眼睛只盯著這面鏡子，根本移不開了。
他低頭望向太子。
「好句，好名啊！」
她面色有些複雜的觀看著這面寶鏡，真是把人照的分毫畢現的寶鏡，從未見過，肯定價值萬金。
而且太子中允是東宮左春坊的次長官，中書舍人更是中書省重要的官員，掌制詔，就是擬草詔旨。中書省六位中書舍人，一人對應六部中一的部。
「父皇，李平章又做了什麼詩啊？」魏王李泰在一旁問，這個小胖子依然還是跟小胖球，但已經長大了許多，但依然深得皇帝皇后的寵愛。
李世民看著這面寶鏡，還真有些不舍。
「沒錯，這寶鏡是文遠所獻，這詞也是文遠所題。」
李世民聽了搖頭，「此鏡價值萬貫不為過。不過如此寶鏡，真有人願意買嗎？」
念完后，李世民怔怔出神。
這個中書舍人就要依據皇帝的指示精神和中書令的指導綱領，以皇帝的口吻起草一份詔書。草稿擬成后，中書令一般會對草詔審核潤色修改，形成正式的範本，然後再呈遞到皇帝的案砂。
「魏徵？」長孫皇帝怔了下。
「那你可知一萬貫是多少？」
中書舍人
「父皇剛剛說價值萬貫。」
「夫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古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李世民一字一句念誦著。
「有趣，還有一首詩。」
中書令和中書侍郎是不幹具體工作的，起草文件這樣的活就得由這六位中書舍人干。
「父皇，這後面還有一段話呢。李平章說，此鏡名琉璃寶鏡獻與天子，為端午之貢。又說，此鏡若陛下嫌過於奢侈，那麼可以送往李記拍賣行拍賣，此鏡必能換萬貫之財，陛下賣了此鏡，可拿這萬貫賞賜給長安的百官和將士們。」
長孫氏左手牽著李泰右手牽著李麗質，剛一踏進大殿，就聽到丈夫在那裡亢奮的喊好句。她笑著問，「陛下，不知又讀到哪位先賢聖哲的至理名言啊？」
「青雀，你來讀，你不是最喜歡李三的詩嘛。」
大體說來，中書省主起草詔令，門下省主審議詔書，是決策機構。中書令由皇帝處領旨，或將宰相們議決之事，交給中書舍人起草詔令。
「你真想要這面鏡子？」
李世民也點頭。
房玄齡杜如晦長孫無忌等人雖然都兼了東宮官，但實際上他們根本沒空去教導太子，只是掛個名而已。現在李世民主要還是讓李綱和裴世矩教導太子功課。
他的那字別人也是仿不來的，特別好認。
長孫氏被他們父子倆給氣的沒脾氣。
李世民笑了。
李世民愣了一下。
長孫氏在一邊道，「天下富豪大賈不計其數，再名貴奢侈之物，也有人願意一擲千金的。此鏡確實
「陛下！」
如果皇帝認為這份詔書領會了他的意圖，那就御筆在詔書上批一個敕字就行了。
在大唐，國家的權利是通過皇帝頒發詔令執行的。
長孫皇帝皺眉，有些迷惑了，看這詞，李超不是那種不明大是大非之人。可他為何又要送一面如此貴重的寶鏡給皇帝呢？這豈不是自相矛盾嗎？
但，開宗立派歸開宗立派，李超的字就是寫的一般。
長孫氏想了想，「臣妾覺得文遠就不錯，之前他也教導過承乾，就不錯的。文遠年輕，教孩子也懂的因材施教，教課也不古板教條。加之，文遠也是朝中少有的有才之人，有才學又不迂腐，他還是太子少保、太子少詹事呢。」
李世民皺眉。
中書舍人和太子中允都是正五品，馬周現在是洮州刺史，那是個上州刺史，正三品。這調入京反而是降階使用。
「夫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古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觀音婢，你覺得這三句話如何？」
「嗯。」
「母后，這鏡子如此漂亮，為何要毀掉，太可惜了。不如賞賜給兒臣吧！」
因此皇帝的講話精神，就得由這六人來負責起草，根據皇帝指示的類別，將草稿交給對應的其中一個中書舍人，六個舍人剛好對應六部。
「皇后覺得朝中哪個比較適合做太子老師？」
「李超確實是個不錯的人選，可現在李超在朔方。朔方初定，也還離不開他啊。暫
「哈哈哈，太子倒是識貨。」李世民哈哈大笑。
「百鍊鏡鎔范非常規，日辰處所靈且祇，江心波上舟中鑄，五月五日日午時。瓊粉金膏磨瑩已，化為一片秋潭水。鏡成將獻蓬萊宮，揚州長史手自封。人間臣妾不合照，背有九五飛天龍。人人呼為天子鏡，我有一言聞萬歲。陛下常以人為鏡，鑒古鑒今不鑒容。四海安危居掌內，百王治亂懸心中。乃知天子別有鏡，不是揚州百鍊銅。」
「陛下，臣妾請陛下毀去此鏡！」長孫氏突然道。
良久，李世民一拍大腿。
不過馬周入京，散階本品還是正三品不變。
因此可以說，中書舍人雖然品級不算高，正五品，但卻絕對是中樞的要員。能當上中書舍人的，一般都是前途無量的，將來是很有機會做宰相的。
「此鏡太過奢華，陛下今日若收下此鏡，那他日天下臣工，都認為陛下愛好奢華，然後投其所愛，只知搜羅此等奢侈之物以取樂君上，而不是認真治理地方報效皇恩。」長孫氏說道。
「青雀，你說，李三這首寫的是什麼意思啊？」
「哈哈哈，說的好，想不到我家青雀，不過四歲，就有如此智慧。」
「兒臣知道，一個開元通寶正好一錢，一千錢是六斤四兩。一千萬錢，就是六萬兩千五百斤。」
「馬周現在是洮州刺史，也在外任職。」
鏡子後面，確實有字。
李泰接過，搖頭晃腦的讀了起來。
他一下子覺得，比起這三句話，那名貴無比的琉璃寶鏡似乎也遠遠不如了。
李世民再次搖頭。
李世民把馬周選為中書舍人，因此絕不是降職使用，恰恰相反，這是委以重任了。
「陛下，臣妾不是開玩笑，不但應當毀去此鏡，還應當下旨申斥李超。他得陛下信任，授其為朔方節度使之職，怎麼能想著搜羅寶鏡獻上，他忘了本職。」
中書省其實就是個專門頒發紅頭文件的部門，其它的事情它也不管。中書令在皇帝那裡領受意圖，回到省衙，就把皇帝的講話精神傳達給自己的得力部下中書舍人們。
「為何？」
「觀音婢勿惱，你先來看看這幾句題詞。」
但這兩個雖然學問高，可一個八十多一個七十多，確實年紀太大了。
「太子，你也不算小了，當明白事理。這面鏡子確實好，也非常值錢。你身為太子，應當看到的不是這面鏡子的奢華，而是這面鏡子真正的用處和價值。如李超所說，這面鏡子應當拿去賣掉，換成一萬貫錢，有這一萬貫錢，你可以救濟孤寡，賞賜非常和將士，能做的事情很多，而不是把鏡子收藏在自己的宮殿之中自己天天觀賞把玩。」
李承乾在一邊聽的直皺眉。
信折開，依然是李超的字跡。
「那你可知這面鏡子價值多少？」
李世民一眼就認出來，那字是李超的。李超也算是大唐的名士了，著書立說修史還編報，學問那是沒的說的，可偏偏那筆字，實在不怎麼樣。雖然說李超還創出了張體字，老張體、張體、新張體、仿張體，成為雕版的最佳字體，也算是在書法一道上開宗立派了。
「你沒說是六萬四千斤，朕倒是有些欣慰。但是，你既然知道一萬貫，是六萬兩千五百斤，堆在這能堆成一座錢山，你為何還想要這面
李承乾不說話了。
坐上中書舍人的位置，那就算的上是儲相了！
李泰在一邊道，「父皇，兒臣也要把我宮中的鏡子都拿去拍賣，賣了錢拿給父皇去賞賜百官和將士。」
「哦，拿來朕看看。」
長孫皇后這才看到，原來鏡后還有幾句題詞。
長孫氏牽著兩個兒女過來，身邊還跟著太子承乾。
「一千萬錢，你知道一千萬錢堆到這裡會是多少嗎？」
「陛下，承乾年歲漸長，越發需要一個好老師了。陛下請李綱教導太子，可是李綱年歲太大了，都八十多歲了。裴世矩也是個有學問的，但也都七十多歲了。陛下還是應當為太子再擇一良師。」
「那陛下就調他入京就是，太子身為一國儲君，教導之事可不能耽誤了。」
「陛下，臣妾覺得如果請魏徵教導太子，還不如請馬周。魏徵從前輔佐過廢太子，半途而去，沒有盡忠盡責。倒是馬周，以前一直跟著李超，還曾是白鹿書院的副山長，是個有才之人，且曾經跟隨李超很久，行事很有幾分李超之風。」
長孫皇后驚訝，「這字似乎是文遠所寫？」
李世民聽了非常驚訝，十分欣慰。
「青雀說的好，不過你宮中的鏡子還是留著吧。承乾，你要多跟青雀學習，青雀比你小的多，可卻比你懂事的多。」
「陛下，這裏還有一封信。」
李世民點點頭，「嗯，這倒也是，那就調馬周回京，授馬周為中書舍人，兼太子中允。」
「啊，觀音婢你來了，快來。李三給朕送來了一面天子鏡！」
「父皇，兒臣知道，李平章此詩表面寫鏡，其實是說父皇以人為鏡，陛下照的是歷史和現狀，而不是用來照自己的容貌如何？這是在稱讚陛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