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四章 胭脂馬
「再嚎下去，只怕就引起關城上的唐軍懷疑了。」
「再等等。」石堅在一邊勸說，「也許我的人只是一時沒有找到機會，要不我們先在這裏隱瞞一下，只要不引起唐軍注意，說不定我們等到今天晚上，就有機會了。」
「也許是裏面沒聽到，大聲點。」
讓突利覺得幸運的是，關里的唐軍沒有巡邏過來。
「這些唐軍，太愚蠢了，怎麼連日夜巡邏騎隊也沒有？若是我守此關，肯定每天要派出探馬在關外三十里內巡邏的，這樣一有敵靠近，就能馬上偵知。」
「這都半夜三更了，還沒到時間，等什麼時候？等天亮？」隊長沒好氣的對手下道。
邊上一群突厥將領哈哈大笑。
天已經亮了，斥候們也無法再狼嚎了。
想來想去，他們覺得也只有這麼一個可能了。
不應當啊。
說好的內應，居然沒半點反應。
當突厥探馬悄然摸到樓煩關下時，黑夜裡還看不到樓煩關城的高大堅固。只覺得影影綽綽的，
城裡聽到約定數的狼嚎，就知道是他們來了，這個時候，應當就要為他們打開城門。然後他們裡應外合，搶佔關門，接應後面的大軍入關。只要入了關城，那裡面的唐軍還不是任他們宰割。
為了不被唐軍發現，士兵們依然被命令不得生火做飯，也不得離開隊伍去打草谷安營，就坐在空曠的河谷里吃點乾糧，喝點冷水。
康慶立即道，「我從關城出來的時候，都是早已經打點安排好了的，不可能出事的。」
突利讓部隊就地休息。
干坐一天。
附離皺眉。
這次嚎叫了半天，那大塊頭喉嚨都快喊幹了，依然沒有反應。
「那這是怎麼回事？」突利瞪眼。
沒反應。
一隊附離全傻眼了，對面的城高牆堅，裏面沒反應，他們在這裏再怎麼喊也沒有用啊。
漫長的一夜，在焦灼的等待著過去。
「我去稟報可汗。」小隊長無
突利聽說城裡依然沒半點動靜，臉色難看，一時進退兩難。
「賊他娘，我已經很大聲了。」附離隊長低聲罵了幾句，但還是接著假裝狼嚎，這次他把雙手合攏放在嘴邊，加大了些聲音。
為了保證城裡一內應奪關，他們就能馬上過去，突利嚴禁士兵離開隊伍，也不准他們去找水生火做飯，並禁止他們喧嘩，更別說搭帳篷了。
「你來，你聲音向來大。」隊長指了一個大塊頭。
「長的倒是挺漂亮的，不過是個寡婦，還是個風流寡婦呢，休了丈夫柴紹，然後跟宰相李超是情人。」
突利哼了一聲。
「等！」
突利嘿嘿一笑，「這個唐國公主長的如何？」
「南朝皇帝的姐姐，宰相李超的情人，還是個能騎馬帶兵的女將軍，這樣的公主，我還真是從沒有見過，有意思。哈哈哈，本可汗一定要把這個公主給馴服了！」
「
「那怎麼辦？」
石堅在一邊道，「那李靖在馬邑呢，主帥李超估計還在趕往靈武的路上呢，這樓煩關里的主將，是皇帝的姐姐平陽長公主，一個婦人，居然也被委為關防大將，可她不過是憑著皇帝的姐姐身份而已，真正的本事又有幾分，自然不懂那些。」
而天亮后，關城下的那隊斥候，也終於發現了這座樓煩關的高大了。斥候隊長兩年前來過這裏，當時從這裏入關南下，一路到了太原附近。他明明記得那個時候的樓煩關，還挺普通的，可現在卻怎麼看著如此高大巍峨了呢？
直到曙光初現，天地灰白。
「烈馬好，本汗就喜歡喝最烈的酒，騎最烈的馬，馴服一匹烈馬才有勁兒。」突利哈哈大笑。
「聽說唐軍這兩年修了長城，沒想到居然修的如此高大。」
十一月的北方，河谷里寒冷凍人。
「是不是時間還沒到。」
突利裹著袍著
「會不會是城裡的粟特人暴露了？」
他已經聽說樓煩關加固過了，聽說比馬邑城還要堅固，突利就打消了強攻的念頭。
「那我們就再等等。」
石堅在一邊皺了皺眉，「也許出了什麼意外，或者是關上守衛森嚴，或者是其它事情，我們現在這裏，也無法得知。但既然關城上並不見什麼異動，我認為，還沒有暴露我們的計劃。」
突利一聽更來勁了，「還有此等事情，看來這李唐的公主夠放蕩啊，不過我喜歡。待奪下這樓煩關，誰也別傷著這位長公主，本可汗要了。」
按約定，這是他們的暗號。
雖然學狼叫學的像，可半夜三更的在關城下嚎個半天，怎麼都有點奇怪了。
「不可能，他們都已經幫我們奪下北關堡了，怎麼可能是假的，他們的首領還在可汗身邊呢。」
一開始還好，大家夜晚行軍，身上挺暖和，可久久不見前方動靜
這下事情就麻煩了。
突利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一個更好的辦法，最後決定聽從石堅的話，再等等。
他轉頭去望身邊的石堅和他的那個手下康慶。
突利半路上聽到這消息，如同當頭潑了一盆冷水。
「繼續喊。」
嗷嗚！
城頭上依然是沒有半點反應。
嗷嗷嗷！
城頭上也沒有半點的回應。
換了一個人，繼續狼嚎。
一群人也都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如果兩人真有問題，也不可能留在他身邊，一路上，也沒有見石堅有逃跑的跡像。他心裏只能告訴自己，肯定是遇到了什麼意外。
「會不會那些粟特人耍我們？」
他叫來一隊人，跟這斥候隊長一起去後面稟報。
隊伍停止前進。
附離隊長有些緊張了，他咽了咽喉嚨，轉頭看向自己的手下。
小隊長想不通。
一個附離狼騎小心的對著城頭上嚎叫，叫聲如同狼一樣。
突厥人於是停止前進，下馬休息，活動手腳，有的人還給自己的戰馬喂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