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八章 開刀
李超起身，在那椅上坐下。
他低嘆一聲，知道清算的這一天來了。
裴寂低頭頭似乎打瞌睡，封德彝則不時的用餘光左右打量觀察。
李超起身，上前，跪。
此時在朝班中依然排的很前，甚至在諸相之前。
襄陽行宮朝廷百官，以及天下十八道三百余州的地方文武朝集官員，還有諸藩使臣齊至。
李超一直都覺得李世民非常聰明，做事情，走一步看幾步。
當年他是全力保太子而反秦王的，甚至當年力保李世民的劉文靜，就是死在他的手裡。現在，李世民出手了。
裴寂都被幹掉了，封倫肯定不會有好下場，這個楊素的侄女婿，是個很狡猾的人。當年深得楊素重用，也深得楊堅信任。到了唐朝，又很快得到了李淵的信任，還曾一度得到李世民的信任。
御史中丞杜淹本來是御史大夫，不過因為侄子杜如晦是宰相，因此不可能讓他也當宰相，兼之有幾個案子處理的不是很如李世民的意，便降了他一級，讓魏徵來做御史大夫。
李世民降旨。
內侍抬來椅子和几案，擺在白玉階下。在他的前面，還有兩人也享有此等待遇，分別是房玄齡和杜如晦。
「陛下，臣對大唐勞苦功高，陛下不能如此啊。」
他目光看向惴惴不安的封德彝。
皇帝不用再忍讓著太上皇了，自然也不需要再留著他們這些太上皇的老臣礙眼了。
這是玄武門之變，時隔兩年，皇帝父子的又一次公然衝突，結果皇帝讓太上皇下不來台。裴寂很清楚，皇帝忍讓了兩年，現在不
可裴寂不但不肯辭職，還老是跑宮裡面跟李淵勾勾搭搭的，經常為李淵充當跑腿的角色，四處跟些老臣聯絡。雖然沒什麼用，可惹人煩啊。
「臣李超領旨謝恩！」
不過該來的總會來。
李世民聽了，問，「裴司空何罪之有？」
「臣魏徵，彈劾司空裴寂！」
魏徵彈劾裴寂，第二件事情，是裴寂府上還養了一個門客叫信行，這個人在裴寂府上好吃好喝，還經常對負責他起居的一個裴府家僮說裴公有天分。後來信行死了，那個家僕把此事告訴裴寂，裴寂大驚。
貞觀朝新的朝廷中樞組成，以房玄齡、杜如晦、李超三人為首，加其它八人共同為相，執掌中書門下，共同輔政。
只不過，後來李超向李世民揭發了封德彝的真面目，這人其實就是個政治投機客，毫無立場可言，純粹就是牆頭草，當初在李建成和李世民兄弟兩邊下注，只不過隱藏的深。歷史上，李世民一直很信任他，直到封德彝死後，才發現了這個傢伙兩面三刀的真相，氣的要鞭他的屍。
封德彝一聽，直接坐到了地上。
宣旨官繼續宣旨，俱是拜相詔書，宇文士及、高士廉、蕭瑀、陳叔達、楊恭仁、長孫無忌、魏徵、馬周。
魚梁洲，紫微宮。
李世民全都給他們賜坐。
今天的這個正旦大朝，裴寂覺得處處兇險。
不過這一世，李超早就把他的真面目告訴了李世民，也因此，李世民一當上太子，就
武德朝的僕射，裴寂和封德彝，去年被加封為三公的司空司徒，被架空。
乾陽殿不僅為上朝之殿，每年的正旦大朝會也在此舉行。
他不說給李淵做伴還好，一說這話，李世民面色就已經極為不好，這讓他想起當初與太子奪嫡之時，險惡的處境，多是因為裴寂在太上皇面前進言所致。
這座臨時行宮，因為皇帝在此駐蹕一年半，也皇威浩蕩。當初建造宮城的時候，李超其實偷了個懶，把隋洛陽紫微宮的格局拿了過來，修加了刪減而成。魚梁洲紫微宮也是三大殿格局，依次是乾元殿、貞觀殿、徽猷殿。
一眨眼間，武德朝的左右僕射，也是貞觀朝的兩位三公，全都被削爵奪官流放，抄沒家產，這雷霆之怒，令大殿上百官都不由的震懾住了。
頓時，數名高大的衛士上來，將裴寂拖了下去。
「臣杜淹，彈劾司徒封倫意圖謀反！」
將封德彝削爵奪官，收回領地，沒收家產，流放海南島。
其中乾陽殿的規模算是最大的，以鋼筋和混凝土和磚石、琉璃瓦建成的這座大殿，其體積和面積甚至都超過了長安的太極殿。
今天，是大唐貞觀朝第二個新年正旦，也是皇帝李世民在這裏舉行貞觀朝的第二次正旦大朝會。
李世民揮手。
魏徵有證據。
新上任的御史大夫，也是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魏徵舉笏上奏。
「臣已年邁，乞求陛下留臣襄陽終老，也為太上皇做個伴。」
數千官員從乾元大殿
裴寂位居三公，爵封國公，擁有二百里的實封領地。可還沒來的及接收封邑呢，現在李世民以四大罪就要削爵罷官，讓他回老家。
魏徵這個新御史大夫親自出馬彈劾，彈劾的又是當朝三公之一的司空，尤其裴寂還是武德朝第一寵臣，這個事情非同小可。不過魏徵敢出馬彈劾，還選在正旦大朝當日，當然也不是隨隨便便出手的。
封德彝最後也是被拖出去的，他已經沒力氣走出去了。
拿裴寂開刀，那麼新一代朝廷中樞的威望，也就樹起來了。
乾元殿東西面廣三十三丈三，南北進深為十八丈八，其高十三丈三。這座宮殿，其面廣和進深的尺度，都遠超隋朝時的長安和洛陽宮殿。但這座宮殿採用的新材料新技術，使的其建造的成本，卻遠遠低於隋宮殿的成本，時間也大大縮短。
宣旨官高聲宣旨。
裴寂起身，跪下。
眼下他早得到李世民的授意，舉笏出列。
李世民一直沒咽下這口怨氣呢。
李世民在龍椅上正襟危坐，抬手虛扶，「愛卿平身，賜坐！」
他一把年紀，六十多歲，這還要流放到隴南，這是要他的命啊。
裴寂依然坐在那裡，可臉色已經蒼白。
李超全程圍觀，卻不發一言。
貞觀二年，大年初一。
李世民這話，也是非常狠的。
幹掉裴寂，再無人敢對他的新朝改革有什麼反對。
就前些天，裴寂的那個家丁恭命犯了宵禁，被拿下獄中。一審訊，這個傢伙就把這件事情給
本來嘛，如果只是殺個家奴，何況還沒殺成，對裴寂這樣地位的人來說，不是什麼大事。就算有人說了句什麼有天分這樣的話，也不是什麼大事。但裴寂的地位不同，尤其他還是武德朝的第一重臣。
「太尉李超晉尚書令，加中書門下平章事！」
李超相信，所謂的勾結妖人，殺人這些都不過是表面的理由。真正的原因，還是要表明皇帝對天下的控制力。
杜淹有備而來，羅列了數條罪證，說明封德彝意圖謀反，虛虛實實，有人證有物證。
裴寂有今天，並不稀奇，說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也好，說是李世民的報復也罷，反正現在李世民完全掌握了朝政，肯定不願意裴寂這樣礙眼的老臣在。若是他識相點，早點辭職，也許不會有今天這麼難看的場面。
皇帝選在貞觀二年正旦，選在剛詔封了中書門下十一位宰相后，把武德朝第一重臣給收拾了，處處都透過著玄機。
他彈劾裴寂，有兩件事情。
中書門下，十一位宰相。
本來很喜慶的正旦氣氛，一下子變了。
當年李世民跟建成爭位，封德彝表面上表現的是幫李世民的，實際上卻一直勸李建成早點下手把李世民除了。
李世民問，「封德彝，你也曾是武德朝僕射，位居宰相，現又為本朝三公之司徒，你對此彈劾，有何話可說？」
「大唐皇帝令！」
第一，裴寂包庇一個被朝廷通緝的妖僧法雅在家，這個法雅是反對朝廷對佛寺進行整頓改革的和尚，說過許多反朝廷的言論，被朝
昨天晚上，李超府上發生的事情，他們因為沒有參加而沒能親眼看到，但消息靈通的他們，還是很快就知道了。太上皇跟皇帝起衝突，結果皇帝沒有退讓。
三朝前後相重，以宮城正門應天門為大朝，朝區正殿乾陽殿為日朝。寢區正殿貞觀殿為常朝。
李世民問裴寂。
「削爵奪勛，免官奪產，流放隴南！」
「司空，你有佐命之勛，太上皇與朕也都沒薄待你。你的功勞、才學，其實都不足以擁有如今三公之高位，只是由於太上皇對你的恩寵，你才在武德朝位居第一。武德年間，政法方面紕漏謬誤極多，地方官吏施政紊亂，你對此是有責任的。朕念極舊情，不意對你施以極刑。現在朕讓你回歸幫里，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李世民黑著臉改了決定。
封德彝是聰明人，他知道不管他怎麼說，都沒用了。越是辯解，只怕結果越壞。此時，他只能跪地磕頭。
裴寂傻眼了，他沒料到，皇帝翻臉無情，不但要讓他削職回家，現在還要奪他的家產將他流放。
魏徵站在殿上大聲道，「臣彈劾裴寂，觸犯四條死罪。第一，官居三公卻結交妖人。其二，事發之後，憤稱國家之興是其所謀。第三，妖人稱其有天份，卻匿而不奏。第四，殺人滅口。」
這種天命天份的事情，可不能亂說的，傳出去就有謀逆的嫌疑。又正好玄武門之變，李世民上位，裴寂不敢把此事告訴李世民，卻暗中讓家丁把那個家僕殺死。不過那個家丁卻背著裴，把那個家奴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