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一章 孤家寡人
「殿下叫咱家？」
太子承乾笑著走了過來，向他伸出了手。
「要是我，肯定先扇他幾耳光再說，還想爭。」
車馬轔轔，一路向西。
等我成了太子，我一定要記住今天的這些人做下的這些事。
「你說什麼？」
李泰越憤怒，越委屈，他越高興。
李泰一路很受顛簸的總算騎完了這段十里路，趕到了城門外。
李泰最後忍住了。
「兒臣多謝父皇關心，兒臣告退！」
「不應當有更精彩的嗎？」
大唐親王的地位還是很高的，僅在三師三公和宰輔之下，位在尚書等官員之上。
「是嗎？」承乾不屑的輕笑。
「不，這絕不會是陛下的旨意。孤要見父皇，要當面向父皇求證！」
一看到來人是王承恩的時候，李泰更是激動的面色通紅。王承恩啊，內侍省太監，這可是宮裡最得寵的宦官。
王承恩返身上馬。
小胖氣的想吐血，可眼下他已經沒有鬧騰的資格。
王承恩矯健的跳下馬。
十四歲就被大哥趕去了西域，那個遙遠而又陌生的封地。他甚至都沒來的及見上母親臨死前的最後一面，他妒忌承乾，就因為是嫡長子，於是打小就比他強。他出生沒多久，甚至被父母過繼到了叔父的名下。
「殿下，老臣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假傳聖旨啊！」王承恩叫屈。
「漢京之事已了，我們也該離開了。」
他自己也認為，承乾要被廢了。
等到自己真正大權得握了，再說吧。
李泰此時全
「臣拜見秦王殿下。」他先恭敬的行了一禮。
「京里來人了。」公孫武達告訴他。
他拍了拍李泰的肩膀，「孤知道你書讀的多，學問也不錯。但孤雖書讀的沒你多，可你別忘記了，孤可是跟隨趙王讀的書，趙王是天下文壇領袖，你的那點花花腸子就別想用在孤身上。以後有空，記得多運動運動減減肥，瞧你這樣子，長的跟頭豬一樣。就你這個樣子，也想當太子？」
他恨自己的父親，也恨自己的大哥，也恨李超，恨朝中百官。
宰相大臣們今天團結一致，成功的把秦王攔下了，沒讓他進京城。
「你敢回頭踏進漢京的城門，我就敢打斷你的狗腿。」承乾毫不客氣的對自己的兄弟道，「青雀，還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的那句話嗎？我給你的，你才能拿。我不給你的，你別想著從我這偷或搶。」
他甚至羡慕李恪和李佑，起碼他們還有母親。
「不行。」承乾冷冷的拒絕。
「其實你不應當回來的，你看看現在這場面，多難堪。」承乾嘆了一口氣，對自己的兄弟道，「等拜祭完母親，你就馬上回伊麗吧。」
承乾接召來拜見皇帝，向皇帝奏稟了今天他與秦王見面，以及祭拜先皇后的情況。
「殿下，讓我入宮見父皇一面可好？」
薛禮驚嘆，「老師真是厲害。」
「走吧，殿下，去祭拜母親。」
小胖也明白了形勢，自己被坑了。還是被那個爹坑了，他被千里迢迢召回來，結果就是受了這麼一通侮辱。
李承乾在一邊笑看著李泰。
李泰臉上的笑容有些凝住。
不過若是自己當上太子，也還不能動這些人，得慢慢來。得先對他們禮遇，要先拉攏他們，讓他們支持自己。甚至就連李超，也得好好拉攏他。
下馬的時候，因太過疲憊一不小心，給摔了一個狗啃屎，弄的渾身是灰，十分狼狽。
旁觀的人七嘴八舌，但事情確實就到此為止。
根本不再管那個已經臉皮都脹紫了的兄弟，那番話很惡毒，可說出來后卻很舒暢。這段時間以來，壓抑在心頭的那股著氣，也散了不少。
父皇已經把支持太子的那群人貶出朝堂，已經為廢太子掃清了障礙，現在，就等他入京，然後正式冊立他為太子了。
「嗯，這就樣？」
這是一場勝利，是朝廷百官們意志的勝利，他們成功的阻止了皇帝的又一次肆意任為。
「父皇確實召你回來了，但父皇也已經下了旨，今天你就要滾回西域去。」他微微動怒。
「哦，那本王這就去拜見太子哥哥，然後一起去祭拜先母。等祭拜完，再入宮拜見陛下。」
日暮黃昏。
「王公公，沒想到勞煩你親自跑一趟。」李泰迎接了上去。
漢京南門外。
再後來，五歲的承乾就當了大唐太子。
李泰那張胖臉
他相信自己的這個兄弟，這一路上來的時候，肯定充滿幻想。他一心想取代自己成為太子，那自己又何必跟他講兄弟之情呢。
他黑著臉上了馬車，然後冷冰冰的出聲，「走，回伊麗！」
太子也來了？
李泰咬咬牙，還是露出笑容，握住了那隻手爬起來。
胖胖的李泰坐到了地上，他抱著自己的肩膀哭了。
秦王李泰隨太子去祭拜先皇后，百官們也就散去了。
李世民嘆聲氣，「承乾，朕接青雀回來，並沒有說要廢你立他之意。」
可惜，那群百官，居然還看不清形勢，居然要阻攔他入京。
李泰有些失魂落魄，他站在那裡，向太子苦求。
「謝謝大哥。」
空蕩蕩的殿里，李世民心中鬱結無比。
……
中原雖大，卻沒有他的容身之地，漢京雖好，卻不再是他的家。他的家，在遙遠的西域，在天山北的伊麗河谷，伊麗城，才是他的家。
而承乾卻是世子。
「秦王真慫啊！」
南郊。
他氣的嘴唇顫抖，都要控制不住寄已了。
一想到自己馬上要成為太子，他就不由的激動萬分。
「王承恩！」李泰壓抑著怒火向王承恩招手。
他倒想看李泰能怎麼鬧騰，鬧的越大越好，到時當著這百官的面，和京城百姓的面，讓大家看看這位秦王泰是什麼個德性。
……
「朕是個真正的孤家寡人！」
李泰一臉懵住。
他很清楚秦王今天突然出現在南郊的原因，因此對於這個
「難道王公公剛才沒告訴你？父皇已經下了旨，今天你就必須離開這裏，返回西域。對了，陛下不會見你的，你也別想踏入京城一步。若是你敢逗留不走，後果你自己考慮。」
「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小子，夠你學的了。」
夕陽下。
李泰因為太胖，自己上不去，公孫武達在後面推著他上馬，費了好大勁，才騎上了馬。也幸好那是匹大宛良駒，要不然，那麼胖的李泰，一般馬估計不載不到。
李泰激動的整理衣襟，然後跑到前面迎接。
馬周等一大群重臣被貶，這不就是太子要廢的徵兆嗎？
什麼意思？
……
「殿下，太子殿下現正在南門外，與宰相大臣們一起。陛下讓我來通知殿下，讓殿下去南門外拜見太子殿下。然後隨太子殿下一起去先皇后的山陵拜祭。」
王承恩哎呀一聲，「實在抱歉，看咱家這記性，剛才確實忘了一件事情。陛下有口諭給殿下，殿下今日隨太子祭拜過先皇后，立即原路返回秦藩，不得逗留。」
薛禮把今天發生的這些，如實的稟告柯慶。
肥胖的李泰坐立不安，他在期盼著父皇的旨意，希望父皇派人帶他入宮。這一路上，身邊的人都跟他說，皇帝要立他為太子。
「一切如趙王所預料的一樣，皇帝就算再如何專制，但也不是無法遏制。宰相百官的大義，能讓皇帝也無可奈何。」
「
真是豈有此理，一群蠢貨。
「兒臣明白。」承乾很生硬的回答。
漢京，皇宮。
「王承恩，太子說你剛才沒把話說完，還有陛下給本王的旨意？」
其實他也才十六歲。
京郊。
「教頭，咱們下一步該做什麼？」
「就一面！」
哭了許久，擦乾淨淚水，胖胖的李泰走向路邊的車隊。
他妒忌承乾有李超這樣的老師和丈人，他也曾拜李超為老師，可就因為自己不是太子，所以李超不把女兒嫁給他，也不曾真正的幫助教導他。
他來的時候無比的激動、興奮，以為自己將要成為大唐帝國的皇太子。可現在，夢破裂了，還被兄長如此無情的嘲諷。
李泰心裏動怒。
父子倆坐在那進而，卻很生份。
這次漢京之行，柯慶是團隊的指揮。
柯慶喝著茶水，起身。
「太子殿下好大方啊。」
「叫我太子殿下，秦王。」承乾帶著笑容，說出的話卻很冰冷。
王承恩卻搖了搖頭。
李泰咬著牙。
一隊人馬靠近。
他搖了搖頭，轉身走了。
「把事情搞砸了的是你，你有那麼好的條件，可卻沒有抓住。現在，父皇召我回來了，大哥，是你自己沒抓住機會。」
承乾站在兄弟面前，他比李泰要高一些，但李泰起碼是他兩個的重量。
李世民還想再說點什麼，可卻一時不知道要說什麼，最後只是化為一聲長嘆，「唉，你今天也累了，早點回去休息吧。」